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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隐秘计划-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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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的细节看得更清楚些。他比他们想像中的圣保罗要年轻,人也要瘦些,他的头发像顶在头上的一团乱蓬蓬的黑色棉花糖。从他的面部特点——那颧骨,那双略显疯狂的眼睛,琼莉知道这就是她在巴黎时在贾雷德·塔克的公寓楼梯上碰到的那个人,随照片一起的信件说: 
   
  为节约时间,我将此发送至环球航空公司和琼莉的个人电子邮箱。这是利奥波德·圣保罗的照片,加拿大人,在哥伦比亚广播公司工作,这是你们要的人吗?请速回复,巴斯。 

  琼莉键入了如下内容: 
   
  是!但为了确定他跟这些事件有牵连,我们需要的照片上不仅要有脸,而且要有手,我们即将获得,建筑师。 

  她用电子邮件作了回复。 
  接着他们就开始等候。 
  没有回答。 
  “巴尼,我是克莱。” 
  “什么事?找到他们了?” 
  “还没有。不过我们的圣保罗向我报告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什么?” 
  “芬德利的老婆什么都知道了。” 
  “芬德利还不会那么发疯吧。” 
  “是发疯了,圣保罗跟他们一起吃的饭,他老婆把什么都说出来了,就像她自己亲身经历了似的,还有呢,他老婆还记了一本日记。” 
  “妈的。” 
  “你劝阻他不要去找联邦通讯委员会没有?” 
  “但愿起了作用。” 
  “现在你准备怎么办?” 
  “也对尼娜·芬德利进行盯梢。” 
  “什么事,宝贝儿?” 
  琼莉一抬头,看见埃莎站在附近。晚饭后她就到储藏室来了,坐在里面,埃莎进来把她吓了一跳。她正在翻看一盒子她小时候的成绩报告单和照片,这是她妈妈这么多年一直保存着的。“没什么,妈妈,只是对往事的回忆。” 
  埃莎走过来坐到她身边。“有关你的所有剪报都在那儿。”她说着指了指一只装西红柿的大纸板箱。“地方报纸、《电视导报》,还有从食品店拿来的报纸上有关你的所有文章都在里面。” 
  “哦,天哪。” 
  “我不相信那些鬼话,他们说你跟布拉德·皮特有暧昧关系,纯属胡说。” 
  琼莉诡秘地看了妈妈一眼。“别告诉别人,妈妈,那倒是真的。” 
  埃莎开心地大笑起来。“我想他不会喜欢年纪大的女人吧,你说呢?” 
  “我就比他大。”琼莉提醒她说。 
  “我说的是真正年纪比较大的。”埃莎打趣地说,她们再次大笑起来,而且觉得墙壁都在颤抖。 
  琼莉自豪地把她五年级的考试成绩单拿给她妈妈看。“拉普太太甚至写了个人评语。”她说着把它递给埃莎。“看见没有?” 
  埃莎把挂在脖子上的阅读眼镜举到鼻子的高度。“看不清了——”她把已经发黄的纸拿到离脸很近的地方,然后又拿开一些。 
  “要双光眼镜吗?”琼莉问道。 
  “这就行了。是在K市场买的,才九块钱,你可以用它来观察一切。”等她看清楚的时候,她念道:“‘琼莉尽管有问题,可是她继续以各种方式表现自己的能力,她是个聪明姑娘,有很强的好奇心,应当鼓励她。玛吉。’”埃莎把成绩单放下,她的表情变了,“你给我看这个是不是要让我更伤心?” 
  “不。我喜欢的是‘表现自己的能力’这几个词,我总是比较放肆,就连那时候也是。” 
  “尽管你有‘问题’。” 
  “这是他们当时的说法。” 
  她母亲的态度软下来。“当时很难受吧,亲爱的?我是说,我真的不知道,我当时就是那种状况,有时候我记不得你小时候的事,我当时很糟糕。” 
  “是很难受,的确。妈妈,你这样来想,我的大脑很灵活,对什么都感兴趣,我对任何事情的好奇心都很强,就像拉普太太说的。我想把我想到的东西都叽哩呱啦地说出来,可就是说不出来。” 
  “有的时候你说得还不错。” 
  “那是在我放松的时候,在我不感到沮丧或者痛苦的时候。” 
  “痛苦?” 
  “你和爸爸的事。” 
  埃莎点点头。“我们从来就合不到一块儿,我认为我们还是相爱的。我爱他,这我知道,可我们只是相互——这是我学的新名词——依存,都离不开酒,也离不开对方。这对我们俩都是不健康的,对你来说尤其没有好处,可是我们当时都不懂事。” 
  琼莉点点头。“我们只是最近才明白,这样对孩子会造成什么样的伤害。太危险了,就像糖尿病,年轻的时候感觉不到任何症状,即使你的血糖很高,你也不感到疼痛或者难受,所以并不认为它对你有什么真正的害处。可是当你年纪大了的时候,问题就来了,以前那么多年的高血糖会直接导致你视力减退,四肢功能衰退、心脏病、组织断离。孩子们的恢复能力比较强,到第二天早上就恢复了,谁能想到有人在给他们造成长期的伤害呢?” 
  埃莎抓住琼莉的手。“是吗?我说的是现在,你没事吧?你的婚姻美满吗?你们的孩子带得好吗?我给你的伤害有那么大吗?” 
  琼莉拍着她的手说:“我还好,妈妈,我经过了多年的治疗,史蒂文是一个女人能从上帝那里得到的最好的礼物,怀亚特和萨拉都是聪明伶俐的孩子。我想,克服口吃使我产生了一种幻觉,我觉得自己可以在水上行走,我是个征服英雄。这使我取得了成功,给了我动力和抱负。不过,最痛苦的是感情方面所受的伤害。” 
  “你是在责备妈妈吗?” 
  琼莉点点头。“我认识许许多多女人,她们跟母亲的关系都很美好、很正常,我非常羡慕她们。” 
  埃莎的眼里充满柔情。“太晚了吗?” 
  琼莉笑着说:“我想永远也没有太晚的时候。” 
  埃莎点点头。“我很高兴,你非常宽容,这是上帝教导我们的,是最难做的,也是最有人情味儿的事情。我们曾经失去了许多交谈的机会,因为你不会说,你知道吧?也许现在我们可以开始了。” 
  “妈妈。”琼莉说着探过身子,在母亲的面颊上亲了亲,“我们已经开始了。” 
  第二天上午,琼莉醒来的时候感到焦虑、烦躁不安,浑身不自在。跟母亲那平心静气的谈话——她们一直谈到深夜——也没有稳定她的情绪。她觉得,如果再这么藏行匿迹,她就会发疯的。“我看了那些来信。”她告诉正在卫生间刷牙的史蒂文,“珍妮·弗莱克斯纳就要从曼哈顿去华盛顿了,她想带我和她母亲一起出去吃饭。” 
  “所以?” 
  她激动地说:“我想去!” 
  史蒂文叫她耐心些。 
  “耐心?我应当耐心些?”她大着嗓门,几乎是叫喊着,“我想自由自在地行动,史蒂文。我想带孩子们上麦当劳,而又不必担心他们会被人绑架。我想跟林恩一起打网球,而又不必担心有人会向我开枪!什么耐心?”她转过身,风风火火地冲到房子外面。 
  “她在这儿心里不舒坦,”史蒂文下楼来的时候埃莎对他说,“她一定是非常想念孩子们。” 
  “我也想啊,”史蒂文对她说,“可是我们在听到进一步的消息之前,只能这样呆着。” 
  “去劝劝她,”埃莎关切地说,“告诉她你爱她,她心里难受,她想和以前一样正常地生活。” 
  史蒂文在谷仓后面的空地上找到了琼莉。这是十二月一个天色阴冷、细雨濛濛的日子。他给她带了件外套,在她后面追上去,把衣服披在她肩上说:“穿上要好些。” 
  她接受了,但什么也没说,只是朝远处望去,他碰了碰她的肩膀,说他很对不起她。 
  “不要说对不起的话,这不是你的过错。” 
  “我也感到很沮丧,我们要不要摆脱他们自己干?” 
  “干什么?” 
  “告诉世人?争取必要的帮助,找个真正相信我们的人,迫使他们采取行动。” 
  她耸了耸肩,她感到这样是再好不过了。“怎么干法?” 
  他也不知如何回答,他握住她的手,两人向前走了一段。“我以前很讨厌自己成长的这个环境,我现在也讨厌。” 
  “她是个好人。” 
  “不是妈妈,是这个环境,它似乎非常……闭塞,非常原始。我并不感到这儿安全,而是感到像在蹲监狱。” 
  “在这儿我们得到了爱,得到了保护。” 
  她转身对他喊着:“我想孩子们!史蒂文,我想回到孩子们身边!我想——”她的泪水夺眶而出,她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孩子们想到这里来过圣诞节,可我不想从现在起就这么在这儿呆到圣诞节!” 
  “不会的,想都不要这么想。” 
  “过圣诞节的时候,我不能没有怀亚特和萨拉在身边。”她哭了。 
  “亲爱的,就要结束了。”他的确是这么想的,不过他也感到很沮丧。 
  “我们得采取点儿行动。” 
  他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把所有东西都拿给凯瑟琳·格雷厄姆?她出版了《五角大楼文件》,水门——” 
  她流着泪说:“这是个办法。” 
  他接着又说:“或者把你节目中的内容拼在一起,揭露这帮人。” 
  她擦干眼泪笑了。“那就有意思了,当时我告诉巴尼,我想揭露那些自称四骑士的家伙,现在你能明白我为什么要这样说吗?” 
  史蒂文笑着补充了一句:“克莱可以担任制片!”当时他真希望这不是什么异想天开,只要有可能这样,要他干什么他都愿意。 
  接着琼莉说出了带魔力的话:“等一下。” 
  他看着她。“什么?” 
  她没有回答,可是她的脑子已经开动,在另一个山峰都可以听见它启动的声音。 
  “琼?”他喜欢她这样。这种表情他以前见过,它总表明有些令人惊叹的事即将发生。以前她的脸上曾多次出现过这样的表情,而且每次她都有出人意料的想法。“琼莉?” 
  她的语气变得很严肃:“史蒂文,怀亚特说过什么?” 
  “什么时候?” 
  “他给我们出主意的时候说的是什么?他叫我们渗透。” 
  “他说波托马克说要渗透。” 
  “波托马克,怀亚特,是同一个人。渗透,妈!渗透,爸!抓住那些坏蛋。” 
  “你在说什么呀?” 
  “我觉得怀亚特想到了我们取胜的策略,史蒂文,我认为他给了我们答案,别再指望联邦调查局的帮助了!” 
  “你是什么意思呢?” 
  “我是说可以这么干,把我的那些节目进行剪辑播放——幻想可以变成现实。” 
  他的思维也开始启动。“转播车。” 
  她很快点点头。“从转播车里播出电视。” 
  “怎么播?” 
  “卫星。” 
  “我们得进入网络馈人。” 
  “那就干吧。” 
  “从这儿不行,也许可以从华盛顿,从纽约是肯定行的,可亚特兰大还是算了吧。” 
  “你倒启发了我。” 
  “怎么搞法?” 
  “纽约,也许在我的节目上做不行,他们肯定是在重播,这样观众就看不到了。” 
  “做广告。” 
  “你疯了?” 
  他想了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可是他启发了她。“不过,我们可以利用其他人的节目。” 
  “谁的?”他感到好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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