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86-上帝的花园-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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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体现是二十周年的纪念日,他们把二十支玫瑰放在客厅中央的桌子上。又将二十支白色的百合花摆放在卧室里。金水瑶走到丈夫的面前,靠着他:“好美呀。”看着摆满鲜花的房间,夫妻两个人都沉浸在无限的幸福之中。金永和说:“所罗门王极荣华的时候,他所穿戴的还不如这一朵花呢!”水瑶拉着先生的手笑着点头称是。
二十年的婚姻里,他们一起经历了所有的风雨,越过越恩爱,越过越甘甜。他们毕业于美国加州的同一所大学,金水瑶很有音乐天赋,她一直是学校乐队的小提琴手。金永和是合唱队的成员。每到复活节、圣诞节和新年他们都一起参加演出,站在后排的金永和深深地爱上了前面的小提琴手金水瑶。金永和是来自台湾的留学生,金水瑶很小就从台湾移民到美国。为了避开用婚姻换取身份的嫌疑,金永和迟迟不敢发动进攻,他默默地站在白雪公主身后。
永和自愿选择帮着乐队搬运演出器材,借此可以有更多的机会见到水瑶的笑靥。水瑶是家中的次女,优越的生活条件,使她保持着少女的单纯,完全没有意识到永和的爱恋。她一如既往地跟同学们说笑,打闹,喝咖啡,去中餐厅。为了避免嫉妒带来的痛苦,永和曾经想退出合唱队,可是老师却选中这个经常做义工的好男生当合唱队的学生助理。直到永和拿到第一个博士文凭,他才把水瑶单独约到公园里,向她表示了爱意。
水瑶忙于功课和乐队的事,没有想过为自己选一个男朋友的问题,但是对于这个稳重、功课一流的台湾男生,有很深刻的印象。每次演出只要有永和组织,就不会出差错,他能给人安全感,好像羊儿落在草地上。于是校园里又多了一对情侣的身影。
水瑶回到家里要求父母见见未来的女婿,两个老人都觉得永和不错,同意他们在毕业后结婚。为了培养女儿、女婿创业的雄心,他们没有给水瑶太多的资助,希望他们用自己的双手建筑富足的明天。
永和婚后很快在博朗公司找到了工作,这个新兴的公司发展很快,每年都招募新员工。永和看准了通讯行业的前景将十分乐观,他劝妻子调到博朗公司来一同上班,这样他们可以一同上下班,有更多的时间在一起。水瑶不久后也成了博朗的员工,她的专业是成本核算,在新公司大有用武之地。永和没想到的是,公司的高速发展使他们两个人频繁出差,常常各奔东西。因为亚裔职员很少,公司又十分看好东南亚市场,所以永和和水瑶常常在几个亚洲国家飞来飞去。金永和不愿意妻子常常在自己的视线之外,热爱音乐的水瑶活泼得像一串串音符,让永和抓不住。他努力劝说水瑶做家庭主妇,遭到水瑶全家人的反对。甜蜜的夫妻生活渐渐有了间隙。
珍妮两岁的那年,公司开拓中国市场,永和成为管理这个市场的第一人选。这种撑杆跳式的提拔,让周围西洋血统的同事们嫉妒得出鼻血,也让永和这个刚刚步入中年期的男人有一种晕眩感。水瑶还是不肯放弃工作,公司顺理成章地给她安排了中国办事处财务经理的职位,这个位置也让水瑶很有职场上的满足感。
为了使两边的生活可以顺利地衔接,他们决定金永和先到中国,水瑶处理好美国的事情再带着女儿与先生会合。水瑶的父母已经看到这对儿女的成功。外派的薪水是国内的双倍,再加上职位的提升,他们的生活将是上中产的水平,就是在美国本土也是让人羡慕的。永和的父母更高兴,看到儿子的成就他们已经无怨无悔,谁知道自己晚年又能跟儿子住得很近。台湾与大陆这么近,他们经常都可以见到儿子一家了。谁也没有想到,就在这半年中,这个表面幸福的家庭,出现了问题……
水瑶和永和邀请了公司里几个要好的职员,和婚姻帮助小组的成员,他们开的条件就是要夫妇双方一起来。依望和志明、徐小凤和徐博达、任林婉茹和任先生都拥有双重身份,他们来得也特别准时。孩子们被带到社区的会所里去玩,水瑶雇请了两个幼稚园的老师临时照看他们一天。
永和与志明、任先生一见面就滔滔不绝地谈起中国市场的前景。徐博达因为在广州跳槽的事,令他在众同事面前有抬不起头来的感觉。细心的小凤走到水瑶身边,轻声将先生的窘况告诉她,水瑶走到永和身边,拍拍他的背,又看看坐在角落里的博达。三位男士一下子就明白了水瑶的心思,他们纷纷走到博达的身边。询问他的身体状况。
博达本来不肯参加这次的聚会,小凤死说活说才把他拉来。徐小凤明白,身患绝症又失去工作的丈夫,这时候十分需要同性的朋友,她希望能借这次机会使博达的生活圈子重新打开。
第三部分 结婚纪念日结婚纪念日(2)
志明也不想和妻子一起出现在聚会上,可是金永和是他的顶头上司,他不能不来。一进房间看到满屋的鲜花,志明吓了一跳。他想不到平时十分严肃的金永和竟然有这么柔情的一面。
几位太太都夸屋子里的花漂亮,水瑶甜蜜地说都是金先生买的,一共花了两千元。太太们又转向夸金先生,说他花买得好,量又够大。金永和被夸得不好意思,转向三位先生们说:“下次该你们买了,免得我独享这样的荣耀。”三位先生笑称,口袋里的钱包没有老板鼓,买不起这么多花。嬉笑之后,气氛轻松了很多,他们只等最后一对夫妇陈效丹和仇峰的来临。
陈效丹、仇峰和他们的四个儿子出现在门前时,又一道风景出现了。在实行了二十年计划生育后的中国,很难看到这么庞大的家庭,即使在外派的人群中,这也是少见的。
两个双胞胎男孩长得十分相像,外人根本分辨不出他们的差别。仇峰得意地介绍,唯一可以分辨出他们的特征:“小的那个,耳朵上有一颗黑痣。右边的那只。”大人们都去看他们的耳朵,两个小男生不好意思地捂住自己的双耳。
金永和说:“仇峰是我们这里的猛男,一下生四个男丁,真让人羡慕。”
水瑶也附和着说:“就我们生得少。”
仇峰假装谦虚地说:“富人多养女,穷人多养儿。”
水瑶不想放弃这个大好机会,她说:“你可不是穷人,我们这儿都是打工一族,只有你一个是私人老板。我看你是富贾一方。”水瑶顺便将效丹和仇峰两口子介绍给大家。同是海外归来的中国人,同样经商,同是中年男性,这些共同的特点,使四个男人一见如故。
水瑶穿着紫色的晚礼服,黑色的长发卷成大卷披在肩上。永和穿着优质的西装,系了一条紫色带暗杠的领带,与妻子的紫色礼服相呼应。水瑶牵着先生的手来到客厅中央,清清嗓子说:“欢迎大家来参加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我们是在二十年前的五月七日,在加州的湾区结婚的。育有一女,今年十三岁了。为了这段由两个金姓的中国人组成的婚姻,我们每个人都奉献了二十年的青春年华。”金先生插话说:“加起来一共四十年。”大家都笑了。笑过之后水瑶继续说:“在这二十年里,我们跟所有的家庭一样,有欢笑也有泪水,有甜美也有争吵。在我们的经济走向最富足的时候,我们的关系却几乎破产。但是无论如何,我们牵手共度了所有的时光。我甘心乐意地想跟金先生再牵手下去,直到我们的头发变白,身体枯老。”水瑶将头转向永和,“亲爱的永和,你想不想?”
永和用靠近水瑶的那条臂膀搂住娇小的妻子说:“我想。我也甘心乐意地要与你牵手,直到我们之中有一个先离去。”大家笑金先生的语言直白,不够浪漫。金永和说:“我知道你们觉得我的表白没有我妻子的好听,但是你们知道我的太太是音乐天才,她每天弹奏的音符比我说的话还多,我怎么比得上她呢?年轻时我跟她竞争过,我是合唱团的低音部分,她是首席小提琴,永远是她起头,我跟唱。计算机系的博士永远输给会计系的学士。”
水瑶接过先生的话说:“我也竞争过,但是我是学士毕业,他是博士毕业;我是出纳,他是市场销售;我是财务总监,他是大中国区的首席代表;现在我是主妇,他是亚洲市场总理。我在薪水上永远比他少一截,我输了。”水瑶有些激动,眼睛里泛着泪光,“其实我们都输了,输到几乎破产。”
坐在一边的任林婉茹知道,水瑶指的破产是他们的婚姻因为第三者的介入几乎走到离婚的地步。复合之后的金氏夫妇很少再谈到这段经历,即使是婉茹自己在任先生回来之后也很少提及外遇这个敏感话题,今天是结婚纪念日,水瑶一反常态地提到这件事,让任太太为她捏一把汗。
金永和没有放开妻子,他搂着妻子走到桌子边,拿了两张纸巾,一张放到水瑶手里,一张自己拿着,慢慢地开口:“其实这是我的丑事,我一直不敢面对的事。我们复合已经有八年了,无论是水瑶还是我都避免谈到这件事,但是不谈不等于没有,它像一条虫子一样不断地咬我的伤口,我今天想借着我们这个大好的日子,将这条虫子拉出来,请它见见日光。邪恶的东西都是不能见光的,见光之后就会死。我希望它死了以后我可以活得更轻松。”
永和的眼睛湿润了,他摘下眼镜,擦擦眼睛继续说:“我刚到上海的时候,在夜总会里认识了一个上海女孩,她很漂亮——”永和看看妻子,水瑶向他点点头,示意他继续,“也很温柔,她把我当成大老板,我在她面前觉得自己像国王。我活在国王的幻象中,忘了自己有婚约,甚至讨厌自己做丈夫的身份。为了能成为快乐的单身汉,我加给水瑶很多苦难。到现在我还记得她那张苍白的脸,和瘦到只有三十几公斤的身影。可是我的妻子没有放弃我,她用各种方式唤我回家。直到后来我才明白,她这么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女孩儿,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勇气和恒心。因为她看到了我的将来,看到了我的堕落,还因为她深深地爱着我。当时我只想做个及时行乐的浪子,完全没有想过要对谁负责任,也没有想过要再结婚。一个站在生命顶峰的男性,马上就要跳悬崖了。我变得愤愤不平,讨厌工作,讨厌我的白发和日渐凸出的肚皮。我觉得我付上了我最宝贵的青春,换来的不过是多一点儿的纸钞和负不完的责任。还好我这辆重型卡车及时刹住了,否则将有很多受害者。”
水瑶十分钦佩丈夫的勇气,她没想到先生讲得这么精彩。金永和示意妻子不要打断自己,继续说:“亲爱的水瑶,我请求你原谅我,原谅我对你和孩子的伤害。”永和落下了男儿泪。
水瑶哭了,八年来这是永和第一次公开向她道歉,她下意识地堵住了先生的嘴,伏在他宽大的怀抱里哭了。看到这情景,任林婉茹、依望、徐小凤和徐博达唏嘘不已,志明和仇峰有点不知所措。躲在卧房里的珍妮咬着手指哭了起来。九年前她跟着妈妈到上海去找爸爸,当她看到另一个年轻娇艳的女人和自己的父亲在一起时,珍妮吓愣了。她当时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妈妈的眼泪让她心碎。她怕爸爸不再爱她了,她怕妈妈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