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魄珠魂-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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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奇门禁制内站着叶一苇与孔洪两人。
孔洪犹若雨中寒鸡,愁眉苦脸,目光惊悸,一付无可奈何可怜相。
叶一苇道:“孔老师识得来人否?”
孔洪摇首苦笑道:“孔某一个均不认识。”
叶一苇微微一笑道:“梁丘皇离开五行院时带走六十一名杀手,如今仅余五十二人,尚有一老毒叟,在下倘臆测料不差,梁丘皇回到三才院后,避免精英损折,来的恐是党附梁丘皇江湖凶邪。”
“少侠何以如此肯定?”
“梁丘皇派他们来接应孔老师的,恐途中有什差错,在下原料其中必有一人乃梁丘皇手下,既然孔老师如此说,不如一试便知。”右手一挥,旗门内忽闪出一个与孔洪一模一样的人。
孔洪不禁骇然张目,面色惨白如纸,只觉梁丘院主处处都堕入强敌算计中,趋向毁灭败亡之途。
只见叶一苇向假孔洪密语数句,假孔洪身形一闪而杳。
那群猎人四散搜觅后,找不出一丝可疑,复又聚在一处,低声商计。
蓦地,假孔洪忽疾闪现出,趋前沉声道:“各位似非本地猎户,不如转道而行,妄自前行一步必死无疑!”
那豹头环眼绕须大汉认出是孔洪,面现惊喜之色道:“阁下是否就是孔洪老师?”
孔洪不禁大为惊愕,诧道:“尊驾为何认得孔某?恕孔某眼拙,请自以相告。”
“兄弟陕南骆天雷,受皮述侯老师之荐,奉梁丘院主之命而来。”说着取出一封书信递与孔洪。
孔洪接在手中,道:“原来是骆老师,失敬。”随即拆阅,又匆匆收置在怀内,接道:“院主防孔某途中有甚失闪,故命骆老师诸位赶来相劝,但,事情有点不妙!”
骆天雷诧道:“有何不妙?孔老师只有需用之处,敢不竭尽心力。”
孔洪苦笑一声道:“孔某奉命赶往昆明,途中发觉甚多可疑人物随后暗蹑,他们虽志不在孔某,即感此行委实凶险万分,幸而尤际云亦奉命赶去,我俩均已易容改装,对方显然识破我等行藏……”
骆天雷道:“对方是谁?”
“还不是本门叛徒韩仲屏小贼。”孔洪冷笑了笑道:“为此孔某与尤际云老师暗中商计,以声东击西之策,混淆对方眼目,由尤老师潜往昆明,孔某留在此处缠住对方……”
“孔老师仅孤身留此?”
“孔某已约请同道好友在此四外布伏。”
“尤际云老师尚未转回么?”
孔洪正欲答言,忽闻远处传来一声惨嗥,面色猛变,循声穿空扑去。
□ □ □
骆天雷等人刚刚要起步腾身随着孔洪而去,忽凌空电泻落下三个黑衣蒙面人,手持长剑,分三才方位立定。
一黑衣蒙面人阴恻恻笑道:“你就是骆天雷么?助纣为虐难逃一死,听我之劝,不如速速退回你那五鹰寨去,从此洗心革面,安份守己,还可落得一个善终。”
骆天雷性刚暴烈,雄霸陕南,作恶多端,杀人不眨眼,怎能受得了如此奚落难堪,大喝道:“杀!”
一群乔装猎户早弃置了铁叉弓箭,自腰间掣出软兵刃,闻得骆天雷杀声出口,纷纷扑出兵刃砍向三蒙面人。
寒芒疾闪,只听三声嗥叫方出口外,三颗头颅离肩而出,被鲜血冲起丈余高下。
三蒙面人非但出剑奇快捷伦,而且是同一剑式,同一时间,连杀伤对方部位均不爽分毫,几乎在一霎那间完成,藏身奇门内的孔洪不禁骇然咋舌。
叶一苇道:“孔老师,此三人出剑之快比起五行院杀手如何?”
孔洪苦笑道:“孔某等原就是杀手,自随梁丘院主离开五行院后又加传授苦练,自问技艺有成,堪可纵横武林,难有匹敌,令孔某惊骇的是三人剑式竟与五行院杀手相同而更奇诡迅快。”
说话之际,骆天雷同行竟又有六人丧身在三蒙面人快剑之下。
骆天雷及余众不禁胆寒慑住,虽萌逃念,却又困在三蒙面人三才方位中,随便从何方逃走均无法幸免凌厉快剑之下。
突见一圆脸约莫三旬上下汉子双手齐扬,发出一蓬银针暗器,身形猛地一鹤冲天拔起,意欲穿空逃去。
只听一蒙面人冷笑出声,长剑疾抡一团寒飈,身形上腾,剑化“追云赶月”,洒飞一抹飞虹闪电,把袭来银针悉数震落,切向那汉子双足。
闪电未敛,一双足踝应剑削落,血雨喷泉,那汉子发出一声惨嗥,如断线之鸢般摔堕下地,昏死过去。
骆天雷任凭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凶徒,至此也不由自主地胆寒魂落,颤声道:“朋友敢莫是要斩尽杀绝么?”
那出剑的蒙面人已飞落在原处,冷笑道:“是骆老师非但不听在下之劝,反以众凌寡,怎怪得在下三人。”
骆天雷不禁无言以对。
林中忽闪出一个同样蒙面黑衣人,高声道:“孔洪一干匪徒俱已悉数就歼,独不见尤际云。”
“愚兄已然知道,尤际云跑不掉。”蒙面人答后,忽掠在骆天雷之前迅疾无伦出指飞点了四处穴道。
骆天雷猝不及防,只听全身骨骼剥剥一阵乱响,知是散功现象,不禁脸色惨变。
那蒙面人冷笑道:“骆天雷,在下饶你不死,让你返回五行院禀报梁丘皇,就说我等绝不让苗疆少主郗南鸿重落在他的手中,其余的人都留下。”
骆天雷神情沮丧转身蹒跚地走去……
第三十六章 枭鸟失翼
店堂内孔洪面如死灰,噤若寒蝉,群雄济济一堂,面色沉肃。
叶一苇咳了一声道:“孔老师,请放心服下,在下应允赐你解药。”
原来孔洪面前几上放有一包药未,与匡散所罹受的并无二样,除了锁神散外尚有其他毒粉。
孔洪望了叶一苇一眼,苦笑道:“孔某并非贪生怕死,而是恐服下此药后不死不活,反不如死了痛快些。”
叶一苇冷冷一笑道:“这药是自孔老师怀中搜得,想是梁丘皇命你毒害沈老夫人,看来此药份是极重,你也知道服下后不死不活,在下偏要让你尝尝不死不活的滋味后再行赐服解药。”
孔洪道:“孔某奉命差遣,身不由己,请少侠拔剑赐孔某一个痛快。如死后有知,亦感大德。”说时双目凝视在叶一苇脸上,似不胜企求。
叶一苇摇首叹息一声道:“在下为上天有好生之德,本想留孔老师活命,怎奈孔老师视死如归,在下只有成全了。”手掌一扬,一颗碧绿色丹药落在几上,接道:“这颗药服下立即气绝,毫无痛苦,要生要死,任凭孔老师自择。”
孔洪自忖已落入对方之手,与其屈辱而生,到不如痛快一死,於是毫不迟疑地拿起碧绿色的丹药一口吞下腹中。
果然孔洪只觉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但不曾气绝,仅人事不知昏迷不醒。
厅堂之后走出阴司秀才于冰,抱拳笑道:“如此一来,梁丘皇非要召回毒叟不可,但切不容毒叟交然返回三才院与梁丘皇相见,将其擒获押赴苗疆。”
郗南鸿大喜,向于冰长施一揖道:“全仗前辈了,此恩此德,容后图报。”
于冰道:“老朽何德何能,敢望郗少主图报,均系叶公子妙计,如不将毒叟擒赴苗疆,问明他是如何下的毒,才能对症下药救治令尊。”
郗南鸿目注叶一苇,方欲启齿,叶一苇笑道:“郗兄不必言谢,倘非如此,岂能迫使梁丘皇俯首认罪,也无法*出幕后隐名凶邪。”说着转顾于冰道:“一切遵原定之计行事。”
于冰应命率同黎环、乌云飞、葛林、郝元霸、赵升、白玉峰等人挟着孔洪昏死躯体疾离而去。
后厢走出沈老夫人及凤郡主、苹儿、唐嬷嬷、李如霜及七背剑侍婢,叶一苇忙立起躬身施礼。
巧手翻天卫童笑道:“凤郡主等已将叶贤侄转授的武功习成,老朽同凤郡主赶返三才院,先将梁丘皇所有不解奇毒偷窃到后,再*使他一步一步走上绝路,叶贤侄及郗少主就在此守候毒叟被擒到来。”
苹儿忽道:“婢子奉郡主之命留此照顾叶公子,不知可否?”
卫童呵呵大笑道:“那有什么不可以,有苹姑娘留此,可免得叶贤侄拈花惹草。”
说着如此露骨,苹儿不由羞红双靥,怒嗔了巧手翻天一眼。
狄云凤也不禁玉靥霞泛,螓首微垂。
卫童又道:“匡散处暗中有天地二老及田大侠川东二矮相助,必可无虑,梁丘皇定三次约见匡散,那时叶贤侄必已赶回,再作计议。”
沈老夫人道:“老身也要去成都与我那义妹相见。”
叶一苇与郗南鸿、苹儿恭送而出。
狄云凤临行之际,嘱咐叶一苇苗疆事了早早赶回。
叶一苇目送身影消失后才转身,发现苹儿一双妙目凝注自己脸上,不禁诧问苹儿何故?
苹儿道:“没有什么嘛,公子速改扮韩仲屏模样,郗少主也要易容换装,稍时必还有人找来?此乃卫前辈所嘱,婢子也不知是谁?但与隐名主凶有关。”
叶一苇只知这一片山野客栈系梁丘皇五行院一处秘密分舵,乃于冰告知,此外尚有四处,于冰业已用梁丘皇之名将四处分舵人手调来,以削弱梁丘皇的力量,闻言大出意外,道:“怎么在下丝毫不知?”
苹儿娇笑道:“婢子不是禀知公子了么?”
叶一苇知苹儿聪慧狡黠,卫童单独嘱咐苹儿其中定有原因,也不再问,朗笑一声,拉着郗南鸿双双掠回客栈而去。
苹儿也自一闪而隐……
□ □ □
川西黄土官道上两骑快马狂奔着,一前一后,荡起漫空黄尘,奔往邛崃而去。
为首骑上人正是骆天雷,他武功被废,伏在马背上,面色苍白,汗流如雨,血行翻逆,已是不支。
另一骑上人是个身穿皂青劲装,神态骠悍三旬带刀汉子,发觉骆天雷情状,便知有异,两腿一夹,纵骑追上,猿臂疾伸,抓着骆天雷座骑缰绳猛勒,就这样也冲出了七八丈方始停住。
带刀汉子跃落鞍来扶下骆天雷,只见骆天雷面色宛若败灰,喘息不止,凄然笑道:“罗贤弟,骆某恐不行了,有劳贤弟将骆某之言带到便是感大德了。”
罗姓汉子方欲出言,忽前前路一个长髯梁冠老道疾远飘风掠来,那老道童颜鹤发,银须飘拂,双目开阖之间,精芒如电,一眼瞥见骆天雷,诧道:“那不是陕南五鹰寨骆天雷施主么?为何如此模样?”
骆天雷认出老道系终南名宿七星剑阳河真人,苦笑一声道:“阳河老前辈,恕骆某重伤在身,无法全礼,此事原委烦罗贤弟代为禀明。”
罗姓汉子原本就是五行院分舵党羽,奉命探听骆天雷及孔洪等人此行有无难阻,不料却遇上骆天雷神态沮丧,步履维艰,不禁大惊,问知详情,忙找来坐骑奔回三才院求援。
当下将骆天雷遭遇详细禀知阳河真人。
阳河真人面色频频变异,先不答话,伸手一探脉象,不由脸色骇然,道:“此人点穴手法怪异歹毒,若贫道强行解开,必七窍喷血而亡,骆施主只怕今生要恢复武功是无望了!”说着冷哼出声,接道:“定是韩仲屏!除了韩仲屏无人可料测梁丘院主一举一动,梁丘院主如不设法及早除去叛徒,恐永无安枕之日。”目注罗姓汉子,又道:“前途不远有一村集,可将骆施主暂寄民家歇息,性命定可无碍,赶回三才院只有偏劳罗施主,贫道与梁丘院主系故旧至交,理当相助一臂之力,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