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壳电子书 > 网络杂集电子书 > 寂寞城市 >

第39章

寂寞城市-第39章

小说: 寂寞城市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看到一张冗长的表格,上面要求填写本人的姓名,年龄,性别,职业,身份证号码还有居住地,还有乘坐的交通工具,班次以及探视者的姓名。    
      “都要填?”我抬起头,露出两只眼睛,好奇地问道。    
      “是的。”那个护士回答我,“除了最下面那个体温由我们来填,其它的你都要填,一个也不能少。”    
      “这么复杂。”我咕哝了一句,“进去探视病人需要穿防护服之类的吗?”    
      “医院规定探视病人不能进病房,只能在二级感染区探视。”一个年龄稍长的护士回答我的问话。    
      “什么叫二级感染区?”我对于这些名词并不了解。    
      “像我们的医院大厅和其他部门就是三级感染区,发热门诊的过道和病房的走廊就属于二级感染区,疑似或确诊患者的病房和接待患者的发热门诊就属于三级感染区。一般来说,三级感染区只有医护人员和患者可以入内的。”还是那个年纪大的护士回答了我的问题。    
      “体温三十六度三。”一个拿着红外线测温仪的年轻护士报出了我的体温。然后一个年长的护士把我的体温写到了表格的最下方,并加盖了印章。    
      这时有一个挂着值班胸牌、戴着加厚口罩的男子把我的名字和表格的序列号抄到了一个值班记录的纸上,然后他把那张签了字的纸递给我。    
      “你凭这个到二级感染区去探视。”那个男子又补充了一句,“到时候会让你换上防护服的。”    
      “路条?”我接过那张纸,笑了笑。    
      “差不多。”那个男子也笑了笑,“没这个你马上就会被轰出来。”    
      走近第三传染病医院的大厅,里面布满了一种紧张而又异样的气氛。到处是戴口罩的人群,不同的两只眼睛里面露出的是不同的神情。有的是惊恐,有的是绝望,有的是无奈,但更多的是坚强……    
      口罩里的嘴巴和鼻子已经闷得无法呼吸,心里感觉的更多的是沉闷。一种人为的压抑感。    
      发热病房不在门诊大楼里面,而在一个与门诊大楼隔着一个庭院的四层小楼。万万没想到病房的戒备比门诊还要高出许多,不是很宽的门口竟有两个值班岗位。    
      我很自觉地把那张纸递给了一个坐着的男医生,那个医生带着口罩,还戴着近视眼镜。把整个五官捂得严严实实。他接过我的表格,也没有多看什么,而是在下方加盖了一个红色的印章。    
      “这位先生请到隔离室更换防护服。”这时有一个年龄不大的护士抬起头对我说,“这边请。”    
      我跟随她走到了一间不是很大的办公室,门口上挂着一张棕色的塑料牌“隔离室”。里面的墙上挂着几张防治传染病的张贴画。然后紧靠墙有一只顶天立地的大柜子。那个护士把柜门打开,拿出一件叠好的防护服。    
      “换上吧。”那个护士对我说。    
      “换上?”我用手接过那件陌生的东西,“怎么换?你们每天都这样吗?”    
      “是啊。”那个护士点了点头,“最近有亲属探视的比较多,所以每天只准许十个人来探视。你来得早,就有机会啊。”    
      我笑了笑大概这种隔着口罩的笑只有我自己才能感觉得到。“我能给我女朋友打个电话吗?让她知道我来了她好做准备。”    
      “好吧。”那个护士想了想回答我,“但是千万不能把口罩摘了。”    
      “这个我知道。”我把防护服又递给了那个护士,“帮我拿一下。”    
      “兰娟吗?”我对着手机大声喊着,“让兰娟接听电话好吗?”    
      我知道这里的信号不太好,再加上我戴着口罩,说起话来都口齿不清。    
      “什么?”那边一个女护士追问道,“你找兰娟?”    
      我知道我没有办法和别人说话,我说不清楚,别人也听不懂。越这样心里越着急,这个护士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你把电话给我,我帮你说吧。我们戴口罩说话都习惯了。”    
      “谢谢。”我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连忙把手机递给她。    
      “喂,哪位啊?”兰娟在那边已经接听上了电话。    
      “你是兰娟吗?我是值班室的护士,你的先生康云来找你了。”那个护士停顿了一下,“你没有戴呼吸机,说话方便吧,要不这样,你就在病房里等着,你的先生等一会儿在病房外面给你打手机。”    
      “好了。”她把电话递给我,“你的女朋友在几床?”    
      “43床。”我快速地回答,“在几楼?”    
      “二楼。”那个女护士笑了笑,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你对你女朋友可真好,别人探视都是父母探视子女,连夫妻都不多。你们还没结婚呢都敢为她这么付出,也真有你的。”    
      我点了点头,以笑作答。    
    


寂寞城市(第四篇)第十一部(5)

    “别忙穿防护服。”那个护士叫住了我,“等一下你穿好防护服你就没办法和你女朋友打手机了,你说话她都听不见的。”    
      “那怎么办?”我一脸紧张,“那不能说话怎么办?我们又都不会哑语。”    
      那个护士也笑出声来,“你有手机耳机吗?”    
      “有的。”我从手提包里拿出耳机,然后快速地接到了手机上。    
      这个护士麻利地把手机放到了我的裤子口袋里,然后把耳机放到了我的耳朵上,再用一点点胶布把它固定住。然后再对我说:“好了。”    
      “可以穿防护服了?”我还是有点不相信。    
      “当然可以。”那个护士笑了笑,“等一下你把防护服穿好我再把迈克粘在防护服的内领上。到时候你女朋友手机一响你就可以马上接听。”    
      “首都的医护人员服务真周到。”我发自内心深处恭维了一句。    
      “是吗?”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主要是佩服你对你女朋友的感情,要是我的男朋友对我也这么好就好了…”    
      “谢谢。”我感激地点了点头,“我上去吗?”    
      “可以了。”那个护士点了点头,“祝你们幸福。”    
      我用最快的速度上了二楼,也许世界上的确有直觉这个东西存在。我竟然在三分钟之内找到了兰娟的那间病房。一身白色防护服蒙头盖脸的我在整个走廊里面如同一只幽灵一般,好在走廊里面有不少和我打扮如出一辙的医生和护士。使我在这个特定的生活条件下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另类。    
      兰娟倒是只戴了一只加厚的口罩,躺在床上看着杂志。病房里面还有几个人有说有笑,外面的气氛反而死闷闷的。让人觉得里面的是人而外面的反倒不是人。    
      兰娟的眼睛不断地往窗外瞟,突然她看到了我。我不知道防护镜里的眼神和她的眼神是怎么交汇住的。她想站起身,但是手上吊着针管,没有办法下来走动,只有把手里拿的杂志朝着我挥了挥。然后从枕边拿出手机,对我也晃了晃。    
      “康云,你怎么来了…这里很危险的你知不知道。”兰娟在电话里轻声责备我。    
      “我实在不放心你。”我对兰娟说,“这里生活还可以吧。”    
      “我也不知道要住多久…”兰娟的声音变得哀婉动人,我听到了心里都不忍心,“不过这里环境挺好的,对了,你来了兰恺和张婷他们知道吗?”    
      “不知道。”我尽量压低自己的嗓音,好让兰娟听得清楚一些,“我没有想到来了之后居然连见也不能见你一面。”    
      “隔着玻璃看一看也好啊。”兰娟在电话里笑了笑那种笑是硬装出来的笑,但是愈是这种让人装出来的笑却愈是让人感到心里面堵得慌。    
      “那,那我不走好了。”不只是防护服闷得慌还有心里面堵得慌,说出来的话结结巴巴的。    
      “你不走?你能每天来看我吗?”兰娟呵呵地笑了笑,“别孩子气了,这样吧。你先回去,北京这地儿现在挺不安全的。别把你传染了就好。”    
      我的心里很不是个滋味,但是这个时候又不能泄气。只有安慰兰娟,“我的身体好着呢,你尽管放心吧。”    
      “不。”兰娟倔强地说,“你知道吗?现在北京每天有多少人被确诊为疑似?你呆久了还能回得了上海吗?”    
      “那我在这里陪着你好了,大不了也住进第三传染病医院,每天和你在一起。”我说了一句气话,如果我说话的对象不是兰娟,我就会往地下啐一口。说实话,谁也不愿意到这个地方来打发日子。    
      “你要是进来了谁给咱们出住院费啊?”兰娟在手机里笑了笑,我能听得出声音。    
      我只有在短暂的相聚之后再做别离的打算,我不知道我是否该离去还是留下。心里面矛盾得很。即使我离开了这里,我的心仍旧留在第三传染病医院这冰冷苍白的病房里。    
      兰娟的眼神没有乞求,她不想让我看到她的眼泪,我只有默默地挂断电话。    
      我听从了她的话,一个人安静地走下了楼梯。然后站在楼梯的拐角擦掉自己的眼泪。    
      祭奠那颗受伤而又孤独的心。    
      “康先生。”一个熟悉而又清脆的声音在我耳畔想起。    
      我的耳朵被口罩和隔离服捂得严严实实,根本听不清楚,但是我还是下意识地回过头去看了一下,是那个给我穿隔离服的护士。    
      “你好…”我转过身,“我这就把衣服脱下给你。”    
      这几句话连我自己都听不清楚,更何况那个离我三米远的护士。    
      “这样吧。”那个护士的声音依旧是那么清脆,“先把隔离服脱掉吧。”    
      这些话我听得清清楚楚,我默默地走进更衣室。    
      “你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那个护士一边帮我摘下帽子一边问我。    
      “我也不知道。”我很快地摘下笨重的防护服,“我自己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她让我回上海。”    
      “那你呢?”那个护士笑了笑,“留这儿吗?”    
      “她说这里很不安全。”我摇了摇头,“说实在的,我也很怕。”    
      “那是。”那个女护士对着我笑了笑,“你对你女朋友这么好,她一定会很感激的。”    
      我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春天的北京是寒冷而又干燥的,整个北京城肃杀得让人找不到一点生机。从街头到广场都弥漫着一种冷清的气氛。    
      漫步在北京街头,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究竟要怎样做才能让我的心彻底安稳下来,也许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永远是文人们茶余饭后花前月下用来排遣寂寞的话题,没有了生命,爱情也就没有存在的载体了。    
      兰娟再一次地给我发了短信,让我回家。    
      当日北京新增非典型性肺炎疑似病例542人,确诊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