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飞刀同人]寻欢----安迪[上]-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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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飞无奈地笑笑:〃我说话时,总想不起那些圣贤语录、古人名句,先生是不是对我这个学生有些失望?〃
李寻欢起身敛襟,雍容一个长揖:〃飞教主简单的话中有至理,李某钦佩无地。〃
摆手示意不必客气,阿飞怅然:〃在圣教,表面看人人当我是神祗,尊贵又神气,其实除了先生你,喝酒都不知道叫谁,当真没意思。此刻才知,我爹为什么会又是哭又是求,非逼我做这个劳神子教主,他倒逍遥去了。。。。。。先生要是再跟我客气,阿飞也太寂寞。〃
教书先生的小屋里,是墨砚孤灯的寂寞。
教主寝宫里,难道竟会是珠围玉绕的寂寞?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这种句子刚刚掠过心头,李寻欢便忍不住按住胸口千万不要胡思乱想,太亵渎了阿飞。
看着始终恹恹寡言语的李寻欢,阿飞叹气:〃每次先生论文讲史,都滔滔不绝。可只要请你陪我喝一杯,永远这样,只我一个人自说自话。〃
李寻欢默然。
每一个认识李寻欢的人,最熟悉的永远是他喝酒的姿态。坐在阿飞面前,端起杯子,他总是紧张得要命。全部的智慧与气力,都用来调整姿势,必须显得与从前不同。哪敢再放言高论?
抬头看渐渐黯淡下去的夕阳,阿飞继续道:〃明知道你不情愿,还强你陪我,真过意不去。〃
李寻欢放下令全身不自在的酒杯,诚恳地:〃哪里。能跟飞教主这样一起坐坐,我。。。。。。欢喜得紧。〃
阿飞微喟:〃先生总是这样。就像我一位故人,他从来都委屈自己照顾别人,不忍心拒绝别人的要求。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心里总是很满足,觉得很安恬很舒服,却常常忍不住担心,是不是强求了他。〃
突然听到阿飞这么说,李寻欢不由暗暗希望,他惦记的那个人,是李寻欢。
一紧张,手不自禁握拳,差点把酒杯碰翻。
阿飞并没有看他,自顾淡淡道:〃不知道你相不相信,我最想做的事情,决不是坐在这里发号施令或者喝酒,情愿去守着他替他熬药,看着他喝下去。然后,他会感激地对我笑笑。〃
李寻欢全身都颤抖起来,垂首无语。
阿飞就像自言自语:〃可惜,他也许觉得我现在过得开心得要命,没兴趣再来跟我一起喝杯酒。唉,这个圣教教主。。。。。。我爹没有权力欲,本来实在没兴趣重新整顿教务。可历史悠远的组织,常常牵涉太多人生计、享受、野心,甚至性命,一旦群龙无首,绝对就祸乱江湖。他被沈浪连劝带逼做了挂名的教主,终究懒得振作,叛逃了一位法王,闹出多少大事来。〃
李寻欢小心问:〃那,怎么才能确保无事,不至于为祸呢?〃
是不是只有关系众生的话题,这位先生才会有兴趣谈谈?
阿飞表情有些苦涩。
看看表情关切的教书先生,阿飞继续道:〃古来名将都说,带兵最难的不是打仗,是练兵。管这圣教也是一样,带大伙儿轰轰烈烈杀进中原不难,有的是不怕流血的汉子;就怕偏安一隅,勉强这些奇才异能之士陪我蜷缩着,甘心寂寞。〃
李寻欢是饱读诗书的人,略一想古往今来的种种事例,当然明白,阿飞这话是对的。
仰头细想一想得失,不由点头:〃两代人前赴后继,用毕生之力约束这些魔头,确保江湖清净无事。飞教主表面看无所作为,实际是慈悲心肠。当初用这道理劝怜花公子的沈浪,也不愧前辈名侠风范,有眼光、有见地。〃
阿飞笑笑:〃甘心寂寞、用毕生致力约束众人,这不是我父子的长处,而是金无望的功劳。〃
李寻欢表示同意:〃孤峰法王表面从容淡定,没想到这么辛苦承当重任。〃
阿飞有些厌倦地摇头:〃让魔教众人安静,本来就很麻烦,需要金无望辛苦,我父子也赔上毕生时间。可真觉得有些无谓树欲静而风不止。听说,中原新成立了个什么见鬼的‘三堂一帮九联盟',正有一批其中佼佼者穿越沙漠,要来‘除魔'。〃
李寻欢叹息:〃总有那么些‘大侠'和‘仁人志士'不甘寂寞,忙着找成名的机会。〃
阿飞似乎厌倦了谈论江湖事,笑着举杯:〃先生陪我喝一杯?〃
想起王怜花的告诫,〃最好莫要在他面前喝酒,甚至喝水〃,李寻欢不禁犹豫。
抬眼,看见阿飞突然有些落寞的眼神,所有顾虑顿时变得完全不重要。
李寻欢毫不犹豫举杯:〃请!〃
看清了他若有所思到慨然举杯的过程,阿飞摆摆手,自顾缓缓端起酒,苦笑:〃算了,先生是读书人,没必要强撑。就不勉强先生奉陪了。〃
知道不至于因习惯动作暴露身份,李寻欢刚安恬一些,可是为了阿飞要喝的酒,心又提了起来。
还没想清楚为什么,已情不自禁开口:〃飞教主,且慢!〃
阿飞眼睛一亮:〃怎么?先生改变主意了?〃
李寻欢嗫嚅:〃这酒。。。。。。〃
阿飞脸色一变:〃你想说什么?〃
之前,合欢来习字时说过:〃教主性情好静,不爱说话,从不跟我们几个调笑,顶多跟大公主闲聊。〃
此刻,白龙堆绿洲教主的寝帐深处,兰烬半落、锦幔微温,加上大公主花白凤奔放的热情、爽朗而犀利的美貌,该是任何男人都会沉醉的温柔乡吧?
刚到绿洲的那夜,王怜花当面再三保证:〃阿飞是我唯一的儿子,我比你更不舍得伤他。酒里的药只有轻微催情作用,增加征服愿望和床第情趣而已,绝不会伤身子,也不会有任何后遗症。〃
根本不用担心,阿飞喝下这杯酒会有任何不利。
只是帮助他撕开与热情的大公主之间那层朦胧面纱而已。
金无望说得很清楚,魔教以虔诚信仰为纽带。对于这样的组织来说,继承人的血缘极其重要。比如阿飞确实资质出众、武功又高,但毕竟太年轻,在高手辈出的魔教,未必真能力压群雄。他现在能深孚众望,跟身为前任教主王怜花之子,血统能直追魔教渊源的古老家族,有非常直接的关系。
在阿飞最有热情、热血的时候,却不幸遇到林仙儿,那个美貌如仙子、却带男人下地狱的女人。被那样折辱欺骗过,阿飞对温柔陷阱有超乎常人的警惕。
如果阿飞总碰不到比林仙儿更能让他动心的女人,魔教将来没有了继承人,会不会意味着一场新的灾难?
李寻欢握住桌沿,简直快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
默默看着他紧张的面孔,阿飞定住了举杯的手,没有任何表情,静静等待着。
等他开口说话。
或者,等他决定真的保持沉默。
这么纷纭的思量,也不过只是片刻的功夫。
抬衣袖擦一擦额头不知不觉逼出的汗,李寻欢终于下定决心,涩声:〃这酒里下了药。媚药。〃
阿飞眼神动摇了片刻,很快又回到神祗般冷漠遥远。只淡淡地:〃我还以为先生只会讲书呢,原来还会下药?或者,是别人下的药,你无意中得知,出于忠心来告诉我?〃
李寻欢叹息:〃是兰公主请托,我才邀教主一起闲谈喝酒的。〃
阿飞点头:〃没错。他们都是我的下属,我不会跟他们闲来一起放松喝一杯。只有你身份特殊,就算你不会喝酒,起码能陪我谈谈讲讲。〃
李寻欢垂首看着面前雨过天青色瓷器碟子,接着说:〃这药很高明,且无色无味。必须要我帮忙的原因,是分量用得极其小心,所以药效太柔和,只有下在酒里,对你这样的高手才勉强有用。〃
阿飞冷笑:〃你这算是在替花白凤解释,其实她并不想伤害我?如果先生什么都不说,任我自己喝下酒的话,我又怎么会怀疑她?你这么做作,还非要多此一举,又是何苦来?〃
李寻欢黯然。
回想过去种种,曾被阿飞当面指责太一厢情愿,甚至怒骂过他〃自己骗自己〃。
孓余此身,李寻欢再也不敢自以为是。就算觉得阿飞如果跟大公主在一起,于情于理都是美事,也不敢随意替他判断。
所以,他情愿当面说出实情,让阿飞自己决定。
面对沉默的李寻欢,阿飞皱眉:〃那,你是暗示我这杯酒不该喝?〃
李寻欢缓缓摇头。
虽然没有说话,但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你喝不喝这杯酒不重要,但是李寻欢倾向于帮助花白凤。
想明白这一节,阿飞气急反笑:〃我要上花白凤,好像随时都可以。为什么要眼睁睁往这种圈套里跳?〃
明知道什么是正确答案,李寻欢偏偏发不出声音。
死死按住胸口,试图抑制这种生生撕裂的疼。可面对阿飞审视的目光,隐痛只有更深沉。
其实,就算什么也不说,阿飞也知道所有的人都盼着他亲近花白凤的吧?
要统驭魔教遍布中土西域的近万信徒,加上勤学苦练弥补以前武功的缺陷,阿飞已经绷得太累。
最能让男人松弛下来的,就是两瓣温柔的唇,以及一个热情而柔软的怀抱。
阿飞眼神逐渐凝定,忽然轻笑一下,举杯一饮而尽。
不但轻描淡写喝光了杯中酒,还直接拿起酒壶闻了闻气味,喃喃说一句〃应该是下在这里面的吧〃,然后,仰首大口喝光了整整一壶。
没再正眼看表情僵硬的李寻欢,只漠然招手:〃你们的计划里,想必下一步是引我去会大公主吧?〃
强忍住久违的胸口翻腾滋味,李寻欢默默点头。
阿飞冷静的表情,就像在对任何一个侍女下命令:〃那还发什么呆?扶我过去。〃
供教主起居的华丽帐幕并不远。
很快就将要走到,已经能闻见里面传来隐约的花香,和淡淡的麝香气息花香能助人松弛,麝香则最能撩起男人原始的欲望。
在这方面,兰公主是行家。
阿飞的喘息已变得粗重,整个人焦躁起来,步伐却磕磕绊绊。
李寻欢一直紧紧扶着阿飞,用身体支撑他的重量,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王怜花斟酌药物分量的时候,肯定预计顶多能劝阿飞喝下一两杯。满满一壶酒灌下去,药效迅猛发作,男人的要害充血肿胀以后,走路难免艰难。
风月丛中,李寻欢是老手。但他从来没有离一个已经勃起的男人这么近过:
左肩被热烘烘的手按着。
右侧腰则被紧紧抱着。
能感受到年轻男人奔流的血脉,能体会他急欲一逞的器官正昂扬着。
阿飞脸颊紧紧贴着李寻欢的左耳,彼此间完全没有间隙,湿热而急促的呼吸直接喷在耳朵上,引起直接而强烈的生理反应。
男性强大的压迫感通过接触的每个部分传递过来,令本就心情震荡的李寻欢难受极了。
都已经快到帐幕门口了,阿飞却似乎已经忍耐不住,喉底继续而低沉的呻吟着,环抱着的手箍得越来越紧。
当然不能去跟刚喝了大量药酒的男人计较什么礼仪,李寻欢咬牙坚持着。心底觉得忽明忽暗,一阵欣慰、一股酸楚,还夹杂着鲜明的欲望、难言的恐惧。
走过最后这几步,把他交到大公主怀中,就好了。
这是阿飞自己选择的。
突然被狠狠抱紧,然后,身后被灼热而坚硬的东西抵住,胡乱磨蹭着。
当年,李寻欢最不敢告人的乱梦中,也曾这么亵渎过龙啸云。
不敢也这样对阿飞,哪怕是梦中。所以他相当长一段时间甚至不敢睡死,一旦发现不对,就强迫自己醒来。无法憩眠的后果,就是年来喝着王怜花亲手调治的灵药,只强压下了咳嗽的外在症状,旧病却一直断不了根,时轻时重纠缠着。
从来没有想过,李寻欢有朝一日竟会被男人这样死死抵住,像是下一刻就会被野兽般悍狠的欲望吞噬。
即使隔着衣服,即使走在随时能逃开的旷野,也清晰感觉到快要被侵袭的恐惧。
换了其他任何人敢这样轻薄,咽喉早就插着一把薄如柳叶的飞刀。
可这个男人,是阿飞。
把了无生趣的人从放弃边缘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