巅峰对决-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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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史稿》?《清朝野史大观》还差不多!”邢天知道江夏言不及义的本事最大,及时勒住话头,“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专家。懂吗?我是专家。古人云:观千剑而识器。我见过的人实在太多了。而且我的职业使得我往往能够观察到人隐秘的部分。告诉你我一个研究的结果:人隐秘的部分,往往在五分之四以上。”
“我要具体的东西。”邢天知道江夏的“理论”,根本就没有统计数据的支持,不过是信口开河而已,“越具体越好。”
“我在德国碰到他。他是老欧洲,门槛精。所以我要求他带我去看柏林的夜总会。别看德国人表面古板,实际上色情得很。他先是推托,可我锲而不舍。没办法,只好带我去。在脱衣舞、成人秀表演场,我目不转睛,他的眼光,”江夏想了一下,显然是在寻找合适的形容词,“就像模特的眼光一样。”
邢天不懂“模特的眼光”是什么样子的。
“莫非你没有看过模特的表演?”江夏诧异地问,“不管你在观众席的任何一个角落,模特的目光都不会与你对接。准确地说:她们的目光没有焦点,是离散的。”
邢天想了一下,发现确实如此,“看来你的观察,要比我深刻。”
“比你深刻?”江夏不屑地说,“你是‘一个人拜把子’。”
“什么意思?”
“你算老几?”江夏笑着说,“不要以为当了一个小官,手中就有真理。观察力这东西,尤其是对女人的观察力,几乎是天生的。”
“孤证不立。必须要构成一个证据链。”
“周密有一个基金,类似于私募基金一类,在世界各个大的期货交易所,都有席位。但门槛极高,为的是不使其规模过大。这时候,一位在若干部著名的影片中,担任主角的著名的漂亮女人,想要加入。但周密认为她不合格,拒绝了。此女自从出道以来,从来没有吃过‘闭门羹’。她先以为是计。”江夏显然津津乐道,“你要知道,一个漂亮女人来求你办事,大多数人,都会故意设置一些障碍,好获得一些‘利益’。所以,她亲口对我说,想占便宜,就让他占一些。可没有想到,周密非但没有主动出击,竟然连此女的电话都不接。”
邢天知道听江夏的这些“絮叨”,是自己必然要付出的成本,所以一声不吭。
“周密所有的电话,都有一张‘黑名单’。凡是被登录的人,你打电话是通的,但他的电话却根本没有响。此女忿忿不平地发誓要‘拿下’周密。咱们分析一下她的心理。问题至此变质了:已经不是钱的问题,而是面子问题。她拿出了浑身解数,利用一切机会,施展出全部魅力。”江夏喝了一口水,“你应当知道:一个女人,只要有中等姿色,但足够不要脸,就攻无不克!可结果此女却一事无成。于是,周密在我们这个小圈子里,被称为柳下惠的弟弟周下惠。”
“他会不会是隐藏很深的色情狂?”邢天多少有些失望。
“食色性也,根本就藏不住。”江夏断然否认。
“那他会不会是一个变态的恋童癖?”邢天接触到问题的核心。(敬请关注《巅峰对决》30
《巅峰对决》钟道新、钟小骏/著
(连载30)“我日前到英国去考察期货市场。遇到一个英国人,他拚命向我打听中国的‘足球流氓’是什么样子的。我实在不好意思告诉他:中国连‘足球’都没有,哪来的‘流氓’?”江夏点燃一支香烟,“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他喷出浓浓的一口烟,“我再强调一下:‘食色性也’中的‘色’,不但包括女色,也包括了男色、童色。”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恶魔。对于那些没有道德约束的人,只要条件合适,这个恶魔,就会把他从人变成兽。”邢天坚持自己的观点。
“我承认你的观点,但我要告诉你的是:这个恶魔,往往是变态的。而周密如果需要,无论是男色、女色、童色,都有无穷的供应。犯不着冒如此大的风险。”江夏说,“这是根据你最喜欢的‘成本-收益’公式推算出来的。”
“时也!势也!此一时也,彼一时也!”邢天强调,“巴西的一只蝴蝶扇动翅膀,就会在太平洋上形成一场风暴。”
“讨厌的混沌理论!你真是顽固不化。好了,周密的女儿就是周密杀的。行了吧?”
“你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邢天还是不依不饶。
华天雪与陈晓岚的谈话录音在清晰地播放。
邢天、秦川、蒋勋、华天雪在静静地听。
录音播放完毕后,华天雪关闭了设备,“起码证明了一点:陈晓岚所戴的白金十字架,不是在凶杀案之后买的。这有发票可以证明,信用卡的消费记录,也可以证明。”她出示两张复印件。
邢天象征性地看了一下后,放到桌子上,随后复述陈晓岚的话,“太变态了!一个壮年男人,没有女人怎么行?骨子里是个色鬼。色鬼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他用手指敲击桌子,“这些都是明证!”
“邢处食言了。”蒋勋笑着说,“您说过:我宁肯要一个科学证据,也不要十个人证!而陈晓岚这话,连证人证言都算不上。怎么能够叫做明证呢?”
邢天一愣,随后笑着说:“反对有效。我收回我刚才的话。”他灵巧地一转,“但这也从另外一个侧面,说明了周密的人性。”
“以你的观点,江夏的谈话,不也从另外一个侧面,说明了周密的人性吗?”华天雪不同意,“如果把这两个证据都呈堂证供的话,应该有着同等的证明力。”
“非然也!”邢天挥手,“陈晓岚是与周密朝夕相处的妻子,而江夏不过是一个认识周密的人。”
“你的说法显失公平。”华天雪对邢天的取舍尺度不满,“最少也应该说是周密的朋友。”
“如果周密有朋友的话。”邢天当下反击。
“有句老话:丈夫有外遇,老婆总是最后一个知道的。”秦川一般很少就理论问题发言,“有些时候,外人往往更清楚。”
“老婆最后一个知道,是因为一旦她知道之后,这桩婚姻就埋单了。”邢天并不是一个心胸狭小的人,但连日来的操劳,尤其是深度的思考,极大地消耗了他的体力和耐心,“所以才有‘最后’一说。”
“我们对周密的背景进行了初步的调查。”蒋勋把一叠打字纸放在邢天的面前,“他从来没有过暴力的记录,也没有过对儿童的骚扰。完全没有。有个美国的博士说过:人的行为是在性格之下的。”
“是萨米诺博士。”邢天打断道,“他还说,如果他们看起来性格与行为不一致,那是因为我们还没有完全理解他们的性格。”
“没有人会突然变成杀人犯或者别的什么罪犯的,行为总是渐进的,总是前后相关的。”华天雪说。
“但总有第一次!”邢天语气虽然与平素无甚差别,但内容很武断。
邢天的说法,很容易反驳:第一次不会是陡然凸起的高峰,高峰是需要酝酿的。但华天雪没有说。提意见,要讲究方式和时机:“什么时候说”和“如何说”是两大要件。
“无论周密是因为什么原因,杀害了周童,是用钝器猛击,”秦川做了一个大幅度的挥手动作,“这都是一个带有很大故意性的行为。所以嫌疑犯身上、地上应该有大量的血迹,但在这个案子当中,血迹非常少。是不是杀人犯把血都打扫干净了呢?要知道,血迹证据是很难消灭的。”
“或许地下室根本不是第一现场,就像美国的辛普森一案一样。我一直都怀疑辛普森的住宅不是第一现场。”邢天对着华天雪说。
华天雪没有任何反馈,虽然她很钦佩邢天的机智。
“那么,周童的尸体,是用什么交通工具转运的?第一现场又在什么地方?”秦川的逻辑很强硬。
“这些正是我们现在要做的。”邢天多少有些强词夺理,“当我们排除了各种不可能之后,不论最后剩下什么,也不论最后剩下的多么不合情理,也必定是事实真相!”
屋子里一时间静悄悄的。
猛然,电话铃响。
蒋勋接听后,对邢天说:“有一位妇女在广州大厦,要跳楼自杀。”
邢天摆手,“立刻行动。”
广州大厦地处市郊,是一座完全竣工的大厦。等邢天抵达的时候,南郊公安分局已经封锁了现场。
邢天用一架八倍的望远镜观察这位在二十二楼未封闭的阳台上的妇女:此人衣着普通,相貌也普通,年纪大约在三十五岁左右。他把望远镜递给华天雪,问当地的一位警官:“有资料吗?”
“没有。连她是哪里的人都不知道。”警官回答。
“一点也没有?”邢天皱眉。
“只知道她不是工地的家属。”
“你们没有和她接触过?”
“接触了一下。”
“她说什么?”
“她只是让我们走开。说是再往前一步,她就跳下来。”
“什么口音?”
“就是这一带。”警官含糊地说。
“哪一带?”邢天皱着眉问。
“江浙一带,也许是安徽。”警官不很肯定地说。
“这就和说‘不是法国人,就是德国人,如果不是波兰人的话,那么就一定是捷克人’一样。”邢天没好气地说,“救生气垫准备好了没有?”
“气垫倒是准备了。”警官抬头望着,“可二十二楼太高。楼和楼又太近。”
“街道风?”邢天问。街道风是因为高层建筑引起的气流变化。
“对。对。街道风。不好确定降落地点。”警官笑着说,“所以才请你们来。”
我们又不是神仙!邢天心想。“华天雪、蒋勋,你们两个跟我上去。”
华天雪迟疑了一下,“我有一个要求。”
“说。”邢天觉得很奇怪。
“我主谈。蒋勋辅助我。你在底下做总指挥。”华天雪认真地说。
“你?”邢天有些不相信,“什么资料都没有?”
“我是女人。女人和女人之间,比较容易沟通。”华天雪把望远镜还给邢天,“我通过观察,发现此人可能来自边远地区。”见邢天认真地听,她又说:“她的上衣不错。”
“好像是宝姿牌的。”邢天为了工作,不得已看一些名牌奢侈品书刊,知道宝姿属于中上品牌,为职业妇女喜爱,“这怎么能证明她来自边远地区呢?”
“她的鞋子,很不讲究。还有衬衣。另外,皮肤也保养得不好。所有这一切,都说明她不是此地人。”华天雪一口气地说,“所以很可能是投亲不遇,被人所骗。”
蒋勋补充道:“还有遇人不淑。”
邢天笑了。这通常是指男人遇到不好的女人。“你们去。要小心。”
两个人很高兴地换上装备,上了楼。
江夏看见周密一口就喝下一杯白兰地,惊讶地说:“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喝酒。”
“这是因为我从来没有死过女儿!”周密重重地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放,“从来没有!”
“你很悲痛?”江夏试探性地问。他本来想约周密吃饭,把邢天的造访内容知会于他:在现今社会,信息是最有价值的硬通货。更何况,周密还是他的理财顾问。没想到,周密的邀请先期抵达。
“你怎么能够提出这样的问题?”周密眼中充满痛苦的神情,“我说过多少次: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可有人偏偏不信!你相信我吗?”
“当然!”
周密又喝下一大口酒,“知我者,江君也!”
江夏也陪着喝了一大杯,“天下谁人不识君?”他已经基本清楚了周密请客的原因:说服邢天相信他不是凶手。但越是这样,就越不能提前把“底牌”露出来。
“可有人偏偏不相信。”
“谁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