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嘴巴小嘴巴-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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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我看到客厅一面淡蓝色的墙上画满了圆珠笔道道,一团一团的,乌云压顶似的,也由不得地想给那个作案的小黑手几巴掌。丫丫已经疲惫地睡着了,丫丫的爸爸说,她是累的,让她拿着布和橡皮擦了一下午墙,一边哭一边擦。次日,丫丫见我拿笔记电话号码,忙着对我说,妈妈你不要画墙,画墙擦不掉啊。这是她的肺腑之言,以后真就没有画过墙,看来劳改确实有劳改的道理,不然,我们家的墙就全完了。
其实,丫丫早已经是我们家的小劳力了,我经常指示她给我递报纸,拿水杯,揉肩膀。每次得令,她总是做得很夸张,飞快地跑着把东西拿来,或者“噌”地猴到沙发背上,擂鼓似的敲我的后背。做完了,她会一口气说,谢谢丫丫,不用谢谢。连客气话都帮我说了。此时,我有种苦尽甘来的盼头,这个世界上,总算有个可以使唤的人了。但是一走到外面,她就喜欢腻在我身上,要抱。得逞后,丫丫又把话说到前头了,她同情地摸着我的脸说,小朋友都自己走,就丫丫要妈妈抱,一点都不心疼妈妈。这话我说过一次,她记住了。我说,那你下来自己走嘛,自己走才是好孩子。她摇摇头说,不好。扭扭身子,牛皮糖一样,在我身上沾得更服帖了些。我拿这个人没办法,她一阵明白,一阵糊涂的。
丫丫最喜欢玩的东西不是毛公仔,而是扫把,墩布、螺丝刀。经常挥舞着这些东西做操劳状,把房间弄得更脏更乱更差。有次丫丫很专心地蹲在地上抠抠唆唆地在鼓捣什么,半天没有声响,这很反常,我探头一看,她拿着个小螺丝刀在捅我的手机。见我过来,她说,妈妈,我帮你修一下。在她的修理之下,她的玩具和娃娃,没有一样是齐手齐脚的,这次,黑手又伸向了我的手机。丫丫的爸爸有次没有信心地说,这孩子将来恐怕是个蓝领。
这话真不是空穴来风,你平时怎么支使丫丫做事情,只要力所能及,她都是很乐意的。但是你只要说一句,丫丫来学数数,她就有本事迅速爬到床上,盖好被子,然后呼吸均匀地睡着。这事我们试了几次了,看她晚上实在闹得不像样子了,就说,丫丫数数,这人就迅速安静下来,睡去了。学数数,成了催眠口令了,没丁点神童的影子。
后记:周末丫丫从幼儿园带回来了一个成长表,她口述,我记录着添。其中一个问题是:你有什么做得不够好的地方。丫丫答:有点闹,有点不讲卫生,出去玩不爱回来。
有次我问丫丫,有什么不满足的事情没有。我觉得她应该说没有,她的物质要求基本上都得到了满足,而她又是个没有什么精神追求的人,能有什么不满足呢。没想到她说,有,但是我不敢说。我说你说吧,说不好妈妈不会批评你。她于是做了个准备逃跑的姿势飞快地说出来,不能整天玩。我叹了口气,恪守了我的诺言,就是言者无罪,没说她什么。她也的确没有错,5岁的孩子想除了玩还是玩,在地球村里不算过分,但是她出生在中国,所有的孩子都在学这个学那个,她没有压力,我有啊。
等待十八变的——无人陪伴儿童第42节:只吃米
大嘴巴:那人搅局
小嘴巴:我只吃米,不吃菜
我在报纸上开了个丫丫专栏,弄得新老朋友都对她好奇得不得了,真真有点城中小名人的意思了。
作者写E…MAIL来,说完正经事,会加上一句,亲亲我们大家的丫丫。中秋节、情人节之类的小礼物小卡片,糖糖果果的,都指名道姓给丫丫的,当然我参加享用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心理负担,我跟丫丫谁跟谁呀。再就是各种聚会前我经常受到怂恿,带丫丫来啊。开始的时候,我还能保持理智,我知道丫丫不是什么可人儿。写东西嘛,总是会浓缩夸张一些,四舍五入,好的入了,差劲的舍了,塑造出一个有名有姓的卡通人物来,卡通人物的性格,有时候就不受作者左右了,它自己有了自己的属性,行为举止,狡猾可喜。惹得人们好奇心膨胀,以为真有尤物给我私人珍藏着呢。要是失去自知之明频频献宝似的把小疯丫头往人面前一放,弄不好被评为县级十大假新闻了。
但是受到邀请次数多,我就代表丫丫有点不能正确对待自己了。那天聚会前的下午,拒绝了一次对丫丫的邀请,后来又有个朋友打电话来使劲说服我,让我带丫丫来。我苦口婆心地说,你们不知道,那人不好带,多动症,搅局,带上她,咱们就别说话了,全看她了。朋友说,这事我们知道,不就是遗传嘛,你那阵势我们都见过了,还怕个小的,带来吧,带来吧。
倒也是,他们照着我想象丫丫,应该也不会离谱到哪里去,我这么一念之差就答应了,临时赶回家取丫丫。先打了个电话回去,通知保姆给丫丫沐浴更衣,不漂亮就算了,总不能泥一把水一把地带去亮相吧,每天到了这个点儿是疯了一天的丫丫可视性最差的时候了,跟泥猴没什么两样。到家一看,兴奋不已到处宣布要跟妈妈出去吃饭饭的丫丫有点小靓女的意思了。洗得香喷喷的,穿了套体面的橡胶星牌子鲜红套裙,小小的海军领,A字裙,都是我小时候垂涎而不得的款式,有个女儿就是这点好,可以在很多方面补偿一下自己成长的缺憾。
晚上六点钟左右,深圳的路上塞得一塌糊涂。等到了振华路的巴蜀风的时候,已经快七点钟了,把个丫丫给饿得,一进门,发表的第一句讲话就是,我只吃米,不吃菜。意思是先来点粮食吧。把大家给乐得什么似的,一致认为此物不俗。
想像了这么久,总算见到活物了,大家纷纷给丫丫现宝,变戏法似的变出巧克力啊,糖啊来。丫丫辨认了一下,她对萝卜阿姨带的一大盒纯黑德芙最满意,珍惜地抱在怀里,那是她常吃的,认得。其中还有两块真正的舶来品,做成一叠百元大钞样的意大利巧克力,是奇迹阿姨从牙缝里省出来的,放在冰箱里,留到今天不容易。没想到土包子丫丫不吃这套,用下巴指着说,妈妈你把那两个拿开,她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把奇迹阿姨给伤心的,看来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把新鲜的好东西省着,留给不懂得欣赏的人。
服务小姐给丫丫端来了高高的BB凳,丫丫骑在上面,开始大吃二喝。丫丫的吃相和饭量总是把初次看见的人给惊着,觉得不可思议,继而对我平时给不给丫丫吃饱表示怀疑。这个我受够了。
肚子里有点食了,丫丫的花样开始来了,她要求和我跑步回家,不然就拧着身子乱喊,我又不愿意当众教训她,这样显得我粗生大气的,气质拙劣,这个规律丫丫好像也摸到了,所以她在人前特别放肆,其实真到我们两个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她倒还是个讲道理的孩子,挺好带的。当时我完全拗不过她,两个人出门跑一小圈,又回来,折腾了三四次,出出进进的,像两个出门醒酒的人,举止毫无道理可讲。
丫丫跟妈妈是没的说,那么饿了,吃两口,还是不忘跟我贴贴脸,或者放点什么在我嘴里,像那些热恋中的情人,情不自禁地随时随地亲昵。那些小动作让在座的育龄女同胞温馨不已,认为恋恋红尘,生个女儿未尝不可。她们看着吃得面色白里透红的丫丫,感叹地对我说,真是个具体而微的你啊,皮肤也是遗传吧。
整个忙乱的晚上,就这句话让我得意了一分钟。
后记:这些丫丫两三岁之前写的东西,常常令我忆甜思苦,即便那时候她已经够闹了。因为现在五六岁的丫丫,只比小时候更具破坏性,为数不多的优点一点点被岁月蚕食着,比如好胃口,她现在一天吃不了几口东西,除了亢奋还是亢奋,瘦得跟猴子似的。朋友说,这样的女人,新陈代谢太快,会迅速衰老的啊。现在的丫丫出门吃饭,基本上不在椅子上坐着,通常是钻在桌子地下,拨拉每个人的腿玩。为此我没少收拾她,就是拎到一个没人的地方,痛打一顿屁股。原来我也是民主人权派,觉得对小孩子只能爱不能打骂。丫丫这个人一旦HI起来,就像个原子弹,能炸出蘑菇云来。很多人都试过挨炸。我现在基本上确立了一个鹰派方案,就是一看她HI得差不多了,马上用拳头雨把她浇灭,之后讲人生道理啊,为打人道歉啊,都是后话,先镇压了再说。就像在过分落后的地区,吃饱饭是第一位的一样,太形而上了,白搭。
等待十八变的——无人陪伴儿童第43节:已经笑不出来了
大嘴巴:丫丫反应挺快的,她不笨,就是不专心。
另一个大嘴巴:你看看那些少年犯,工读生,没有一个是笨的,正经测智商,都偏高,但是聪明不往正处用,更糟糕。
笔名或网名叫橙子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和黎明姐通电话,她说你还写少男少女的东东吗,在杂志上看到的,作者橙子。我赶紧说我没写,最不明白的就是少男少女的事了,他们多棒啊。这是真心话,只是远远地觉得他们很棒,什么都不了解。北京有个朋友是份家教杂志的总编,约了多少次了,帮他写篇关于深圳中学生的稿子,我都推了,实在是不知为不知。今天窦文涛在节目里念了封中学生给他写的信:文涛兄,原谅我这么称呼你,虽然你的年龄可以当我的父亲了。我听了差点把口水给喷出来,原来我们20世纪80年代末走出校门的遗老遗少在中学生眼中已经是父辈了。
给崔健暖场的橡皮人乐队唱了首《和妈妈跳舞》:妈妈我是缺钙的孩子,你是生锈的火车……
真不懂耶。
回到黎明姐,她说,别呀,你别妄自菲薄啊,我女儿都说你跟她差不多,不知道多接受你。把我给美的,黎明姐的女儿就是那种棒棒的中学生,我们见过一次,从黎明姐的文章中知道这是个常常语出惊人的孩子,能被这孩子接受,没被视为古董,算中一彩。
我今天打了个网友温暖的骨头给我的咨询电话,和一个儿童专家讨论丫丫的问题。我又气又笑地描述了一番此人的症状之后,专家说,你别觉得好笑,放大一点,想一想,如果这孩子到了小学或者中学,这样过分爱表现自己这样过分强的个性,很难融于集体生活和被社会接受的,那时候你就笑不出来了。我喏喏地说,丫丫反应挺快的,她不笨,就是不专心。专家说,现在的孩子都不笨,你看看那些少年犯,工读生,没有一个是笨的,正经测智商,都偏高,但是聪明不往正处用,更糟糕。
但那时候我可能就能写出关于中学生的文章了,写得声泪俱下的。
我已经笑不出来了。
后记:面对丫丫的多动,过分顽皮和自制力差等等毛病,我一度非常焦虑,到了四处求治的地步,连声讯电话都打过。其实回过头来看,丫丫比起她自己,还是在进步。比如早晨上幼儿园几乎不闹了,当然她也快毕业了;比如到我办公室,她也能安静呆两分钟了,当然,她已经在整层楼里闹得臭名昭著了;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