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余侦探8 褐衣男子-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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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石!”布莱儿夫人心醉神迷地说。
“钻石”贝汀菲尔小姐屏息说。
她俩异口同声地问瑞斯上校:
“我猜你一定到过庆伯利吧?”
我也到过庆伯利,但是我并没有及时说出来。瑞斯上校正被一大堆的问题所淹没。矿石是什么样子?土人都被关在围地里是不是真的?等等。
瑞斯回答她们的问题,同时显现出他这方面的知识相当不错,他描述着安置土人的方法,研究机构,以及各种防盗的措施等等。
“那么,实际上是不可能从事取任何钻石喽?”布莱儿夫人十分失望地问道,好像她要到那里是为了偷钻石。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布莱儿夫人。盗窃还是照样发生——就像我告诉过你的那个案子,黑人把钻石藏在他的伤口里。”
“是的,但是如果说大量呢?”
“有过一次,在最近几年里,事实上就在战争爆发前。你一定记得那件案子,彼得勒,你那时正在南非,对不对?”
我点点头。
“告诉我们,”贝汀菲尔小姐叫着,“哦,告诉我们嘛!”
瑞斯笑了笑。
“好,我告诉你们,我想你们大都听说过劳罗斯·厄兹里爵士?他是南非的矿业大亨,主要是金矿。他之所以卷入这个故事是因为他的儿子。也许你们还记得就在战争爆发的前夕,盛传在英属圭亚那丛林里岩石地某处,有一具有潜力的新庆伯利钻石蕴藏地。据说有两个年轻的探险家从南美的那个地区回来,带着特出的原钻石收集品回来,其中有些相当大。在艾色魁伯河和马札鲁尼河附近曾经发现过小钻石,但是这两位年轻人,约翰·厄兹里和他的朋友鲁卡斯,宣称他们在两条溪流的共同源流处,发现大钻石床。那些钻石有着各种颜色,粉红、蓝、黄、绿、黑以及纯白色。厄兹里和鲁卡斯到庆伯利,准备将他们发现的钻石拿给专家鉴定。就在那个时候,迪比尔斯发生了一件轰动的钻石大窃案。钻石从迪比尔斯运往英格兰时,通常分成面包,如此安全性很高,两双钥匙分由两个人执有,而只有第三个人知道要这两双钥匙联合起来,才能打开任何一包。钻石交给银行,再由银行运至英格兰。每一包钻石约值十万镑。
“这一次银行发现钻石包的封口有点不对劲,大为震惊,打开来看,发现里面包的不是钻石,而是糖块!”
“罪嫌是如何落在约翰·厄兹里身上的,详情我不知道。人们记起了他在剑桥时十分放浪不拘,他的父亲不只一次地替他还债。不管怎样,这个南美钻石田的故事不久便成了只是一个奇想。约翰·厄兹里被捕。在他所带的钻石样品中,被发现有些是失窃的钻石。
“但是这个案子并未提至法庭。劳罗斯·厄兹里爵士赔偿失窃钻石的价款,因而未起诉。至于窃盗案的确实发生经过,没有人知道。然而他的儿子沦为盗贼,深深地伤了老人的心,不久他便中风瘫痪。至于约翰,他的命运乖戾。他从了军,参加大战,英勇地作战而阵亡,因而洗刷了他名誉上的污点。劳罗斯爵士自己则第三度中风,大约一个月以前去世。他死去时未留下遗嘱,而他的巨产则遗留给他的一位远亲,一个他几乎不认识的男子。”
上校暂停下来。一阵嘈杂的叫喊及询问声突然爆出。似乎有某件事物引起贝汀菲尔小姐的注意,她坐进她的椅子里,小声地喘了口气。我也坐回我的椅子。
我的新秘书雷本正站在走道上。他的脸褐中泛白,好像是见到了鬼一样。显然,瑞斯的故事引起他深深的感触。
他在突然察觉到我们在注意他时,倏地转身消失。
“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安妮·贝汀菲尔突然问。
“那是我另一个秘书,”我解释说,“雷本先生,他像老母鸡孵蛋一样到现在才出现。”
她把玩着盘子里的面包。
“他当你的秘书很久了吗?”
“不很久,”我小心地说。
但是小心谨慎对女人是无效的,你越含蓄,她就越紧逼过来。安妮·贝汀菲尔毫不犹豫地突然问:
“多久?”
“哦——呃——就在我上船前。我的老朋友介绍给我的。”
她没再说什么,但是却陷入沉默的思索中。我感到该轮到我表示对瑞斯的故事感兴趣的时候了,我转向他。 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专区(christie。soim)褐衣男子 第十四章(回复安妮的叙述) 那是在化装舞会的那天晚上,我决定该是我找一个可以信赖的人的时候了。到目前为止,我一直独来独往而且自得其乐。现在突然之间,一切都改变了。我开始不信任自己的判断,而且第一次感到一种孤绝感吞噬着我。
我坐在床缘上,想着目前的情况,身上仍穿着吉普赛服。首先我想到瑞斯上校,他似乎喜欢我。我确信他会待我很好,而且他也不是傻子。然而,当我再仔细想时,我不禁打起冷颤。他是一个具有指挥他人的个性的男子。他会将整桩事从我手中抢过去独自处理。而这是我的秘密!还有其他的理由,虽然我自己也不清楚,但是却使得我认为信赖瑞斯上校是不智之举。
然后我想到布莱儿夫人。她也待我很好。我并非不认为这确实表示什么。或许这只是一时的念头。我还是一样有使她感兴趣的能耐。她是一个历经大部份日常生活感受的女子,我准备提供她一个不寻常的经验!而且我喜欢她;喜欢她那平易的态度,那不受任何感情影响的稳定情绪。
我已下定决心。我决定马上去找她,她不太可能现在已睡着了。
我想起了我并不知道她的舱房号码。我的朋友,那夜间女侍,也许知道。
我掐了铃。过了一会儿,一个男侍应铃而来,他给了我所需要的消息。。布莱儿夫人的舱房是七十一号。他为他的迟来向我道歉,但是解释说所有的房间他都要照应。
“女侍都到那里去了呢?”我问。
“她们十点就下班了。”
“不——我是指夜间女侍。”
“没有夜间女侍,小姐。”
“但是——但是那天晚上有个女侍来——大约凌晨一点左右。”
“你大概是作梦,小姐。十点之后就没有女侍了。”
他告退而去,我被留下来细嚼他的话。
二十二号那天晚上到我房间来的那个女侍是谁?当我了解到我那不知名对手的狡猾与大胆时,不禁脸色凝重了起来。在恢复镇静之后,我离开舱房去找布莱儿夫人的房间。
我敲门。“谁?”里面传来她的声音。
“是我——安妮·贝汀菲尔。”
“哦,进来,吉普赛女郎。”
我进去。一大堆衣物散置在里面,而布莱儿夫人本身则穿着一件我所看过最可爱的晨衣,整件衣服上都是金黄、橘黄和黑色,看得我垂涎欲滴。
“布莱儿夫人,”我突然说,“我想告诉你我的生活故事——那是说,如果时间不会太晚,而你也不会厌烦的话。”
“一点也不,我总是讨厌上床。”布莱儿夫人说,她的脸现出了愉快的笑容。“而且我一定喜欢你的生活故事,你是个很不平凡的人物,吉普赛女郎。除了你之外,没有别的人会在凌晨一点闯进我的房间,告诉我你的生活故事,尤其是在你把我的天生的好奇心冷落了几个星期之后!我不惯于被冷落。这实在相当新鲜有趣。坐下来,让你的灵魂轻松轻松。”
我将整个故事告诉她。在我回想所有的细节时,费了不少时间。当我讲完时,她深深地叹了口气,但是却没有说出我期待她说的话。她看着我,笑了笑说:
“你知道吗?安妮,你是一个非常平凡的女孩!你从来没感到不安过吗?”
“不安?”我不解地问。
“是的,不安,不安,不安!独自一个人出外,身上又没多少钱。当你发现自己在异国,钱都花光了,你怎么办?”
“事前烦恼是没有好处的,我还有足够的钱。佛莱明太太给我的二十五镑尚未动用,而且我昨天赢了一些赌金,那又是十五镑。为什么,我有不少钱,四十英镑!”
“不少钱!我的天!”布莱儿夫人说,“我办不到,安妮,我自己也很有勇气,但是我没办法高高兴兴地出外,口袋里只带着几十镑,不晓得自己在作什么,要到那里去。”
“但是,那有什么好笑的,”我站起来叫着,“那能给人一种辉煌的冒险感受。”
她看着我,点点头,然后笑起来。
“幸运的安妮!世界上有你这种感受的人不多。”
“对了,”我不耐地说,“你觉得怎么样,布莱儿夫人?”
“我觉得这是我所听过的最令人震颤的事!现在,首先,你不要再叫我布莱儿夫人,叫我苏珊妮。”
“我喜欢这样,苏珊妮。”
“好女孩,现在让我们言归正传。你说尤斯特士爵士的秘书——不是那个长脸的彼吉特,另外一个——你认得那个被刺伤躲进你房间的男子?”
我点点头。
“那给了我们两条连接尤斯特士爵士和那纠缠不清事件之间的线。那女子在他的房子里被谋杀,而他的秘书在神秘的一点钟时被刺。我不怀疑尤斯特士爵士他本人,但是那不可能都是巧合。即使他自己不知道,一定有某种关联。”
“再来就是那奇怪的女侍的事,”她有所思地继续说:“她像什么样子?”
“我几乎没注意到她。我当时很紧张——而一个女侍的出现正好解除我的紧张高潮。但是——对了——我确实觉得她有点面熟。当然那也可能是我曾在船上看过她。”
“你觉得她有点面熟?”苏姗妮说,“能不能确定她不是男的?”
“她很高,”我承认。
“嗯,我想,不太可能是尤斯特士爵士或彼吉特——对了!”
她抓起一张纸,开始急急地画着。她侧首检视她画出来的结果。
“很像是爱德华·契切斯特教士。”她将纸递给我。“这是不是你看到的女侍?”
“哇!是的,”我叫了起来,“苏姗妮,你真聪明!”
她以手势止住我的赞美。
“我一直在怀疑契切斯特那家伙,你记不记得那天当我们在谈论克里本的时候,他摔破了咖啡杯而且脸色变得惨绿?”
“而且他企图得到十七号房!”
“是的,至此一切都吻合。但是这一切表示什么?到底一点钟时十七号舱房真正该发生的是什么?不可能是秘书的被刺,如果是,那么记明特定的时间、地点就变得无意义了。不,那一定是某种约会,而他在赴约途中被刺。但是跟谁约会?当然不是跟你,可能是跟契切斯特,也可能是跟彼吉特。”
“那似乎不太可能,”我不以为然地说:“他们任何时间都可以相见。”
我们两人都静静地坐了一两分钟,然后苏姗妮开始从另一方面着手。
“可不可能是舱房里藏着某种东西?”
“这比较有可能,”我同意,“这可以解释为什么第二天早上我的东西被翻得一塌糊涂。但是那里并没藏什么东西,我确定。”
“不可能是那年轻人前一天晚上掉了某样东西到抽屉里?”
我摇摇头。
“如果有的话,我应该会看到。”
“他们找的会不会是你的那张纸条?”
“以前也许是,但是似乎没道理。那只是时间、日期——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