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壳电子书 > 网络杂集电子书 > [濑名秀明]+寄生前夜 >

第14章

[濑名秀明]+寄生前夜-第14章

小说: [濑名秀明]+寄生前夜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的汗水,但大多数的人还是无力地耸拉着脑袋,站在那儿静静地等待结束。

    利明变了。经历了这场变故,他已走到了精神崩溃的边缘。浅仓觉得眼前的利明是那么的陌生。她虽然在帮忙操办葬礼,却几乎没能跟利明说上一句话,心里越发觉得不对劲。上次,夜半时分,利明突然出现在研究室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他先是对嘘寒问暖的浅仓大发脾气,然后就像着了魔似的,一头扎在无菌操作台上。之后,利明又一声不吭地回医院去了。那时的他,完全是一副如痴如醉的样于,看上去酷似吸毒者的表情。利明离开以后,浅仓想要弄清楚他到底在搞什么,便悄悄地打开了恒温箱。利明在盖子上重重地写着“Eve”(这个词是双关,一方面是指圣美的生日圣诞前夜,另一方面又是指人类的线粒体始祖,这个意思要到文章后头才看得出来)的字样。一个从未听过的名称。浅仓轻轻地取出烧瓶,将其放到显微镜下一看,只见里面有许多生机勃勃的细胞。虽然浅仓不知道那是什么细胞,但总觉得看着不舒服,便急忙把烧瓶重新放回恒温箱里。按照原样放好以后,浅仓又担心会被利明发现,心里觉得很不踏实。

    而现在,浅仓忽然察觉利明冲吊唁者讲话的声音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接下来就要为圣美举行出殡了。但是,圣美并没有死!圣美的肾脏已经移植给了两位病人。在病人的体内,圣美还活着!”

    平淡的话语中微微透着一股兴奋劲儿,每一句都说得铿锵有力,这种语气完全不像是在悼念死者。浅仓注意到利明的嘴角甚至还短暂地露出了一丝微笑。可能是口渴的缘故吧,利明用舌头舔了好几次嘴唇,看着看着,浅仓也下意识地觉得口干了。阳光灿烂,门亮的光线照射在地上。所有人都汗湿了衣衫,却只能默默地注视着脚下的沥青。他们当中惟有利明抬着头,还在向大家表示谢意,浅仓盯着利明的脸,心中涌起了奇妙的不安。利明终于开始最后总结了。

    “圣美今后仍然会活下去!”

    等到浅仓回过神来的时候,人们早已各自行动起来了。利明和其他几位遗属成员分乘两辆车已经到了门口的路上,余下的人跟在后面,在公寓的大门口处为灵车送行。

    灵车走在前面,利明他们乘坐的黑色小车紧随其后。车队伴随着低沉的轰鸣渐渐远去。在路口拐弯的时候,灵车的黑色外壳射出一道炫目的冷光,之后,便从视野中消失了。

    大家原地不动地站了一会儿。

    “那么,就请各位准备一下,待会儿遗骨就要运回来了。”

    一个可能是死者亲属的男子说道。在场的人如释重负,—下子骚动起来。这个男子往回走到了公寓的楼梯口处,大家一看,也都三三两两地跟了过去。浅仓走在队列的最后。

    “死者的丈夫真有点怪怪的,你说是吧?”

    在这种时候听到这句话,浅仓猛地把头抬了起来。前面有两名中年妇女正在谈论利明。不知她们是死者的亲戚还是朋友,不过从她们马上就开始说三道四这一点来看,应该不会是与死者太亲密的人。

    “说什么今后仍然会活下去,听起来怪可怕的。”

    两个人旁若无人般地高淡阔论起来。因为声音很大,就算不想听也不行。浅仓觉得很不舒服,上楼梯时有意与她们隔开一段距离。然而,两人的声音就像有准心似的直往浅仓的耳朵里钻。

    “她丈夫守灵的时候,样子不是也很古怪吗?事情来得太突然,可能是不知所措吧。”

    “对对对,听说还不止这些呢。最近不是听人说圣美有段时间处于脑死状态吗?”

    “哦,真的?具体倒不是很清楚,不过我可不希望变成那种样子。”

    “可不是嘛!她丈夫同意将圣美的肾脏用做移植。据说,那个时候她丈夫就已经不对劲了。”

    “怎么会同意移植这种事呢?那不等于是从自己妻子的体内把肾脏拿走吗?他这么做就不觉得妻子很可怜吗?”

    “故意不给妻子一个全尸啊!没想到这个人这么爱面子,说捐就捐了。”

    再也无法忍受!浅仓强压住胸中的愤懑,一个劲儿地向上跑。哪怕是离这里稍稍远一点也好!

    “请让一下!”

    浅仓从喋喋不休的两个人中间穿过,拼命地往楼上冲去。

    3

    动完手术之后,安齐麻理子一直躺在床上,尚未完全清醒。一切都由医护人员照料。现在,她还不清楚自己处于怎样的一种状态,看什么东西都像是戴着一副多余的近视眼镜似的。

    昨天,从麻醉中醒来的时候,麻理子已经在病房里了。荧光灯从灰白色的天花板上散发着光亮。当发现这里好像不是手术室而是病房以后,麻理子稍稍松了口气。这时,立刻来了位戴口罩的护士。她仔细地观察了麻理子的脸后,喊了一声:“医生!”

    这声音在麻理子的耳朵里产生了嗡嗡的共鸣,麻理于皱了皱眉头。她感觉头部的前端很痛,眼前的景象一下子扭曲起来,天花板也变得模糊不清了。

    “不要紧张。手术已经做完了。”

    一个熟悉的男人的声音。好像在哪儿听到过。但是,这个声音不一会儿就化作了剧烈的头痛。

    自那以后的几小时里,麻理子似乎一直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当她再一次醒来的时候,身旁有两个护土好像正在做着什么护理。麻理子想尽力把头抬起来,其中一个护士发现后对地说:“啊,别动!刚做完手术,就这样好好躺着。”

    的确,稍微动一动,头又痛了起来。麻理子只好放弃,重新把头靠回到枕上。她的身体很烫,全身无力,而且眼睛发花,就跟感冒的时候一样。

    大腿内侧之间好像夹着什么异物。睁眼一瞧,护士正在麻理子的大腿部摆弄着类似管子一类的器械,麻理子把自己的下半身转过来—看,发现这根管子从大腿处一直延伸到了体内。麻理子有点不好意思,把脸扭了过去。此外,腹部左侧好像也是被管子似的东西穿刺着,可能是用来从体内导出积液的吸管吧。以前接受移植的时候曾听医生解释过。另一个护十抓住麻理子的手腕,在上面贴上一块黑乎乎的东西。一会儿工夫,手腕的脉搏就“咚咚”地跳动起来。

    “给你测测血压。”

    护士轻柔的声音传进了耳朵。

    两个护士又继续测量着各项生理指标。体检的过程中,麻理子始终闭着双眼,按照护士的吩咐接受检测。肚脐的左下方还有些僵硬的感觉。本想用手摸摸,可是护士正在测血压,没有办法。也许这就是新植入的肾脏吧。麻理子呆呆地展开了联想。

    肾脏。

    麻理子一下睁开了眼睛。

    她终于回想起自己接受移植手术的事来了。晚上突然打来的电话,去医院,做检杳。然后是输血,听医生和护士谈有关移植的事宜……

    “给我的人怎么样了?”

    麻理子迫不及待地问道。可是,原本的声音被卡在喉部,从嘴里冒出的单词沙哑含糊,根本听不懂。

    护士放下手中的工作,猜测着这一令人费解的发音。

    “给我的人呢?”

    麻理子竭尽全力用挤出的声音又问了一遍。

    “给你的人?”两个护士对望了一下,有些摸不着头脑。

    “把肾脏给我的人!现在在哪儿?”

    “哦……”

    其中一个护士终于弄懂了意思,她会意地冲麻理子笑了笑。

    “不必担心!手术很成功。把肾脏捐给你的那个人在天国也会感到高兴的。她一定会说希望你早日康复!”

    “不是这个!”麻理子不耐烦了,“告诉我,那个人确实死了吗?她真的想把自己的肾脏给我吗?”

    两个护士被问得有些狼狈。只好强作笑脸,哄麻理子说:“麻理子呀,不要太激动了!你看你手术后有一点发烧哟……”

    麻理子一把拽开护士的手,大叫起来。然而正要抬头的一刹那。强烈的眩晕猛然袭来,麻理子不得不合上了双眼。当时叫喊的声音一晃而过,自己也没听清说了些什么。

    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见父亲坐在床边,正用复杂的表情看着自己。

    “没事了,手术做得很成功。”

    父亲说着,对麻理子生硬地笑了一下。他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样子有些别扭。口罩遮住了嘴,只能勉强看到他的眼睛。从他游移不定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并不镇定。他的视线显然不在麻理子身上。麻理子深吸了一口气,又重新把眼闭上了。

    “三十七度六。移植手术后体温一般都会升高。不用担心,我给她开一点药。”

    和父亲同时进入病房的还有—个叫吉住的医生。两年前麻理子接受移植的时候,也是由他负责的、麻理子使劲闭紧了眼睛,不愿看到这个医生的脸。

    这一天全天都有护士轮流看护麻理子。每隔一小时就要测量—遍尿量和血压,并调整输液量。麻理于迷迷糊糊地在护士的安排下做着各种检查。其间,吉住时不时地过来查看数据,问麻理子一些问题。昨晚手术之后,麻理子服用了被放射性同位素标志过的药物,用以检测血液是否已经流进新植入的肾里。当然,这些事她已经记不起来了。吉住用温和的语气告诉麻理子,目前还没发现急性肾小管坏死和感染症的征兆,但身上的各种管子还需要再保留一小段时间。这时,麻理子紧闭双眼,装作没听见的样子。

    麻理子的病房是一个不大的单间,人口位于墙边的死角处。进门便是用以洗漱的水槽。有人进来之前,总会先听到“哗啦啦”的水声。

    麻理子的嘴里塞着吸管,医生要她通过这根吸管吃糊状的流质食物。那些食物也说不出是个什么味道,反正不是太难吃。

    “再等一段时间就可以吃各种各样的好东西了!”

    听了护士的鼓励,麻理子微微点了点头。不知怎的,她突然想起了自己两年前做移植手术时的事来。

    “请问,我可以吃橘子吗?”

    那时的麻理子兴奋得几乎有些忘乎所以了。她对着吉住罗列了一大堆食物的名称。

    “苹果呢?土豆片呢?我可以大口大口地喝酱汤啦?还有冰激凌、巧克力,这些都没问题吧?”

    有时,麻理子能感觉到尿液正从自己的身体里流出。因为导管尚未拆除,所以不仅膀胱有胀满感,而且排尿时依然会有痛感。然而,即便如此,还是可以体会到尿道变暖的感觉。麻理子意识到,现在是自己在排尿了。哪怕仅仅是一丁点尿液,只要自己觉得就快要排尿的时候,麻理子马上就会集中身上所有的注意力。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整整一年半,麻理子还没有从自己的体内排出过一次尿,代替它的是每周三次的透析。在厕所里自己是怎么解小便的呢?以前,想尿尿的时候又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呢?这些问题,麻理子一时半会儿还答不上来。

    时断时续地,麻理子进入了梦境。梦中的她依然躺在医院的病房里,房间里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见。病房的门紧关着,也看不到外面的世界,只是从下面的门缝里透来一缕淡淡的蓝白色的光。那是走廊上电灯的光线。麻理子不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2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