大嘴巴小嘴巴-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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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但妈妈只拼命跑,跑跑荡荡的一团肉,定要把圈跑完。为什么要这么辛苦呢?我想着这个问题。妈妈却越跑越远了,直至把路跑完。
是啊,为什么要这么辛苦呢。
后记:其实我现在努力工作的很大动力就是丫丫,因为我要把她好好地抚养大,留在好环境里,我自己就不能活得太差。有这股劲挺好的,这令我不放纵自己的不良情绪,甚至不放纵自己的爱恨,这些都是有益于生存和健康的。
丫丫爱上了妈妈,这是一场——旷世之恋第59节:妈妈你的天黑了吗
大嘴巴:这些东西一会还要看,还要玩,不用收了。
小嘴巴:不行,这是我妈妈给我带来的,我不能放在你们家。
丫丫看起来桀傲不驯,跟个刺猬似的,其实是个极认命的人。比如发烧了,我说去医院吧,她就带了哭腔,妈妈我不去医院。我不理她,给她穿衣戴帽,抱上就走。她一看左右不了形势,就安慰自己说,去一下就回来,到了医院也不用打针,是不是,妈妈?到了该打针的时候,她开始又喊又叫,最后一看真要面对酒精和针头了,她就镇定下来了,对护士说,医生,你小心一点啊,轻一点啊,别打疼了我啊。理智得跟刚才判若两人。护士小姐说,小朋友乖啊,只要你不乱动,就一点不疼。丫丫把这话成当真理记着,一直在嘴里念叨着,只要我不乱动,就不疼。看,认了吧。
没有小孩子是爱去幼儿园的,丫丫也不例外。幼儿园要面试的,上午是爷爷奶奶带她去的,中午奶奶就打电话给我,你快回来吧,你女儿到了幼儿园不肯说话,老师说下午再来考。我当时忙得四脚朝天,没辙还是放下工作赶回来了,见了丫丫就没好气。丫丫一看我的脸色,就恶人先告状,说,妈妈,爷爷奶奶带我去,我就不说话,妈妈带我去,我就说,妈妈你带我去吧。去了,果然,把她会的把式都耍了一遍,嘴甜得像抹了蜜,当场被录取了。她一上午的抗争算结束了,但是对她来说,不反抗一下子就认,也太没面子了。后来她在幼儿园里的表现一直是这个路子,稍稍抗争,小小反复,出点小格,虚荣好胜,爱劳动,爱学习,爱表现,爱出风头,总之是那种有小臭脾气但能融入社会的好少儿。
每次出门,丫丫都信誓旦旦地说不要我抱。但走着走着,她就会耍赖,要抱,抱起她来,走不了两步,我就夸张地气喘吁吁。她听了,会很不安,拧着身子表示要下来,再自己走。有次我们爬莲花山,丫丫一口气上到山顶,下来实在走不动了,突然就哭出来了。我蹲下来问她怎么了,她说妈妈我太累了。这回真不是耍赖,我把她抱起来。丫丫感动地把脸贴在我的脸上,手勾着我的脖子,幸福地说,妈妈,这样你是不是好抱一点。其实我的胳膊,从丫丫生下来7斤的小肉肉,到长成现在十六七公斤的大肉肉,力气不知不觉地在增长,只是瞒着丫丫罢了,都把她瞒认命了。丫丫最喜欢就是爬山,但这次以后,如果我单独带她去莲花山,她已经走上了熟悉的上山的路,也会拐回来,说不上了吧,妈妈抱不动。我们就在山下草坪上玩,丫丫知道我们俩合起来的体力,应付得了上山,应付不了下山,累哭一次,不能累哭两次啊。
丫丫在春节前一个来月,被我送回北京小住。走前我答应她,过两天就去接她。到了北京的第一天,电话里就大哭,说妈妈你现在就来接我,马上就来。我说,你看天都黑了,妈妈怎么来啊。她的兴趣一下子转移了,说真的啊,你的天也黑了呀。她的心目中,每个人的天是不一样的。第二天一大早,她又打来电话,妈妈,天都亮了,你为什么还不来接我啊,为什么呢。弄得我的心也酸酸的。奶奶接过电话来,说其实她白天还是好好的,别人问她,你妈妈什么时候来接你啊,她说放假就来,挺明白的样子,让我放心。
丫丫到北京的时候,妹妹去接她。丫丫一见面,就很冷酷地对小姨说,我不去你家,让我去我也不去,我只去一个家。她的意思是只去爷爷奶奶的家,因为她是个专一的人,爱什么人,吃什么东西,喜欢什么衣服,都是五十年不变的,这点真的是丫丫的优秀品质。后来奶奶把腰扭了,带不了丫丫了。妹妹要把她接走住几天,又怕这个专一的人不肯,让我打电话做她的工作。我就打,刚说,丫丫你去小姨家玩几天吧。丫丫居然欢快地说,好,去小姨家,奶奶的腰都疼死了。小姨家有弟弟,还有玩具和好多碟。看,这个人又认命了,自己把自己都说服了。
最近好多了,丫丫电话里例行公事地问我,你放假没呀,我说还没呢,她也不追问了。但是奶奶说,她把她的VCD碟还有玩具,随时都要放在旅行袋里。奶奶告诉她,这些东西一会还要看,还要玩,不用收了。她很决绝地说,不行,这是我妈妈给我带来的,我不能放在你们家。那个旅行袋就相当于丫丫的租界,是家。
后记:丫丫现在已经很能够承受分离了。我加班的时候,或者我把她放到北京爷爷奶奶家里的时候,她最多打打电话,高高兴兴地跟我讲讲她在干什么。不像小时候,我每次出门,都弄得像生离死别似的,抱胳膊抱腿,鼻涕眼泪糊我一身。当然,即便是最短暂的分别,比如她下楼滑了会滑梯之后的重逢,我们都快乐得无以复加。
丫丫爱上了妈妈,这是一场——旷世之恋第60节:把小疯子晾在漆黑的夜里
小嘴巴:妈妈,你不要去北京了,晚上不要去上课了,每天也别回来太晚了。
大嘴巴:妈妈去北京,你是不是伤心了?
我是一个一天到晚削尖了脑袋,找各种机会,回一趟北京,又回一趟北京的人,这是我的瘾。
我又回去了一趟。回来后,疲惫地理东西。丫丫凑过来了,她嗑嗑巴巴地说,妈妈,你不要去北京了,晚上不要去上课了,每天也别回来太晚了。这是我整理出来的话,她所掌握的词汇和语法无法表达清楚她的意思,但是她颠三倒四拼命地在表达。我说妈妈去北京,你是不是伤心了?丫丫用力地点点头。我把她揽到胸前,叹口气说,好,妈妈不去北京了,哪儿也不去了,整天陪丫丫玩。丫丫严肃地看着我,眼神中有种早熟的东西,我知道她不相信她的妈妈会整天陪着她玩,但是她喜欢听这样的话。
次日丫丫又来跟我谈话。她说妈妈你回来得太晚了,我想让你早点回来。接着说,我想让爸爸晚点回来。因为她爸爸有时候对她严厉,小孩子当然不喜欢管她的人。正说着,管她的人进来了,听到丫丫的话音,接着说,谁说不想让爸爸回来呢?丫丫一个措手不及,转不过弯来,有点让人听到她说别人坏话的气急败坏,哇地哭出来,嘴巴里还是按照她被要求的那样热情地喊了一声:爸——爸——(否则小屁股就受苦了)。我看着那个情形,觉得不安。这么小的孩子,就懂得敷衍了。
每天晚上只要我在家,丫丫就闹得厉害,不肯早睡觉,弄得第二天早晨起不来,要困得迷迷糊糊地抱着去幼儿园。这天又是这样,先是要求和我睡,求了又求地,说,妈妈,就让我和你睡吧,我是你的心肝宝贝啊。我被她求得动心了,这一退让,丫丫就算疯了。在床上撒着欢地蹦,又叫又跳地,怎么都喊不住她。看她的疯劲,没一两个小时消停不下来。我火了,“啪”地关了灯,自己钻进被子,把个小疯子晾在漆黑的夜里了。丫丫一下子安静下来,我听出她在原地坐下了,不出声。我们都不说话,就这么在黑暗中对峙着。过了很久很久,我听着她窸窸窣窣地脱了衣服,扒了袜子,脱得一丝不挂地钻进被窝里来了。她在离我很远的地方躺下,靠着墙。像睡着了一样。又过了很久,我伸手拦过小白泥蚯,她僵硬了一下,扑到我的怀里,眼泪掉在我的睡衣上,像个成年人那样无声地哭着。我当时很震撼,觉得不该这样对丫丫,在黑暗里,丫丫一定有种被抛弃的凄凉感,对孩子来说,这是一件残酷的事情。我对丫丫说,妈妈爱你,但是你是不是懂了今天妈妈为什么发脾气?丫丫用手捂住我的嘴,不吭声。唉,就算她懂了吧。
有阵子丫丫消化不好,姑姑给她吃了消食片,按照说明书上的剂量,一日三次。丫丫的老爸看了,皱着眉头说不用吃那么多,一天一次就够了,小孩子吃那么多药,有副作用的。晚上丫丫吃药,刚放进嘴里,她爸爸推门进到她房里,丫丫马上把嘴巴捂上,人趴在床上。大人说的话她都听到了和听明白了,她理解爸爸是反对她吃药的,所以现在要把吃药的嘴巴藏起来,免得姑姑或者她又要挨批评。
每天我回到家,带她的姑姑总是要讲些她白天吃饭乖不乖,调皮没调皮,是否尿裤子了之类的事给我听,喜忧都报。丫丫非常敏感,要讲对她不利的东西前,她总是极力阻挠。姑姑还没开口,她就说,姑姑,我好喜欢你跟你一起的,姑姑抱抱。然后看到实在拦不住了,就气愤地说,姑姑不要告状。这是在我面前,因为她知道我也怎么不了她,最多虚张声势一两下子。要是姑姑讲这些给她爸爸 ,丫丫听着听着,就会眼里含满泪,伤心不已。她知道真正的责备在等着她。
还有次我刚刚换了干净的奶白色床罩被罩,丫丫冲上床来疯。我说,下去下去,丫丫的脚丫太臭了,洗了澡了才能来。丫丫转身就下去了,迅速穿上鞋,嗵嗵嗵地向门外走。小小的肩膀激烈地抖着。我跳过来,扳过她的脸一看,眼泪已经糊了满脸,她受了伤害,妈妈嫌她脏了。
丫丫有昏天黑地胡闹的一面,我情愿丫丫沿着这种浑不吝的性格轨道成长起来。不希望她过早变成这样一个敏感的容易受伤害的孩子。当然小孩总该有个怕的人,她已经不怕我了,在我面前可以尽情做丑陋的丫丫。我因此当然不能阻止她的爸爸对丫丫的管教,但是过于严格的管教,会使一个敏感的孩子过早地学会迂回和自我保护,同时违背自己,一些成人化的言行,出现在孩子身上的时候,会给人一种苍凉的感受。我写这篇文字的心情就是这样。
后记:现在情形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首先我和丫丫的爸爸离婚了,不管我的生活发生了怎么样的改变,处罚严厉的爸爸是不在眼前晃荡了。慈母遂升级为严母,因为丫丫HI起来,除了我能镇住她,没有第二人了,好在我怎么收拾她,她都不记仇,整天家里嘣嘣响,都是我们俩互相亲嘴的声音,就是说相亲相爱的主旋律不容改写,这样丫丫间或挨顿揍就算吃顿粗粮,有益无害,到底小孩和小动物差不多,记什么都不如记打。
丫丫爱上了妈妈,这是一场——旷世之恋第61节:越来越多地和你黏乎在一起
小嘴巴:妈妈你一定走遍了全国,你连麒麟山庄都认识。
大嘴巴:妈妈带你把全国重新走一遍。
今天携带丫丫去香格里拉吃饭,这个酒店的名字让她念叨了一天,怎么也记不全,说成“巴拉”。她说,妈妈你一定走遍了全国,因为你连巴拉都去过。这样的句式她常用,上次去麒麟山庄,她也这么说,妈妈你一定走遍了全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