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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八辑)-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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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克后来想,这种经历很有趣,虽然她从来没想到第一次做爱是在一条外国船上,周围是其他发出各种动静的情侣。这使她想起了在浅滩中产卵的鱼。
  “你看来很喜欢做爱,”这个索格女人说,“可你为什么这么不爱说话?”
  “我的亲戚说我是个喜欢沉思的人。”
  “你不该是那样的人。你有像火焰一样的红色皮毛,你这样的人应该燃烧。”
  为什么?海克想,然后就睡着了,梦见自己在和一个年老的女人说话,这个女人穿着一件简朴粗糙的束腰上衣,双脚沾满泥浆,手上的指甲没有修剪,长长的指甲像爪子一样从手指尖向下弯去。指甲盖里很脏。这个老女人说:“假如你是一头动物而不是一个人,你会与一头雄性动物交配,你会由于性欲而不是繁殖协定生下孩子。繁殖,繁殖,繁殖无处不在,想象一下这样的世界!你就生活在这样的世界里!只有人类才会思考性交这件事,只有人类才会精心安排繁殖计划。”
  黎明时,海克醒了,记起了这个梦。那个老女人似乎是某种使者,但她要传达的信息却让人难以捉摸。海克和索格女人吻别,她穿上外衣,蹒跚着走下跳板。周围的空气又冷又湿,她在浸着露水的木板上留下了脚印。
  她又和这个索格女人睡过几次觉。后来这条外国船起锚了,海克的情人离开了,只留下一根贝壳项链。
  “还会有其他的女人使你燃烧,”她的情人说,“但我是第一个,我想被记住。”
  海克收下项链,向她道谢。然后花了一两天的时间,在这个岛屿的山丘间四处漫游。这里的石头是深红色的沙石,里面似乎没有化石。这以后,她和亲戚们乘船向北方驶去。
  从那以后,海克做了安排,让自己每年都能出门旅行几次。假如船上的水手是女人,她一上船就开始寻找情人。如果水手是男人,她会在船到达一个海港之后再寻找。有时候她只找一个情人。有时候,她会换情人,或者加入一个小组。她童年时代的绰号早就被大家忘到了脑后,但现在又提起来了,不过现在她被称为“火焰”,而不是“火焰之冠”。她是一团火焰,不需要别人点燃,自己就可以燃烧。
  “你从来没有体验过真正的感情,”一个情人对她说,“对你来说,这些只是性。”
  这是真的吗?她对拉凯和家人有感情,对跟泥土和石块打交道的工作有激情。但对这些女人呢?
  据我们所知,与女人相比,男人是更加炽热和忠诚的情人。他们会围绕着感情建立自己的生活,而大多数女人虽然喜欢她们的情人,却仍然会由于这样或那样的原因不得不离开他们。当然,分手不像现代社会这么快。到了现代社会,分别也越来越无所谓了。这都是因为现代的旅行工具速度越来越快一一假如情人们愿意付飞机票,一年里他们可以相聚五十次。
  海克享受着性和她的性伙伴,但她离开后却毫不后悔,她的灵魂并没有被触动。
  “因为火焰只在你那些隐秘部位燃烧。”另一个伙伴说,“你的头脑并没有燃烧。”
  二十五岁的时候,她的家族决定让她生育。她无法拒绝。假如图沃人想要延续下去,每一个健康的女性都必须生孩子。经过讨论之后,几个年长的女人去了祖古尔,对方同意签署一个繁殖协议。海克不愿意让后来发生的事情留在记忆里。从祖古尔来了一个年轻男人,和她们的家族住在一起。他们交配,直到她怀孕,这个男人随即带着礼物回去了。大部分礼物都是她和拉凯制作的精美陶器。
  “我的制陶场里不能有小孩。”拉凯说。
  “我会把孩子给我的亲戚抚养。”海克说。
  她生下了一对双胞胎女婴,孩子长着茶褐色的皮毛和明亮的绿色眼睛。海克看着她们,突然想自己抚育她们。但这种想法只是一时兴起,是生育的精疲力竭、生育之后的如释重负导致的一个念头,一会儿就过去了。她还不具备母性,她更想要的是石头和陶器,而不是孩子。一位堂姐妹带走了她们,她是一个家境宽裕的女人,有三个自己的孩子,
  “五是个幸运的数字。”她对海克说。
  似乎真是这样。这五个孩子都像星花树一样健康成长。
  海克快三十岁的时候,拉凯死了。在最后的年月里,这个老制陶工变得糊涂了,开始在她的房子外面游荡,寻找泥土或者早已淹死的亲戚早在十年前,她就已经把挖掘泥土的工作交给了海克。冬天一个下雨的日子里,她又出去了。最后发现这个老女人的时候,她已经全身湿透,冷得直打哆嗦。后来她开始咳嗽,不久就死去了。海克继承了制陶场。
  到这时,海克已经树立了自己的个人风格:坚实而粗矮的陶器,上面画着奇怪的生物。有时候,陶器的把手也被塑造成奇怪的生物:翅膀上有爪子的鸟,或者像花朵一样的节状动物。海克发现,有些动物成了化石以后仍旧抓住它们的猎物不放。大多数情况下,猎物是小鱼。这样看来,这些生物就应当是海洋中的食肉动物。但她的顾客认为它们是花朵很奇怪的花朵,花瓣像虫子一样。“你的想象力多么丰富啊!”
  把手也经过雕塑的陶器都是精制品,用来栽种昂贵的小型植物。但她的大部分作品则巨大而坚实,没有会断裂的把手。她的釉料仍然像以前一样普通:无色或黑色。
  她是一位制陶大师了,她的作品在海岸地带已经小有名气,但她仍然在继续搜寻化石。她在老师的房子里放满了架子,架子上放着各种石头。海克为每一种生物起了名字,并用一枝铅笔把名字以及发现这种生物的地点写在架子边缘。她举着灯笼在房间里巡游,在昏暗的光线下,她看到了演化的历史,并且理解了她看到的东西。化石像这样分门别类摆放得有条有理,她怎么会看不出来?
  第一个架子上放的是贝壳和有模糊压痕的石头,压痕可能是海草,然后是有着众多肢体的动物,然后是陌生古怪的鱼类,最后是有四肢的动物,形状也很奇怪很有可能是在陆地上生活的动物。
  海克得出了一个结论。她知道泥沙在一定的环境中可以变得很坚实,这些生物可能是受困于海洋里的淤泥或陆地上的沙砾,最后变成了石头。其间的过程她还不能理解,可能就像把黏土放在窖中烧制一样动物消失了,很可能是腐烂或被烧掉了,最后会留下印痕。如果石头中的空隙被渗入的液体填充,液体沉淀以后,最后得到的就是一个立体的东西。那个翅膀上有爪子的鸟就只有一个印痕,而大部分贝壳化石却都是固体。
  是不是她太聪明了?像她这么大年纪的人能推导出这样的理论逻辑吗?
  原因是她懂得泥土、铸模,还知道水中悬浮着矿物质。她的村子里有些人使用灰泥建房子,附近村子里有人用蜡进行浇铸。
  所需的信息都在这里。但是除了海克之外,没有人用这些信息来解释在图沃悬崖中的东西。为什么?因为她的亲戚很少留意这些化石,他们也没有好奇心,他们不会收集化石,贴上标签,在夜晚巡游,观察这些石头并进行思考。
  生命随时间而改变。最初的形态非常奇怪,然后不那么奇怪了,最后就是人们所熟悉的样子。在悬崖顶部埋藏的有些动物至今仍然还可以看到活的样本。所以,产生化石的过程仍然在发生,或者只是最近才停止的。
  这个过程经历了多长时间?镇上的老年人说物种没有改变。据海克所知,传说中也没有说以前的动物跟现在不一样。当然,怪物的故事还是有的。但没有关于奇怪的贝壳和鱼类的故事。所以,物种改变需要的时间肯定比人们的记忆更长久。
  想一想她了解到、想象到的东西!一个有漫长历史的世界,动物在改变,在消亡。她感到恐慌!她自己的家族会不会也同他们所熟悉的鱼和植物一起消亡呢?她的家族很小,很不稳定。可能所有的生命都不稳定。
  一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梦。她在悬崖顶端俯瞰图沃城。下面的房子看起来非常遥远,无法企及。她周围什么都没有,一片空旷。(她的身后是森林,她没有转身。)在她身边是一个老女人,她长着白色的毛发,有一双肮脏的脚。“你已经走了很远了,”她说,“也许你应该考虑回去。”
  “为什么?”
  “你所做的没有意义,没有人会相信你。”
  “相信什么?”“那些关于我的生物的事情。”
  “你是女神?”海克问。那个女人点点头。
  “可你怎么一点儿也不光彩照人?”
  “拉凯光彩照人吗?她在泥土中工作,我在物质中工作,这种工作并不是干干净净、轻轻松松的。还有,我需要以形象打动别人吗?”
  “事物真的会消亡吗?也许它们仍然存在于世界的某些地方?”“我不会回答你的这些问题,”这个老女人说,“你自己领会存在吧”
  “你建议我不要再想了吗?”
  “我从来不给出建议。”女神说,“我只是告诉你,没有人会相信你关于时间和改变的看法。啊,可能有一两个人会。你可以使一些人相信,但明智的人会取笑你的。”
  “我应该介意吗?”海克问。
  “这是个问题,不是吗?”女神说,“但我刚才说过,我不提出建议。”
  然后她消失了,海克跌落下来。她在拉凯屋里的床上醒来。星光在窗外闪烁,却并不能给她安慰。
  她想了想这个梦,然后决定去旅行。可能她的问题是缺少性生活。她把最好的陶器和一些大盘子用稻草包裹着装在柳条篮里。有些陶器很普通,但大多数上面都画着奇怪的生物:翅膀上有爪子的可爱的鸟、有很多腿的甲虫、披着盔甲而不是鱼鳞的鱼,以及头上有独角的四足兽。
  一只船停靠在图沃,它要去北方。海克上了船。船上的水手是个巴特宁女人,所以在到达目的地之前,她有很多性生活。但是她仍然感到孤独和恐惧,似乎她站在深渊边缘,周围和下面没有任何东西。
  她在一个海港下了船,这里住着麦斯人族。这是一个数量庞大的家族。虽然他们有一个海港,但大部分人是农夫,他们种植谷物,干制水果。出口这些产品。这里也制造上等的海林酒。
  她的陶器在麦斯市场上卖出了很好的价钱。这时她已经很有名气,被称作“制作奇怪动物的陶工”,或是“喜爱贝壳和骨头的陶工”。“你亲自到这里来了,”她的顾客说,“真是太好了!两个著名的女人同时在镇里!”“另一个是谁?”海克问道。“演员戴泊尔。她的剧团刚在这里演出了几场。她们现在正在休息,然后要继续巡演。你一定要见见她。”
  那天晚上,她们在一个小酒馆里相遇了。海克被几个顾客簇拥着,她们是深色毛发的中年女人。在屋子中间的一张桌子上,几个深色毛发的麦斯女人围着另一个人,她高挑苗条,宽肩膀,毛发是银色的。人家为她们作了介绍。演员站了起来,在灯笼的光照之下,海克可以看到她银色的毛发上有黯淡的小斑点。婴儿时期的斑点在成人身上很难见到,但有一些人却保留下来了。
  “你真可爱,”这个演员说,“红色毛发在这个地区很少见。”
  海克坐了下来,告诉她自己父亲和母亲的故事,以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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