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时节-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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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只觉得有把火在胃里烧,我闭着眼努力去想平时吃过的辣味的东西,好压下这反胃的感觉。终于没忍住,跳下床冲到卫生间一阵狂吐。脑袋一阵阵发晕。然后又想拉肚子。我得罪神仙了?上吐下泄。
这样往返卫生间几趟,我胃里早吐空了,干呕。苦胆都吐出来了。我踉跄着走到床前,抓起电话给大海打过去:“大海,我不行了,你送我去医院”。
我一头倒在床上。过了会儿,迷迷糊糊听到脚步声,敲门声,我没力气回应,然后有人开门进来,抱起我往外走。我心一宽就睡了过去。
我睁开眼,天已大亮。一扯,有人按住我:“别动,你在挂点滴。”我躺下,看了看外面说:“大海,我没事了。现在几点?”
估计大海守了我一晚,他一副没休息好的样子,没好气地对我说:“快中午了。你看你这几个月忙的,又从来不吃早餐,只喝咖啡,这下好了,还好是急性,拖成慢性,以后就有你受的了。”
我“哦”了一声,心想,真是胃疼呢,不是瞧着弈心痛。还好。看大海不愉的脸色,忙开玩笑逗他:“我的电话算不算得上是午夜凶铃?”
大海说:“接电话的是展云弈,可不是我。”
我的天,我怎么能做出这等丢人的事,难怪大海不高兴,我的行为在他眼中无异于红杏出墙。嫁了人还记着前男友电话,这在以前是要浸猪笼沉塘的。
我扯扯大海的衣袖:“不是病糊涂了么。”
大海叹了口气:“子琦,你还是忘不了他吗?我同情宁清。”
我想翻白眼,那谁来同情我呢?
这时,门打开,弈带着那个女孩捧着花,拎着瓶瓶罐罐走进来。小女孩有双大眼睛,热络地说:“听说子琦姐病了,我们来看看。”
弈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他眼睛里是担心吗?我看错了,直觉地否认。梅子,眼前的女孩,他真是什么时候都不缺女伴啊。我淡淡地说:“谢谢,昨晚不好意思,打挠了。”
弈还是那个讨厌的笑容:“子琦,你早上最好吃早点,不要空腹喝咖啡了。”小女孩在一旁帮腔:“是啊,做我们这行的,不吃早餐迟早胃要坏。最好早上一杯牛奶,一个鸡蛋……”
我讨厌,非常讨厌他们。装无力,装瞌睡。直到她住嘴,知趣地和弈走开。
我郁闷。伸手把点滴扯掉,疼得大叫一声。大海拦都拦不及,急得跳脚:“子琦,你干嘛?”
我说:“我没事了,讨厌呆在这里。大海,我想吃火锅。”
大海苦笑:“我的姐,胃这样还吃什么火锅。”
我不理他,往外走,边走边说:“你不去我去,我嘴淡。”
大海看看我,再看看床头一大堆补品:“这些怎办?”
“捐医院,送护士,不管。”难不成我还拎回宾馆啊,笨人。我说完就往外走。
我和大海问了半天才在无锡城里找着一家重庆火锅店。我深吸一口气:“还是这样的味道好闻,你知不知道昨天那碗粥喝得我实在想吐。”
大海摇摇头:“我拿你没办法,要是再犯病,我就给宁清打电话,让他骂你。”
现在我还真是想吃火锅,盯着锅沸腾,赶紧下菜。想起要吃到嘴的美味,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一个劲招呼大海:“吃呵。”
正夹起一片毛肚准备开吃。筷子“啪”地给打掉。我气愤地抬头。展云奕酷酷地站在面前。我火气上冲:“干什么你?!”
他不说话,脸旁肌肉抽动,象是在咬牙切齿。突然一把把我从座位里捞出来,拉住我就往外走,我大叫:“你放手!”他手劲大得很,我给拖着被动地往门口走,整个店堂的人都不解地看着我们,我回头哀叹,我是真想吃火锅啊。
他一语不发把我拖到车旁,打开车门把我塞进去,我看到大海跟出来,车门落了锁,我拍着车窗着急。只听到弈一声大吼:“你给我老实点!我不想动手”。我吓得缩回座位老老实实地坐着。眼睁睁看着大海的身影越来越小。
吃醋
弈带我到一家中餐厅。我还是想吃火锅。出神地想着火锅的鲜辣。他一直不说话,点餐,往我面前布菜。我看着面前一桌不带丝毫红辣色彩的菜,没有胃口:“我看着这个就没胃口。嘴淡。”
奕深吸一口气,象是极力在克制自已,慢慢放软声音说:“不要闹性子,这是太湖特产的白鲥鱼,清蒸的,很香呢,你吃一口,吃一口就有胃口了。”
此时他尽量柔和的声音听上去还是不自然。我可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他教训。他不要面子,我怕丢人现眼。
动筷子吃了一口。哇,真鲜,鲜嫩肥美!还真有了胃口。昨晚吐了一整晚胃早空了,我觉得饿,不想表现出来。我扁扁嘴说:“没火锅好吃。”手里下筷的速度却是不低。
没想到无锡还有这等美食。我上次来和大海吃它的百年老店王兴记,连肉包子都是甜的,感叹说这里风光很好,吃上面输了风景。
奕没说话,又推过一碗馄饨,我盯着碗想,怎么又是白味清汤?我只爱吃红油抄手。我偷眼看弈,他看我,脸无表情,大有你不吃就别想走路的意思。我认命地拿起勺开动。老天,怎么这么香?我差点连舌头都吞下去。一个接一个吃得额头上冒出了细汗。
奕这才笑着说:“是银鱼馄饨。”
好不容易吃完。我拍拍肚皮,心满意足。听到弈说:“子琦,别拿身体开玩笑,省得我看了生气。都不知道宁清怎么待你的。”
我张口说:“宁清对我很好。他很照顾我。”话一出口,我又想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到底在说什么啊!
果然,奕的脸拉了下来:“是么?他真是好福气,娶了个这么维护他的老婆。”
“我是说宁清真的对我很好,我欠他。”说完我恨自已臭嘴,沮丧,我说啥也不对似的。明明这么好的机会可以和弈好好谈的。
奕声音又危险起来:“你就不欠我?唐子琦?”他额头青筋都冒出来,要发火的边缘。
我是欠他,我也欠宁清,我还欠我自已呢。天知道我怎么会这么累!我生气地说:“不欠!,要不是你,我还在高高兴兴吃火锅呢。”
完了完了,我在说什么啊,明摆着惹他。
奕一字一句地说:“你真不知好歹。对你实在好不得,吃个饭都不让人省心。你好自为之吧。”
又是转身就走。我晕,我没带钱啊。该走出这里再惹他。
我给大海打电话:“大海,我在湖边酒家,你快来!”
大海紧张地问:“怎么了?”
我可怜兮兮地说:“我没带钱,展云弈气走了。”
大海松了口气,笑出声来:“发票还是寄云天报账?”
臭小子!
第二天,我看着弈和那个叫莹的小女孩卿卿我我,眼睛涨得很。原来有的歉疚跑得无影无踪。我恨恨然,我还在守身如玉呢,你当我面就调戏人家小女孩儿?
正巧有场戏那小女孩NG了好几遍,导演碍着展云弈想说又不敢说,偏偏那小女孩儿又不懂事,脸上露出不耐烦的样子。我找到机会讽刺她:“能不能麻烦你工作时间眼睛也正经一点?这是在拍广告不是在拍文艺片,不用使眉来眼去剑”。
四周有人在偷笑,是嘛,云天老总成天亲候拍戏,鄙视她,嫉妒她的大有人在,她新手,那经历过这些,眼泪花儿一下子就冲出来了。
展云弈丝毫不觉尴尬,皮厚厚地安慰小女孩,还慢慢给她说戏说感觉。
靠!我拂袖而去。
我站在湖边自我检讨。展云弈放过你也就算了,你还凭白无故去惹,你惹得起不?你做好了要改头换面站他身边做展家媳妇的准备没有?没有就老实点儿。
我很矛盾。我想他,我受不了他对别的女孩子温柔。又要过自已的生活,又要他来迁就我。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唐子琦,你不是一般的自私。
我想,我和宁清的婚约到头了。弈这边没事了,我不能再拖下去了。拿定主意后,我回房间给宁清打电话:“宁清,你睡了吗?我想给你说说事儿。”
宁清温柔地说:“我正想打电话来呢,我明天到无锡,有事要谈,正巧可以来陪你。什么事你说。”
“我,没事了,见面再说吧。”我只好挂电话。
下午半天没戏和宁清大海去游太湖。
不是冤家不聚首。展云弈带着莹也在。那女孩儿有些示威地看着我。宁清客客气气地打招呼。展云弈脸上看不出端倪。
我游兴全无,拉着宁清走到船尾:“宁清,我们就这样吧,这片子拍完,我就辞职离开岭南。”
宁清眉头一皱:“子琦,你还是放不下他,是么?”
我很诚实,这样告诉宁清,我已鼓足半天勇气。可是我不想再见到弈,也不想再看到他和别的女孩子在一起。既然都这样了,我再没有留下来扮宁太太角色的理由和心情。时不时遇着,看他走马灯儿似的换女伴,而且都是年青貌美,我难过。
我一口气接着说:“是,我放不下他,我不想再见到他,我不想一直这样不开心,也不想对你隐瞒,不想面对你爸妈对我的好,我也,面对你我很惭愧。你原谅我。”
宁清脸色不好看,他眼睛里露出一丝悲凉,一丝伤心,有我说不出来的神情。他调开眼睛,望着远处那一线岛屿慢慢说:“子琦,你真是铁石心肠,你就象海市蜃楼一般飘渺,不,象冰山。看着晶莹剔透,美景繁华,诱着人往里走,可是总在眼前,似乎快到了,又似乎还远,冷得人发抖,只有冻死在上面。”
我发急:“宁清,你知道我是拿你当朋友的。”
宁清看着过,目光空洞,嘴角含着一丝若隐若现的笑:“朋友么?你怎么这么天真?你当我一定要拿那张结婚证才当你是我的妻子?婚礼时你走进来,当那么多亲朋好友向我走来,我就说,这是我的妻子,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明白么?我看着你慢慢恢复笑容,我想我只要再加把劲,你心里迟早会有我。”
我往湖中的岛上看,水波荡漾处,如梦如幻,难怪被称作是仙岛。这样的环境说断绝关系实在不浪漫。我带着恳求对宁清说:“我们当时协议举办婚礼时,我就给你说得很明白了。你答应过我,答应过去留由我决定。我不是不感动,不是没有感动。我只是没办法。那怕我是真的不能和他在一起了,可我也没法和你这样下去。我知道你对我好。我欠你的宁清,可是我还不了。”
宁清抬起头看看天,又往船头看。看到展云弈正向我们含笑示意。宁清也露出一个笑容:“子琦,我老早也说过,我们不仅仅只是朋友的,我不会放你走,你欠我,欠宁家。”说完俯身吻住我。
没容我有半分拒绝的念头,他的舌长驱直入。他把我抱得死紧。他在做戏,做给弈看,做给所有人看。看我们如何情深,如何缠绵。
宁清,不再云淡风轻。他和展云弈一样骨子里充满着掠夺与占有的欲望。
我喘不过气来,他用背挡着众人,一只手看似扶着我的脸,却捏着我的下颚,我只能任由他摆布,眼泪盈满眼眶,直到他满意地放开我。我顺手往他胸前一推,突然船身一震,这当口船刚靠岸。我站立不稳,扑通一声掉湖里了。
湖水真凉,我下意识地闭上眼,我不会游泳。水从鼻腔里冲进来,我立马胸闷,呛得更凶,双手乱挥。只觉得一阵阵刺痛。我听到有人跳下来,把我捞出水面,我脸憋得通红,咳得翻天覆地,。
终于明白国民党如何灌辣椒水给共产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