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案背后的真相:最后的郊狼-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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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来之前,我什么问题也没有。”
博斯把双手举到胸前,摆了个没有敌意的姿势。
“还是放轻松点吧。”
“该放轻松的是你。把你那该死的手放下。我想再看看那枚警徽。把它拿出来,扔到我这边来,动作要慢。”
博斯照他说的做了。他一边掏警徽,一边环顾码头四周,同时尽量保持头部不动。码头上见不到人影,他孤立无援,而且手无寸铁。他把警徽夹子扔到了麦基特里克脚边的甲板上。
“现在我要你从船桥走到船头去,倚着船头的栏杆站在我能看见的地方。我早知道有一天会有人来找我的麻烦。这不,你选错了时间,也找错了对象。”
博斯按他的吩咐走到了船头。他抓住栏杆作为支撑,然后转身面对使自己成为俘虏的人。麦基特里克一边继续盯着博斯,一边俯身拾起了警徽夹子。接着,他走进了驾驶舱,把枪放在控制台上。博斯知道,要是自己想去拿枪的话,麦基特里克一定能赶在前头。麦基特里克伸手拧了拧控制台下面的什么开关,小艇的引擎着了。
“你要干什么,麦基特里克?”
“哈,现在又成了‘麦基特里克’了。前面那个亲切的‘杰克’上哪去了呢?好了,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去钓鱼。要是你想钓鱼,那我们就去钓。要是你不老实,我就开枪把你打到水里。怎样都随便你。”
“我不会乱来的,你千万不要紧张。”
“现在,伸手去够系缆绳的羊角,解开缆绳,把它扔到码头上去。”
博斯遵命照办之后,麦基特里克拿起枪,倒退三步进了尾舱。他解开另一条缆绳,把小艇推离了固定船的支架。接着他回到船舵旁边,轻轻地把船往后倒。驶出泊位之后,麦基特里克把船掉了个头,小艇穿过小海湾驶向运河的河口。带着盐味的暖暖轻风吹干了博斯身上的汗水,他决定一到开放的水域就往水里跳,要不就在碰上别的有人的船时采取行动。
“你没带枪,这还真出乎我的意料。什么样的人才会自称是警察、而身上又不带枪呢?”
“我真的是警察,麦基特里克,你听我解释。”
“用不着解释,孩子,我已经知道了。你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
麦基特里克“啪”地一声打开了警徽夹子,博斯看着他把警员身份卡和金色的探长警徽审视了一番。接着,他把夹子扔到了控制台上。
“你知道我什么,麦基特里克?”
“别着急,我还没老糊涂,博斯,我在局里也还有几个朋友。我老婆打来电话之后,我也打了个电话,给我的一个朋友。你的事情他都知道。你在休假,博斯,强制性休假,因此我用不着相信你编的这套关于地震的屁话。照我看,你多半是趁不上班的机会接了点私人的活计。”
“你想错了。”
“是吗,那我们走着瞧吧。等我们到了开放的水域,你就得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要不你就去当鱼食好了。怎么着我都无所谓。”
“没人派我来,我是自己来的。”
麦基特里克拍了拍节流杆上的红球,小艇猛然加快了速度。船头抬了起来,博斯不得不紧抓住栏杆好保持平衡。
“放屁!”麦基特里克的怒骂声盖过了引擎的轰鸣。“你这个骗子。刚才你就在撒谎,现在还是不说实话。”
“听我说,”博斯叫道,“你刚才说你记得每一件案子。”
“没错,该死的!我想忘都忘不了。”
“开慢点!”
麦基特里克把节流杆扳回了原位,小艇的速度慢了下来,噪音也不那么大了。
“在马乔里?洛的案子里你摊到了脏活,你还记得吗?记得什么叫脏活吗?你必须把坏消息通知她的家人,通知她的孩子。那孩子在麦克拉伦收容所。”
“这些报告里都有,博斯。那——”
他停住了,紧盯着博斯看了很长一段时间。接着他打开了警徽夹子,看了看上面的名字,目光又回到了博斯身上。
“我记得这个名字,也记得那个游泳池。你就是那个孩子。”
“我就是那个孩子。”
第十四章
麦基特里克任由小艇在小萨拉索塔湾的浅水里漂流,听着博斯跟他讲事情的来龙去脉。他静静地听着,没有问什么问题。其间博斯停顿了一下,他就趁这时候打开妻子准备的饭盒,从里面拿出两听啤酒,递了一听给博斯。博斯接过啤酒,手上传来一阵冰凉的感觉。
直到讲完以后,博斯才伸手去拉啤酒罐上的拉环。他把自己所知的一切都告诉了麦基特里克,连跟庞兹的冲突这样无足轻重的细节也没隐瞒。麦基特里克的愤怒和奇怪举止让他产生了一种感觉,那就是他对这名老警察的判断是错误的。飞来佛罗里达的时候,他还想着自己将要面对的这个警察要么是个腐败分子,要么就是个蠢货,而他也不知道自己更讨厌哪一样。可他现在已经相信,麦基特里克是个在往事和多年前的艰难选择中挣扎的男子汉。在博斯看来,麦基特里克鞋里的那粒石子儿仍然非拔除不可,而他自己的坦诚是找出那粒石子儿的最好方法。
“我说完了,”他最后说,“但愿她往饭盒里装的啤酒不止两罐。”
他打开啤酒罐,一口气喝掉了将近三分之一。在午后的阳光之下,啤酒顺喉而下的感觉真是妙极了。
“哦,饭盒里的啤酒还多得是,”麦基特里克答道,“你想吃三明治吗?”
“现在还不想。”
“当然了,现在你想的是听我的故事。”
“那正是我此行的目的。”
“好,让我们上有鱼的地方去吧。”
他再次打着了引擎,沿着横在海湾南面的一串航道标记往前行驶。此时博斯终于想起自己的运动夹克里装着一副太阳镜,于是就拿出来戴上了。
博斯觉得四面八方都有风朝自己吹过来,时不时地,暖风会被水面上升起的凉爽轻风所代替。他已经很久没坐过船了,就连钓鱼也已经是很长时间以前的事了。跟一个二十分钟前还用枪指着自己的人在一起,这种感觉真不错。
海湾逐渐狭窄,小艇进入了一条运河。麦基特里克把节流杆往后扳,减慢了速度。水边一家餐馆的门外系着一艘巨大的游艇,麦基特里克向游艇舰桥上的一个男人挥了挥手。博斯判断不出这动作只是一个友好的问候,还是表示他真的认识那个人。
“把住它,让船对着桥上的那盏航标灯往前开。”
“什么?”
“把住它。”
麦基特里克离开方向盘走进了尾舱,博斯赶紧坐到方向盘后面,看到前方半英里处有一座吊桥,桥正中央的下方悬着一盏红色的航标灯。他打着方向盘,让小艇进入了合适的航道。在这之后,他回头看了看,发现麦基特里克从甲板上的一个格子里拿出了一只塑料袋,里面装着一些小小的死鱼。
“看看今天我们能碰见谁吧。”麦基特里克说。
他走到船边,身子探了出去。博斯看见他用一只手拍打着船帮,然后直起身来,对着水面观察了大约十秒钟,又开始拍打起来。
“出了什么事情?”博斯问道。
就在他问话的时候,一头海豚从左边船尾附近的水里蹿了出来,又在离麦基特里克的位置不到五英尺的地方重新没入水中。博斯一开始只看到一团光滑的灰影,并不能确定那是什么。不过,那头海豚很快又在小艇边浮了上来,鼻子伸出水面,发出咯咯的声音,听着就像是在笑。麦基特里克把两条鱼扔进了海豚张开的嘴里。
“他的名字叫‘士官’,看见他身上那些疤痕了吗?”
博斯迅速地往吊桥方向瞟了一眼,确定小艇没有偏离航道,然后走到了船尾。海豚还在那儿。按照麦基特里克手指的方向,博斯往它背鳍下方的水里看,看见它光溜溜的灰色背脊上有三道白色的疤痕。
“有一次,他跟螺旋桨靠得太近,因此就被划伤了。莫特海洋生物实验室①的人治好了他,但他身上却留下了这些疤痕,就跟士官的臂章一样。”
博斯点了点头,麦基特里克则开始继续喂海豚。他没有抬头看小艇是否偏离了航道,就对博斯说道:“你最好去看着方向盘。”
博斯转过身,发现小艇已经偏离航道很远了。他走回方向盘旁边,调整好了航向,然后就待在了那里,而麦基特里克则在后面扔鱼给海豚吃。他们就这样一直过了吊桥。博斯决心等下去,等麦基特里克开口说他自己的故事,不管是在出海的路上还是在回去的路上。这个目的不达到,他是绝不会离开的。
过桥之后十分钟,他们进入了另一条运河,然后沿着运河驶入了墨西哥湾。麦基特里克在两根钓竿上下了饵,给每根竿放出了将近一百码的线,然后从博斯手里接过了方向盘。在风声和引擎的轰鸣声中,他大声说道:
“我打算把船开到珊瑚礁那边去。我们先搞搞拖钓,到那儿之后再在浅水里搞搞随流钓,那时我们就可以谈了。”
“这计划听起来满不错的。”博斯也大声答道。
两根钓竿都没有东西上钩。开到离岸大约两英里的地方之后,麦基特里克关掉了引擎,叫博斯去收其中一根竿,自己去收另一根。左撇子的博斯费了一点工夫才适应了右手方向的线轴,之后却笑了起来。
“长大以后我就再没做过这种事情了。在麦克拉伦收容所的时候,他们会时不时地把我们弄上公共汽车,带我们去马里布码头。”
“我的天,那码头现在还在吗?”
“还在。”
“现在去那里钓鱼一定跟在粪坑里钓鱼差不多。”
“差不多吧。”
麦基特里克笑了,一边摇起了头。
“你还在那里待着干什么,博斯?听起来,他们也不是特别地想留你。”
博斯想了一会儿才回答。麦基特里克这话说到了点子上,但他却不知道这是麦基特里克自己的意见,还是那个给他提供消息的人的看法。
“你打电话回去问我的事情,问的是谁?”
“我不会告诉你的。就是因为知道我不会告诉你,他才肯跟我说你的事情的。”
博斯点了点头,表示就这样算了。
“好吧,你是对的,”他说,“我也觉得那儿的人并不是特别想留我,但这事儿也说不清楚。情形就像是他们越往一个方向使劲,我就越往相反的方向挣扎。我觉得,如果他们不再使劲儿赶我走的话,说不定我反而就想走了。”
“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
麦基特里克收好了刚才用的两根钓竿,开始装另外两根带鱼钩和铅坠的钓竿。
“我们得用胭脂鱼做饵。”
博斯点了点头。他对钓鱼一窍不通,但却仔细地观察着麦基特里克的动作。他觉得,这是个切入正题的好时机。
“这么说,你在洛杉矶干满二十年就离开了。这之后你又干了些什么呢?”
“就是你眼前的这件事情。我搬回了这里——我老家在帕梅托,沿海岸往上边走就是。我买了一条小艇,当起了钓鱼向导,又干了二十年才退了休。现在,我是在为这该死的自个儿钓鱼。”
博斯笑了起来。
“帕梅托?那不是一种大蟑螂的名字吗?”
“不是,呃,是的,不过它也是一种矮棕榈的名字。城市的名字因此而来,并不是因为那种虫子。”
博斯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