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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天岸马-第21章

小说: 天岸马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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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错,练过。”
  “是阳?是阴?还是阴阳混合?”
  “都练过……”
  “好,”老婆子说:“听着,先用阴气,锁住她左右气路!”
  孟天笛应了一声,立时运功,一掌按向叶灵身后“志堂”穴道,以阴力直贯向对方身上,依言注向对方一双“气路”穴门。一时间,叶灵身上已布满了这类气机。
  陶妪“哼”了一声,脸色稍见平和道:“再用阳罡之气,直贯而入,上挺‘百汇’下注‘涌泉’,来回七次,便可收回。”
  孟天笛依言而行,掌势方一收回,叶灵已倏地直身坐起。
  “不要动!”陶妪的一双三角眼,转向孟天笛,点点头道:“想不到你功力如此精纯,怪不得秦老头会如此倚重,少你不得了。”
  话声微顿,才向叶灵冷冷说道:“你身上可带有‘药丸’?”
  叶灵点点头,喜悦地道:“有。”
  “吃药十粒!”陶妪冷冷地说:“闭目再调息片刻,便无妨了!”
  叶灵由身上取出丹药,依言服下十粒,不俟闭目调息,已觉出全身气血通畅。
  她却不敢违背师父之意,强忍着性子,闭目调息。
  一霎间,小洞里显现出前所未见的宁静。
  陶老婆子脸上神色,却不安宁,一双三角怪眼不住地向着洞门频频顾盼,神色颇不自在,像是有所牵挂。
  短暂的调息之后,叶灵已精力恢复。
  向着孟天苗一笑,便姗姗站起。
  “你觉着怎么样了?”
  陶妪一双三角眼,冷森森地向她望着。
  “好了……一点事也没有了!”叶灵笑得像一朵花:“谢谢你,姨娘!”
  “哼……”陶妪一连冷笑了两声:“先不要高兴得太早,丫头,只为你多管闲事,我们大祸临门了!”
  叶灵呆了一呆,转向孟天笛看了一眼,下意识里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
  孟天笛自然会意。忽然惊觉到自己的确应该告辞,不由神色一振。
  “我该走了!”
  向对方师徒抱拳施了一礼,转身待去的当儿,陶老婆子却出声唤住了他。
  “慢着!”她冷冷说:“现在才走,太晚了。”
  话声未已,耳边已传过来一些声音。
  在一片风吹落雪的沙沙声响里,叠落着一行人的脚步声,这一霎听在耳朵里,尤其惊心动魄。
  “啊——”
  叶灵吓了一跳,惊慌地向孟天笛看着:“不好……他们来了!”
  孟天笛神色一凝,长眉微挑道:“这不关你们的事,找出去……”
  “你还是稍安勿躁的好!”
  陶妪脸上渗着阴森森的冷笑:“出去只有死路一条。小伙子,”她徐徐地说道:
  “你现在才说不关我们的事,太晚了,你知道外面有几个人?”
  “几个?”
  这句话却是叶灵说的。
  陶妪哼了一声,漠漠地道:“他们已大举出动,很可能两个老怪物都来了。”
  孟天笛呆了一呆,昂然道:“话虽如此,却也不能坐以侍毙。”
  陶妪冷涩地笑了一笑:“坐以待毙……赫赫……看样子你是不知道这两个老怪物的厉害。秦风这个老不死的。什么人招惹不了,单单招惹了他们?他自己死了活该,却把我门大家的命都赔了进去……”
  说到这里,她忽然长长地发出了一声叹息。
  “就看你们的造化吧,孟天笛。”忽然她目光一凌:“我把这个丫头交给你了,死了也就不说了,要是你们侥幸逃过了这场劫难,还活着,你可要好好待她。”
  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老太婆忽然说出了这句话。不只孟天笛为之一愣,叶灵也呆住了。
  “姨娘……”
  “不要多说!”陶老婆子伸手向后面指了一指:“你们走吧。由这边出去。”
  “姨娘你呢?”
  “你门先走。我随后就到……”
  忽然她扬杖站起,喝叱道:“快走!”
  曲径通幽。
  山洞里别有乾坤,却有一条岔道,通向侧翼。
  叶灵在前,孟天笛在后,一路疾行,脚上起伏,尽是高低不一的大小乱石。
  眼前一片黝黑。
  到是前道出口的那一线天光,勉强使二人可以彼此招呼,却是所见朦胧,阴森森的煞是怕人。
  走了一程,叶灵忽然站住。
  孟天笛赶上一步:“怎么了?”
  “我好怕。”忽然她抓住了孟天笛的手:“我好像看见了姨娘……她……全身是血……
  哎呀……姨娘她……”
  话声刚止,即闻得身后传过来一声凄厉的长啸,乍听下,令人毛骨悚然。
  却有一道阴森森的鬼火磷光,自身后升起,配合着那一声凄厉长啸,电闪星驰般打二人头上掠过,一闪而过,留下了满洞余音,久久不散。
  便是孟天笛素来胆大之人,耳听目睹之下,亦不禁为之神色骤变,一时冷汗淋漓。
  叶灵更像是丢了魂魄那般的无力。
  忽然,就像是悟出了什么,哭叫了一声“姨娘”,紧跟着那道鬼火,快步而追。
  却是刚跑了几步,终是脚下无力,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便倒了下去。



   
血路 
 
  一片刀光,闪自道前左翼。
  孟天笛挥剑以迎。
  “呛啷”刀剑声里,爆射出几点火星。
  也是这金铁交鸣声音,使得叶灵猝然自昏迷中醒转,紧接着孟天笛的一只有力的手,已把她由地上拉起。
  情势的发展,不容她柔肠寸断。
  接下来的一片刀声,上奔她左面前胸。
  无情的战局,便在此一霎间,无情展开。
  这一剑,恰似劈开了黑暗的阴森。
  那个人惨叫一声,倒于血泊中,再也爬不起来了!
  收剑,回身。
  “唰——”转了个半圆圈子。
  这个弧度,正好迎着了另一面的敌人。
  孟天笛眼明手快,随着他猝然扬起的剑势,只是一股劲道——前进的劲道。
  噗哧!热血飞溅里,扎进了对方的前心。
  几乎在同一时间,叶灵的“柳叶短剑”,在一式翩翩飞花的势子里,刺进了侧面敌人右肋,直到对方直直地倒了下去……
  这些敌人埋伏在这里,已有些时候,却不曾料到,孟天笛、叶灵这双煞星,如此厉害,举手之间,已打发他们去了西天。
  必死不死!
  人到被认为“非死不可”的绝境之时,常常有出乎意外的奇怪能力。
  便是这出乎意外的奇怪能力,使他二人,连杀三人,冲破万难,来到洞外。
  身后还有追兵。
  洞外却已是海阔天空。
  这一带叶灵十分熟悉,七八个打转之后,立身于一株矮阔的雪松之下。
  却只见一双大鹰,悠悠在空中打转。
  孟天笛慨叹一声道:“倒是忘了这一双扁毛畜生,却不要让它们看见才好。”
  叶灵脸上泪痕不干,苦笑着摇了一下头。
  那一声凄厉的长啸,以及瞬发即隐的碧绿鬼火,是否意味着陶妪已经死了?
  想到了传说中的人去魂散,以之印证于今日,师父她老人家便是真的死了……
  想到了多年追随养育之恩,一朝诀别,人天永离,怎不为之泣血心碎?
  而面前的这个人——孟天笛,像是戏剧般的,忽然却变成了自己今生唯一所依靠的人了。
  莫名其妙!不可思议的一个转变啊!
  万念之中,虽说眼前危机四伏,叶灵犹不免斜过眼来望着孟天笛打量不已。
  悲喜交集,心里像倒了五味瓶儿一般,真不知是一种什么滋味。
  想着,想着,簌簌泪水又淌了出来。
  却是化泪为笑,轻轻地向孟天笛点头道:“我们走吧!”
  要去秦老人住处,叶灵最清楚不过。
  为了躲避天上一双飞鹰,四周的众敌环伺,两个人不得不格外小心。
  奇怪的是,除了当空的一双鹰隼时向地面搜索之外,四下里一扫先时的凌厉,竟不见一个人影,“天长”、“地久”两个老怪物都到哪里去了?
  心里挂念着“病龙”秦风,孟天笛恨不能肋下生翅,立刻赶到所居住的山洞,便把握着这一霎的片刻安宁,连连前行。
  双方距离不远,在叶灵带领之下,绕过了一嵯嗟峨嶙石,隔着当前的一排雪松,便看见了秦老人所居住的山崖。
  叶灵站住脚步,往前面指了一下:“那里就是了!”
  她忽然显得有些怯生,犹豫地说道:“我也要进去吗?你……”
  孟天笛看着他,想了一想。
  实在是荒唐,几天以前,双方还是白刃相加的敌人,一霎间却变成了形影相随的恋人,情势的发展,更不知未来如何?
  真正不可思议。
  事情的微妙,更在于陶妪临死之前的那一瞬间,便只是草草的一句话,就把对方交给了自己。她——孤伶伶的一个少女,又将何所去从?
  莫非自己与她今后便自此结为连理……岂非决定得太快了一些?
  然而,这一切的一切,在眼前性命攸关的迫切时刻却无法多想。
  四只眼睛,默默地对看着,谁也没有说一句话。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说时叶灵缓缓地垂下了头,一双大眼睛,瞧着翘起来的一只脚尖,神色忽然为之黯然下来。
  “不要为我发愁……”苦笑了一下,她缓缓抬起了头,向孟天笛望着:“我师父刚才一时情急,说的那些话,是当不得真的,我还是我,你还是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我走了。”
  倏地转过身子来,却为孟天笛一只结实的手,抓住了她的胳臂。
  “你……”
  叶灵倏地回过身子来,所接触到的,是对方那一双热情的眼睛,一时娇艳现羞,便默默地垂下头来。
  又过了一会儿……
  孟天笛才缓缓松开了那双紧紧抓住她的手。
  “他是个和蔼可亲的老人,用不着怕,我们走吧。”



   
夺命双笛 
 
  碧森森的火光,给眼前山洞带来了无尽迷离、凄凉。
  特别是秦老人槁木死灰的形容,火光固不曾为他带来一些儿生气,看起来更形萎靡不堪。
  倒是那一双深深陷在眶子里的眸子,在火光的映衬里,深邃而明亮,显示着他智慧的卓越、尖锐。
  “你师父死了么?”随即点了一下头:“死了的好,免得像我一样,活着受罪!”
  叶灵只是静静地听着,一霎间,她脑子里空空如也,仿佛是一张白纸,什么都没有想,是的,即使秦老人对已死的陶妪,加以无情的咒诅,甚而辱骂,也难能再引起她的愤怒。
  感到的,只有一个人对她重要。
  舍却“孟天笛”之外,那些活着的或是已经死了的,都不再对她构成威胁。
  眼前的秦老人怎么说,她怎么听就是了。
  “姑娘,”秦老人喃喃说:“我对令师陶老婆子,其实早就没有怀恨!现在听见她去了,心里只是觉得有点难过,人都是要去的……谁知道呢……我们越是对未来充满了恐惧,那种恐惧便越是压迫着我们……”
  “所以说……”他的眼睛转到了孟天笛,一霎间,脸上现出了无比慈宁:“这便是为什么我半生以来,锲而不舍地一直去追寻那个永恒,原因便在于此了。否则的话,人活着又为了什么?”
  孟天笛忽然发觉到,他身上换了一件新衣裳——那是种杏黄色,宛若老僧身上的袈裟一样宽大的衣裳。
  这件杏黄色的长衣,一经孟天笛发现,立时引起了他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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