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阴骘文广义节录-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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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汝于柜间,吾怒甚,奋拳击汝,吾亦不自知其所以也。汝因吾素无一面,反不介意。吾归数日,愤闷而死。故遂生为汝儿,今十九年矣,计吾痘时,汝费若干,延师费若干,聘媳费若干,考试拜门生费若干,其余零星小费共若干,银已还清,但命未偿耳。然汝遇我甚厚,吾不忍言,当别去,第恐阴府不能宥耳。”遂死。石柱旦夕哭之,语人曰:“吾子孝而慧,恐吾悲,故设为此言耳。天下岂有父子大伦而如是乎?”未几,手砺一枪。或问之,答曰:“今年岁歉,吾处穷乡,藉以自卫耳。”一日以柄著墙,以锋著胸,忽大呼曰:“儿待吾自撞可也!”遂奋身向刃一撞,而枪已入胸七八寸,钉于脊骨之内矣。
[按]阳间有负恩之人,冥府无不偿之债。人知今生之债重,不知来生之债尤重。索现世之债者,居于门首,不敢入内,主人犹恶之嫉之。独至索宿生之逋,则债主直入内房,安然高卧。使欠债者夫妇两人,百般珍惜,乳哺怀抱,迨至年既长大,立将家舍田园,尽行盘折,不留一针一草。回思半世营营,无非借本求息,枉为他人作马牛,岂不愚而可哀哉!
三次投胎(《绣虎轩次集》)
桐城诸生〖诸生,明清时指已入学的生员〗姚东朗,有子十岁,病且死。父母怜之,谓曰:“汝果无缘为吾子耶?”其子忽作北人语曰:“我乃山东某僧也,积三十金,为师兄所窥,推吾堕水中。我呼观音大士,即见大士云:‘汝数合休,且往孽也。’遂溺死。地方鸣于官,汝于是时,为彼县令,师兄以吾三十金奉汝,事遂寝。我以沉冤未洗,来为汝弟,即汝亡弟姚嵩绍也,追随二十余年,不能追偿。因死而为汝子,十年来,三十金偿矣,我当去。第汝家有一拄杖,我甚爱之,可烧赠我,以足前金之数。我师兄亦因索此金而来,为汝长女,今嫁溧阳潘氏,有娠将产,我死即投彼胎索命矣。”言讫而绝。
[按]此康熙乙卯年,前五月事也。可见六亲眷属,无非怨对。方其未说破时,则眼前膝下,皆我骨肉。若被明眼人点破,乃知前后左右,无非索逋之人。世人必欲为索逋者积财敛怨,诚属何心?
以客作子(其邻面述)
太仓镇海卫姜君弼,开米铺。有客马淳溪,以百余金托之,出纳无误者二年。至第三载,托言米为借户所欠,不免有欺负之意。客乃抑郁成疾,逾时遂亡。而姜素无子,未几,妻有娠,及弥月,其邻忽见马淳溪至家,询之姜,乃知已死。俄而收生者出其门,喜曰:“已得一子矣。”
[按]此康熙前数年事。
“勿妒人之技能”
[发明]财产是夺得去之物,故用谋。技能则无所用其谋,唯有妒而已矣。究之妒人技能,于己何益?徒自增其烦恼耳。
技能有二,有有益于世者,有无益于世者。有益之技能,当敬而法之。无益之技能,当怜而戒之。非唯不当妒,并亦无所用其妒也。
下附征事(一则)
十子异疾(《迁善录》)
宋大夫蒋瑗,有十子,一偻、一跛、一挛、一躄、一颠、一痴、一聋、一瞽、一哑、一狱死。公明子皋见之,问曰:“大夫所行何如,而祸至此?”瑗曰:“予生平无他恶,唯好行嫉妒。胜己者忌之,佞己者悦之。闻人之善则疑之,闻人之恶则信之。见人有得,如己有失。见人有失,如己有得耳。”子皋叹曰:“大夫心行如此,须至灭门矣,恶报岂止此乎!”瑗闻其言,惶然畏惧。子皋曰:“天虽高,而察甚下。若能改往修来,则其转祸为福,不患迟矣。”瑗自此改惕,尽反生平所行,不数年,诸子之疾,渐次而愈。
[按]石祁一语,龟兆反臧。〖春秋时卫国大夫石骀仲去世后,因为正妻无子,庶子六人需通过龟卜的方式确定谁为继承人。卜者说:“卜前如果沐浴佩玉,容易占得吉兆。”于是其中五人便依卜者之言,沐浴佩玉。只有石祁子独自坚持守孝,说:“哪有在父亲的丧期里沐浴佩玉的呢?”结果,石祁子占得吉兆,事见《礼记·檀弓下》。〗宋景三言,荧惑退舍。〖宋景公是春秋时宋国国君,有一年,火星(即荧惑)移至二十八宿之一的心宿,其兆对宋国国君不利,景公为此很不安。当时掌管星象的子韦说:“我有办法把它转到丞相身上。”景公说:“丞相是我治国的股肱。”子韦说:“可以转给百姓。”景公说:“国君靠的就是百姓。”子韦又说:“可以转到年成上。”景公说:“年成欠收,百姓饥乏,我又作谁的国君?”子韦赞叹道:“上天善能体察下情,您既有这堪为国君的三句话,火星应该会移走的。”不久,火星果然移开了三度,事见《史记·宋微子世家》。〗此即惠迪从逆,吉凶影响之明证也。迂儒力诋因果之说,直欲使圣贤劝世苦心,归之存而不论。众皆悦之,自以为是,而不可以入尧舜之道,其兹若人之俦欤!
“勿淫人之妻女”
[发明]人莫爱于妻女,亦莫恶于淫其妻女。己亦莫爱于妻女,亦莫恶于淫己之妻女。“恕”之一字,终身可行,彼此借观,自当猛省。
淫为众恶之门,古来英流才士,因此遭冥谴、犯王章、捐躯命、覆宗祧者,何可胜算!其所以看得破,忍不过者,止因爱心大浓耳。当淫心勃发时,纵律之以名教,惕之以鬼神,惧之以果报,彼但顾目前之快乐,谁知日后之苦辛。余于少年,曾犯此病,痛自刻责。唯恐世人亦或同此,故著《欲海回狂集》劝世,其中多引内典,但揭“不净”二字,以为宗旨。苟能谛观男女二根,极其污秽,从此竭爱水之源,断淫魔之种,纵有西施在前,视之直如疥癞弥猴,何所容其爱恋?《感应篇》云:“见他色美,起心私之。”夫既见以为色美,则起心私之者自多矣。然则何如见他丑恶,淫心自然不起之为愈乎!
下附征事(五则)
丑诃美女(《杂譬喻经》)
佛世一婆罗门,生女端正,艳丽无双。乃悬金于外,募有能诃我女为丑者,当与之金。九十日内,竟无募者。引至佛所,佛便诃言:“此女甚丑,无有一好。”阿难白佛:“此女实好,何以言丑?”佛言:“人眼不视色,是为好眼;不听邪声,是为好耳;舌不贪味,是为好口;身不著细滑,是为好身;手不盗他财,是为好手。今此女眼视色、耳听音、鼻嗅香、身著细滑、手喜盗财,如此数者,皆不好也。”
[按]此即贵德不贵色之意也。重在于德,则为姜嫄、后妃。重在于色,则为妲己、褒姒。邪正之间,兴亡立判。
人是革囊(《出曜经》)
拘睒(shǎn)弥国有摩因提,生女端正,将诣佛所,愿给箕帚。佛言:“汝以女为好耶?”曰:“从头至足,周旋观之,无不好也。”佛言:“惑哉肉眼!吾观从头至足,无一好也。汝见头上有发,发但是毛,象马之尾,亦皆尔也。发下有髑髅,髑髅是骨,屠家猪头,其骨亦尔。头中有脑,脑者如泥,臊臭逆鼻,下之著地,莫能蹈者。目者是池,决之纯汁。鼻中有涕,口但有唾。腹藏肝肺,皆尔腥臊。肠胃膀胱,但盛屎尿。四肢手足,骨骨相拄,筋挛皮缩,但恃气息,以动作之。譬如木人,机关作之,作之既讫,解剥其体,节节相离,首足狼籍。人亦如是,好在何处?”
[按]秽哉肉躯也!肉躯之内,诸虫汇聚。据内典云,人自出胎后,体中即生极微细虫,为凡目所不见者,共有八十种。此外大而可见者,惟胃中虫耳。世人所食之物,自喉入胃,其虫欢喜,在内低昂屈曲,饮食方消。湿者归于膀胱,渣滓归于大肠,臭秽难近。今以堂堂丈夫,偏欲于臭秽难近之处,用尽心机,多方留恋,是诚何心?《大宝积经》云:菩萨观诸众生,耽嗜淫欲,便作是念:“此等众生,曾处母胎,卧息停止,生由产门,如何无耻,共行斯事?”嗟乎!不思则已,思之诚可愧也。
男根不净(《禅秘要经》)
经云:男子周身四百四脉,皆从眼根布散,流注诸肠。生脏之下,熟脏之上,于其两边,盛青色脓,如野猪精,臭恶难近。至阴藏处,分为三支,如芭蕉叶纹,有一千二百脉。一一脉中,皆有风虫,细于秋毫。风虫之外,有筋色虫七万八千,围绕如环。眼触于色,风动于心,心根一动,四百四脉皆动,八万户虫一时张口,眼出诸泪,其色青白,化成为精,从男根出。
[按]佛告优填王:世有淫夫,恒想睹女,为欲所使,如奴畏主。贪乐女色,不计九孔恶露之臭秽。注心在淫,吮其涕唾,玩其脓血,珍之如玉,甘之如蜜,故曰欲奴。
女根不净(《禅秘要经》)
又云:若有众生,贪淫风动,昼夜思欲。如救头燃,当疾治之。治之之法,当先观子脏。子脏者,在生脏之下,熟脏之上,有九十九重膜,如死猪胞,满盛恶露,形如马肠,上圆下尖,直至产门。中有一千九百细节,如芭蕉纹,八万户虫,周匝围绕。人饮水时,散布四百四脉,诸虫食之,即吐败脓,其色如血。复有细虫,游戏其内。积之一月,无可容受,所以女人必有经水。
[按]邪淫之人,往往爱观女色,吾正惜其观之不亲切耳。苟能亲切,洞然窥见底里,彼必有不欲观者矣!
引经策发(同前)
佛告阿难:若有四众,著惭愧衣,服惭愧药,欲求解脱者,当学此法,如饮甘露。想前子脏,乃至女根,及男子身内诸虫,张口竖耳,瞋目吐脓。静气数息,一一观之,如掌上螺纹,闭目开目,了了皆见。此观成已,欲火自息。纵见天子、天女,犹如癞人。自身他身,乃至尽欲界众生,亦复如是。若服此药,是大丈夫、天人之师,不为爱恩大河之所漂没。当知是人未出生死,其身香洁,如优钵罗,人中香象。龙王、力士、摩醯首罗,所不能及。
[按]此观成后,又加以九想观,则一片淫心,自然冰释。
新死想 ┐ ┌ 正直仰卧阴寒彻骨 ┌────┐
青瘀想 │ │ 遍体肌肤转成青紫 │想到此身│
┌─┐ 脓血想 │ │ 五脏消糜尽成脓血 │结局,将│
│九│ 绛汁想 │ │ 七窍之中流出臭水 │来毕竟如│
│想│ 虫啖想 ├ 但见 ┤ 处处钻啮臭不可近 │斯,试问│
│观│ 筋缠想 │ │ 肉已钻空惟存筋骨 │一片淫心│
└─┘ 骨散想 │ │ 筋复烂完骨散在地 │淡否? │
烧焦想 │ │ 被火烧焦形状可恶 └────┘
枯骨想 ┘ └ 日暴雨侵仅见枯骨
┌ 常虑彼杀
│ 夫妇不睦
┌─┐ │ 恶增善减
│邪│ │ 妻子孤寡
│淫│ │ 财产日耗
│十│ │ 恶事被疑
│罪│ │ 亲友诽谤
└─┘ │ 广结怨家
│ 死入地狱
└ 妻不贞良
┌──┐ ┌──┐
│不邪│ ┌ 多人称誉 │不邪│ ┌ 一名贞洁
│淫者│ │ 不畏县官 │淫者│ │ 二名无欲
│能增│ │ 身得安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