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潮-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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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他在旅途中无数次做过的那样。他不能让自己屈服于这种负面的情绪。不但艾泽拉斯的人民需要他,洛丹伦的人民也需要他,虽然后者还没意识到这个情况。
他同样也需要卡德加。洛萨至今仍未弄明白那晚在卡拉赞所发生的一切事情。或许他这辈子也别想弄明白。但总之,不管事什么原因,卡德加在与麦迪文那一战中发生了变化。他被剥夺了他的青春,身体诡异地老化了。现在的他,外表像个比洛萨自己还老得多的老头。可实际上他应该比洛萨年轻近四十岁。洛萨一直担心这会对这位青年法师的人生造成怎么的影响。
而卡德加本人也陷入了沉思之中,完全没有注意到老战士关切的目光。这位年迈的青年其实也在想着差不多的事情。他在脑海里重现了卡拉赞那一战,再次体验了被麦迪文夺走他魔力和青春时那种恐怖而扭曲的感受。如今他的魔力已经回归——实际上,很多方面比以前更厉害了——但青春却一去不返,提早了几十年脱离了他的躯体。现在,至少从外表上看,他是个老头了。他依然很有精神,力量、敏捷和体力也丝毫不输从前,但确实满脸皱纹,眼窝深深得陷着,须发皆白。虽然才刚刚十九岁,但卡德加知道自己的外表年龄至少有三倍那么老。他曾在卡拉赞的幻象中看到过未来的自己,幻象中的老头正和现在的他一个模样,他有一天会远离自己家乡,死在某个奇怪地方的红色阳光之下。
卡德加也重新审视了一番自己对麦迪文之死的心情,那个男人是邪恶的化身,一手策划了部落的入侵。然而这一切并非真是他所为,事实上麦迪文曾遭到了泰坦萨格拉斯的附体。他的母亲在千年以前杀死了这个恶魔的肉体,但萨格拉斯并未真正死亡,他的灵魂躲进了艾格文的身体里,感染了她尚未出世的儿子。麦迪文不该为自己的恶行负责,而他临终前对卡德加说的遗言也让他明白,星界法师一直在和自己体内的那个恶魔斗争着,可能他一辈子都没停过。在他埋葬了麦迪文以后,卡德加遇到了他亡师的一个幻影,而那个麦迪文声称自己来自未来,并终于摆脱了萨格拉斯的污染,还说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卡德加。
既然如此,他应该怎样去面对老师的死呢?卡德加思索着。他应该悲伤吗?有时候他真的非常喜欢麦迪文,而星界法师的死对这个世界显然也是一极大的损失。他该不该感到自豪?毕竟是他解脱了他的老师,甚至将萨格拉斯再次(也许是彻底地)从这个世界上抹去。他是该对麦迪文的恶行(不论是对自己还是他人)动怒,还是敬畏这个世上唯一的,能抵抗一名泰坦的影响这么久的人类?
他还是搞不清楚自己的感觉。卡德加的内心和头脑依然迷茫。除了对麦迪文的追思,更多的情感也夹杂了进来。毕竟,他算是回家了。至少是回到了这片大陆,回到了洛丹伦——虽然并非以他希望的那种方式。当年他在曾经的导师们的吩咐下,离开这里去拜麦迪文为师的时候,是准备成为一位大师以后再回来的。麦迪文教了他狮鸠骑术之后,他也考虑过骑着一匹狮鸠飞回达拉然,降落在紫罗兰城顶部,好向他的前导师和同僚们炫耀一下他的本领。可事实不从人愿,现在他骑着匹犁田用的老马,带着个“前艾泽拉斯勇士”,领着群难民,去找洛丹伦的国王商量如何拯救这个世界的问题。卡德加差点笑出声来。很好,至少我们都有个戏剧性的开场,他想,他的前导师和老朋友们似乎都挺喜欢这种事。
”进城以后我们做什么?“他突然向神情恍惚的老战士问道。他的同伴很快反应了过来,但没有马上回话,而是转过身来看了看他,那深邃的海蓝色双眼中流露出的痛苦神情,将他主人的睿智隐藏了起来。
“我们得找国王谈谈。”洛萨简单地说。他看了眼跟他们同行的青年,又用手摸了摸背后的剑柄。剑身上的符文和宝石在午后的阳光下闪耀着光芒。“虽然暴风王国已经消失,但瓦里安依旧是她的王子,而我也依旧是她的战士。我只跟泰瑞纳斯国王见过几次,而且那也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不过就算他认不出我,他也一定认得瓦里安,之前那个信使也会提前通知他我们来了。他至少会派个人来当我们的听众,我们就可以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又该做什么了。”
“我们自己又该做些什么呢?”卡德加问道,虽然觉得自己已经知道了答案。
“我们得召集起这块大陆上所有的统治者。”洛萨回答正如卡德加所料。“必须强迫他们明白和看到即将来临的威胁。没有国家能独力面对整个部落。我们的故乡这样试过,也因此沦陷。不能再让同样的事情再一次发生。所有的人民必须团结起来,共同奋战。”他双手抓紧了马绳,卡德加又一次看到了一个曾经统领了整个暴风王国的军队,保卫边疆多年的强大战士。
“希望他们能听的进去。”卡德加轻轻地说。
“他们会的。”洛萨保证道。“他们也别无选择!”他们都没说出自己心里想的东西。部落的威力他们都亲眼见过。如果诸国不愿合作,如果统治者们不能意识到这可怕的威胁,这些王国的命运都将和暴风王国一样。而部落将席卷这片大陆,摧毁他们路上的一切。
第一章
洛萨暗自赞叹着。
暴风城是一座高大威严的城市,城中尖塔林立,都是由坚石构筑,又能同时如镜般光亮,并且不畏海风。而现在他看到的首都,却有着属于她自己的风格,一样惹人喜爱。
她不像暴风城,最明显的一点就是她没有那么高。她并不是很高大,但却具备着典雅的气质。她位于洛丹米尔湖北岸,与银白色的湖面相互映衬。不像暴风城那样耀眼,她能让阳光似乎像从城中散发出来一样,又不会将她映照得黯然失色。宁静、祥和、显得神圣。
“这是一个伟大的王国。”卡德加在旁边说道。“不过要问我的的意见话,如果气候能再暖和点就更好了。”他将目光投向远方,在那片湖泊的南岸,耸立着另外一座城市。她的线条也如首都一样优美,但这座镜像一般的城市却有着自己的独特之处。她的高墙和尖塔散发着紫罗兰的温柔色调。“那是达拉然。”他解释道。“肯瑞托巫师的老窝。也是在我被派去当麦迪文的徒弟前的故乡。”
“也许你会有机会重新回到那里,即使只是呆上一小会儿。”洛萨说道。“但现在我们必须得将注意力集中在首都。”他又细细端详了一下这座闪着微光的城市。“希望那些领导这里的人,内心也能像这座城市一般高尚。”他踹了坐骑一脚,那马慢吞吞地向前迈步,逐渐走出了银松森林。年轻的瓦里安王子和法师们立即跟在后面,车队也尾随而至。
大概两小时后,他们来到了城市的正门。这里有士兵在守卫,不过两扇大门却完全敞开着,足够两到三个车队并排进入。卫兵们一早已经发现了他们的接近,一名身着红色战袍的战士走了过来,他的衣甲上镶着金色的纹饰,头盔上也是一样。他的动作非常谦卑,甚至带有崇敬的态度,但洛萨却对他这样丝毫没有防备的接近感到有些不习惯。在这个距离下,他可以一剑将对方杀掉。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出了身冷汗,强迫自己放松下来,接受这平和的气氛。这里可不是暴风城。这里的居民并非经验丰富的战士,也没有因为身处无休止的战争中培养出警惕感。至少目前来说,他们还没有经历过你死我亡的战斗。
“非常欢迎你们的到来,请随意进出。”卫队长鞠躬行礼。“马库斯。雷德帕斯已经提前通知了我们贵国的到来和贵国目前遭遇的困境。你可以能在王座厅与国王会面。”
“非常感谢。”卡德加也点头致意。“来,洛萨。”他用膝盖夹了夹坐骑。“这次让我来做导游吧。”
他们骑着马穿过整座城市,毫无拘束地在各条大路上行走。卡德加确实是知道路的样子,从来没有停下来问路或是在叉路口犹豫。到达皇宫门口后,他把众人的坐骑交给几名手下看管。做完这一切后才突然发现洛萨和瓦里安王子已经走上了阶梯,他急忙赶了上去。
他们穿过皇宫外门,走进了一处宽广的庭院。这里几乎是个室外的花园,两边有着成串的小亭,洛萨相信每逢过节,这些包厢一定挤满了人。庭院的尽头再走几步又是一道道大门,现在统统都敞开着,直达王座厅。
这是一座威严的大厅,它的拱顶高高在上,边角隐藏在阴影里。整个房间呈圆形,四周都是拱门和圆柱。金色的日光从拱顶中心的玻璃上照射进来,点亮了地上那个复杂的图案:一系列扣在一起的圆环,各自不同,最中心的那个内接着一个三角形,刻着洛丹伦的金色徽记。墙壁高处悬挂着几个室内阳台,洛萨估计那是在会议时贵族专用的地方,不过他同时也很赞赏它的战术价值。只需要几名弓箭手就可以轻易地在那些有利位置狙击大厅内任何一个角落。
在图案的另一边有着一个圆台。它的同心阶梯尽头是一个巨大的王座,像是由发光的石头铸成。表面平整,边角充满了力度和气势。椅子上显出了一个高大的身影,他金色的头发稍微带着点灰色,身上的盔甲散发着微光,他头上的皇冠更像是一顶带刺的头盔而不是宝冠。这是一位非常合适的国王,洛萨立即意识到,一位和莱恩一样,会毫不犹豫地为了他的人民而战的国王。他内心重新燃起了希望。
现在这里也聚集了不少人,从市民到劳工到农夫。他们都保持着适合的距离,面朝着王座。他们携带着各种物品,从小块羊皮纸到各种食物。不过在洛萨和卡德加靠近之后,他们自动地分开,安静地退到两边。
“嗯?”王座上的男人发话了。“报上名来,你们想我从这里得到什么?”即使在那个距离,洛萨也能注意到国王那双独特的眼睛——蓝绿夹杂的眼睛——犀利而又清晰。洛萨心中的希望更加强烈了,他相信眼前这位是能看清真相的伟人。
“国王陛下。”洛萨回答道,他浑厚的嗓音毫不费力地穿过了这座大厅。他向着圆台方向走了几步,鞠躬行礼。“我是安度因?洛萨,暴风王国的一位骑士。这位是我的同伴,来自达拉然的卡德加。”他听到了背后的群众传来的窃窃私语。“而这位——”他侧过身好让国王能看到他背后的瓦里安,年幼的王子似乎被这里陌生的气氛吓坏了。“——则是瓦里安?乌瑞恩王子,暴风王国的继承人。”意识到了这个年轻人高贵的身份,周围人的私语似乎更嘈杂了起来,但洛萨并没有理睬他们,他一门心思都集中在了国王身上。“我们必须与您谈谈,国王陛下。这件事非常紧急而且重要。”
“当然可以。”泰瑞纳斯从王座上站了起来,走近了他们。“请让我们单独谈谈。”他对周围的群众说,虽然用语非常礼貌但这同时也是道命令。人们立刻听从了,转眼之间,便只剩下了几名贵族和卫兵。洛萨的随行人员也都退到了一边,只留下洛萨、卡德加和瓦里安。
“向您致敬,陛下。”泰瑞纳斯走上前来,向瓦里安鞠躬问候,就好像两人的地位是平等的。
“也向您致敬,陛下。”瓦里安回应道,他自幼受过的宫廷教育让他克服了害怕。
“您父亲的死讯令我们万分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