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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飞雨落花红-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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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兴看到这种情形,暗自焦急,却又不能答话。
  钟佩符此时霍地一拍桌案,沉声道:“糊涂东西,你难道不晓得,为什么不判你死?”
  葛乐山此时已有了妥当的答案,接话道:“敬人,一因你向未犯过,再者此次作错事后,你立即知悔认错,所以大家才决定从轻发落!”
  敬人道:“不过若按我爹刚才谕示,擅进‘铁楼’罚以禁足,窃取毒粉则残双臂的话,侄儿斗胆要求一死!”
  转了这么大的个弯,众人这才明白敬人的要求。
  葛乐山闻言一笑道:“你可是觉得令尊谕示的刑罚重了?”
  敬人道:“不是轻或重的问题。”
  葛乐山道:“是什么问题呢?”
  敬人道:“人失双臂,生不如死!”
  葛乐山哦了一声道:“令尊谕示,只是按家法论判而已,至于是否就按此而行,尚在未知之数,你要求一死,岂不使令尊伤心?”
  敬人闻言,俯首未答。
  葛乐山接着又道:“我试向令尊,讨个人情看。”话声一落即起,转对钟佩符道:“钟贤弟,关于第二条‘当残双臂’的刑罚,为使敬人得能重新做人起见,可否暂不施罚,留待未来?”
  钟佩符瞪了敬人一眼,道:“大将军认为这畜生必能改过?”
  葛乐山道:“设若敬人再犯大错,那时这样罚他就是。”
  钟佩符想了想,向敬人喝道:“畜生,你听到没有?”
  敬人恭敬的答谢:“孩儿听到了!”
  钟佩符道:“众叔伯不忍不教而诛,为父我答应给这个机会,今后该如何作为,你自己冷静的去多想想吧!
  “不过我警告你,残臂之刑并非罢论,设若今后你再有不当面重大的恶行时,我会加倍施罚!”
  敬人低头答道:“那时孩儿绝无怨言!”
  钟兴在一旁接话道:“公子,你该说绝对不会有那一天才对!”
  敬人应了一声,才待重讲一遍,钟佩符挥手道:“兴弟,把这畜生带下去,我看见他就有气!”
  钟兴答应着,敬人向大家拜别,退了下去。
  夜深了!
  任万山和沈重年,已在客房睡下。
  朱殿军等人,自然也安歇的地方,就在这个时候,突有一人悄悄离开后宅,到了一座小院外。
  这人左顾右盼了刹那,才轻推院门,悄然而进。
  院中上门房,灯光未熄,影映窗前!
  这人轻叩门户,道:“末将奉召来了。”
  原来此人竟是堡主钟佩符!
  他话刚说完,空门洞开,出现了葛乐山的身形。
  钟佩符躬身闪进,门户重又关闭!
  葛乐山和钟佩符,决定在今夜秉烛而谈。
  首先听到钟佩符以伤感的语调道:“大将军,敬人这个畜生,已使我方寸全乱,真不知说该当如何对他才好,祈大将军教我。”
  葛乐山微吁一声道:“钟贤弟不必再多感伤了,所幸沈钧伤势虽重,复原有望,而敬人又深自后悔,知罪认错……”
  钟佩符突然接口道:“大将军……”
  他只喊出一声,就停下了话锋。葛乐山剑眉一皱,道:“贤弟要想说些什么!”
  钟佩符长叹一声,道:“大将军,这……这叫我从何说起呢?”
  葛乐山心中一动,道:“贤弟,你想说什么,我说什么,别忘记,我们是义共生死的好兄弟,有什么话不能谈呢?”
  钟佩符又犹豫了半天,才道:“末将要是将话说出口来,只怕大将军难信!”
  葛乐山道:“这也未必,贤弟说出来我听上一听!”话锋一顿,接着又道:
  “对了,贤弟请先说明,是讲哪个人,哪件事?”
  钟佩符道:“自然是说敬人这个畜生!”
  葛乐山暗中奇怪,道:“可是贤弟又发现了什么事情?”
  钟佩符低吁一声,道:“末将……”
  他突然又停口不言!
  抬头处,葛乐山正以肃穆的眼光,紧盯着他!于是他再以一声长叹,巧饰了话锋,道:“末将看出,这个畜生不是诚心悔过!”
  葛乐山闻言,皱眉道:“由何处看出来的呢?”
  钟佩符道:“末将也谈不出来,只是心中难安,好像有种意念,也可以说是个感觉,这畜生别有……”
  葛乐山放下了悬心,接口道:“我还当贤弟是又发现了什么证据了呢!”
  钟佩符摇头道:“不是,但末将却总认为……”
  葛乐山安慰他道:“这是贤弟因了敬人所做的事上,而深深自责的缘故,才这般志愿不安,始终不能放怀!
  “其实事情已经过了,敬人这次虽然手段太辣太狠,但他总是一个孩子,激动之下,是难免不顾后果就妄作妄行的!
  “我深信只要从今之后,我们多操点心,严加管教,再派出妥当的人来,监视着他,训之以义,就不会……”
  钟佩符接口道:
  (缺字)
  葛乐山道:“我深夜约来贤弟的原因,正是为了商议今后如何教导敬人才对的事,贤弟请坐下来,我们仔细谈谈。”
  钟佩符告坐后,道:“不瞒将军说,对这孩子我是已经灰心了!”
  葛乐山一笑道:“贤弟可还记得,周处的故事?”
  钟佩符道:“大将军,这不同的!”
  葛乐山道:“有何不同的地方?”
  钟佩符道:“周处只是因无知识,横行乡里而已,敬人这畜生,却是心思巧细,看他这次的布置,即知末将…”
  葛乐山颔首接口道:“这一点我承认你说的很对,但是这不要紧,我们来想个好办法,使敬人的智慧向善处发挥!”
  钟佩符看了葛乐山一眼,道:“末将军早已计穷了!”
  葛乐山道:“无妨,我有个办法,说出来贤弟听听可行否?”话锋一顿,又道:“我听小一辈的说,敬人对罕奇武技和剑法,由衷喜爱,只要他能学到手,会不惜工夫来练,可真?”
  钟佩符道:“这是真的,不过这也是他可怕的地方!”
  葛乐山道:“我懂,这正像一个学问极高,而品格却低劣的人得势一样,后果不堪,不过我们可以改进他的品格呀?”
  钟佩符道:“大将军指示做法吧。”
  葛乐山道:“首先我要问问贤弟,那铁楼坚固否?”
  钟佩符道:“若金汤!”
  葛乐山道:“好,明日一早,贤弟命人将铁楼内的一切东西,搬换到别外一个地方去存放,空出铁楼……”
  钟佩符不由接口来:“来囚禁这个畜生!”
  葛乐山摇头一笑道:“不是,我要他住在楼中,学习两种罕奇的功夫!”
  钟佩符闻言大喜,道:“大将军要亲自来教导他?”
  葛乐山又摇头道:“不,让他一个人练。”
  钟佩符听不懂了,道:“大将军既然不加传授,他又怎样练呢?”
  葛乐山道:“我将那两种功夫,写绘成册,交他去自己揣摩,我相信不出一年,他就会变作另外一个人了!”
  钟佩符道:“是哪两种功夫?”
  葛乐山道:“佛祖‘心禅大法’和‘慧剑十式’!”
  钟佩符一惊,道:“大将军,这使得么?”
  葛乐山道:“怎么使不得呢?”
  钟佩符道:“大将军传他这种武林奇学,不怕未来生变?”
  葛乐山笑道:“能生什么变故?”
  钟佩符道:“以目下这畜生的功力来说,若为极恶,末将还有余力以正家法,若他学会那两种神功,大将军……”
  葛乐山接口道:“怎么样?”
  钟佩符警告道:“那时休说末将,怕大将军也难以制住他了?”
  葛乐山道:“若只按这种功夫来说,贤弟的顾忌是有道理!”
  钟佩符道:“难道还另有说法?”
  葛乐山道:“不错!”
  钟佩符道:“末将愚蠢,想不明白,听大将军指示?”
  葛乐山道:“这是我的秘密……”
  钟佩符惶恐的说道:“如此说来,末将失言了!”
  葛乐山一笑道:“并没有,这秘密只是对敬人而已!”
  钟佩符楞然道:“有这种事?”
  葛乐山道:“是这样的,若只习成慧剑,以敬人现在的思想作为来说,那是等于在猛虎身上,加插双翼!”
  钟佩符一拍大腿道:“诚然,这也就是末将最怕的事!”
  葛乐山道:“不过若是习成‘心禅大法’,就不然了!”
  钟佩符依然不解,道:“怎么不然呢?”
  葛乐山道:“心禅大法习成后,只要他心生歹念,想以一身武技制人或别有打算时,则功力顿失,如同常人!”
  钟佩符大喜道:“大将军,果能如此,末将当为钟氏一门,三叩而谢!”说着,他霍地起身,拜了下去!”
  (缺字)
  钟佩符感激而激动的道:“大将军,大将军,请……请容我拜!”
  葛乐山正色道:“你我生死兄弟,若拜就一块儿拜!”
  钟佩符无奈,道:“大将军,我……我……我说什么好呢?”
  葛乐山笑道:“什么不说就好!”
  钟佩符吁叹一声道:“为这畜生,如此辛劳大将军,畜生有知,若再不发奋图强。那真是禽兽不如的东西了!”
  葛乐山却道:“当他将心法习成后,已是换了面目,那时我再传他慧剑,使他能为国为家,作番事业出来!”
  钟佩符道:“这全是大将军的育化了。”话锋一顿,接着又道:“铁楼中,东西又多又都是有毒的物品,搬动整理,恐怕要有两天的时间,这可以么?”
  葛乐山道:“不慌,我还要仔细绘写那心法的诀要呢?”
  钟佩符道:“是,末将随时听候召唤好了!”
  葛乐山顿首道:“就这样吧,不过此事却望贤弟,先和弟妹仔细商量一下,并且必须要遵守几件事情才行!”
  钟佩符道:“都是什么事?”
  葛乐山道:“第一,未得我的许可,贤夫妇不能去铁楼探望!”
  钟佩符道:“好!”
  葛乐山道:“第二,铁楼自敬人进入后,立刻建一三丈围墙,远远将铁楼围住,任何人不得在围墙三丈附近,喝喊呼呼!”
  钟佩符道:“这很好办!”
  葛乐山道:“第三,要派专人照料铁楼,并送衣食!”
  钟佩符道:‘这人先请大将军指定就是!”
  葛乐山道:“我看钟兴最好!”
  钟佩符道:“是,末将明朝和兴弟说,请他劳神。”
  葛乐山一笑,道:“没别的事了,贤弟早些回去安睡吧。”
  于是钟佩符告辞而退回转内宅。
  但他走出院子,将院门关闭后,却奔向了暂时囚禁敬人的地方!其实,敬人现在所住的地方,也是内宅。
  这是从敬人出事之后,钟佩符的妥善安排!
  并请钟兴监视,日夜不离!
  钟佩符快步到了敬人所居,眉头已皱起!
  室内灯光明亮,人尚未睡!
  钟佩符才待推门而进,室内恰好传出话声。
  他遂伫立相待,要听听敬人和钟兴说些什么!
  室内的话声,在他没来之前,已经有了,所以他现在没法听到全部对话,但却已知所谈何事!
  他首先听到的,是钟兴开口,道:“公子,你这个判断是错误的!”
  接着敬人哼了一声,道:“兴叔,你不了解那葛乐山的!”
  钟兴道:“公子,人对人之间所谓的了解,根本就是一种不可能的事,否则古人也不会说,得一知已虽死无憾了!”
  敬人道:“兴叔知道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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