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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侦探]黑心 作者:徐大辉-第5章

小说: [侦探]黑心 作者:徐大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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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宝库说出一部外国电影的名字:百万英镑。张扬才明白,说:“没有什么富翁打赌,让当这个矿长的原因种种,暂时不能告诉你,你也不必急于知道,到该你知道的时候,肯定告诉你。” 

    天上掉下来磨盘大的馅饼,刘宝库这辈子吃不完。管它素馅荤馅海鲜馅,张开口造(吃)吧! 
    张扬说有一个铁的程序必须遵循,鼠标不可乱点。他说:“矿上的大事情必须请示报告给我。” 
      第二章隐藏罪恶(4) 
    “哦,我明白了,你是真正的矿长。”刘宝库恍然大悟。 
    “不,我不是。”张扬否认。 
    “你是。” 
    “这么对你说吧,我是你的上线……” 
    “像传销。” 
    “是单线联系。” 
    “和美国中情局差不多。” 
    “算啦,你就别形容了。”张扬终于不耐烦了,说,“好好当你的矿长。” 
    聪明的刘宝库也知趣,不再问,摇身一变当上管几百人的矿长,总是天大的好事。不过,刘宝库没少在这件蹊跷的事上动脑筋。几个词汇还是试衣服一样朝自己身上比量过——垂帘听政,木偶,傀儡,比较贴切是傀儡。于是他翻词典,查后才知自己文化有多浅,木偶和傀儡都是木头人,大嫂就是娘们儿,一回事嘛!不过,用傀儡组成的词,如傀儡政府、傀儡皇帝可以满足虚荣心的。 

    刘宝库是鬼脸砬子煤矿的皇帝,金口玉言,说一不二,几百人归他管,女工程师,女出纳员,最满意的是女秘书,猫叫声的这位女秘书学历满高,自说是博士后呢。 

    住在依山傍水的别墅里,坐宝马车,身边有美女伴陪,傀儡有时也是很舒服。他有横竖比理论,其中生活竖比,比自己的过去,流浪街头算命,如今呢……舒服,快舒服死啦!不知世界上有没有舒服死的人,如果没有,就申请吉尼斯。 

    当然,刘宝库也有悚惧的时候。 
    和林子里的猫头鹰叫一样使刘宝库悚然是老板,这个当下极普遍应用,甚至有些泛滥的老板,刘宝库听来感觉就大不相同。就像商家随便称顾客是上帝一样,谁是谁的上帝啊? 

    老板在刘宝库这里回归本色,或者说还其真面目。一个躲在幕后操纵自己的人,两年里由扬哥——张扬传达老板的指令,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一直是这样。 
    突发的透水的事故,刘宝库束手无策,傀儡就是等待人来操纵。差不多十几个小时过去,老板始终没发来指令,他心能不急吗?傍晚来临,他抓起红色电话:“怎么样,扬哥?” 

    “没消息。” 
    “追,再追呀!” 
    “你是吓懵啦,还是傻啦咋地?老板让等着就等着!”张扬责怪,“老板是随便追问的吗?” 
    8 
    一块巨大石头突然落下来,两个正在扒石头的矿工被砸成肉饼。老庄带头往出扒人,压在胖子身上的石头有千斤重,搬开不容易,也不能这样瞧着四肢露在外边的胖子就这么的压着。 

    “他死了吧?”郭德学问。 
    “恁大块石头压着还不死,除非他会奇功什么的。”老庄说,“怎么的也得把他抠出来,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石头压着,不能见死不救啊!” 
    “是啊,真的见死啦,救出来也是死的。” 
    “死的也得救,他是个人,不是小猫小狗可以不管它。”老庄说。 
    巨石挪开了,胖子成了一张皮紧贴地面,很像屠宰后的牛皮晾晒在石头上。 
    长脸矿工死相更惨,整个人给折叠了,头贴在脚上,是人常说的那种两头扣一头。 
    老庄打开一个折叠纸箱似的,把长脸身体放平。 
    面对挨摆的两具尸体,郭德学不知如何告别,问:“给他们磕头吗?” 
    “都是一个槽子吃食的兄弟,行个礼就成。不过,行礼时你得念叨,在早刽子手临刑前都要叨念两句……” 
    “那我说什么?”郭德学行了三个礼,不知说什么。 
    “随便说吧,都是兄弟。”老庄说。 
    黑暗中,兜齿儿蹲在一块很小的岩石上哭泣。同村的两人给石头砸死,他吓坏啦。大水正漫上岩石,用不多大工夫,岩石将被淹没。 
    老庄看到了危险,要紧的是劝他离开岩石:“你快过来兜齿儿,岩石上不安全。” 
    兜齿儿像似听不懂老庄的话,只是哭。 
    “水太急了,冲得动石头,连你也要给冲走。”老庄迅速脱下上衣,扯成条系成绳,抛过去,说,“抓住!” 
    兜齿儿是拒绝营救,还是真的吓傻啦?他纹丝不动。 
    “抓呀!你快抓住!”郭德学也在喊叫。 
    老庄见劝说无效,想出一个办法,说:“胖子不是答应你,把他的女人给你睡几宿吗?” 
      第二章隐藏罪恶(5) 
    奇迹发生了,兜齿儿抬起头来,说:“他骗我,谁肯把自己的女人给别人睡啊!” 
    搭上话就有门,老庄延长兜齿儿感兴趣的话题:“胖子的女人白不白?” 
    “白,精面粉似的。”兜齿儿说。 
    “白好呀……胖子死啦,你去找她呀!”老庄趁机说,“抓住绳子!” 
    为一个白精面粉似的女人,兜齿儿突然间想活了,去抓老庄抛过来的绳子,意外的事情发生了,一个浪头打过来,兜齿儿手梢刚触到绳子,身子一仄,落入水流中,瞬间被冲走。 

    “唉,二十几岁的年龄,真可惜。”老庄叹道。 
    “托生一次爷们,没碰过女人……”郭德学替人遗憾。 
    现在,逃生的路上只剩下他们两人。 
    扒开前面的石头是唯一逃生出路,本来有五个人来挖,进度还快一些,两个人的力量实在有限。 
    “咱们俩匀乎、匀乎劲干。”老庄说话的气力有些不足。 
    “庄师傅,你……” 
    “哦,没什么。”老庄隐瞒实情。 
    老庄的脸变了形,是饿的,也是疼的。由于饥饿,胃疼得厉害。 
    “你歇着,我来挖。”郭德学说。 
    老庄在一块岩石上躺下来,他说:“你也过来直直腰吧。” 
    “我能坚持,挖一会儿。”郭德学硬撑着。 
    “别硬拼了,攒攒劲再干。”老庄说。 
    郭德学爬上岩石,躺在老庄身边。 
    “关了矿灯,省省电。”老庄问,“你有女人吗?” 
    “有。”郭德学说,“有两个。” 
    画饼充饥,望梅止渴,绝境之中讲女人实属高明之举。老庄的胃疼忽然减轻了许多。他说:“你有两个女人,一胖一瘦?” 
    “不,一死一活。” 
    “噢?” 
    “一个炕上,一个墙上。”郭德学说。 
    老庄糊涂了,怎么个炕上墙上?一死一活通常说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炕上不难理解,郭德学家睡火炕,炕和床一个意思。那墙上怎么讲? 
    “我把白菜的骨灰抹在墙上。”郭德学说,“我俩经常说话。” 
    白菜是一个女人的名字,白菜是郭德学的女人。女人叫白菜,肯定有故事。在偏僻的农村,白用在女人身上,例如小白鞋,大白梨,那这个女人就有故事了。白菜,日常食用的极其普通的蔬菜,用它形容女人,水灵灵,脆生生。 

    郭德学的女人叫白菜,与他的特别才华有关。 
    桂花村人公认郭德学是才子,赞赏:“郭德学真有才!” 
    才子是有些绝活,郭德学的绝活是吟民谣。他文化不高,是“田夫野竖”,可你说哪方面的民谣,他张口就来。例如说酒鬼:“酒是汽流水,醉人先醉腿,嘴里说胡话,眼睛活见鬼。”又如数九:“一九二九,在家死守;三九四九,棍打不朽;五九六九……” 

    “小白菜。”妻子铺好被褥说,说民谣成了他们夫妻就寝前的必修课,她不听一段民谣就不睡觉。 
    “不说了,今晚累啦。”有时他也腻歪,不愿意说。 
    “好,你不说,行,别进我被窝。”妻子使出杀手锏。 
    进不得她的被窝睡不着觉,这样威胁很有效。他说:“给你说小白菜。” 
    小白菜, 
    遍地黄, 
    两三岁上没了娘, 
    跟着爹爹还好过, 
    就怕爹爹娶后娘…… 
    妻子听民谣竟然能听落泪,又瘦又小的白菜勾起她的辛酸往事,自己就是一棵命运多舛的小白菜。 
    “我是棵小白菜!”妻子说。 
    从此就管妻子叫白菜。 
    白菜在一个夏天忽然枯萎,先是眼睛黄,后是全身黄,不久就死去了。乡下不准土葬,火化后郭德学抱回妻子骨灰,做出了令人瞠目举动:将妻子骨灰和成泥,抹屋挂了墙里子。 

    在郭德学心里,白菜生长在墙壁上。 
    每晚,他都和墙壁说话,和白菜说话:“铺好被褥了,我给你说民谣……那什么,你不愿听这首,我换一首。哎,我得进你的被窝,让我进去。” 
    老庄一声沉重的叹息。 
    “白菜天天长在墙上,灯花来啦。”郭德学说。 
      第二章隐藏罪恶(6) 
    “我猜着了,灯花是你说的炕上妻子。”老庄说。他挣扎起来,准备干活儿。“灯花,与民谣不搭界吧?” 
    “搭界。”郭德学扭亮矿灯,“她姓宋,原来也不叫灯花,我吟了那首验月份的蒸灯歌她才改的名。” 
    正二三月水没腰, 
    四月灯碗刚发潮, 
    五干六湿七八焦, 
    九月十月干裂瓢, 
    五谷丰登家家乐, 
    冬月腊水勿须瞧。 
    流行东北农村的“蒸面灯”、“蒸十二月灯”,《关东文化大辞典》载:农历正月十五晚,以荞面或黄豆面掺适量水和好,分十二份,捏成上端直径寸余的圆形油灯碗,灯身柱形而细,底部略大而圆,每灯碗口缘上捏出一至十二个锯齿状的花牙,以别月份。再于每碗内置黄豆一粒,同入锅蒸之,揭锅时看各月份灯碗中豆粒膨胀程度推测该月份气候。膨胀大则寓降水多,少则寓降水少,适中则寓风调雨顺。在揭锅时还要唱蒸灯歌。 

    老庄对这一风俗知晓,小时候随大人们做过。爹是地道的庄稼人,验气候征兆特别认真。蒸灯歌他听来倍觉亲切。 
    “她的生日是正月十五晚上,就让我叫她灯花。”郭德学说。 
    9 
    “透水!透水!”刘宝库惊喊起来。 
    身边的许俏俏急忙拉开灯,见他一脸大汗,先惊诧,后大笑起来。 
    刘宝库清醒过来,见许俏俏瞧着自己笑,问:“笑什么?” 
    侧着身的许俏俏把一对被解放,而挺拔的东西塞回睡衣里,说:“你们男人是有意思,床上的话也能马上梦到。” 
    一颗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些,不过没完全放下,担心梦中喊了不该喊的东西,而泄露机密。他试探地问:“我都说些什么?” 
    “真出息你,透水!嘻,人家刚刚创造的新词儿,你在梦里就给用上了。”许俏俏娇嗔地说。 
    “喔,说明我太爱你。”刘宝库遮掩过去,为了让她更深信不疑他的话,伸手将她塞回睡衣的东西掏出来,拉向自己的嘴巴,亲它一下。 
    “哟!”她轻声惊叫。 
    “怎么?” 
    “它激动啦!” 
    别墅再次响起猫一样叫,一个小时的此起彼伏的叫,即使假的,装出的,也够辛苦的,猫和那个玩猫者都疲惫不堪。 
    熄灭了灯,猫很快睡去。 
    刘宝库没睡,身体软绵绵的。猫有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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