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芬·巴克斯特中短篇科幻作品集-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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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叹了口气,“魁克斯人不会为时代着想,他们不能,记住。他们现在考虑的是利益。”
我强迫自己的手硬生生从按钮上挪开;心猛地一紧。突然地这一切都不是在游戏。如果刚出发我就想回家,魁克斯人会把我扔在外层空间,但我觉得现在悬在这儿也不该,我周围的那些小屋子突然坏了……爱克斯利移了过来。
我不得不另找时间。在我的右侧,成群战斗机包围着我,我伸展开机翼,用手抓住操纵杆,一下逃了出去。那些战斗机在后面紧跟不放。
我飞行的时候,因缺睡眠而麻木的头脑不停计算。我该怎么逃过那些守候着的斯布林飞船呢?也许我可以改变飞艇操作系统——但怎样做呢?改变飞船的装置,改变到达太阳的距离吗?
当然在我到达魁克斯系统内部前,我不会放弃飞船的,又冲了一次,我有那个斯布林紧急状况装置;我会获救的,如果我保持安静,我会躲过魁克斯人,也许几年……
但该死,如果我那样做的话,人类和其他一百多种人类有一天会落入这爱克斯利坑中。所以藏起来并不是办法。
我藏在那垃圾车下,看着那些冰柱从卡车上落下来,打破那浓浓的灰尘……正当我紧盯着那尘雾时,我想了个办法。很愚蠢、很疯狂,几近不可行,但我只有一次机会。
“好的,魁克斯,”我说,“我这就回去,但首先……”
我俯冲下去,展开机翼,像海鸥一样飞进那水晶雨中。机翼迅速收拢,变得坚硬而沉重。
“博尔得,该死的你在干什么?”
“摧毁这漂亮的大飞船,”我很遗憾地告诉利浦斯。
那些爱克斯利飞船最后都停止了水晶雨再向我靠拢过来。
我按下了按钮。
爱克斯利包围圈消失了;我带着蓝色的星光往回冲,接着——
冲。冲。冲——冲——冲——冲冲冲冲。
天空成了一个点,我喘了口气。
我朝自己的星球飞去,终于慢慢降落下来,打开一(4020)个月来一直缠在我腰上的安全带,把翻译盒从头口的支架口拿下来。
利浦斯和我道别,我对他说:“帮帮忙,不管发生了什么,都要不停地说。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不管你说什么,”我猜他那严肃的脸正朝着那沸腾的魁克斯海,“博尔得……我想你知道我很遗憾。”
“是的。”那飞船——冲——向哑铃双星、它正在闪烁;我靠得很近,比我来时靠得近,我握住拳头以示成功。就这么做——
——冲。
恰好那黄太阳在星系的中间,呼啸着靠近飞船,最后停了下来。该出去了。
我爬上我的座位,用肩抵住坐舱的水晶盘。短暂的令人心脏偷停的时刻,我觉得那外壳太硬——于是颤抖了几下,我冲了出去用手紧抓住我的翻译盒。
我的计划已经实施了。翻译盒被我加入足够能量以改变其飞行的目的地。现在我不得不依靠魁克斯做以后的工作——
——冲。
——飞船消失了,我被独自扔在废墟中;他们在星光中闪亮。
我在那儿游荡了一会,慢慢转悠。然后我按了一下斯布林手镯。它变得冰冷。
利浦斯开始从翻译盒中说话,他的声音嘶哑、无奈。我听着,寻找我周围有用的片来做个衣袋。
“博尔得,你还没到达我们预期的地方吗?”
“你引起了魁克斯人的纠纷,我告诉你……”
“你究竟在干什么?”
斯布林飞船像眼珠一样转动,冲入宇宙空间……
于是他们发现了我的飞船,无法理解地正靠近魁克斯太阳。
魁克斯人混乱了,他们派舰队冲向那太阳、能量流直击爱克斯利飞船;大翅膀像巧克力一样溶化了,拉出一道红线向太阳飞去。
正如我想像,魁克斯人在焦急与混乱中扔下所有给我的东西——包括唯一拥有的爱克斯利武器。当然那是唯一的破坏星球的武器,据说燃烧前用了许多天。
利浦斯死了,死在他们的愤怒中,但他在嘲笑他们,我听到了。
过了一天,一架斯布林怪物把我吸了进去。
斯市林把我卖给一家地球新闻频道。我想,那究竟是什么?由于我还没好,所以每一样东西,我都不必付款……
地球又生机勃勃了。魁克斯拥有的舰队从地球上消失了——从所有的地方团当中。在太阳恢复能量前,他们很难离开自己的星球,他们将被占领很长时间,当然无暇顾及我了。
一是我放出有关爱克斯利的消息,我们也忙了起来。一天,我们返回神秘星球,摧毁爱克斯利——
但同时,我得找份工作。我的冒险结束了,我面对用我的余生去还清斯市林的债——在其他人中间。我拿起我的外套,挖出那些神秘星球上的碎片,像冰一样凉,好像是无价之宝,依然像斯布林的血那样闪着光。
无价吗?
突然我想到那些熔入白金的石头和火焰,爱克斯利人造胶已是几百光年以外了。
也许我有办法还清我的债。我可以买一架自己的飞船,开一条小航线……
我把石头扔在一边又开始梦想了。
猎户座防线
邵莉敏译
《猎户座防线》获2001年度雨果奖提名及同年的《阿西莫夫科幻杂志》读者奖。这是一篇典型的我们所说的“硬科幻”,描写一个寒冷世界的文明用改变宇宙基本常数的方法,阻挡人类向银河系的另一个旋臂扩张。小说的场景宏伟壮丽,情节精彩,技术内容丰富,特别是对改变宇宙常数后的物质形态的描写十分有趣。
——刘慈欣
“短暂生命辉煌燃烧”号驶离了大部队。我们追踪着一艘幽灵巡洋舰,正在向它逼近。
“辉煌”号①生命舱是透明的。苔德船长坐在她的指挥椅上,她手下的军官正操纵着各自的设备,一些级别较低的水手——比如我——只能飘浮在空中。有些隐隐绰绰的光线照进舱内,那是附近一个年轻炽热的恒星星团发出的光,闪烁的点点星光勾勒出我们所驶离的舰队轮廓.更远处是新星的光,那是猎户座防线——长达一千光年,距离地球有六千光年,是一道沿着猎户座旋臂内缘延伸的前线.恒星的爆炸就是多年前发生在这里的战役所留下的印迹。
幽灵巡洋舰划过太空,没跑多远就回到了它们的地盘。巡洋舰的样子像是用镀了银的绳索缠绕成的鸡蛋,成百个幽灵就附着在绳子上,你能看见它们在上面滑来滑去,就这样暴露在真空中,却不受丝毫影响。
幽灵们的目的地是一颗古老的黄色小恒星,帕尔——这个好脾气的大学士——根据这颗恒星光的特点断定那是一颗堡垒星。我们的飞船又靠近了些,现在即便你不是个大学士也能看出那确实是个要塞。在“辉煌”号上我用肉眼就能看到幽灵们在这颗恒星的周围竖起了一道淡蓝色的栅栏——由支柱撑起的网状结构——长达五十万公里。
我有许多时间观察这一切,因为我是个水手,今年十五岁。
我在船上的职责并不明确。反正只要是有人需要帮忙,我就过去协助。主要还是在战斗前要做的基本体格检查中打打下手。现在惟一还在干活的水手只有海勒,她正在收拾帕尔晕船留下的呕吐物。那个大学士,是舰桥②上惟一的老百姓。
在“辉煌”号上的行动并不像模拟演习中看到的那样,气氛平静、镇定、从容,你能听见的只有船员的低语、设备运转的声音和循环空气流动的嘶嘶声。毫不夸张地说:这里安静得像个手术室。
船上响起一声柔和的警铃。
船长叫来大学士帕尔、大副迪尔和耶茹——一个被派到船上的代表委员,他们聚在一起商讨事宜。我看见新星的反光在迪尔的光头上闪烁。
我感觉自己心跳得更厉害了。
每个人都知道铃声意味着什么:我们正在靠近堡垒的警戒线。要么我们停止追踪,要么跟着幽灵的巡洋舰进入到它们无形的堡垒中。大家都知道还没有一艘海军的战舰穿越过敌人的警戒线,最多只能到靠近堡垒的中心恒星十分钟光速的位置,就都得撒回了。
不管哪个方案,都需要马上决定下来。
苔德船长结束了商讨。她身体前倾向全体船员讲话,声音非常和蔼清晰,仿佛就是在你耳边低语,却能让整艘船上的人都听得见。“你们都看到了,我们无法在警戒线前抓住这帮幽灵,你们也明白穿过警戒线的危险。但如果我们要找到破坏它们堡垒的方法就必须突破这道封锁,所以我们无论如何都要进去。全体待命。”
底下是一片稀稀拉拉的欢呼声。
我注意到海勒正朝我挤眉弄眼,她握起拳头朝船长的方向做了个击打的动作。我挺佩服她能表露自己的真实感情,但从解剖学上讲,她的动作并不太正确,因此我竖起我的中指前后摇晃。
我边上的那个委员——耶茹,立刻给了我后脑勺一巴掌,让我停止做小动作。“小笨蛋。”她训斥道。
“对不起,长官。”
结果因为道歉我又挨了一巴掌。耶茹是个高大、健硕的女人,穿着普通僧侣式的长袍,据说在一千年前建立史实委员会时就规定了这样的穿着。有谣传说她在加入委员会前曾参加过许多场战役,根据她如此强壮的体格和敏捷的反应,我相信传闻是真的。欲知后文,按下链接:炫酷世界,你的音乐地盘
在我们接近警戒线时,大学士帕尔开始幽幽地倒数计秒。蛋形的敌舰和金属网包裹的堡垒恒星在拥挤的天空缓慢旋转着。
大家全都屏气凝神等待着。
战斗开始前的时刻总是最黑暗的。即使你能看见或听见正在发生的情况,你所能做的也只有思考。我们跨过无形的边界后会发生什么?会有一大群敌人的飞船包围我们吗?会有什么秘密武器把我们炸上天吗?我看了眼大副迪尔,他是个有二十年战斗经验的老兵了。很久以前——大概在我出生前,他的头皮在一次歼灭战中被烧掉了,如今他的头上留下了一圈令他骄傲的伤疤。
“让我们战斗吧,水手。”他慷慨激昂地说。
所有的恐惧都消失了。我感受到了集体的力量,我们要孤注一掷了。我没想过死亡。
“是,长官!”
帕尔倒数到了零。
所有灯光一下全灭了。一阵天旋地转。
船被摧毁了。
我被抛进了黑暗中。泄漏的空气呼啸着。紧急舱壁放了下来,镰刀般从我身边割过。我能听见人们的尖叫。
我冲上了一堵弯曲的船壁,鼻子撞在了墙上。结果又反弹起来悬在了空中,然后惯性的运动渐渐停止。我能嗅到自己身上的血腥味。
我能看见那艘幽灵的飞船——一堆纠结的绳子和银色的玩意儿,在堡垒恒星的照耀下闪闪发光。我们仍在向它接近。我也能看见生命舱的碎片,还有一个飞溅出去的引擎,“辉煌”号的残骸。就一瞬间,毁了,全毁了。
“让我们战斗吧。”我喃喃自语。
然后我昏了过去。
有人抓住了我的脚踝把我从半空中拖下来。什么人在用力拍打我的脸,我逐渐清醒过来。
“凯斯,你能听见我的话吗?”
是大副迪尔。即使是在令人眩晕的星光下,那圈伤疤仍是很醒目的。我看了看周围,这有四个人:迪尔、委员耶茹、大学士帕尔和我。我们挤在一个看似大副控制台的地方。我意识到空气泄漏导致的大风已经停止了。我在一个完整的船体里。
“凯斯!”
“有,长官。”
“报告你的情况。”
我动了动嘴唇:我的手上满是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