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魄珠魂-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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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元超闻言神色一惊道:“尊驾竟是狄院主么?梁丘皇为何要杀我等灭口?”
“我非狄院主,但亦是三才院中人,当年北天山之事阁下等均曾参预,岂不闻飞鸟尽,良弓藏、狡免死、走狗烹之语么?”
邓元超哈哈大笑道:“邓某未去过北天山,从未参预其事,尊驾未免白费心机了!”
只听远处传来一声漫长的叹息道:“至死不悟,蠢材!”说到材字,余音袅袅,此人已走至甚远。
邓雅飞似察知此人身在何处,趁着其父说话时暗中向金独白示了一眼色,双双电射掠去。
金万森大惊失色,喝道:“不可造次,回来!”
但已无及,金独白与邓雅飞两人已隐入夜雾深浓中,只听隐隐传来两声闷嗥。
不言而知,邓雅飞、金独白不死必伤。
邓元超、金万森不由胆寒魂落,先后腾起扑向嗥声传来之处,扑至近处,发现金独白、邓雅飞全身颤震,面色惨白如纸。
金万森惊道:“我儿怎么了?”伸手一扶金独白。
哪知指尖才触及金独白身上,只觉一缕奇寒澈骨之气循指袭臂,慌不迭地松开五指。
突闻阴寒澈骨语声又传来道:“蠢材无知,我也不伤他们性命,速回至宾舍静候梁丘皇回来杀人灭口,一个对时后自会酷寒尽除。”
邓元超亦发觉其子中了奇寒冰罡,骇然望了金万森一眼,道:“金兄,现在该如何?”
金万森长叹一声道:“也只好遵他之言了。”
这时,金独白、邓雅飞两人似觉奇寒稍减,邓雅飞苦笑了笑道:“爹,我们走!”伸臂挽着金独白蹒跚走去。
邓元超、金万森两人神色忧惶,随着其子身后走向宾舍。
□ □ □
叶玉蓉、程映雪二女睁眸醒来,只觉自己并睡在一张软榻之上,不禁花容失色。
原来二女在宾舍中相与倾诉,忽闻窗外传来啸声有异,急推窗外望,蓦见一条灰白人影,面目狰狞恐怖,冉冉攫扑自己两人,扑势似缓实速,一片奇寒之气*来,夹带有一种异香,顿感头目晕眩,不由同声发出一声惊叫,随即倒下不省人事。
程映雪察觉存身之处是一间明朗爽洁的书斋,琴剑、书画、纸砚,摆设雅致不俗,诧道:“此是何处?”
两女翻身坐起,仍感微微晕眩,四肢乏力。
叶玉蓉想起前事,道:“不知是为凶邪所擒抑或为人相救,但我总觉得此非善地,速设法离去为妙!” 门外忽盈盈走人七个捧剑少女,都面覆纱巾,其中一女娇笑道:“都被叶姑娘说对了,此处并非善地,被救或擒囚都是一样,反正不至时机,二位姑娘恐不易离开这间书斋了。”
叶玉蓉不禁一怔道:“请问姑娘是何来历?此处是何地?方才那白色怪魅是何凶邪?”
那捧剑少女娇笑道:“此处仍是三才院,叶姑娘当知狄院主爱女凤郡主之名,我等均是郡主身前七婢,那白色怪魅乃梁丘皇蓄谋调教未成气候的毒人用以尅制其平生唯一强敌,但因种种原因未能达成梁丘皇的意愿。”
叶玉蓉、程映雪相颢愕然,诧道:“毒人?”
“不错,此乃真正毒人,往昔江湖盛传毒人均非真实。”
一向甚少言语的程映雪,这时也开口询问:“风闻狄院主身罹重病,偕同爱女及属下离开三才院不知所踪……?”
“不瞒程姑娘,狄院主迄未离开三才院,梁丘皇始终蒙在鼓中茫然无知,故而将那毒人带来。”那蒙面捧剑女婢微微一笑道:“这些二位姑娘均无须知道,二位身罹奇毒尚须三日方能退尽……”语声突然中止,两眼凝向窗外,纤手打了一个手势,七捧剑女婢惊鸿疾闪掠了出去。
程映雪人虽柔顺,却比叶玉蓉心思慎密,道:“姑娘莫非察觉有了惊兆么?此间情势委实怪异诡奇,令人猜测不透,敌友莫辨,是非不明,姑娘可否明告一二?”
蒙面少女摇首答道:“我只知你我已陷在生死凶危中,原因是梁丘皇强敌已先他而至,他们目前虽是对头,但一致意欲将令尊等人置於死地不可!”
程叶二女闻言花容失色。
叶玉蓉眸中露出惶急之色道:“这又为什么?”
少女答了一声:“杀人灭口!”似闻知惊兆,转身飞掠而出。
二女更是惶急,叶玉蓉眸中泪光莹然欲滴。
程映雪曼叹一声道:“事已如此,蓉姐忧急无用。”
叶玉蓉鼻中冷哼一声道:“恨不能手持三尺青锋诛此妖孽!”
“就凭你们两人么?”一声苍老宏亮笑声中,只见一蒙面葛衫老叟飘然进入室内。
二女察觉老叟银须白发,蒙面黑巾露出眼孔,两道眼神炯炯若电,慑人心神,就知是功力卓绝武林前辈人物,忙裣衽施礼道:“老前辈!”
老叟呵呵大笑道:“老前辈三字老朽当之无愧,眼下三才院情势迷离幻变,云诡波谲,稍一不慎,立罹杀身之祸,幸亏凤郡主未雨绸缪,预布下小诸天旗门禁制,谅暂可无虞,令尊与丘玄玑已陷身禁制中,这样也好,免得令尊伤身凶邪之手。”
叶玉蓉道:“家父无恙么?”
老叟呵呵笑道:“你放心,令尊只不得其门而出,毫发无损,老朽知道你们二人忧急,意欲带你们出去瞧瞧如何?”
二女闻言欣喜不胜,立即允诺。
老叟转身飘然慢步走出。
二女缓缓随着其后而去……
□ □ □
月色凄迷,云满林谷。
云树丛中不时飘忽传来一声声悸厉怵耳的低啸,令人不寒而慄。
一株古树下突闪出金万森、金独白、邓元超、邓雅飞父子四人及岳麓山庄澄波邓府能手多人,神色不安左右巡视不至。
邓雅飞道:“看来叶堡主父女及丘老庄主恐凶多吉少。”
邓元超冷笑道:“就是你这个孽障,浣花村外为父便看出情势不利,意欲转回澄波,你为迷恋叶玉蓉这个丫头,说什么也要全始全终,免贻虎头蛇尾之讥,现在好了,我等身陷维谷,进退两难!”
邓雅飞满面通红,嗫嚅答道:“孩儿认为澄波人手尚留在三才院,不应弃之不顾,梁丘院主返回发觉我等不告而去,那时反弄巧成拙。”
金万森忙道:“令郎说得也是,目前暂不必为此争执,金某只觉其中大有蹊跷,那白色怪魅不知是何来历?犬子与令郎方才中了寒毒,现在经服下纯阳灵丹虽已复原,但暗中那人说话莫非梁丘皇真有伤人灭口之意么?”
邓元超略一沉吟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趁着梁丘皇未曾赶回时,找出门户离此凶危之地。”
说时林间人影纷现,瞧出是翟羽率带多名杀手神色惶急疾奔而来。
翟羽也发现了金万森等人,不禁大喜道:“原来金山主邓大侠也安然无恙在此。”
金万森冷冷一笑道:“梁丘院主不是有杀人灭口之意么?”
翟羽闻言不由心神巨震,但仍镇静如恒,故作笑容道:“金山主请莫胡乱猜疑,敝院主如有加害之意,院主身怀无形不解奇毒,伤人於不知不觉之间,怎会到得现在。”
金万森不禁望了邓元超一眼,想想也对,有心说出那藏身暗处老者示警之事,但不知是真是假,抑或挑拨离间,又强行忍住。
只听翟羽长叹一声道:“也难怪二位,二位方才不也瞧见了那白色怪魅么?系敝院主用来抗御对头凶邪,在五行院外甚远一处山腹内指定一人训练,无奈此人现不知其生死下落,怪魅也因此未能训练成功,由是院主将其带来三才院意欲亲自调教,原本禁在秘室,无法任意活动,哪知竟逃了出来。”
金万森道:“他何以能逃出,莫非有人暗中纵放?”
“在下也有此疑,但三才院内外戒护森严,那白色怪魅藏处只有院主及在下知道……”,翟羽正说之间,邓元超已自不耐,冷笑道:“这话不提,我等现已陷身在奇门中,难道翟老师亦不知么?”
翟羽目露惶惑之色道:“在下亦是不解,如在下所猜不差,必是院主预为布设以免强敌来袭,二位当知强敌是谁?”
金万森摇首答道:“其实我等只知有这么一个人而已,此人来历姓名形貌全然不知,可说与翟堂主一般。”
悸耳低啸声愈传愈近,游回快速,不言而知那白色怪魅亦陷身小诸天奇门内,似冻绳穿窗般不得其门而出。
蓦地——
一条白影现出立在十条丈外,一动不动,因雾气笼绕,怪魅更显得若有似无。
翟羽忧急夺口出声道:“要糟!”
金万森惊问其故。
翟羽道:“此人本性暴戾凶残,除敝院主外无人能制,现已变成半具毒人,更……”猛然钢牙一咬,沉声道:“只有姑且一试了。”说着忙取出一块乌黑铁牌,两面嵌有五粒红珠,泛出赤红光华。
那白色怪魅在翟羽未取出铁牌时,即向翟羽等人冉冉飘浮而来,似缓实速,猛然发觉铁牌珠光,立即停住。
这时才看真白色怪魅长相,原来怪魅银白长发披拂将整个面部遮住,自然不辨面目,白衣白鞋白袜,双手亦是惨白如纸。
但,山风吹动怪魅披掩面门长发,却逃不出金万森、邓元超锐利目光,可辨出面目狰狞恐怖,无异一尊恶鬼。
只听翟羽一声大喝道:“你胆敢私自逃出,还不速回原处,院主稍时赶回,必遭酷刑重惩。”
怪魅似无畏惧,两臂缓缓上抬,十指倏扬,喉间发出唁唁低啸。
翟羽面色一变,向杀手喝道:“速乱刀分尸。”
六名杀手电闪窜出,刀挥若电。
寒虹疾闪过处,六名杀手忽狂叫了声,个个倒地翻滚不止。
白衣怪魅毫发未损,身形已后退了一尺,喉间仍发出唁唁低啸。
六名杀手突停止翻滚,眼耳口鼻喷出如泉紫黑毒血。
翟羽见状不胜骇然,喝道:“速退!”
林树翳密,金万森等人疾撤,隐匿在树干后。
小诸天奇门玄奥已极,金万森等人可瞧见白衣怪魅,但怪魅却失去对方踪影,不由激怒得发出悸耳啸声。
邓元超诧道:“此人似无法言语,莫非天生瘖哑?”
翟羽摇首苦笑道:“在下委实不知,难以奉告!”
金万森双眉一皱,道:“似这等躲躲藏藏,终非善策,不如设法除去。”
翟羽道:“徒然丧失性命,无补於事,敝院主不久可回,只有敝院主能制伏此人。”
白衣怪魅胸头怒火如焚,频频发出刺耳啸声,张牙舞爪,狞牙恶态。
须臾,白衣怪魅忽转身走去,约莫走出半里之遥,忽见树干之前屹立着一黑衫高大老叟,正是梁丘皇强敌雪山人魔殿钺戈。
殿钺戈目注怪魅道:“老朽要你办的事尚未做到回来做甚么?杀了两名杀手无济於事,老朽要你杀却金万森、邓元超、叶楚雄三人,你若知恩报德,非要做到不可,老朽说话算话,必助你恢复言语,消除体内毒火之禁。”
白衣怪魅摇首喉中发出急促狺狺之声。
殿钺戈道:“你说失去了对方踪迹么?不要紧,老朽已瞧出奇门奥秘,紧记左三右六,横踏子午,河洛九转,必可找到他们藏身所在。”
怪魅似作沉吟状,忽地腾身拔起,半空中转身落向来路扑去。
殿钺戈嘴角泛出玲森的笑容,忖道:“老夫还有九日即可功行圆满,到时武林之内又见一片腥风血雨,此刻藉怪魅之手杀得一个就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