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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幻爱 作者:徐兆寿-第8章

小说: 幻爱 作者:徐兆寿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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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回来,杨树对程琦说,我今天问了,医院根本就没动杨金秀,而是给那天晚上的值班医生一个处分。他们商定,在这次的诉状中,要特意把杨金秀也作为被告。 
  他们把诉状呈到法院的当天晚上,请律师在外面吃火锅。程琦让杨树要了一瓶酒,她给每个人都倒上,然后举杯对律师说,张律师,先谢谢你前一段时间为我们家付出的辛勤劳动,来干。说完,她一仰脖子,把酒干了。杨树本要从程琦那儿夺来自己喝,没想到程琦一下干了,有点愣。这当儿,程琦已经倒拿着杯子,看张律师喝酒。张律师对杨树说,来,杨总,为我们的初次成功而干杯。干了,程琦又倒了酒,自己又先拿起酒杯来说,张律师,这次我要求你。张律师笑了说,程老师,千万别这样说,你有什么话你就说。程琦说,张律师,我给你说,这次,我不仅要那九万元钱,我还要把杨金秀赶出医院去,我要的是正义,你知道吗?张律师看了看杨树说,我知道,这是我们这次要告的主要原因。 

  那天晚上,程琦喝了一些酒,话也多起来,她又把自己生孩子的全过程说了一遍,然后又把如何给孩子治病的过程说了一遍,特别是说到她抱着灵灵满大街和厕所找偏方时,她流了泪。杨树的眼睛里也浸满了泪水,张律师一句话也没说,只管频频喝酒,最后,张律师对程琦说,程老师,你真是太了不起了,简直可以说是太伟大了,这是一个母亲的伟大,我真的非常非常尊重你,我办这个案子时,已经有好多人来找过我,要我尽量地为医院说话,法院也有人找过我,我都没有给你们说,过去,我是看在杨总一直对我好的份上才没有答应他们的,最近,我经常看见灵灵和你们,时间长了,就觉得你们是我的亲人一样,灵灵就像我的孩子一样,我们真的应该为正义而拼一拼,我估计从明天起找我的人会多起来,也有人可能会找你们。 

幻爱4(4) 
  那天晚上,他们谈得异常感动。灵灵在程琦的怀里睡着了。杨树抱着灵灵往回走,程琦和张律师一边走一边继续谈着。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程琦和杨树的角色已然发生了转变。程琦自己不知道,杨树却非常敏感。程琦过去的温柔、宁静早已不见了。张律师一直把他们送到楼下才回去。 

  那天晚上,程琦一直很激动。他们躺在黑夜里聊起来。说起来他们已经有很久没有聊过了。程琦说,是儿子的不幸让她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但她对今天这个样子很满意。她觉得今天的自己能够决定自己的命运,能够主宰一些什么,甚至能够承担一些正义,能够为正义而呼号了。她为这个角色感到十分的骄傲。她说,我到现在才明白一点,原来女人的伟大就是自己要站起来,女人渺小是因为过去一直觉得自己不应该争,不应该承担社会重任,不应该成为主动者,这不行,这种命运就是几千年来男人给女人设计的,也是女人自甘成为这样子而造成的……她在黑夜里像个演讲家一样大声地说着,又像是在给学生讲课一样有条有理,丝毫不乱,但她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块块石头扔在了杨树的心上。杨树不认识身边的程琦了,他突然间觉得程琦高大起来了,比他高出很多,他得抬头仰望。他本来是想乘着高兴和她温存一阵。这是他蓄谋已久和等待已久的。几个月来,程琦根本就不让他碰,他憋得很久了。可是,他没有力量来拥抱和搂住身边这个女人了。她太高大了,太陌生了。她仿佛不需要性,甚至没有了性。 

  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想哭。程琦的每句话是多么熟悉而陌生啊!熟悉是因为这些道理是老生常谈,而陌生则是因为拥有这种道理的竟是程琦。她跟着杨树来到达城时,她就成了一个孤独的女人,一个只需要温暖的女人,一个一定要靠他的女人。他必须要拿出所有的豪情和力量为她服务,她为此还心悦诚服,没有半点的叛逆。但现在,这个自己爱着的女人似乎不需要他了。她不孤独了,她有了别样的东西。她在广场的阳光中补充了钙和铁,她一天天地强大了起来。这是多么可怕的事实啊!记得上大学时,他曾希望她成为一个强者,那是因为她总是以自己的美丽自豪,总以为她的美丽就是最好的权力,她不想拥有性格中的强力。他为这种温柔的权力时时不安,因为这种东西太不可靠了。后来,他习惯了她的温柔的权力,他补充了她性格中的强力,成了她性格中的铁和钙。可是,现在,她在人群中和战斗中自我补充了,在阳光下吸收了,她成了自己。她和他再也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了。 

  “你怎么不说话?”黑夜中,程琦的疑问声都是那样刚强。 
  “你真的很了不起。我们很久没有一起这样说话了,我都对你有些陌生了。晚上小张说你太伟大了的时候,我的心里都有些颤抖,你真的很了不起,你从来没有这样强大过。我为你感到自豪,真的。”觉得自己现在说的话是真诚的,没有半点虚情假意。 

  “我是被逼的。生活让我这样。”程琦有点疲惫地说。 
  这时,杨树忽然间觉得她仍然是弱小的。他的手轻轻地摸了过去,抓住了程琦的手。他说,一切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把杨树的手也紧紧地捏住,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杨树觉得时机终于来到,就把身子挨过去,用另一只胳膊把程琦轻轻地转过来。程琦还像过去一样任凭他将自己扭转。杨树将程琦紧紧地抱住说,我的小坏蛋,你的话把我都吓坏了,我都有些不认识你了。程琦的呼吸也有些热,她温柔地说,我没有变,其实我小时候就是这样,只是我上了初中后别人都说我是女孩子,说我长得很漂亮,我就是为“女孩子”和“漂亮”五个字活着的,现在我为儿子而战斗,不再需要这些字眼了,所以我又变成了原来的自己。 

  她的话还是有些硬。杨树抱着她说,我不管,你是我的小乖乖。说着,杨树就把手放在了她的胸前抚摸起来……她仿佛还沉浸在自我的解剖中,对杨树的行动有些不置可否。杨树将她的衣服轻轻脱去,她才似乎反应过来,有了一些呻吟声。这呻吟声又使她回到过去。杨树的雄性被激发了。他迅速地扒光了自己,趴在了程琦的身上。这刹那间的肌肤相触,两个人的身体都有些受不了,颤抖得很厉害。 

幻爱4(5) 
  灵灵忽然哭起来。杨树赶紧停下来,但没有下来。程琦轻轻地拍着灵灵,不一会儿,灵灵又睡去。他们又进行起来。杨树说,坏蛋,嘴里还有酒气,喝了那么多酒。 
  这一句话不说不要紧,程琦一听,一把将杨树从身上掀下来,说,以后我们别再这样了。 
  杨树没想到会这样,那儿还挺挺地,胀得很厉害,快要射了却不能射。他生气地说,干什么?程琦说,我讨厌你说我们喝酒的事,当初若不是喝了酒,灵灵就不会这样。杨树说,医生不是说了跟我们喝酒没关系吗?程琦说,谁说没关系,谁知道是什么原因。杨树的那儿已经软了下来,但身体里堵得慌。 

幻爱5(1) 
  程琦伤了杨树的自尊,杨树再也没有向她示过爱。恰好杨树公司的事已经查清,总经理被革了职,杨树没有升,但是公司暂时的老总了。他又开始上班。现在,他不但有专车接送,中饭和晚饭一般都在外面吃,直到很晚才回家。程琦则以治孩子的病为己任,中午和晚上的饭也以灵灵的口味来做,日久天长,母子俩倒是把杨树也忘了。 

  灵灵的病有些好转了。虽然运动方面还没有大的转变,但他的心智似乎好多了,能连着说完一句话了。这要归功于陈教授。陈敬给程琦介绍治脑瘫的新药。程琦问多少钱,陈敬说,这个月的药就当我是帮助灵灵的,你不要寄了,如果有些成效,也算是对我的奖励,以后再买药,你再给我钱好吗?程琦说,那怎么行呢?我这样经常给你打电话,浪费了你很多时间,都没有办法报答你,现在又这样。陈敬说,我们也是有缘,你的很多行为使我深受感动,给我提供了很多可供研究和借鉴的方法,对我的启发非常大,说真的,我应该感谢你,这次就算是我对你的一次感谢吧! 

  程琦对陈敬是信任的。吴玉珍的孩子吃了陈敬开的药,现在好多了。她做梦都希望陈敬能把灵灵治好,她也相信会有这么一天。 
  程琦把她和灵灵的一些活动的照片寄给了陈敬,还把吴玉珍孩子的照片也寄了过去。程琦说,这也是给你提供一些资料。陈教授的确需要这些资料,他把它们放在办公室里,闲一些的时候拿出来看一看,时间一长,他就觉得这个漂亮的女人和那个脑瘫的灵灵跟他息息相通了。这种感觉很微妙。他后来常常盼程琦给他打电话,若是隔两天不见程琦打过来,他就有些着急,主动打过去。 

  他们有时候也随便聊天。程琦对陈敬在国外的生活特别感兴趣。程琦上中学时母亲常常对她说,你要是学习好的话,将来在国内上一所好大学,等大学毕业后就送你到国外去深造。这是青春时的梦。青春是生命中的战争,一场色彩斑斓的理想之战。青春的退役意味着生命进入平庸的后方。虽然后方的生活也是惊心动魄的,是另一种战争,但却充满了平庸与琐碎,充满了厌弃。青春是将生命和精神高高举起的,是可以飞扬的,而青春退役后,被高高举起的是欲望,是沉重的责任与道德,是尘土里的悲伤。但为什么有些人能一直葆有青春?那些生命的烈火一直燃烧着的人的生命究竟是怎么样的?老去的是肉体,年轻的是心。可是心又如何年轻?程琦已经体会到了,是理想,是爱,是无畏的追求。她过去有没有理想已经不重要了,现在她有,那就是要看好儿子的病,给儿子一个健康和完美的世界。过去有没有爱也不重要了,现在她满心的爱,不仅爱自己的儿子,还爱着那些和儿子一样残疾的儿童。她不知道是谁给了她这样博大的胸襟,有时她为此而感动。因为这些,她不但觉得自己的心年轻了,还强壮了。她常常对别人说:“谁说这世上的人都是追名逐利的?” 

  她是越来越体会到女人在这世上的艰难不易了。有一段时间,她在孩子睡着的时候,一直在研究西蒙·波娃的书。到处都一样,女性是男性——男性文化的附庸。女人从政,女人经商,女人在社会中所争取到的地位都不是男人诚心要给的,而是为了平息女人的怨气和政治的目的腾出的闲职。女人在家庭中也只是一个数钱的人,而不是挣钱的人。即使女人挣得了钱又能怎么样?丈夫离去了,孩子失去了,家庭破裂了。要钱干什么用呢?女人天真地以为有了钱就可以和男人一样了。是这样吗?这当然只是一种表象。钱只是男人的一部分,事业、理想、正义、道德才是男人的核心,而这些是女人难以拥有的。 

  她拥有了些什么呢?她真的不知道。她没有钱,她得靠杨树养活。准确地说,她也没有事业、理想等等。她看好儿子的病这是一个母亲天经地义的义务,并非社会意义上的事业与理想。而正义、道德这些在男人看来非同寻常的东西她现在倒似乎有一些,可是要承担这些是何其艰难!她清楚地知道,她所拥有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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