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如春花-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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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来不想带江淼淼回家的,不知为什么,他很想看看鄢小宇见到他带回一个女人会有什么反映,所以他还是告诉江淼淼他的父母要见她。
江淼淼为他的父母精心挑选了礼品,同时也给鄢小宇买了一双名牌运动鞋。看上去,她很重视这次见面。
鄢小宇来给他们开门,脸上带着笑,杨正轩眼睛死盯着他看,他的脸上没有一点儿异样,平静得连考上大学应有的喜悦都看不出来。
江淼淼没有想到杨正轩的弟弟是如此漂亮,漂亮得身为女人的她都自卑起来。
父母显然很满意江淼淼,这一点她自己也很清楚。
所以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她兴奋地谈论着这天的见面,唯一让她不安的是鄢小宇。
“你弟弟是不是不喜欢我啊?”她问道。
“什么?怎么会这样想?”杨正轩吃了一惊。
“我觉得他看我的样子好像是冷冰冰的。而且也不怎么和我说话。”
“你多心了,小宇从小就是这样的,不爱说话。”
“可是,他和你说话的时候,却是很高兴的,而且话也不少。”
杨正轩停住脚步:是吗?
他觉得有一种热呼呼的暖流在心中流淌。
他把江淼淼送上回家的车,一个人在站台上徘徊了一会儿,终于下决心似的往家里走去。
他跟在客厅的父母打了招呼,方艳华奇怪他为什么会回来。他说明天有个会议要采访就在这附近,因为要赶早,就在家里住了。
说完,他匆匆往自己房间走去。
他推开门的时候,鄢小宇正在灯下看书,看他进了屋,就有点儿发呆。
他一屁股坐在床沿上,抬头看着鄢小宇。
鄢小宇轻轻咬住了嘴唇,侧过头,不看他。
杨正轩突然泄了气,这是何苦来?
“小宇,你别这样。我只住一晚上就走。你放心,我绝不碰你。”
他心中流淌的那股暖流倾刻间就结了冰。
鄢小宇身子轻轻一动,慢慢转过头来,嘴唇动了一动,想说什么又没开口。低头想了想,终于说道:哥,她很漂亮,很配你。
是吗?看来你们俩倒是惺惺相惜啊,她也夸你漂亮哩。杨正轩尖刻地说道。
鄢小宇,如果你喜欢,我就让她做你嫂子,你看如何啊?杨正轩冷冷地说道。
。。。。。。。。。那也。。。。。。很好。。。。。。。。鄢小宇像是肋骨在疼一样地吸着气说道。
杨正轩呼地一声扑到鄢小宇面前,用手抬着鄢小宇的下巴骇,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鄢小宇被那灼热的目光逼得闭上眼,睫毛在脸上投下一排阴影,嘴唇哆嗦着,这使他看上去几乎是妩媚的。
“小宇,你说的都是真话吗?你为什么不敢看我?”杨正轩压低声音说道。他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几乎要捏碎鄢小宇的下巴骨。
“你放开,哥。”鄢小宇伸出手架开他,脸上现出难耐的痛苦。
“你还没回答我啊,你说话,这是不是你想要的?这是不是就是你说的正常生活?”杨正轩不依不饶地说道。
“哥,你有了女朋友,你可以和她牵着手在大街上自由自在地行走,可是,你敢这样牵着我的手大摇大摆地走在阳光下吗?”鄢小宇抬起头目光直视着他说。
“我为什么不敢?”杨正轩反问道。
鄢小宇轻轻摇摇头:哥,你自己明白,如果你真的要选择我,你要做的远不是牵我的手那么简单,那是你负担不起的。
杨正轩有点儿语塞,可是很快他反问道:这么说,你自己是无所畏惧的了?那么为什么你三番两次将我推开?
鄢小宇转头望着黑沉沉的窗外:我,我本来就是。。。。。。。就是什么都没有的人,因此我也不在乎会失去什么,哥,我和你之间,没有勇气的的确不是我。
他的话音很低,秀美的眼睛变得迷离起来。
杨正轩呆呆地站在那儿,心头犹如乱麻一团,不知从何理起。
“哥,你从没有在黑暗的地方生活过,所以你品尝不起那种滋味。而我,本来就是属于那些不见天日的角落的,在阳光下生活的权利,在我还很小的时候就被人剥夺了。”鄢小宇梦呓般地说着。
这些隐晦的话,让杨正轩有点儿恍惚:小宇,你为什么要这样说?这么多年以来,难道你的生活一直是一团漆黑吗?
鄢小宇抿了抿唇:那当然不是。可是,在这里,却永远住着关于黑暗的恶梦。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所以,哥,我不要你过那种生活。”
时间仿佛在这间屋子里停止了摆动,长时间的沉默后,杨正轩终于说道:
可是,小宇,我真的很想你。
夜风从敞开的窗口吹了进来,只这一句话,鄢小宇苦苦营造的堤防就此土崩瓦解。就像多年以前,初初被那一双汗湿的手鲁莽地抓住一样,罢了罢了,此身早就由不得自己了,就算明知是饮鸩止渴,能得片刻欢娱,又何必管什么天长地久?那不过是绝望的情人们想出来自欺欺人的童话罢了。
他走到杨正轩身边,略略侧头,在他唇上轻轻一吻,接着双手搂上了他的头颈。
杨正轩的心给这样温情脉脉的吻搓揉成了面团,软和得一塌糊涂,这一年多来的逃离,恐惧,挣扎,困惑在这一瞬间全部化为齑粉,代之以烧毁全部理智的激|情。
他前所末有地明白了自己的心,他喜欢鄢小宇,是不是同性恋其实并不要紧,和自己的人在一起,那种甜蜜满足以抵消任何恐惧不安。
他满满地抱着怀中的人,是的,他不能失去这个人,那样精致的面孔,修长的身段,眉梢眼角的天然风韵,不,他不要别人来碰触,这只能是他的。
鄢小宇的脸犹如宣纸上的落红,粉粉地晕染开来,眼睛里流动着沉醉的光波,两片饱满的嘴唇张合之间传出阵阵低呤,发丝在枕上凌乱地散着,两条手臂紧紧地环抱着杨正轩的腰,像要嵌进对方身体一样紧贴着杨正轩,肌扶相接处滚烫灼热。
他们的激|情像繁复艳丽的花瓣盛放在暗夜之中,交错的肢体忘我地纠缠着,唇舌的咬合撩拨着彼此的欲望,抵死的缠绵之后,在情欲的顶峰,两个相互依偎的灵魂就此水|乳交融。
鄢小宇年轻的身体战粟着,长而上扬的睫毛上分明有一滴晶莹的泪珠。他赤裸的身体侧躺着,月光趁机沿着身体的边缘放肆地描摹出惊心动魄的曲线,杨正轩将手搭在那腰肢的凹陷处,上下游动地抚过光滑细致的肌肤,呼吸像那优美的身体曲线一样起伏着,伸出舌尖轻轻地吻去那粒咸咸的泪花:
小宇,我又弄痛了你吗?
温柔的声音像是南国春天的晚风,鄢小宇慢慢张开眼睛,平时里清澈得像婴儿般纯净的目光,此时却迷离朦胧,带着深深的魅惑力。他轻轻摇摇头,唇边释放出的笑像是春花初绽,杨正轩的鼻端仿佛嗅到了玫瑰的晚香,心魂俱醉。
他们的窗外,两棵枝繁叶茂的月桂树静静地伫立在月光下,相互交错的枝叶在微风吹拂下发出轻微的簌簌声,像是长生殿上私密的呢喃,给静谧的夏夜增添了几分动人的风韵,空气中的浓情蜜意四处流动。
白色的窗纱将月光过滤,室内的光线淡然而模糊。
小宇?
嗯,哥。
我要和你在一起,就算黑得深不见底,能像这样子抓住你的手,我什么也不怕。
这算是海誓山盟吗?鄢小宇在心底叹息着,伸手捂住杨正轩的嘴:“哥,你用不着承诺什么,真的。”
杨正轩费力地看着暗夜里鄢小宇模糊的脸,即使在这样的光线里,鄢小宇的面孔依然非同小可地蛊惑人心:小宇,即使我什么也不能给你,我唯一可以给你的还是这个承诺,你要相信我。
哥,无论我是什么样的人你都会吗?鄢小宇的话里有深深的不自信:我真的可以拥有这样的幸福吗?
那当然,你是世界上最该拥有幸福的人。杨正轩霸道地说。
鄢小宇将头埋入杨正轩结实的胸膛,双手死死地环抱着他,手指舍不得放开地用力抠进杨正轩的肌肤,口里发出近乎呜咽的声音:哥,抱紧我。
杨正轩醒来的时候,已经快要八点了。
他火烧屁股一样的从床上蹦起来,手忙脚乱地穿着衣服,急急忙忙就要出门。
鄢小宇早给他吵醒了,睁眼看看他,杨正轩走到门边又跑回来,在鄢小宇脸上吻了一下:“在家等我,晚上带东西给你。”说完又往外跑。
鄢小宇着急地叫:等一下,哥。
杨正轩回头看看他,贼嘻嘻地笑道:舍不得我啊,嗯我会最快最快地回来的。
鄢小宇一下子涨红了脸:不是,哥,你裤子拉链没拉好。
杨正轩狼狈地低头穿好裤子一阵风似地去了。
鄢小宇重新躺回床上,闭上眼,四肢伸展地躺着。
杨正轩和父母都去上班了,屋子里静悄悄地只有他一个人。
阳光透过月桂树茂密的枝叶洒了下来,一缕金色的光芒从窗外悄悄地移进房中,轻盈地跃上了鄢小宇裸露的匀称的身体上,他将杨正轩的枕头抱在怀里,嗅着那熟悉的味道,心像那光束中的尘埃一样上下跳荡,真的就这样拥有了他吗?
幸福来得这样真实,以至于他真的怀疑这是梦了。
可是,身体因为昨夜的激|情还有些酸软,那些像掠过树梢的风一样温柔的话分明言犹在耳,他早上不是还说让他在家等他吗?
那么这一切当然是真的了。
他将头埋入那人的枕头,像是埋入那人温暖的胸膛,低低地笑了。
杨正轩并没有完全在说谎,他的确要在这附近采访一个会议。
这不过是一个听起来很重要结果除了念文件并没有其它实质内容的会议,所以他理所当然地开了采访机就开始胡思乱想了。
他所思所想的,唯有鄢小宇而已。
杨正轩是个喜欢琢磨的人,遇到问题总是要弄个明白,所以他在认真地思索,他什么时候对鄢小宇产生这种感情的?而且强烈到明知前面是万丈深渊仍然要义无反顾?
他目光炯炯地左思右想着,神情专注,以至于台上正在讲话的某领导因他的认真而大为感激,谁说我讲话没水平,你看那个记者,听得多认真!
然而杨正轩如此认真依然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他追本溯源地回想着,大脑仍然没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最后就想起了当年鄢小宇对他那第一笑,杨正轩终于点点头,其实看到那色如春花的一笑后,就决定了他杨正轩这辈子就算是给鄢小宇打上记号了。
台上的领导几乎要掉下泪来,恨不得走下台来亲自接见这个记者,多好的小伙子,他在点头称是哩。
一上午的会议完了,大伙儿就直奔主题:会议伙食。
莫名其妙接受领导的夸奖后,杨正轩正准备大大地吃一顿时,却有人在呼他。不得已回了电话,是江淼淼。
这时候他想起了,鄢小宇与他之间还存在着一个江淼淼。
他回到单位匆匆忙忙赶出稿子来,交给组长。下午三点准时出现在与江淼淼约会的地方。
他到茶楼的时候,江淼淼已经坐在那儿了,看上去心情不错,精心地装扮过了,和这装修精细的茶楼十分相衬,一般的时尚优雅,只不过有两分匠气。
杨正轩喝了一口江淼淼给他点的咖啡,皱了皱眉,招呼伙计给他换了一杯绿茶,一边歉意地说:真不好意思,我喝惯绿茶,这咖啡无论如何是喝不下去。
江淼淼摇摇头:没关系,这说明你这人很念旧,一旦认准了的事就不会改变。
杨正轩说:找我什么事?我也正好要找你。
江淼淼雪白的脸上起了一层红晕:没什么急事,就想见见你。你有什么事先说吧。
真没什么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