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阴骘文广义节录-第2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宋马伸,字时中,弱冠登第。崇宁中,禁元祐学术〖元祐学术,指司马光等人的儒家治国主张〗,其党为诸路学使,专纠其事。程门宿学老儒,皆惧而解散。〖据《伊川先生年谱》,崇宁二年,程颐因党争及著书遭贬,其著作被禁毁,门下学人被逐,复录入党籍。程颐于是迁居龙门之南,止四方学子曰:“尊所闻,行所知可矣,不必及吾门也。”〗时伸自吏部,求官西京〖洛阳〗法曹,锐然往依。先生恐其累彼也,却之。伸执贽十往〖贽(zhì),古时初次拜见长辈所送的礼物〗,礼益恭,且曰:“使伸得闻道,即死何憾?况未必死乎。”自此出入三年,凡公暇,虽风雨必赴。同僚或以非语中之,公悍然不顾,多所进益。
[按]是时群议惶惑,同人惧其及祸。伸遂欲弃官往投,人皆闻而壮之,以为有志于学,其为德业之助何如。
遇恶不校(娄东人述)
太仓词林王宪尹,讳吉武,康熙壬子秋,甫登贤书,夜从远道归,将近里门。忽有酗酒无赖,遇之于道,执而问曰:“尔是何人?”持刀欲斫之。王敛容曰:“吾是王某,即新科中式者。”其人曰:“吾正欲杀新科王某耳!”犯之益力。赖邻里狂奔扶救,得脱。归至家,不与家中言其事。明日,无赖酒醒,惶恐惧罪,以为必闻之官,将置于法,急同邻里数人,踵门请罪。先生闭户却之,以为吾昨夜并无其事。此辈不知所出,惘然而退。
[按]有德者必能有容,以其涵养之粹也。有福者始能有忍,以其度量之宏也。夫以少年得意之人,猝遇暴逆于暮夜欲归之际,不惟不与之校,并不露于家庭之内。是非特见恶人而远避,且并忘远避之见矣。
党恶杀身(昆山共知)
昆山甫里镇马继,自恃拳棒,结拜兄弟数人,日事杯酒。邻近有贾人,家本饶裕,二子误入其党。一日,马见客人钟聪,在镇收钱数百千,欲劫之,邀其党同行,二子不知其故。舟过莲花墩,尾客船,数人从后钩住,尽劫其钱。钟客登岸号呼,近岸乡民,四起逐之。适遇捕盗船到,协力擒拿,无一免者。马继等先后死狱中,止存陈贵、顾祖、朱二,于康熙十一年七月,枭斩半山桥上。贾人二子,有口难辩,竟陷大辟〖死刑〗。
[按]又有一人,受人所赠之衣,不知其为盗也。后失衣者,执以闻官,竟毙于狱。然则见恶者,可不凛然知惧乎?
“常须隐恶扬善”
[发明]奸人早作夜思,不遗余力者,恶之实。而其消沮闭藏,惟恐人知者,恶之名。恶而不隐,势必转相传播,无地自容。先哲有云:“闻人有过,如闻父母之名,耳可得而闻,口不可得而言。”大哉!仁人君子之论也。彼轻薄庸流,往往喜闻人过,惯以传述之词,据为确实之论,甚至粉饰增添,丧人名节。其有不显遭人祸,阴受天诛者,几希矣。
恶之在细行者,固当隐。恶之在大节者,尤当隐。恶之在男子者,固宜隐。恶之在妇女者,尤宜隐。恶之在自身者,固不容不隐。恶之在祖先者,尤不容不隐。总是恶名愈大,则吾隐之之功愈大。其无志隐恶者,皆其无福隐恶者也。
孔子论益者之乐,必曰:“乐道人之善。”道之云者,即扬之谓也。善言善行,人之所难。苟有一德,人即传播,则善者益进于善,此即“与人为善”之意也。是故善在圣贤,可以鼓励风俗。善在乡党,可以式化顽愚。其机全在揄扬赞叹,不没人善之心而已。
“善”字,所该甚广,当兼言行大小、远近闻见而言。“扬”字,所该亦广,兼笔舌劝化、自作教他而言。
下附征事(三则)
宿世口业(《发觉净心经》)
佛在祇洹说法,有六十初发心菩萨,共到佛所,五体投地,悲泪如雨,各问宿世业缘。佛言:汝于拘留孙佛时(贤劫千佛中第一尊佛),出家学道,道心减灭。其时有信心檀越,供养二法师,极其钦敬。汝于是时,生嫉妒心,在彼檀越所,说法师过,令彼渐生轻慢,断其善根。以是因缘,堕于四种地狱中,若干万岁。后得为人,五百世中,生盲无目,愚痴无智,常为人之所鄙贱。汝等将来命终后,于五百岁正法灭时,尚当生于恶国恶人之处,为下贱之人,被他诽谤,迷失本心。过是五百岁,然后灭尽一切业障,得生于阿弥陀佛国,极乐世界。时彼如来,方授汝菩提之记。
[按]毁谤三宝,拨无因果,与弑父、弑母、弑阿罗汉等,同为第一等重罪。以其断人善根,障人慧眼也。世俗见人斋供僧尼,未有不发阻挠之言。盖有二故:一则资性刻薄,以讥评讪笑为才干故;一则昧于三世,不知三宝为大福田故。
口业余报(《杂宝藏经》)
罽(jì)宾国有一罗汉,名为离越,山中坐禅,有人失牛,寻踪而至。时值离越煮草染衣,其衣自然变作牛皮,染汁自然变作牛血,所煮草自然变作牛肉,所持钵盂变作牛头。牛主遂送官禁狱,在狱十二年,恒为狱监饲马除粪。业缘将尽,离越弟子遥见其师在罽宾狱中,即来告王。王令狱中有僧,听出。离越闻之,须发自落,踊身虚空,作十八变。王大惭谢。离越自言:“我于往昔,亦曾失牛,诬谤罗汉,一日一夜。故堕三途,受苦无量。余殃未尽,今得罗汉,犹被诬谤。”
[按]罗汉已断后有,犹不免有余报者,以其尚有怨对在也。然须知罗汉所受业果,与世人所受业果,固是悬绝。譬之诸天共器,食判精粗。三兽同河,渡分深浅。未可以一概论也。
绮语华报(沈永思说)
宜兴潘书升,讳宗洛,康熙甲子年秋,梦至关帝殿。适在散卷,唱首名人到,随即踢下。第二名,乃即己也。唱第三、第五名,俱不到。又见壁上挂一黄榜,榜首之名,乃“为楫”二字,独不见其姓。俄而赤面者,提其首所戴盔,加于潘首。觉而讶之,及榜发,潘果得元。因遍访名“为楫”者,既而知为娄县之傅鹿野,特往拜之。而傅素有文誉,主司果拟第一,首二场文,评阅甚佳,因失第三场卷,遂至摈弃。盖傅之为人,有口才,生平最多绮语,好扬人短,故得斯报。揭晓后,主司甚爱其文,特请会面。自后傅怏怏抱恨,不逾时,而以鼓胀暴亡。〖华报,与正报密切相关而在其之前所受的业报,其程度一般比正报要轻。〗
[按]文人口业,绮语独多。他人刺心之事,彼偏能以谈笑出之。在我之口头愈快,则在彼之抱恨愈深。每见慧业文人,往往贫穷彻骨,潦倒不堪,甚至反不如负贩小民,得以稍安其衣食。岂必尽属生前之故乎?苟能立心仁厚,常以隐恶扬善为怀,则口四恶业,不期寡而自寡矣。
“不可口是心非”
[发明]口司出纳。食进于口,所以养其身。言发于口,所以养其心。心口相符,是非乃当。不然,则诈伪叵测,纯以机械用事〖机械,指巧诈〗,未邀有口之功,先蒙有口之过,负于口者实多矣。
口不能思,而心能思,口常受役于心。故出伪言者,口也。使之出伪言以欺人者,心也。人于接物之时,不能表里如一,其过不在口,而仍在心。但使心地如青天白日,则口头自不至覆雨翻云。君子但当反求其本而已矣!
下附征事(两则)
咒诅酷报(《贤愚因缘经》)
佛世有微妙比丘尼,得阿罗汉果,与诸尼众,自说往昔所造善恶果报。曾于过去,为长者妻,其家巨富。自无子息,妒妾生男,私自杀之。其妾怨詈,乃自誓曰:“我若果杀尔子,使我夫为蛇螫;所生儿子,水漂狼啖;自食子肉,身现生埋;父母居家,失火而死。”自此没后,堕于地狱,受苦无量。地狱罪毕,为梵志女,怀孕弥月,同夫至父母家。中路欲产,宿于树下,忽有毒蛇,螫杀其夫。妇哭之闷,俟天初晓,手携大儿,复抱小儿,涕泣进路。适阻大河,无舟可渡,乃留大儿于此岸,先抱小者置于彼岸,复入水中来迎大儿。儿见母来,赴水抱母,遂为漂去。还取小儿,狼来啮去,血肉淋漓,不觉肝肠寸断。路逢一人,是其父母相识,告以所苦,且问父母平安否。曰:“近日失火,一门尽死矣。”后复适人,娠身欲产,夫饮酒回,正在分娩,无人启户。夫破门入,擒妇毒殴,随煮小儿,逼令妇食。妇畏夫故,强吞一口,痛入心肝。因弃夫逃,止波罗奈国,息一树下。有新丧妻者,遂为夫妇,经于数日,夫忽命终。时彼国法,若其生时,夫妇相爱,夫死必为殉葬,遂复生埋。适有群贼,旋来开冢,因而得出。妇自念言:“宿有何罪?数日之间,连遭奇祸。”闻释迦如来,在祇洹中,即往佛所,求哀出家。由于过去施辟支佛食,发愿修行,故于今世值佛,得成罗汉。
[按]惨哉!数日之间,连遭如此奇祸也。快哉!遇佛出家,竟成罗汉也。一则以口是心非,咒诅求直之故。一则以施食发愿,欲求出世之故。故曰:祸福无不自己求者。
一目准誓(《宋鉴》)
宋钦宗北狩时,既成和议,显仁皇后将还,帝挽手泣曰:“吾若南归,得为太乙宫使,足矣,他无望也。”后誓曰:“吾归后不来迎汝者,当瞽吾目!”比至,高宗殊无迎复意,后怃然,不敢力言。不久失明,广募医疗,莫之能治。后有道士入宫,将金针一拨,左目顿明。后喜,请更治其右。道士曰:“后以一目视、一目准誓可也。”后竦然起谢,道士竟去。
[按]轻诺者,必遭人怨。轻誓者,必受天诛。显仁后之不得践言,非负约也,迫于势耳。向使痛哭流涕于高宗之前,上意必不可强,后亦可无负厥心矣。不能出此,而第准之以一目,何尝不原其情而罪之乎?
“剪碍道之荆榛,除当途之瓦石”
[发明]荆榛碍道,必触人衣,剪之则利于行走。瓦石当途,必伤人足,除之则便于步趋。于此留神,则一举足而不忘利济可知。况以明眸之人,而当白昼,其剪除之功犹小。若暮夜昏黑,或两目失明,则剪除之功犹大。甚勿以其善小而不为也!
由剪除之心推之,则豪强当道,奸宄(guǐ)弄权,公门有把持官府之吏,村落有武断乡曲之人,必当排击斥逐,不遗余力可知。由剪除之事广之,则田间有碍路之深草,岸上有拂纤之小树,水滨有未烂之木椿,河边有坏舟之大石,港内有捕鱼障蟹之簖帘,必宜多方设法,尽除其害可知。
荆榛瓦石,皆是眼前障碍,不能顺利之物。良由世人,心多障碍,不能予人以顺利,以故生此浊恶世中,所见每多如此。余读《起世因本经》,见金轮王出世时,海中自然现出宝阶,能周行四大天下。轮王没后七日,宝阶遂隐。此轮王之福力使然也。又见《大悲经》云:如来行路时,能令大地高处自下,下处自高。一切丛林坑坎,瓦石臭秽,自然扫除。一切香花树林,倾侧向佛。如来过后,辄复如旧。可见一切境界,皆由心造。今人生于荆榛瓦石中,惟恐人受荆榛瓦石之害,而能代为剪除。直是种净佛国土之因,岂特人天福报乎!
下附征事(两则)
拔荆得金(《阴骘文注证》)
临川民周士元,入山采茶,被荆棘钩衣,向前跌踣〖踣(bó),跌倒〗,木刺入肉,流血不止。因念同伴诸人,俱由此路,恐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