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低头-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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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怎么样的人?”黑豹忽然问。
“你是个不是人的人。”波波淡淡的接下去:“你若有老子,为了爬得更高些,你连老
子都会杀了的,何况兄弟?”
黑豹大笑,大笑着走过来,突然一个耳光重重的打在波波脸上。
“你打我,我一点也不生气,因为我知道你打我,只不过因为我看穿了你。”
黑豹的脸色已铁青。
“女人是个天生的贱种,贱种都喜欢做婊子的。”那笑的时候表情也很残酷的人忽然
道:“大哥为什么不让她做婊子去。”
黑豹又笑了:“这倒是个好主意,只不过今天晚上我还想用她一次。”
“我既然是个婊子,谁用我都没关系。”波波忽然撕开了自己的衣襟,露出她丰满结实
的乳房:“你这些兄弟既然对我有兴趣,我现在就可以免费招待他们一次。”
胡彪的喉结上下滚动着,眼睛盯着她的胸,脸上已不禁露出贪婪之色。
黑豹突然跳起来,一把揪住她的头发,把她抱到后面去。
波波已疼出了眼泪,却还是在大笑:“你为什么不让他们来?你难道还在吃醋?……你
这种畜牲难道也会吃醋?”
后面就是卧房。
柔和的灯光,照在一张宽大柔软的床上。
黑豹用脚跟踢上门,将波波用力抛在这张床上,波波的人又弹起,又落下。
她还是疯狂般大笑着,笑得连乳房都已因兴奋而坚挺。
“你那个兄弟说得不错,我本来就是个天生的婊子,我喜欢做婊子,喜欢男人来用
我。”
黑豹握紧双拳,站在床头,瞪着她,冷酷的眼睛中似有火焰在燃烧。
他突然扑过去,压在她身上。波波喘息着:“各种各样的男人我都喜欢,只有你让我恶
心,恶心的要命。”
她突然用力挺起膝盖,重重的撞在他小腹下。
黑豹疼得整个人都弯了起来,然后他的手就又掴在波波的脸上。
波波的嘴角已被掴出了鲜血。
她想跳起来,冲出去。
黑豹却已抓住了她的衣服,从上面用力撕下去,她健康结实的胴体,立刻赤裸裸的暴露
在灯光之下。
她已无法抵抗。
黑豹已野兽般占有了她。
她咬着牙,忍受着,既不再推拒,也不迎合。
但黑豹却是一个很强壮的人,她终于忍不住开始呻吟……
然后她的反应突然变为热烈,呻吟着轻轻呼唤:“罗烈……罗烈……”
黑豹突然冷了,全身都已冰冷僵硬。
波波反应更热烈,但是他却已无能为力。
他突然用力推开她,站起来,就这样赤裸裸的走了出去,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砰”的,门又关起。
波波看着他走出去,嘴角忽然露出了一种奇怪的微笑。
就在她开始笑的时候,她眼泪也慢慢的流下来……“不管怎么样,活着总比死好。”
这是她自己说的话,她随时都在提醒自己。
她在心里发誓:“我一定要活下去。”
“我就算是要死,也一定要看着黑豹先死在我的面前。”
活下去也得要有勇气。
有希望就有勇气。
波波心里还有希望,她相信罗烈一定会来找她,正如她相信这漫漫的长夜总有尽时,天
一定会亮的。
她已擦干了脸上的血和泪,准备来迎接这光辉的一刻。
天当然会亮的。
但罗烈是不是会来?是不是能来呢?
(二)
无亮了。
夭地间一片宁静,没有小贩的叫卖声,也没有粪车的暄哗声,甚至连鸡啼声都听不见。
这里本是个高尚而幽静的住宅区。
黑豹坐在金二爷那张柔软的丝绒沙发里,面对着窗口,看着窗外的晨曦渐渐升起。
在乡下,这时他已起来很久了,已吃过了三大碗糙米饭,准备下田去。
他记得那时候总喜欢故意多绕一点路,去走那片柔软的青草地。
他总是喜欢赤着脚,让脚心去磨擦那些上面还沾着露水的柔草。
那时在他幻想中,这片柔软的草地,就是一张华贵的地毯,这一片青葱的田园,就是他
豪华的大客厅。
他幻想着自己有一天,能真的坐在一个铺着地毯的豪华客厅里——什么事也不必做,只
是动也不动的坐着,看着东方的第一线阳光照射大地。
现在他的幻想已完全实现。
这客厅里的布置豪华而富丽,地上铺着的地毯,也是从波斯来的。
他现在是不是已真的满足?是不是真的很快乐?
他赤裸裸的坐着,让自己的脚心去磨擦地上华贵的地毯。
他忽然希望:这张地毯是一片柔软的草地,忽然希望:“自己还是以前那个淳朴而又充
满幻想的男孩子。
人心是多么不容易满足啊?
卧房的门是开着的,他已有很久没有听见波波的声音。
“她是不是已睡着了?”
在这种时候,她还能睡得着?”
她以前的确是个很贪睡的小姑娘,无论在什么地方,只要一倒下去,就立刻能呼呼大
睡。
那时他和罗烈就总会笑她,是条小睡虫。
“小睡虫将来嫁了人后,若是还这么样贪睡,她丈夫一定会被她活活气死。”
那时波波就会红着脸,跳起来打他们。
“我这一辈子永远也不嫁人。”
往事就仿佛窗外的晨雾一样,那么缥缈,又那么真实。
黑豹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在刺痛,他忽然想起了罗烈,想起了波波刚才在兴奋时呼唤的声
音。
“罗烈……罗烈……”
黑豹双手突然握紧,像是恨不得一下子就能捏碎所有的回忆。
就在这时候,门外已有入通报:“大通银行的朱董事长来了。”
黑豹没有动,也没有站起来迎接,只简短的吩咐:“叫他进来。”
朱大通夹着他那又厚又重的公事皮包,站在黑豹面前。
他显得有些不安。
面对着他的,是一个赤裸着的,年轻而强壮的男人嗣体。
这对他无疑是种威胁。
他忍不住俏俏的将腹部向后收缩,希望自己看起来能显得年轻强壮些。
黑豹突然笑了。
他微笑中带着种说不出的讥刺和轻蔑,他忽然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就像是一条
猪。
你只要能让他吃得饱,睡得足,他就永远不会想冲出他的猎栏来。
但是猪也有猪的好处,猪不咬人。
“今天你起得早。”黑豹的声音虽不客气,却已很柔和。
“昨天晚上我根本就没有睡。”朱大通掏出块雪白的手帕,不停的擦着汗:“我通宵都
在整理帐目。”
“什么帐目?”
“金老二他们三个人的存款帐目。”朱大通从公事皮包中拿出了一叠文件,双手送到黑
豹面前:“现在我已将他们都转入到你的名下,只要你在这些文件上签个字就算过户了。”
黑豹目中露出满意的微笑:“为什么一定要我签字,你知道我是个粗人,一向懒得写
字。”
“其实不签字也没关系。”朱大通陪着笑,尽力将自己的视线避过他身上突出的地方:
“但他们存款的数目,还是要你看一看。”
“我不必看,我相信你,”黑豹的微笑更亲切:“我们本来就已经是老朋友。”
朱大通也笑了,这次是真的笑。
他知道自己的地位已可保住。
“只要我以后提款也像他们以前一样方便,我们的交情一定会更好。”黑豹淡淡的提醒
他。
朱大通立刻保证:“只要你吩咐,无论多大的数目,十分钟之内我就可派人送到府上
来。”
黑豹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喜欢听这种话,财富往往能使人有一种安全而温暖的感觉。
“现在我就要十五万,要现钞,你最好能在八点钟以前送来。”
七点四十分。
十五万现款已送到。
黑豹已冲了个冷水澡,穿起了衣裳,还是一套纯黑色的衣裳。
他希望自己在别人心目中的印象还是跟以前一样——一条剽悍残酷的黑豹,若有人惹了
他,他随时都能连皮带骨将这人吞下去。
卧房的门还是关着的,里面还是没有声音。
黑豹走过去,想推开门,突又转过身,大步走了出去。
现在他已只剩下一件事还没有解决,他自信一定可以将这件事处理得很好。
楼下的兄弟一个个全都显得活力充沛,精神饱满,困为昨天晚上虽然是大功告成的日
子,但却并没有狂欢,也没有庆功宴。
那要等到端午节时再合并举行。
他相信到了那时候,这大都市里已不会再有一个敢跟他作对的人。
外面阳光灿烂,空气新鲜。
黑豹大步走了出去,深深的吸了口气,觉得全身部充满了力量,足以对付任何人,任何
事。
(三)
八点正。
黑豹已到了百乐门大饭店的四楼,正在敲高登的房门。
他右手提着个黑皮箱,里面装的是十五万现款,左手里的钥匙轻响如铃声。
听到了这种声音,高登就该知道黑豹来了。
但高登并没出来迎接,甚至没有来开门。
他正坐在靠墙的一张沙发上,享受他欧洲大陆式的早餐。
他西装笔挺,头发和皮鞋同样亮,胡子也刮得干干净净。
你无论在什么时候看见他,他看来都新鲜得像是个刚生下来的鸡蛋。
桌子上摆着煎蛋和果汁,他的枪并没有在桌上。
他吞下最后一口煎蛋放下刀叉,才说:“门是开着的。”
然后黑豹就忽然出现在他面前。
黑豹跟他看来永远是不同的两种人,就好像豹子和兀鹰,飞刀和子弹,性质种类虽不
同,却同样残酷,而且同样足以致命。
“你很守时,”高登看着他,目中带着笑意:“而且很守信。”
黑豹的眼睛也在微笑:“因为你是高登。”
“我没有等你一起吃早点,我知道你宁愿吃奎元饭馆的面。”
“虾爆缮面,”黑豹微笑着道:“我建议你临走之前,不妨去试一试。”
“这次恐怕来不及了,下午两点有班船,我已订好了舱位。”
高登用餐巾抹了抹嘴:“下次再来的时候,我一定不会错过的。”
“是不是两个舱位?”黑豹忽然问。
“两个舱位?”
“你难道不带梅子夫人一起走?”
高登笑了:“我虽然常常做好事,却并不是个总管家,我并不想养她到老。”
黑豹也笑了:“难怪你今天早上看来精神很好,若是陪她那种狼虎
之年的女人睡了一个晚上,精神绝不会这么好的。”
“你若也想试试,以后不妨到三号码头那一带的酒吧里去找她,”高登说谎的时候也是
面不改色的:“我保证你一定可以找得到。”
“这辈子恐怕来不及了,”黑豹笑着说:“等她下辈子再投胎时,我一定不会错过
的。”
高登大笑:“想不到你这种人也有幽默感,我喜欢有幽默感的人。”
“我也喜欢你,”黑豹放下手里的皮箱:“所以这里不是十万,是十五万。”
“十五万?”
“另外的五万,就算是我送给你的车马费。”
高登轻轻的叹了口气:“我希望我也有一天能把五万块随随便便的送给别人。”
“你不是别人,你是高登。”黑豹又道:“何况我还要托你带个讯给罗烈。”
“我一定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