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魄珠魂-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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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角脸郑姓汉子闻听姜堃遭擒不禁大惊失色,道:“白扬堡已然到了两位天竺活佛,尚在等侯当家的共商大计咧!”
罗登急率众奔往庄院而去。
三角脸郑姓汉子忽感腰眼一麻,情知有异,面色惨变,张口欲待呼喊却口噤难以出声,身形像蛇般矮入草中。
原来黎环蹲在草内,嘻嘻一笑道:“朋友,你如实话实说,在下自容留你活命,不然可别怨兄弟我心辣手黑。”说着伸指一点。
三角脸汉子惊得面无人色,道:“尊驾是谁?”他虽可开口说话,却语音暗哑,难出声呼喊求救。
黎环道:“你无须问我是谁?我先问你这庄院内有何布伏,倘朋友不据实相告,恐无法活命。”
三角脸怎能吐实,暗道:“小辈,我郑虎也是铁铮铮一条汉子,怎能见危惜死,卖主求荣。”闭口不说。
黎环亦是故意做作,好让叶一苇等暗随罗登潜入庄院,如果容郑虎仍立在原处定遭发现,见状微微一笑,两指疾伸,郑虎立即昏死倒下。
庄院外水草丰润,一望无际,守伏的暗桩必不止一处,叶一苇六人分散,鹤行鹭伏身法奇快,发觉罗登等人所经之处每隔百丈远近必有暗桩现身,但罗登去后暗椿便无声无息倒地不起。
罗登等人奔入庄院,叶一苇亦在另处墙角捷如狸猫翻入庄内。
叶一苇发现这庄院宅虽大,却并没有多少人,戒备亦不森严,似非盗薮极像规规矩矩殷实大户,牧畜为业,请来护院武师亦是寻常之事。
罗登等人一迈入庄院,即有四人迎着,问知当家的日月神拳姜堃被擒同地大惊失色。
一人道:“堡主深知甘凉道上那些自命不凡的人物决不会乖乖地俯首听命,另请来两位天竺高手相助,罗兄务必恳请他们速速救出当家的。”
罗登道:“这是当然,有劳通禀一声。”
那人道:“罗兄请暂候,容小弟通禀。”快步跨入大厅。
胡床上盘膝并坐着一双身著土黄宽大僧袍胡僧,秃顶光颔,一胖一瘦,年岁均在五旬开外,双眼闭阖之间精芒*射,面色森冷如冰。
两僧人听姜堃遭擒,不禁神色一变,瘦僧问道:“快把详情说出,丝毫不得隐瞒。”
罗登已从庄梡内闻听两僧出身瓦卜都刺寺,汉译为金塔,为僧制最高的黄衣活佛,武功僻蹊别走,玄诡怪异,胖僧名班都,瘦者名谓多颜,心机毒绝,暴虐好杀,忙恭请详细禀明。
多颜听完,默然有顷,望了班都活佛一眼,摇首叹息一声道:“看来梁丘皇一步错,满盘皆输,怎收此逆徒。”说着挥手示意命罗登逐出厅外,俟他商议后再作定夺。
罗登躬身退出厅外而去。
班都道:“眼前我俩无法入关搭救姜堃,倒是白扬堡有非常之祸,我偏非要赶回白扬堡不可。”
多颜默然颔首,似作苦思状,叹息道:“梁丘皇下了三着错棋,小弟只觉大势已去,事不可为矣。”
班都说道:“师弟为何说此丧气话,梁丘皇下了哪三步错棋?”
多颜道:“当年北天山梁丘皇一步之失,只得手一尊玉佛,佛眼内返魂珠及一部武功秘笈则不翼而飞,赶来北天山之战等群雄无一幸免,梁丘皇心疑是自己带来人手所窃,嫌疑最重者莫过於岳龙及叶楚雄二人,种种迹象均似是与二人有关,又搜觅无着……”
班都道:“这些愚兄均已知情,那册武功秘笈真有超凡入圣之能麽?面上返魂珠亦真有起死回生之异么?”
多颜道:“小弟知道师兄均已知情,但水从源处流,你我细心检讨此一问题,事后梁丘皇暗中派人查探岳龙、叶楚雄两人举止,岳龙参与北天山之役因身受重伤,脏腑糜碎,自知不起,临终之前曾吐露一句,返魂珠确曾落在他的手中,但负伤之后一则不明用法,再无力保全,为他人劫去,百忙中无法看真,蒙面黑衣,身形奇快,无法确定是谁,但从背影看来似是叶楚雄,言毕瞑视不起。”
班都道:“如此说来,定是叶楚雄所为了。”
“未必!”多颜摇首道:“最奇怪的就是岳龙回家之前其妻竟下落不明,据说其妻新产下一女,岳龙绝口不提其妻之事,梁丘皇查访迄今仍不知其妻生死存亡,至於叶楚雄处安下甚多卧底之人,仍未知叶楚雄是否藏匿返魂珠及武功秘笈。”“这是梁丘皇第一着错棋?”
“不错,此归咎于梁丘皇用人不明。”
“那么第二着错棋咧!”
“事隔多年,江湖上从未听说过有人练成那些秘笈武功及返魂珠事,梁丘皇应该死了这念头,岂知他遣一隐名魔头前往苗疆,获得毒龙信任,研习苗疆用毒之技,有十数种无名奇毒因无法知悉解救之法,连苗疆毒龙都不敢施展,那隐名魔头竟疑心毒龙藏私,秘而不授,因是以不解奇毒暗算毒龙……”
班都道:“毒龙不是罹毒身亡了么?”
“那隐名魔头伤人反害己,施展之时不慎也吸入少许,虽及时*在空穴内,但功力大减,忙潜回五行院,梁丘皇欲以用毒之能独霸天下之梦想因而幻灭。”
班都道:“难怪掌门人谓梁丘皇鹰扬虎视,只可共患难,不可共富贵,这是他第二着错棋么!”
多颜冷哼道:“若非如此,苗疆少主郗南鸿怎会与常鸿年沆瀣一气与五行院为对。”说着语声略略一顿,又道:“梁丘皇念念不忘武功秘笈及返魂珠之事,又得卧底在双燕堡手下密报,说那返魂珠似在双燕堡,但叶楚雄守口如瓶,是以有燕云三枭双燕堡之行。”
“但叶楚雄坚不承认返魂珠为其所取,梁丘皇无可奈何释回双燕堡。”
多颜道:“掌门人不知何处得来风声,因燕云三枭之事叶楚雄夫妻反目,其妻一怒离开双燕堡返回其娘家天山南麓,掌门人心疑乃障人眼目之计,因而诱擒在寺,千方百计*供,其妻坚不承认,因是又擒来叶玉蓉程映雪二女,以二女性命为胁,叶楚雄之妻毫无所动……”
突闻只听屋瓦喀嚓断裂声响,多颜目中神光暴射,右掌疾扬。
轰的一声,屋面立时震穿丈许方圆,瓦块激射如雨,尘飞扬空,威势奇猛。
二僧身形如弩离位后穿空腾起,掠出屋面。
罗登在厅外守候一双天竺异僧召唤,与众人低声谈论所见所闻,见双僧久久未再召见,心内甚感纳闷,忽闻天际遥处传来一声轻啸,不禁面色大变,惊道:“恐是韩仲屏小贼找上门来了?”
“小贼如何知道此处?”
“当家的为小贼所擒,焉有不知之理。”罗登道:“并非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与小贼为敌,无异以卵敌石,咱们快走。”率先望庄外奔去。
日月神拳姜堃遭擒,显然人心惶惶,无不岌岌自危,一听韩仲屏之名,不禁胆寒魂飞,见罗登一走纷纷四散逃窜一空。
此刻双僧却震穿屋顶,掠在瓦面,巡视周近只是空荡荡地一无人影,不由面面相觑。
多颜暗道:“怪事,为何姜堃手下一个未见。”与班都双双掠下屋面。
忽闻厅堂内传出一声轻笑,虽轻如蚊蚋,却听在两僧耳中宛如雷霆,蓦地面色一变,自恃艺高,先后穿入厅内,抬目望去,只见一面目森冷却也英俊的青衣少年踞坐在胡床上。
多颜大喝道:“尊驾何人?”
青衣少年冷冷一笑道:“两位说得一口流利汉语委实难得,在下韩仲屏!”
韩仲屏三字一入两僧耳中,不由自己地心头泛出一股奇寒,多颜道:“你我河水不犯井水,尊驾为何寻上贫僧?”
韩仲屏道:“这不是姜堃的基业总舵么?姜堃身居白扬堡副总护法,而杨擎宇又与金塔寺狼狈为奸,奉梁丘皇之命与在下为敌,谁说不曾犯着在下!”
班都与多颜自恃武功精锐,制胜绰绰有余,无奈心惧韩仲屏施毒,若不先发制人恐难幸免,二僧彼此同一心意,趁着韩仲屏说话时,猝然发难,身形飞扑而出,一左一右,十指箕张疾如奔电,望韩仲屏胸腹重穴抓去。
照理说双僧合擎之下,别说是韩仲屏,就是一流高手,亦要洞胸裂腹,不伤即死!
哪知双僧十指堪堪抓及韩仲屏,只觉十指一顿,面前韩仲屏已失去踪影,不由骇然猛凛。
突闻身后传来韩仲屏语声道:“两位都中毒了,不要妄费力气。”
双僧猛感掌心生出麻痒感觉,循着血行急攻而上,忙行功封闭穴道,但封闭不住,不禁面色惨变。
班都道:“鬼蜮暗算,枉为英雄行径,贫僧无法心服口服。”
眼前人影一闪,韩仲屏又现在二僧面前,微笑道:“说真的,倘以本身武功印证高下,显然在下稍逊一筹,但在下却与二位印证武功,此乃先发制人,强存弱亡。”
其实面前的韩仲屏不言而知是叶一苇,即使是韩仲屏也不谙擅用毒,叶一苇施展的却是另一种深奥玄奇的武功,失传数百年之久武林旷绝奇学“反元逆经九转手法”,罹者与中毒感觉并没有二样。
班都多颜二僧只觉遍体麻涩,胸前窒*气喘,似压千斤重石,喉舌干渴发苦,目中泛出怨毒惊悸神光。 韩仲屏道:“在下虽叛门逆师,但比起你们处心积虑入侵中原,使生灵涂炭相差不啻云泥之别。”哈哈一声长笑,抓起二僧冲空拔起,自裂孔中穿出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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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人张志和“渔歌子”云:“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词意传神清逸,传诵千古。
西塞山横峙江夏长江江心,水至石矶,激湍成漩,飞浪四溅,故亦名:“道士伏矶”,旧谓“吴头楚尾”即分界於此,为三国兵要险地。
北麓正临断崖,石径斜窄,这时正有身穿黑袍的常鸿年屹立在断崖上,衣袂飘飞,目凝浩荡大江若有所思。
自韩仲屏诛戮五行院杀手及展除裴逢双臂后,江夏武林竟是一片沉寂。
常鸿年深知自己奉命组合一个门派与梁丘皇对抗似嫌力量薄弱,躁进求功非但自取灭亡,而且亦是乌合之众,难免意见纷歧,各大门派亦袖手旁观,只有靠丐帮之助,时机成熟后当可稳*胜算。
只见一叶扁舟在急浪大漩中靠抵断崖之下,舟中腾起两条身影,宛如飞鸟般落在断崖上,正是天地双丐辛铁涵薛海涛。
常鸿年目露钦佩之色,抱拳笑道:“二位驾船*舟这份本领,在下自愧望尘莫及,换了在下非作波臣不可。”
薛海涛大笑道:“常老师尚不知我两老叫化水性高强,直可比拟浪里蛟龙,海底霸王。”
辛铁涵道:“薛老二,咱们说正事要紧,常老师,目前进攻五行院恐得不偿失,老叫化探出梁丘皇把五行院周近三百里戒备深固若金汤,易守难攻,自有韩仲屏之叛后,梁丘皇已把险伏重行更易,倘俟查探清楚明白,恐缓不济急。”
常鸿年呆得一呆道:“如何缓不济急,莫非二位命常某改变心意?”
“常老师误会老叫化意思了。”辛铁涵道:“老叫化还探出三件不利於常老师的事。”
“哪三件?请速见告!”
辛铁涵道:“梁丘皇久有异志,在各大门派中早潜伏了甚多心腹党羽,现利用各种策略说服各大门派遣出高手围剿贵派,老叫化说缓不济急在于此,这是其一。”
常鸿年冷笑道:“常某不惧,各大门派若不明事理,遭殃的是他们,最好以两位之力能说服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