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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走进本里-第1章

小说: 走进本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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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墟中的康坞大寺废墟中的康坞大寺(1)

    天刚亮,哈日就开着吉普车来到了我们的住处,同来的还有一位二十五六岁很帅气的小伙子。哈日说风餐露宿十多天带个搭档方便些。小伙子叫小罗,见过面后,跑上跑下的,帮着搬行李。    
    哈日说我们先去康坞大寺。    
    吉普车驶出木里县城进入山路后,路面颠簸起来,灰尘涌进车内,呼吸有了泥土的味道,心却感觉亲近了向往中的地方。    
    翻过几座山,透过车窗玻璃远远望去,几座残垣断壁静静矗立在蓝天白云下的一个山头上,寺庙前的经幡已脱去原有的色泽,被风随意吹成苍老姿态,似在以一种古老的招手方式迎接我们;而那在风中飞舞的六字箴言早已字迹斑驳,它祝福的过程已经成了经幡厚重的质感,飘飞的声音仿佛在述说着一段痛心的历史。    
    键哥要哈日停车,说是想拍几张照片。    
    键哥选着角度,以镜头语言的方式,从不同的角度走进废墟中的康坞大寺。    
    哈日没有马上启动车,望着车窗外,点燃了一支烟,吸了一口后对我说:我年轻当马脚子的时候,听马锅头给我讲过马帮给康坞大寺送茶和盐的一个故事。    
    我下了车,静静望着对面山脉:没有什么树,杂草丛生,山坡下一片比较平坦的草地一直随着山脉延伸到康坞大寺,成片成片的紫色野花在阳光下默默开放,几匹马和一群牦牛悠闲自如地在野花中行走 ;一条昔日的马帮小路若隐若现隐藏在杂草丛中,随着山脉的起伏而起伏,随着山脉的延伸而延伸,最后消失在山头顶端的那片废墟中。    
    那是一条荒芜的马帮小路,它唤起了哈日的回忆。他一口接一口地深深吸烟,任烟雾逐渐把眼底的笑容演变成一抹凝重,才慢慢讲述着在马脚子中流传的这条马帮路上的故事。    
    哈日说,那是一个大雪飘飞寒风凛冽的冬天,山坡也好,草坪也好,山头上那座庄严的寺庙也好,都铺上了厚厚的一层雪,天地之间白茫茫的一片,无数朝圣者在凛冽的寒冬中依然走在那条通往寺庙的路上,走的人多了,路面结冰后就很滑。当马帮队伍走在那条小路时,行走就非常艰难了,赶马人会突然摔倒,驮着沉重物品的马也会突然摔倒,有时人与马倒成一片,一次次摔倒站起来,一次次艰难卸下摔倒马匹上的沉重物品,等它站起来后,又艰难地将物品重新放在马背上,走几步之后,又一次相继滑倒在雪地中,如此反复折腾,极其艰难地行走着。可就在行走到一个风口时,人与马在一瞬间全部滑倒,每一个人每一匹马都滋生了一份深深的无奈,尽管已经能望见山头的那座被大雪包裹着却依然透露着神圣气息的寺庙,但却没有谁试着站起来,也没有哪一匹马挣扎着想要站起来,马铃声、脚步声、吆喝声消失了,只有一声声疲惫不堪的喘息声在凛冽的寒风中无奈挣扎。宁静极了,大片大片的雪花很快就在人与马的身上铺了薄薄的一层,手脚被寒风刺痛并逐渐冻木,一些人轻轻闭上了眼睛,默默念着六字箴言,一些人一直睁着眼,仰望着大雪飘飞的天空,想念母亲的火塘,渴望着雪能够停下来。雪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几分钟过去了,身上的雪多了一层,不及时用手抹去眉毛和眼睫毛上的雪,就会成冰。渐渐的,每一位马脚子和马匹慢慢闭上了眼睛,懒得去管眼睫毛上的雪花了,但马锅头还睁着眼,五体投地面向康坞大寺,眼神坚定而充满了一股神奇的力量,化解了落在眼睫毛上的雪花,那一撮浓密的胡须却成了一根根好看的冰花……忽然,康坞大寺的钟声响起了,宏亮而悠扬,很有节奏,犹如在朗读着六字箴言,一声胜似一声,节奏也越来越快,那是众人一起撞钟而形成的气势磅礴的声音。在越来越密集的钟声中,马锅头站了起来,一些马脚子和马渐渐睁开了眼,望着山头上被雪包裹的康坞大寺。马锅头转过头,扫视着所有的人和马,流出了眼泪。他说:兄弟们,我们一定要把盐巴和茶叶送到寺庙,喇嘛们离不开它们呀,而我们又离不开他们呀……    
    哈日没有一口气讲完,他又点燃了一支烟,没有接着讲述,而是说:木里所有当过马脚子的人都知道这个故事。    
    哈日深深吸了两口烟,接着说:最后,所有的马脚子都站起来了,所有的马也站起来,继续艰难地在大雪中朝康坞大寺走去,寺庙的钟声一直响着,马帮队伍依然不停地摔跤,却都能坚毅地站起来,最终走进了康坞大寺,所有的喇嘛都在门口迎接他们……    
    我没有上车,我想沿着当年的马帮路走进康坞大寺。那条路已经被杂草淹没了,    
    轻轻地踏上去,透过柔软的草,还能感受到一深一浅的马蹄印,脑海中不断演绎着哈日讲的故事中的情景,耳畔依稀响起了悠扬的钟声,一声胜过一声,仿佛在呼唤着我走进去。    
    古老的希腊民族一直都坚信一个人的信仰是在内心,而不是一种外在形式。尽管山头的那些残垣断壁里已经没有了当年的钟声,然而,踏上这片土地,内心自然会涌起一份虔诚。无论是以镜头语言方式,还是以随意的行走方式,或以古老的赶马方式,内心的那份虔诚绝不亚于不远千里走进康坞大寺的教徒。    
    踏着当年的马蹄印走着,五月高原的太阳在蓝得透明的天空下肆无忌惮地发挥着它的威力,稍稍抬头遥望荒凉的康坞大寺,脸上就有一种灼痛感。走向康坞大寺,走向一种疼痛,它在给你一份内心宁静的时候也会给予你一份疼痛。    
    康坞大寺是明万历三十二年(1604年),由和木里第一世活佛一起到木里的乃登·催称桑布主持修建的,是木里王国302年的政教合一历史中行政管理的三大衙门之一。在古老的木里王国,自藏传佛教传入木里,由八尔家的降央桑布任第一代大喇嘛兼第二世活佛起,就在木里王国实施了政教合一的统治模式。大喇嘛、活佛、八尔老爷是封建统治阶级的总代表,垄断了境内政治、军事、经济、文化大权。大喇嘛也称为土司,土司没有固定的城堡,土司、活佛及首脑人物逐年轮驻木里的康坞、瓦尔寨和木里三大寺庙。大喇嘛与活佛在统治期间,大力弘扬藏传佛教的黄教,使黄教深入人心。人们视宗教为心灵的依托,把拜佛作为追求来生幸福的唯一途径,对康坞大寺顶礼膜拜。


废墟中的康坞大寺废墟中的康坞大寺(2)

    昔日的康坞大寺极其辉煌与宏伟,整个建筑群建于一个两面有小溪、中部隆起的呈带状的土丘上。寺庙的大经堂、说法堂、小经堂等大型建筑全部为三楼一底,均坐西向东一字排列,其间约600栋僧舍,宛如一条街市。在大经堂与说法堂之间,有一栋红墙大殿,屋面为铜制鎏金歇山式,飞檐下悬挂铜铃,风过清脆悦耳,朝晖夕照尤显金碧辉煌,极其壮观。殿内供奉着第十一代和第十五代大喇嘛的骨灰,大经堂内供奉着七世活佛的“木乃伊”,接受佛教徒们的膜拜。而当初由西藏五世达赖洛桑嘉措赠送给木里活佛的51幅唐卡也供奉在康坞大寺,上面的佛像、画轴全用纯银制成,用黄金制成的小钉钉牢卷轴,每颗小钉重一钱,51幅唐卡全以金线镶边,做工精巧,被当时僧俗上层誉为“女菩萨做成的宝贝”。    
    这样一座有着深厚历史意义的寺庙却经历了几次毁灭性的灾难。清康熙五十六年(1718年),木里黄教一名上层喇嘛鲁绒扎什发动兵变,欲夺黄教的政教领导权,被击败后于1719年再次兵变,攻击康坞大寺,把寺庙内的财物抢光,并烧毁寺庙。后来,经大喇嘛和活佛多方集资,修复了大寺。清同治六年(1867年),在木里第十二代大喇嘛执政期间,部下门公与教务官发生冲突,大喇嘛庇护门公,众喇嘛纷纷闹事,被大喇嘛驱逐出寺庙,众喇嘛投靠大理的杨兴,杨兴率兵攻打木里。战事期间,杨兴纵火将康坞大寺烧毁,之后又再次修复。到了1956年,木里土匪叛乱,解放军11团一营一连陈福祥副连长率一个排执行任务到康坞大寺,被300余名叛匪包围在康坞大寺。部队在无水无粮的情况下,坚守了三昼夜,按事先选择的路线安全撤出了大寺。部队刚撤离,叛匪便放火烧毁了康坞大寺。    
    我戴上了太阳帽,依然挡不住高原的阳光,任阳光在肌肤上流淌,镀上一层高原的颜色。我走进了山头那座废墟中的寺庙,漫步其间,似乎想要触摸废墟里的生命。那高矮不一的用石头与泥土垒起来的断墙上,还有着火烧过留下的痕迹,终年在风中诉说着历经的灾难。    
    在一堵断墙上有一棵长势很好的树,应是当年众多虔诚佛教徒的心血所养育的神树,枝叶茂密葱翠,为这片废墟增添了一抹神圣。站在这棵神树下,一股凉爽沁人心脾,那股凉爽仿佛滋润着废墟里不灭的生命,让每一丛杂草、每一棵树都郁郁葱葱,让走进的每一个人的心里都涌动着新的力量。随着那力量的牵引,在废墟间行走,仿佛行走在了当年的情景里,钟声会在耳畔响起,寺庙的烟会在眼前升起,甚至能感觉到从古至今佛教徒们由衷的一份虔诚。在废墟间行走,会觉得当年的那些大火,烧掉的仅仅只是寺庙微不足道的一些东西,而它的生命它的精神,已经深深融入那片土地,深深融入每一个教徒心中,足以给前来朝拜的人一种心灵的震撼和慰藉。    
    哈日带我们走进康坞大寺废墟附近新修建的小寺庙,遇上寺庙的主持鲁缄达瓦正在迎接前来朝拜的两位香客。鲁缄达瓦热情地拿出当年美国籍奥地利科学家约瑟夫·洛克走过康坞大寺时拍的全景照片给我们看,键哥翻拍了一张。细细品味了当年的照片之后,键哥想着要拍下废墟前那座历经风雨的玛尼堆。    
    一条拴在树上的小藏狗突然冲着键哥狂叫,似想挣脱锁链,捍卫甚于它生命的东西。键哥并没有被小藏狗的气势吓倒,反而转身拍下了那条气势汹汹的小藏狗。照片上那条小藏狗满眼凶气中还含着一份稚气,并没经历过康坞大寺毁灭过程的它竟如此捍卫着这片荒凉的土地,从它的眼神里能感觉到一种冥冥中生命相连的气息。    
    玛尼堆是信教徒们最虔诚的一种心愿。神秘王国土地上的先民认为:人类灵魂之所以“不灭”,并不是单纯地指在一个人死了之后,其灵魂才会离开其肉体。而是说即使是一个人还活着的时候,他的灵魂仍然可以离开其肉体而存在。只不过这个离体的灵魂,在离开了人体之后,不是去为神,也并不是去为鬼魅,而是寄托到其他的动植物(有生命)和物体(无生命)之上,寄托到牛身上叫“寄魂牛”,寄托到石头上则叫“寄魂石”等等。据说,这些离开人体的灵魂,一旦有了寄托之处,这个人的生命也就多了一层保障,即使人体受到了伤害,也会很快复原,反之,如果这个人的灵魂寄托物遭到了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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