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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我是真的为你哭了-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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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授愣了一会,才问了一句:“您是叫我去烤香肠?”

  老人也愣了一下,他问:“怎麽了?”

  何授赶紧摇头,眨了老半天眼睛才说:“哦,哦,这样啊。不难的,说起来,我也经常下厨房的。”

  何授学烤香肠似乎并没有学多久,当他面容苍白的站在小车後面僵硬的笑著,那种笑容依然没把那些流著鼻涕口水的小东西吓走,何授被迫长时间处在这种奶香味的包围圈里,内向的性格使他无时无刻的想逃跑,可偏偏还要不停的忙著蜜汁,辣椒粉和努力的洒著芝麻翻著木串,收著几毛几毛的票子。

  後来何授在小车前看到一个很牛气的拿著手机玩的小学生,何授不由得两眼冒绿光,何授小声的问:“小弟弟,我免费请你一根肠,你把手机借我用一下好不好?”

  小孩冷眼看了他一会说:“我妈说不能给别的人的,现在就是骗子多。”

  何授一脸尴尬的说:“你看,我车子在这里,我推著车子走不远的。”

  小孩又看了他一会,然後把手机递给他,何授千恩万谢的把免费的香肠双手奉上,然後飞快的拨通了那个熟悉到不能再熟的号码。

  可把电话在耳边放了好久,那头却依然是关机时服务台的抱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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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真的为你哭了58








  何授就那样烤了几个月的香肠,整天混在芝麻和炉火里,半天神不守舍,半天宁静致远,居然也练出一手绝活,同时转动十五六根香肠,烧的外焦内脆,朝来一群小鼻涕虫和小口水怪。

  那老人一幅看好何授的模样,他跟别人说:“知道什麽是投资眼光不?知道什麽叫远见不?知道什麽叫绩优股不?”他一边说一边乐呵呵的拍何授的肩膀,力气大的往往让何授龇牙咧嘴的求饶。

  等到何授手里的毛票差不多五十块的时候,老人突然有一天乐呵呵的告诉何授,他已经把家里电话开通了。何授不是没有试过花一块钱拨那个号码,事实上在那个借手机事件之後,他隔三差五的都要拨拨看看,可是也许苏陌还是被他爸关著,一直都打不通。他渐渐就认识到,他要做的其实是攒钱回去,而不是傻傻的只懂期盼苏陌来接。

  可何授还是欣喜,至少不用再花那一块钱在路边的电话亭上,後来连续拨了几天,还是不断的占线。何授怕失望,这习惯也渐渐的停了。只是努力的练他烤香肠的手艺。有一次路边有卖倒版碟的,老人看了心花怒放,买了张碟,凭关系借到DVD机,对著小电视鼓捣,居然给他放出来了。何授省吃检用的好习惯经过这几个月的锻炼又给找回来了,不由得对老人劝道:“一张碟五块钱,太贵了吧。”

  老人吹胡子瞪眼睛的说:“你不知道这电影买票看要一百六呢,咱多划算,来来,人老心不老,也来娱乐娱乐。”

  何授没办法,只好陪著老人看,看了半个小时,老人就睡著了,就留何授一人心疼碟的钱,楞是坚持下来了,看到最後电影里面有句台词说:“演戏的最高境界,是把自己的脸,变成面具。”

  何授心里一咯!,看著搬到屋里的小车等量代换出一个句子:烤香肠的最高境界,是把自己的手,变成香肠。

  想到一半的时候,老人醒过来继续看,一边埋怨何授突然笑的淅沥哗啦吵死人,一边继续看电影,最後评价说:“这电影不错。睡觉的时候剧情在那里,睡醒了还是在那里。”

  日子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著。

  後来有一天那个拿手机的小孩又来买香肠,何授突然想到苏陌如果放出来了,不知道怎麽才能联系到他,不由得问了小孩一句:“如果我手机不见了要怎麽办?”

  小孩瞪他一眼,说:“机子要不回来,卡可以去补办一张。”

  何授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那天提早收摊,走完公路走山路,走了半天,终於到了当地的移动公司,何授看著那个服务台小姐怯弱的说:“小姐……”

  小姐眉毛一瞪,说:“你他妈才是小姐呢!”

  何授想了好半天不知道发生什麽事情,後来红著眼睛说:“姐姐,我要办张卡。”

  那小姐一脸喷饭的表情看了他一会,问他:“号码多少?”

  听何授报了号码,又问了密码,最後伸出一只玉手说:“补办要三十块钱。”

  何授当时傻在那里,好久才准备转身走,结果那小姐又叫住了他,问:“你这里面有一个最新的语音留言,如果不补办就会跟前面几个留言一样,过期被删了呢。”

  何授愣了一下,似乎犹豫了很久,才把他的一塔毛票全拿了出来,脸上一脸的悲痛欲绝。第二天中午见了那手机男用了两根香肠的代价,才求的人家同意,把手机借给何授换卡用一个下午,放学来拿。

  何授趁著没人光顾的时候,小心翼翼的捧著别人的手机听留言,结果不会操纵,一会按了关机一会按了开机,最後忙的焦头烂额,逼不得已放下小车去找在书报亭旁边卖豆浆的老人求救,老人工作的时候都把小电视也搬了过去,此时正忙里偷闲的看著电视上重拨的三天前的新闻。

  何授正把手机伸过去,看到电视,突然僵硬在那里,电视上的苏陌消瘦却依旧俊美,斜挑的眼睛扫过屏幕,声音如流水般低沈而从容,他在这个全球转播的节目上清晰而缓慢的说著:“我父亲还有别的儿子,苏氏也会有更好的领导者,可对我来说,值得我为他难过哭泣的人,只有一个。”

  何授愣了好久,才记得擦了几下通红的眼角,然後继续伸著那只手,拿著手机,可怜兮兮的继续向老人救助,他问道:“老伯,这个手机怎麽听留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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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何授学会用手机的时候,日头已经不那麽晒了,何授坐在小学门口那片草地上的大石头上,旁边是热腾腾冒著热气的小车,何授两只手捧著手机放在耳边听,并没有等太久,滴答一声,储存的音频开始缓慢的播放,低沈磁性的声音被定格在那里,一遍又一遍的宛转道来。

  “何授,今天是我来找你的第三天。就算知道你这个笨蛋没有带手机,我还是忍不住想干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我手机这三天整天都开著,总想著你会找我,虽然一直等不到。

  我其实很庆幸你被丢在了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一路走过去房子都数的清,冯洛说这里只有十几万人口,和原来那里的两千万的人比起来,实在是少的可怜,找起来应该有多容易。我曾经总是想,就算你被丢在世界的哪个角落,我都能一眼把你认出来,找你实在是探囊取物轻而易举,可是事实证明我好象错了,我甚至会想你是不是故意藏了起来,我幻想每一个走过的路人是你,我幻想每一个乞丐是你,我也幻想每一个驶过的公车里装的是你,我会一次一次的追上去看看,却一次一次的失望。

  可我现在还是在兴奋著,你和我同在一个城市,曾走过同一条马路,呼吸一个城市的空气,同仰望一片星空,你就在我伸手可及的地方,你躲在我路过的每一棵树後,这想法让我耐心的踏过每一块石子,留意每一个漠不关心的路人,我的心被曾经忽视过的所有事情装的满满的,飙车错过的风景,仰视忽略的行人,此刻在眼里异常的清晰,如此的让我沈醉。马路上班驳的人行道,电线上清新的皂荚香,流著鼻涕斗流浪狗的孩子,充斥著这个世界,我突然发现这个世界很大。我曾埋怨给予你痛苦和耻辱的人,怪他们只会在自己的世界中充当一个合格的公民,对被排斥在圈子外的陌生人却毫不犹豫的加以伤害。可我又何尝不是?记得我还不认识你的时候,做过很多不应该做的。

  我本来要一直那样的活下去,你让我学会如何微笑著面对每一个经过身边的路人。

  我曾抱怨过你的懦弱和自私,我怪你不肯听完我的解释就逃跑。後来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一直没有机会对你说,现在终於有空慢慢的解释。记得你在公司的最後一天吗?我想你一定还在怪我,如果说之前我还有犹豫的话,那麽等到我坐到台下後,看到你那幅可怜兮兮的模样,我并没有犹豫著想放弃帮你。我知道你痛恨那首诗,问题就出在那里,我并不知道他们会断章取义,那首我大学时代最喜欢的诗,穿裤子的云。你愿意听我背给你听吗?

  你们的思想,幻灭在揉得软绵绵的脑海中, 如同躺在油污睡椅上的肥胖的仆从。
  我将戏弄它,使它撞击我血淋淋的心脏的碎片,莽撞而又辛辣的我,将要尽情地把它戏弄。
  !!
  我的灵魂中没有一茎白发,它里面也没有老人的温情和憔悴。
  我以喉咙的力量撼动了世界,走上前来──我奇伟英俊,我才二十二岁。
  !!
  粗鲁的人在定音鼓上敲打爱情。温情的人,演奏爱情用小提琴。
  你们都不能像我一样把自己翻过来,使我整个身体变成两片嘴唇!
  !!
  来见识见识我吧──
  来自客厅的穿洋纱衣裳的,天使队伍中端庄有礼的贵妇人。
  !!
  像女厨师翻动著烹调手册的书页,你安详地翻动著你的嘴唇。
  !!
  假如你们愿意──
  我可以变成由於肉欲而发狂的人,──变换著自己的情调,像天空时晴时阴,──假如你们愿意──我可以变成无可指摘的温情的人,
  不是男人,而是穿裤子的云!
  !!
  我不信,会有一个花草芳菲的尼斯!
  我又要来歌颂:
  像医院似的让人睡坏的男人,
  像格言似的被人用滥的女人。”

  苏陌在录音中几不可闻的叹息著:

  “我一直希望你是一个勇敢的人,可以去笑对世界中那些阴暗的一面,可以去发掘美好的另一面,可以大声的说:‘我的灵魂中没有一根白发’。於是我那次并没有阻止他们,我希望你能大声念著这首骄傲而肆意的诗歌,站直了看所有的一切。可结果呢?我错的离谱,你误会的彻底,甚至还来不及追上你,你就跑远了,知道在我看到你被车撞了那一刻到底是什麽感觉吗?我应该要怪你的,胆小的你,只懂逃跑你,可到头来我只是恨自己。我恨我为你做的不多,我恨我百般隐忍终究还是太自以为是,而你却是告诉我什麽是勇敢的人,是教会我笑对和发掘的人,你也是教会我珍惜生活和身边这一切的人。

  或者说我们共同教会彼此。

  何授,我一直不肯告诉你我和水水的那段故事,因为我在那个故事里也是一个自以为是的人。如果你能听到这个留言,我现在就说给你听,如果你没有听到,在我找到你後,我们可以慢慢的说很久。”

  “我似乎有告诉过你,我和冯洛大学的时候玩的很疯。大概因为我们都知道那是我们最後疯狂的日子,毕业後就要老老实实的接手家族的事业,正襟危坐,古板正经,所以无论是自己还是家里,都没有对我们种种的疯狂行径做出任何干预。我们上的一所名牌大学,学费不菲,好笑的是我们在入学考试的时候都拿到了奖学金,所以在特意隐瞒身份的情况下,我们两个人和任何一个普通的大学生没有任何分别。

  唯一的一点特殊,或许是我和冯洛用一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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