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雨落花红-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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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佩符道:“大将军,不必再查了,兴弟是带敬人这个畜生,走的那条秘道,我们前往一看就知道。”
葛乐山道:“秘道除钟兴外,还谁知道吗?”
钟佩符道:“除各将军外,知道这条秘道的,就多了个兴弟!”
葛乐山霍地起座道:“我们去看看,不过……”
说到“不过”二字,葛乐山突然停下了话来!
钟佩符不由问道:“大将军,不过什么?”
葛乐山长叹一声道:“不过我却希望,他们是平安的去了!”
钟佩符一楞,道:“有兴弟引路,他们此时早在几百里地外了!”
葛乐山摇头道:“恐怕未必!”
沈重年接话道:“莫非大将军另有见地?”
葛乐山道:“有虽有,却宁愿我是想错了!”
钟佩符双眉紧皱,道:“大将军何不明示所以!”
葛乐山看了看大家,却只吁叹一声,并没答话。
任万山这时却悄然招手,钟佩符和沈重年,在莫明其妙下走了过去,钟佩符首先开口道:“何事?”
任万山声调压低道:“愚兄已知大将军要说些什么!”
钟佩符哦了一声道:“任兄请讲!”
任万山道:“大将军在惧怕……”
钟佩符心急,接口道:“怕些什么?”
任万山声调更低了,道:“大将军怕兴弟此时已不在世上了。
钟佩符懂了,面色变作苍煞,呆傻傻的楞在一旁!
“佩符,你认为这可能么?”
钟佩符猛一顿脚,道:“任兄,这畜生的事难说!”话锋一顿,目光一扫侍弟子,突然扬声道:“钟兄,你去内宅,取我那柄‘风雷剑’来!”然后转对乃妻道:“夫人也请辛苦一趟,和那瓶毒钩的解药来,并请将放置床下小红箱中的东西,拿来给我!”
钟夫人闻言,脸色变了,道:“佩符,有解药就够了,还要那件东西作甚!”
钟佩符苦笑一声道:“夫人,你可知道,刚才任兄说的是什么话!”
钟夫人道:“任大哥声调压低,又隔的远,我怎会听到?”
钟佩符道:“不错,那我就告诉你,任兄说……”
任万山接口道:“佩符,我只是推测,未必是实……”
钟佩符道:“不错,小弟也只是准备一切,未必就用!”话一顿,重对乃妻道:“夫人,大家都在推测,说兴弟并没和敬人这个畜生一道离山,我相信这个意思你会懂的!”
钟夫人摇头道:“奇怪,若非兴弟指点敬人出路,敬人又怎会出的了山!”
钟佩符道:“这是对的,不过兴弟指点秘道或许有的,但却并不一定就和敬人这个畜生同逃离山呀!”
钟夫人道:“兴弟私放敬人逃脱,深知难以交待……”
钟佩符接口道:“兴弟的脾气你该知道,他既然做了,就会承认,并且若明知是错而做的话,更不会一走了之!”
钟夫人道:“就算如此,可是现在证明,兴弟是走了呀!”
钟佩符皱眉道:“夫人,你平日不是这样笨呀!”
钟夫人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钟佩符长吁一声道:“告诉你,大家在为兴弟的生死担心!”
钟夫人瞪目道:“奇怪,这怎么会,他和敬人……敬人……”
钟夫人说不下去了,原来她也想明白了某种可能!
钟佩符这时又道:“夫人,辛苦一趟吧!”
钟夫人双目连霎,道:“佩符,那东西太霸道了,你用它来对付敬人……”
钟佩符火了,怒声道:“夫人,你该知些分寸,我有腿,会自己去拿的,请你劳步,正是避免很多难堪和内咎!
“夫人,兴弟与我,无异生死兄弟,敬人这个畜生,倘若如人所料,对兴弟下了毒手,这何异杀亲大逆!
“他身怀毒钩,若无箱中那件东西,我迟早也会丧命他的手中,夫人,我有此逆子,死是应得,但若不能为兴弟复仇,为武林除此大害而先死,何能瞩目!”
钟夫人被钟佩符一顿叱责,逼出了泪来,道:“佩符,我……我去取来就是。”话一顿,转对葛乐山道:“大将军,兴弟果然会有险么?”
葛乐山悲吁一声道:“以兴弟的为人来说,若决心离山,是不会不给我们留下片纸数字的,所以我认为内中有了非常的变故!”
钟夫人没再发问,告罪而退,去取东西了。
钟夫人去后,葛乐山才转向钟佩符道:“钟贤弟,弟妹代你所取这物,是什么东西?”
钟佩符道:“一种无人能躲的暗器!”
葛乐山道:“不会是那‘满天飞雨落花红’吧!”
岂料钟佩符却顿首道:“大将军,正是此物!”
葛乐山心头一凛,道:“愚兄不知,贤弟会有此物!”
言下之意,似对钟佩符藏有天下至毒狠的这种兵刃(毒钩)、暗器(满天飞雨落花红),十分不悦!
钟佩符道:“大将军,此物并非本将军所有,并关连一段恨事,目下不是解释的时候,等追查兴弟之事后,当为详禀!”
葛乐山一笑道:“此物在贤弟手中,我很放心,至于其中内情,我却不想知道,只是希望贤弟要多当心,不要落于恶徒手中!”
钟佩符道:“大将军请放宽心!”
葛乐山话题一变,道:“贤弟请弟妹往取此物及金叶,又令钟富去取你那‘风雷宝剑’,不知贤弟心中有何打算!”
钟佩符道:“大将军圣明,若兴弟当真并未生离山区,末将当发重誓,立即离山,海角天涯要追杀那万恶的畜生!”
葛乐山摇头道:“钟贤弟你走不得!”
钟佩符道:“大将军,兴弟若死,任是什么人,任有什么理由,都难阻住末将离山去替他报这血仇的!”
葛乐山哦了一声道:“贤弟此话当真!”
钟佩符道:“大将军应当知道末将,向无虚言的!”
葛乐山又哦了一声道:“这样说来,贤弟是去定了!”
钟佩符道:“兴弟若真不幸,末将别无他途!”
葛乐山道:“好吧,我们先去秘道看看,在证实兴弟不幸是真时,恐怕要离开这山区的人,就不只贤弟一个了!”
钟佩符一楞,道:“末将是义不容辞去,其余的人,又何必离山呢?”
葛乐山道:“别人我不能说,我一家人是要离开的!”
此话出口,众人大惊,不由同声问道:“大将军这是何故!”
葛乐山一笑道:“众贤弟自己去想吧!”
诸将军闻言傻了,彼此互望着,久久无言!风雷剑取到了!
解药和金叶及那“满天飞雨落花红”,也取来了!
葛乐山此时却一言不发,由钟佩符带路,携带着火种,进入了那条通往山外的秘密道路!
进入秘道不久,他们已有发现,钟佩符以火把照明,手指着秘道中地上清楚的脚印道:“不会错了,是兴弟和敬人这畜生!“钟夫人目光带出了焦虑,一心祝祷大家的推测成空!
行行复行行,到了!火光下,葛乐山平伸出双臂,道:“周、朱两位贤弟近前去,余者就停在此处!”
钟佩符夫妇都看见了,钟兴仆卧在秘道地上!
钟夫人不自主的,双手紧握住了乃夫的手臂!
钟佩符却一震手臂,悲吼道:“躲开!”
话声中,向前抢去!
葛乐山威凌的注视着钟佩符道:“钟贤弟莫要急躁,等朱、周二弟,翻转过……”
话未说完,周吉已悲声喊道:“是兴弟,尸体已不能再搬动了!”
沈重年不懂其由,道:“这为什么!”
钟佩符哭出声来,悲切的说道:“钩毒太重,尸骨就要化净了!”
葛乐山这时喝道:“周贤弟,你可认得仔细!”
钟佩符竟接口道:“大将军,刚才翻转兴弟尸骨时,我已看清!”
葛乐山没有理他,又道:“朱贤弟将火把高举!”
两支火把高高举起,照亮了钟兴死不瞑目的脸!
哇!哇……
钟佩符痛号起来!众人也无不落泪!
钟佩符猛地扑跪于地,哀声誓道:“兴弟,兴弟,愚兄当你尸体发誓,若不能手刃这杀上叛孽的畜生,当自刎贤弟仆尸之处!”誓毕,强忍泪,挣扎立,寒面对乃妻道:“夫人,你要亲手挖坑,就在此处掩埋,立一石碑,上写‘恩弟钟兴之墓’!”
钟夫人哭泣颔首,说不出话来!
钟佩符又道:“碑后要刻,某年某月某日,为逆侄钟敬人所杀!”
钟夫人道:“佩符,你这又何必?”
钟佩符怒目而视道:“照我的话办,能!你我仍是夫妇,不……”
钟夫人赶紧接口道:“当然能!”
钟佩符苦笑一声道:“那很好。”话一顿,转对葛乐山道:“大将军恕罪,末将就此拜别了!”
葛乐山并不相拦,却道:“我一家也就走的!”话声微顿,转对朱殿军和周吉道:“就烦周、朱两位贤弟,去知会拙荆及子女一声,要他们立刻收拾行囊,天明前离开山区!”
众人傻了,钟佩符不能不开口问道:“大将军全家离山,为何缘故?”
葛乐山淡然一笑,道:“此处已有我不多,无我不少了!”
钟佩符道:“大将军何出此言?”
葛乐山道:“这是事实!”
钟佩符双眉紧锁着:“莫非就为敬人这个畜生!”
葛乐山摇头道:“敬人之事,出我意料,兴弟被欺,令人难防,我不为他,我坚欲离山,钟贤弟,却是为了你!”
钟佩符一惊,道:“是为末将?”
葛乐山道:“不错!”
钟佩符道:“末将请罪,至祈大将军明示!”
葛乐山道:“敬人逆上,兴弟私乱山规,乐山不才,既然被诸贤弟赐以统帅之职,对意外事,自有处理之策!
“但钟贤弟你,却早已把我这山区统帅忘了,取宝剑,携暗器,置山规堡责于不愿,一心坚欲离山!
“乐山敢问钟贤弟你,以人比已,这统帅之职要是贤弟的话,则贤弟能再厚颜干下去吗?”
这番话,问呆了钟佩符,他无言可答!
任万山这时开口道:“钟贤弟,大将军出言由衷,贤弟离山事,似应从长计议才是!”
钟佩符道:“小弟此时追踪敬人这个畜生,必有所得,设若容他远去,非但追捕不易,并且必多死伤!”
任万山道:“话是不错,不过贤弟能够想到,难道大将军就想不到?”
钟佩符语塞,垂头不言。
任万山道:“钟贤弟,现在先将兴弟埋葬,然后回去,好好商量一下,何况真论事大,莫过违抗军令……”
钟佩符这时霍地向葛乐山一拜,道:“末将知罪,愿领施罚!”
葛乐山扶住了他,道:“贤弟知我,现在回去吧。”
钟佩符顿首道:“是,也该令人准备棺木……”
葛乐山却摇头道:“恐怕用棺木是不行了!”
钟佩符不解,道:“这为什么?”
任万山从旁提醒他道:“兴弟是身中毒钩而死,其尸体即将化为浓水,而毒性非但很大,反而尤烈,必须火葬!
钟佩符恍然道:“是是,小弟乍睹奇变方寸乱了。”
乐山这时却对周吉道:“周贤弟在此看守兴弟尸骨,朱贤弟火速先回堡中,命人携来大量枯柴,和几包石灰,越快越好!”
朱殿军奉令而去,钟佩符接话道:“朱将军,烦你想想,还须要些么,一起带来吧。”
朱殿军道:“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