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魄珠魂-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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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鸿年冷笑道:“常某不惧,各大门派若不明事理,遭殃的是他们,最好以两位之力能说服各大门派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薛海涛笑道:“薛老二知常老师得苗疆少主郗南鸿之助,所以无惧於各大门派,要知梁丘皇也精擅用毒,与苗疆没有什么两样。”
辛铁涵接道:“还有一个人常老师与他有无交情?”
“什么人?”
“催命阎罗桑逸波!”
“什么?”常鸿年惊道:“桑逸波还活在人世?”
“尚在人世。”辛铁涵道:“风闻梁丘皇正千方百计搜觅桑逸波下落,欲笼络相助,如此常老师又多一劲敌了。”
夺命阎罗桑逸波武功卓绝,堪称顶尖高手,常鸿年不禁暗暗一凛。
辛铁涵又道:“不料梁丘皇竟有如此浩大声势,若他转守为攻,常老师只有挨打并无还击之能!”
薛海涵道:“薛老二倒有一个良策,不知常老师可否应允?”
常鸿年被天地双丐左一句右一句倒真没有个主意,闻得薛海涛之言不禁大喜,道:“真有良策制胜,常某无有不听从之理!”
薛海涛道:“老化子良策只有八个字,以毒攻毒,先发制人。”
常鸿年呆得一呆,道:“愿闻其解。”
薛海涛道:“风闻苗疆少主郗南鸿配制得有十余种无可解救的奇毒,中人必死,即使郗少主本人亦无可解救,若大举进攻五行院时,郗少主能施展此奇毒,则五行院必然瓦解。”
常鸿年面有难色,摇首道:“不是常某反对而是郗少主绝不应允,因双燕堡内叶少堡主拥翠山庄少庄主丘象贤均身罹奇毒,无法可解,而三湘毒人频频出现,无不是五行院所为,所施展的毒与郗南鸿不可解救的毒一模一样,若郗南鸿应允薛老之计,恐被梁丘皇反咬一口无法自明。”
辛铁涵呵呵大笑道:“说得极是,但先发制人则反使梁丘皇无法自明了。”
常鸿年不解,诧道:“为何先发制人?”
薛海涛呵呵大笑道:“目前武林之内无人不知梁丘皇亦精擅使毒,我等放出风声梁丘皇使毒之能乃偷习自苗疆毒龙老主,那老主身亡显然乃梁丘皇所害,如今梁丘皇以毒技正传授其门下弟子,我等先发制人,五行院门下中毒身死,则推卸其门下弟子练习不慎之故。”
常鸿年双眉一扬,目中神光*射,倏又叹息道:“计果然是好计,但郗少主绝难见允。”
辛铁涵道:“常老师只要请得郗南鸿只身前来与老叫化两人晤面,老叫化自信能说服他!”
常鸿年略一沉吟,慨然应允道:“好,郗少主现仍在研制解药,行踪无定,三五日难得见他一面,好在他门下弟子却知其行踪,常某必把话带到,郗少主倘应允晤面,当请贵帮弟子转达。”
辛铁涵道:“他若要知其父死因一定会来!”说时欠身坐下。
常鸿年道:“一言为定,常某就去通知郗少主!”抱拳一拱,转身疾掠如飞而去。
□ □ □
第三日薄暮时分,苗疆少主郗南鸿果然神色不宁,匆匆赶至西塞山断崖上与丐帮天地二老相见。
距断崖不远陂埂斜径处建有一座石造小亭,亭内有圆石桌上天地二老正对饮笑谈,卤菜纷陈,佳酿香冽。
天地二老见得郗南鸿,双双立起,辛铁涵笑道:“老叫化二人恭候郗少主多时了,请坐。”
郗南鸿道:“不敢,晚辈应召而来为的是须知家父死因。”
薛海涛取过一只酒碗,满满的酙满了一碗酒,举碗相敬,笑道:“老叫化先干为敬,容老叫化酒足菜饱从头道来。”
郗南鸿道:“两位老前辈真的知道情由么?”举碗一饮而尽。
辛铁涵道:“老叫花还知道令尊尚在人世,少主不过障人眼目罢了!”
郗南鸿这一惊非同小可,霍地跃身而起,诧道:“两位为何知情?”
辛铁涵微微一笑道:“少主请勿激动,且请坐下。”
郗南鸿情知失态,告歉缓缓坐了下来。
辛铁涵道:“郗少主明知令尊罹受毒害乃五行院梁丘皇遣人暗算,却苦於无法找到下毒之人及真凭实据罢了,令尊罹受之毒更又出自苗疆,迄今目前为止尚未能寻出解救之药,倘老叫化猜得不错,令尊此刻仍神智昏迷,噤口难言,何况郗少主扔忙於奔波深山大壑找寻解毒药草。”
郗南鸿暗暗钦佩天地二老料事如神,长叹一声道:“老前辈说的一点不错,为人子者若见父危不救,未免孝道有亏,午夜梦回,耿耿难安。”
辛铁涵道:“郗少主无须忧虑,令尊罹受之毒可解,包在老叫化身上,如系谎言欺骗,老叫化两人必遭雷殛。”
薛海涛忽道:“设若薛老叫化替郗少主寻到可救令尊之人,郗少主应如何谢我?”
郗南鸿闻言不禁一怔,道:“真的么?如家严得救,晚辈应允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薛海涛道:“言重了,老叫化有几个条件郗少主如不能做到,令尊则无法得救,语云自助人助,老叫化绝无要胁之意。”
郗南鸿道:“前辈有什么条件?晚辈愿闻其详。”
薛海涛道:“老叫化在未说出之前,郗少主必须对老叫化绝对信任,推心置腹,不然说了也等於白说。”
郗南鸿道:“两位老前辈武林高人,侠行义风誉满江湖,晚辈相信两位绝不会强人所难,故而晚辈才敢毅然应允。”
天地双丐不禁互望了一眼,暗觉郗南鸿不愧为一派宗主,不卑不亢,应答极为得体。
辛铁涵道:“郗少主切莫答应得太早,且容老叫化说明几个条件。”说着压低语声倾吐内情。
亭外远处人影一闪而隐,正是那黑袍老叟常鸿年,他藏身在浓草中,只见天地双丐与郗南鸿正在叙话,语音难辨,郗南鸿有时点头,有时摇首,不言而知天地双丐正在进行说服郗南鸿。
约莫谈了半个时辰,常鸿年暗道:“天地双丐究竟说些什么?不知郗南鸿应允双丐的要求否?”不由自主地横近亭侧。
常鸿年不知三人商议已竟,而且发觉了自己,只听郗南鸿道:“两位以毒攻毒,先发制人之计确是稳*胜券之策,但两位却不明白最重要的是苗疆门下都谙晓用毒,如非深仇大敌又生死关头,严禁胡乱施展,违者处死无赦,即使晚辈也不例外,施展毒物必须身怀解药,万一误伤怎么办?更误伤了自己则悔恨莫及,所以这不可解的奇毒晚辈尚小心翼翼,非万不得已时不敢施展,何况假手於人。”
辛铁涵哈哈大笑道:“郗少主用心忠厚,老叫化不胜钦佩,无如梁丘皇却不是这么想法,苗疆无可解救的奇毒配方业已为他盗习取得,他豢养的无一不是悍不畏死的凶顽之徒,目前风云急迫,梁丘皇必不愿坐而待毙,若遣出凶徒携带无可解救奇毒妄行施展,那时郗少主将如之何?”
郗南鸿不禁默然。
薛海涛道:“薛老化子探得一件风声,不知确否,所以老叫化未能向常老师吐露,据闻梁丘皇欲派出两批人手先后赶来江夏,目的志在常老师,这两批人手虽有先后部彼此呼应,尤其是后面一批人手均易作苗疆弟子,身怀奇毒,试问郗少主能否辞卸其咎。”
这些话虽是故意说给常鸿年听的,但却是事实。
常鸿年暗中大骇。
郗南鸿知丐帮弟子遍及南七北六十三省,耳目灵通,恐非危言恫吓之词,不禁大惊失色道:“薛老前辈,这话是真是假?”
薛海涛正色道:“老叫化说过不知确否?但判断有八成是真,目前两批人手虽尚未遣出五行院,但老叫化确信梁丘皇有势在必行之意,十天期内必有消息,若不先发制人,则常老师必败无疑。”
这话听得常鸿年暗暗胆战心惊。
夜幕低垂,江风狂劲生寒。
蓦地——
对岸冲起一道旗花,只红光闪了闪倏又熄灭。
常鸿年知属下告警,必是发现可疑人物向西塞山而来,遂匿伏不动,凝且注视亭中,只觉天地双丐与郗南鸿俱身影杳然,不禁一怔。
忽闻传来一片衣袂振风瑟瑟声响,隐隐只见十条人影疾逾闪电奔来,认出是自己手下,猛然长低喝道:“你等来此做甚么?”
来人等倏地止步,为首一个彪形大汉禀道:“禀总舵主,发现一极似毒人模样怪人,独自乘舟循流而下望西塞山而来。”
“毒人!”常鸿年道:“是何模样?”
“据传讯说是与传闻中毒人一模一样。”
常鸿年面色一变,喝道:“速速隐藏。”
人影纷纷闪动,就地藏起。
常鸿年疾逾飞鸟般掠入亭内,果然天地双丐及郗南鸿均没了身影,低声道:“辛老薛老郗少主!”
一连唤了数声,杳无回答,知不在近处,稍一思索,倏地隐去。
苍穹疎是明灭,江风怒啸,西塞山一片沉寂、黑暗。
距石亭百丈外突现出一条身影,通体忽发出微弱磷光,正像传说毒人模样,浑身上下以及头面均蒙扎白布,只有两眼暴射绿芒,慑人心魄。
毒人身法似缓实速,转瞬已进入石亭,见桌上尚有余酒残肴,喉中发出喋喋怪笑声,抓起一只熟鹅头塞入口中,吱喀吱喀连头骨嚼得粉碎,咽入腹中,又酙满了一碗酒引颈一饮而尽。
毒人忽似有所觉,两道慑人绿芒猛然暴炽,似寒电般*射在常鸿年手下藏身之处。
常鸿年见状,暗道:“要糟!”
只见毒人双肩微晃,人已离亭而出,端的好快,已落在十数丈远处,发出喋喋怪笑道:“出来!”右臂缓缓抓出。
他那手掌五指特长,并蓄有寸许指甲,宛如鸟爪。
长草丛出忽劈出一刀,势如奔电,刀出人现,一个面目森冷汉子大喝道:“找死!”
刀猛力沉,砍实在毒人右臂上如中败木。
面目森冷汉子只觉右臂一软,情知不妙,忙撤刀转身欲窜了开去,但怎来得及,毒人一只锐利五爪业已抓在胸膛,痛彻心脾,忍不住张嘴发出一声凄厉惨嗥。
毒人五指蓄劲一沉,裂开胸膛,抓出一颗血淋淋人心,怪笑一声,将血心塞入口中咀嚼出声。
隐伏四外的死者同党,不禁胆寒魂飞。
常鸿年亦瞧得心惊肉跳,暗道:“此人练就钢筋铁骨、刀剑难伤,恐不可力敌……”
忖念之际,猛见毒人身形疾转,手出如电抓向另一长草丛中。
残厉惨嗥腾起又是一人爪下丧命,那嗥声随风播传开去,平添了恐怖气氛。
□ □ □
毒人五指疾如奔电抓向长草丛中,却抓了一把空,不禁喉中发出一声刺耳厉啸,目中绿芒暴射。
原来常鸿年手下匪徒见同伴丧身在毒人手下,活生生地剖膛取心嚼食,不由胆寒心怯,转身退了开去,一个匪徒临退之际将石块掷落在地诱使毒人分神,无暇旁顾。
果然毒人中计一把抓空激怒得发出厉啸。
十数外远处暗中突冉冉现出四条人影,疾逮鬼魅飘风向毒人掠来。
藉出毒人附体磷光映照下,来人只是四具披头散发,面目狰狞的恶鬼。
毒人怪笑一声道:“原来是恶鬼门下。”呼的劈出一掌击向一其恶鬼。
掌势如山,不料一击成空,那具恶鬼被掌风击成絮云浮飘,却散而复聚,仍是恶鬼模样,其他三鬼自左右后方扑袭毒人,一片阴寒澈骨之气*袭而至。
这回轮到毒人吃惊了,原来四个恶鬼是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