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游骑-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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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不然将剑尖沥血。”
三霸急于逃命,本能地一声暴吼,剑出“寒梅吐蕊”,走中宫攻入,从光华的侧方闪电
似的递出剑尖。
“撒手!”姑娘冷叱,“嘎”一声怪响,三霸的剑身掉下一条剑锋,光华闪闪的剑尖,
点在三霸的右胸前。
三霸魂不附体,如受催眠般松手丢剑,脸色灰败,骇然问:“你……你的剑……剑……
剑术……”
“剑术通玄,是么?剑是神物,威力倍增,你难逃一死。”姑娘冷冷地说。
“你……你想怎……怎样?”
“你阁下要死还是要活?”
“当然要……要活,蝼蚁尚……尚且贪生。”
“借你们的请帖一用。”
“没……没有请帖。
“那……阁下想死……”
“不!不!请帖不管用,参与大会的人,不必凭请帖予会,只须说出帖上的暗语,便可
通行无阻。”
“呸!刚才你们就问咱们要请帖。”
“问的确是帖,但回答时却只须说出暗语便可,真要将帖取出验看,反而暴露身份。为
防止外人混入,所以有此规定。”三霸强作镇定地答。
“暗语请阁下说来听听。”
“这……”
姑娘冷哼一声,剑尖一振,挑破了三霸的胸衣。
“我……我说。”三霸惊怖地叫。
“说。”
“潜天行道,劫富济贫八个字。”
姑娘收了剑,叱道:“滚!带着你同伴离开,不许前往参与大会,尽速退出九江府地
境,愈快愈好。下次如果碰上,送你去见阎王。”
“你……你们讲不讲理?”三霸咬牙切齿地问。
柴哲呵呵笑说:“老兄,要讲理,你们还咱们的公道来。叫阵的人,是你们,先动手,
也是你们,要讲理,同样是你们先提出。好吧,咱们讲理好了,先卸掉你们一条胳膊,再说
个一清二楚。”
三霸打一冷战,悚然奔向两位蹲坐在地上敷药的同伴,一左一右挟起便跑。
旁观的闵子建兄弟俩,一直留心着柴哲和姑娘的一举一动,被柴哲疾逾迅雷的惊人剑术
吓了一大跳。子建不住向乃弟打眼色,子康不住凛然颔首会意。
“有了暗语,咱们走。”柴哲向闵子建兄弟笑道。
子建竖起大拇指,笑道:“了不起,中平兄。安庆三霸艺业超人,今天三人联手仍然栽
在贤昆仲手中,兄弟叹为观止矣!看兄台的剑术,声东击西,诡异绝伦,一发即中,捷如电
光石火,宛若雷霆骤击,可怕极了,但不知兄台出身何门何派,能见告么?”
“子建兄过奖了,兄弟的剑术不登大雅之堂,所恃的仅是胆大敢拼而已,见笑方家。不
瞒两位说,兄弟出身并无门派,渊源家学,艺自家传,并经长辈指点,不成章法,见笑
了。”柴哲敷衍地说。
四人一面谈论各门派的艺业,一面沿小径急走。
不久,三霸独自重新回到斗场,在路旁拾起一个纸团,急急打开,只见上面用毛笔写着
两行小字:“小狗之弟乃是女扮男装,来历不明。须全力图之,不然将是心腹大患。运金船
之行程,小狗了如掌指,消息来源不明,将设法查出此人。”
三霸将纸团藏好,匆匆走了。
闵子建仍在前面引路,沿途边走边谈,脚下甚慢,天南地北信口胡诌,间或套问柴哲与
姑娘的身世与所交好友的名号,套话的技巧相当高明。可是柴哲更为机警,并不因有了三分
酒意而松懈,借口开河,胡说八道,避重就轻,从容应付。
姑娘更是有心人,她已看出闵子康不是男子汉,自然而然地怀有戒心。同时,她发觉闵
子康的目光,经常向柴哲窥伺,更令她心中不安,女孩子心细如发,她更是处处留神。她会
错了意,以为闵子康对柴哲倾心,在找机会亲近,这是她最不愿意的事,无法容忍此事发
生。因此,她缠住了闵子康,尽可能阻止闵子康与柴哲说话。闵子康想套她的口风,可说白
费心机。以她的眼光看来,闵子建的年纪,当不少于三十。保养得好可以令人的外貌显得年
轻,但举动却瞒不了有心人,成熟的气宇风标,使那些气血方刚野马似的青年人无法仿效比
拟。这位闵子康的年岁,恐怕也在二十四五之间了,美好的脸蛋和娇嫩的粉颊固然显得年
轻,但笑起来可就掩不住眼角的笑纹。女人有了笑纹,那表示她的黄金年华、大好青春已经
逝去,永不复回啦!
一个二十四五岁的江湖女人,如果还没有婆家,其中便大有文章了,姑娘怎能不生疑?
在她的心目中,柴哲是天下间唯一完美的人,是她的终身伴侣,是她在西番万里追踪,经过
多次试测,长久的观察,证明唯一合乎她心目中理想伴侣的人,她岂肯让其他的女人插入?
她当然深信柴哲不是好色之徒,更不是见异思迁的登徒子,凭闵子康的容貌,不客气地说,
简直不配与她相较,岂配横刀夺爱?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她必须小心,防患于未然,她得为
自己打算。
柴哲不是糊涂虫,他自然知道闵子康是女人,因此仅与闵子建打交道,谈谈说说颇为投
机。闵子建确也装满了一肚子墨水,江湖见闻广博,而且为人也够豪爽,自然博得他的好
感,甚至平空生出惺惺相借的念头,大有相见恨晚之慨。可是,牵涉到身世和朋友,他不得
不有所保留,虽有了三分酒意,仍然记得对人且说三分话,末可全抛一片心的古训。
绕过前面的山脚,柴哲与闵子建并肩而行,子建在左,柴哲在右,右面的小河已在十余
丈外,路两侧全是些快干枯了的荆棘,三两丈外侧是些矮树丛。前面约半里地,山脚下有一
座平静的三家村,三两声大吠夹着一两声鸡啼隐隐传来,看不出有何异样。
“怪事,怎么沿途不见有武林人?”柴哲有点心疑地问。
“还早呢,大概都在咱们后头?”子建信口答。
“快到了吧?”
“前面那座三家村如果是黎家湾,便是他们的聚会处。”
“那么,咱们快两步。”
“好,快走两……”
柴哲突然大叫道:“小心身后,闪!”叫声中,他将闵子建向前一推,自己则向前伏
倒,末着地便已翻转身躯,向路旁的荆棘丛中发出夺来的最后一枚钢镖。
钢镖出手,他已挺身而起,左手一抄,接住了第二次射来的三枚寒星,右手已拔剑出
鞘。同一瞬间,姑娘“哎”一声惊叫,前跃八尺,旋身撤剑。她的左上臂后侧,臂袖裂了一
条缝,皮破血流。一枚梭形两刃钻划空飞出三丈外,掠过闵子康的身后,“嚓”一声落入荆
棘丛中去了。
说来话长,其实是刹那间所发生的事。从两侧荆棘丛中先后共射出三种暗器,共有十二
枚之多,只划伤了姑娘的左上臂后侧,其余的全部落空。
路右的荆棘丛中,一个身穿灰色劲装的人,哀号着满地乱滚,将荆棘压得纷纷折倒。这
人的右肩近胸处,柴哲射出的钢镖只露出一绺镖穗。
附近的荆棘丛中,陆续跃出九名穿灰色劲装的人,每个人皆以黑巾蒙面,所带的兵刃全
是剑,黑巾包头,黑色手套,黑色快靴,黑色的剑鞘,连剑德也是黑的,只露出一双眼睛,
令人望之毛骨悚然。
显然共有十个人在此埋伏,已被柴哲放倒了一个。
九个蒙面人形成合围,将四人包围在路中。
“分开戒备,子建兄,贤昆仲负责北面。”紧要关头,柴哲断然地负起领导人的身份。
但蒙面人并未群起围攻,一名蒙面人徐徐拔剑,举步欺近,用剑向柴哲一指,发话道:
“你,伤了咱们的人。上,纳命,公平一决。”
柴哲示意姑娘小心身后,立下门户冷笑道:“先用暗器暗袭,算公平么?”
“彼一时,此一时。”蒙面人冷冷地答。
“亮名号,阁下的主使人是谁?”
“你反正得死,亮名号何用?”
“你们为何暗袭?”
“要你的命。”
“你我无冤无仇。”
“少废话。”
“阁下知道在下是谁?”
“你就是你。”
“天下间决无无故向人袭击的人,你们必有用意。”
蒙面人不再回答,一声冷叱,迫近攻出一剑,剑啸似隐隐风雷,可知这人的内力修为精
纯,出剑的手法沉着隐定,看似缓慢其实甚快,一星寒芒劈面点到。
柴哲心中一动,付道:“这人修为的火候甚为精纯,定非无名小辈,而是武林成名人
物,为何要掩去本来面目,无端向人袭击?我得小心了。”
他一面想,一面出剑封招,“铮”一声崩开来剑,向左挪移。双剑接触的瞬间,他感到
虎口一震,反震力相当凶猛。显示出蒙面人内力修为已将臻化境了。
“铮铮!”他反击两剑,皆被蒙面人封住了。
双方从容挪移,寻找空门,三剑接触,已换了一次照面,彼此皆怀有戒心,不敢贸然进
击。
两人剑尖遥指,沉着地移位,剑上龙吟隐隐,双目光芒闪烁,谁都心中明白,彼此碰上
最佳的对手了,谁也不敢投机走险。
绕至第二圈,柴哲突然一声狂笑,碎步挺进,剑出“飞星逐月”,奋勇抢攻。
蒙面人一声冷哼,左移、避招、欺进、出剑,避实就虚,猛攻柴哲的右侧胁。
柴哲正求之不得,他正希望速战速决,往下拖于己不利。要速战速决,必须给对方贴身
发招的机会,不然双方大兜圈子,怕不要拖上一两天也解决不了问题。
剑势疾变,数道虚实难辨的剑影破空而出,宛若怒龙夭矫,向刺向胁侧下的袭来剑影罩
去。罡风骤发,剑气飞腾,人影倏然加快,快得令人眼花,双方的剑虹缠住了。
“铮!”一声铿锵的清鸣传出,剑影再次活泼地飞腾。
人影乍合,蓦地响起一声轻叱,剑气倏敛,人影接着突然一闪即行分开。一道怪影随着
乍分的人影,翻腾侧飞丈外。
几颗血珠迎风飘落在路面上,殷红触目。
人影倏止,敌我双方观战的十一个人,呼吸似已止住了,手心淌着汗,四周像死一般的
静。
柴哲横剑屹立,剑尖殷红触目。
蒙面人的包头不见了,发结也失了踪,短灰发披散垂落,但顶门光光。原来先前飞出的
怪影,是蒙面人的包头和发结。这人的左胸,裂了一条半尺长的血缝,鲜血像泉水般向下
流,流至腰带,流下腿部。
“留你一命。”柴哲沉静地说。
蒙面人双腿一软,突然向前仆倒。
另一蒙面人急抢而出,一把将人扶住了。
“我……我……惭……傀。”受伤的蒙面人虚脱地叫,浑身软绵绵地,剑失手坠地。
正南的一名蒙面人突然射出,相距两丈余,居然能不起势不弹腿,直挺挺地疾起疾落,
悄然落地,无声无息。
“好高明的提气轻身术。”柴哲脱口叫。
蒙面人的一双鹰图厉光闪闪,眼四周的皱纹,说明他已是年岁甚高的人,甚至眉毛已泛
灰了。他缓缓拔剑,用冷冰冰的声音说:“阎王指定三更死,决不留人到五更。”
姑娘脸色一变,叫道:“他是活阎罗罗守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