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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俱舍论·世间品 所记有关「缘起-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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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是否和譯者的籍貫及其特定的學術立埸有關,而
                譯者抵華其間中土的學術氣氛是否也 會影響其翻譯
                的形式或內容呢?就此一意義而言 , 《般若燈論》
                的漢文譯本對佛典譯漢的翻譯學的研究來說, 或許
                是進行譯例分析與個案研究的絕佳資料。 波羅頗蜜
                多羅的外籍身份, 他本人唯識學的哲學立埸,以及
                貞觀初年來華之際(玄奘恰於此時走訪梵土), 中
                土佛學思潮深受真諦傳譯影響的氛圍, 這此種種或
                多或少都滲入了他的譯述事業之中。
                   《般若燈論》的原作者清辨在疏釋《中論·皈敬
                偈》的茫熘校黾傲恕妇壠稹


                                5 頁


        的根本困難, 乃在於梵、漢兩種語文之間所存在的「不可共
        量性」 (inmensurability),特別是語法學上的那種不可
        共量性。 ( 裕А3) 真諦譯師在翻譯之際,或許是意識到了這
        種不可共量性的存在, 而他顯然並未嘗試克服此一翻譯上的
        難局。 就此而言,奘師的翻譯,至少在形式上,可以說是
        ──────────────
        ( 裕А3 )一詞的兩種字源學式的詞義解釋,並且在評論這兩
                 種說法的同時,他也提出了自家對此一概念的理解
                 , 評 述了文法學者對字源學式的詞義解釋的批判
                (參見德格版·西藏大藏經·中觀部,Tsha 46b2~
                 47a2;北京版·西藏大藏經·中觀部, Tsha 54b6
                 ~ 55b1 )。由於《明句論》的作者月稱在批判清
                 辨緣起之說的同時,直接或間接地引用了不少《般
                 若燈論》中的相關說法(參見《明句論》 Poussin
                 校本,p。5。1 ~ 10。10 )。 因此,吾人可以確信
                 清辨原書在此一茫焐希跏怯幸欢蜗喈斊
                 敘述而為漢譯者所刪去。若是透過藏文譯本的比對
                 ,我們便可以發現波羅頗蜜多羅對於此一多處涉及
                 梵文語法學的段落,除了保留「因緣和合得起,故
                 名緣起」一句之外,竟悉數刪而未譯。事實上,他
                 所保留的這一句也不是清辨本人的觀點,而是清辨
                 所要批判的第一種字源學式的詞義解釋。波羅頗蜜
                 多羅所以如此處理此一茫斓姆g,原因之一或許
                 與真諦相同,皆源自他們的外籍身分,而認為此類
                 涉及梵文語法的字源學式的詞義解釋,對不諳梵語
                 的中土讀者而言,全然是洠в幸饬x的。至於他何以
                 未舉清辨本人的觀點而郤譯出了被清辨批判的說法
                 ,並以之為「緣起」之義,這或許和他本人的哲學
                 立埸有關吧。
        ( 裕А3 ) 在漢地學者之中,或許西元四世紀時期的道安,是
                 最早意識到兩種語文之間在翻譯上的「不可共量性」
                 的問睿摹肝迨П荆灰住怪f,諸如其所
                 謂「胡語盡倒,而使從秦」,可說是已然清楚地認
                 識到表層句法上的不可共量性,而其所謂「胡經尚
                 伲厝撕梦摹梗酥痢负Z委悉……而今裁斥(
                 什公所謂秦人好簡是也)」,這些說法也都可以見
                 出道安對文體風格上的不可共量性的認識。當然,
                 道安當時所謂「胡語」、「胡經」乃至「胡本」,
                 或非指西天梵土而言。至於我們文中所謂「語法學
                 上的不可共量性」的問睿蛟S是道安當時所無緣
                 樱暗摹VT如梵文語法學中「名生於動」的理論,
                 詞根學以及詞構分析 ,乃至眩显~中「六離合釋」
                 等等的問睿@在漢語看來,可謂是全然缺乏對應
                 的枺鳎嗉词钦f這些梵文語法的成素在漢語的語
                 法系統中不具可共量性,而漢語文字學中所謂「六
                 書」的原則,也同樣在梵文的語法系統裡洠в锌少Y
                 對應的枺鳎@即是吾人文中所謂的「語法學上的
                 不可共量性」。


                                6 頁


            一種突破性的嘗試, 雖然其譯文對不諳梵語的中土讀者
        來說, 仍然是莫名其妙而難以卒讀的,但是他之企圖把若干
        梵文語法的概念介紹到中土來,其用心卻是相當明顯的。  
        ( 裕А4)  
            再者, 吾人若細加比對梵藏二本與奘師之譯,可以發現
        奘師譯文中「行由至轉變成緣」一句, 乃至「參是和合義,
        嗢是上昇義」一句,俱為梵藏二本所無;而梵本中“ prapya
        iti yo 'rthah so 'rthah pratitya iti ”一句,藏本譯作
        “ phrad  nas shes bya bahi don gav yin pa de ni rten
        civ hbrel te shes bya bahi don yin no。 ”,則於奘師的
        譯本中乏其對應的文句。 其次,奘師譯文中「有藉合昇,轉
        變成起」一句的譯讀,似乎也有待商榷。
          如果奘師當年所據之底本同於今之梵本, 則奘師譯文中
        【多出來的】那兩句話, 或可看成是基於「本尚虧圓,譯豈
        純實」(彥琮之語)的考懀Ф砣氲脑稣Z。 俱舍論的注釋者
        稱友在疏釋“ parinamat (從而轉變)”一詞的意思時,曾
        說:「所謂『從而轉變』, 這是因為詞根的意思不止一個,
        而這個表『遇合或到達』之義的詞前綴“ prati… ”, 捨棄
        了詞根“√ i ”的『行或走』之義, 而取得『遇合或到達』
        的意思。 」這段疏文的意思,與奘師譯文中「由先助力,界
        義轉變故, 行由至轉變成緣」的後半句之義,大體是相同的
        , 均可視為是企圖說明「詞前綴」 (upasarga) 在語法上可
        有變更詞根之義的作用。 若非如此 ,則「行由至轉變成緣」
        一句, 或當視
        ──────────────
        ( 裕А4) 對於不諳梵語的中土讀者而言, 披翫奘師如此的譯
                文, 或許也會和當年的彥琮一樣,大興「直餐梵響
                ,何待譯言」之嘆。 事實上,玄奘在翻譯此段文字
                之際, 是否堅守了他所謂「五不翻」中的「此無故
                不翻」的原則呢?這是相當可疑的。 除非他完全洠
                有意識到諸如「詞根」 與「詞前綴」之類的梵文語
                法概念,在漢語語法中實難以有其對應之物; 否則
                , 他就是多少有意要把此類梵文語法概念介紹給漢
                語界的讀者。 問睿牵拇艘粐L試是否有其成功
                的可能, 亦即,他是否成功地闖越了梵漢語法上不
                可共量性的限制? 或許我們可以從《光記》與《寶
                疏》裡的相關疏文中見到一些端倪吧。
        (裕А5) 《成唯識論》 卷六有云 :「毗( vi… )助『若南』
               ( jbana,智), 智應為識( vijbana );界由助
                力,義便轉變。 」(藏要刊本,頁五八上)由此可
                知,奘師本人對「詞前綴」的概念當不陌生。


                                7 頁


        為“ prapya iti yo 'rthah so 'rthah pratitya iti ”一
        句的對譯。  然則 ,  如此一來 , 奘師之譯極有可能是把
        “ prapya iti ”铡x為“ prapya itir ”的結果,而錯解
        了原文之義。( 裕А6)
            由於「參是和合義, 嗢是上昇義」一句的增入,我們以
        為也是基於俱舍原文的「本尚虧圓」而來 。奘師譯本在介紹
        第二種「緣起」的詞義解釋時, 有「參是聚集義 , 嗢是上
        昇義」之句(就中,「嗢是上昇義」亦是奘師之增語, 而為
        梵藏二本所無),或許奘師是為了簡別在這兩種詞義解釋裡,
        詞前綴“sam… ”有其不同的意思,故而對應第二說中的「參
        是聚集義」,奘師乃於第一說中添入了「參是和合義」的增語。
        ( 裕А7)
          再者,關於奘師譯文「有藉合昇,轉變成起」一句的譯讀
        問睿!〈颂幬崛巳羰菚淝熬洹咐彽亟缡怯辛x」來看, 則
        在奘師之譯中,這整句話的意思只是在說明詞根“√  pad ”
        附加了詞前綴“ samut… ”之後,意義上產生了變化。因此,
        在形式上,這句話的意思和他前此一句的譯文所謂「行由至轉
        變成緣」一樣, 都是在表達「由先助力,界義轉變」的意思。
        ( 裕А8) 然
        ──────────────
        ( 裕А6) 奘師譯文中「行由至轉變成緣」一句, 實難視為是
               “prapya iti yo'rthah so 'rthah pratitya iti ”
                一句的相應之譯。 就梵文原句而言,乃是一典型的
                相關關係句, 吾人以為若非奘師落譯了此句,或其
                所據之底本有異於今本  , 否則當不致錯解此句為
               「行由至轉變為緣」。事實上,此句所詮與原句所表
                , 二者之間極不相類,故而奘師此處之譯實難視之
                為是原句的意譯, 蓋原文之義在表示“ prapya ”
                等於“ pratitya ”, 至於奘師之譯顯然並無此義
                ,而是在進一步說明詞根“√ i ”附加了詞前綴“
                prati… ”之後,意義上的變化。當然,吾人若視奘
                師此句為原文所無之增語, 則此一增語的出現,或
                多或少都有可能是他把原文中的“  prapya iti ”
                ,铡x成了“ prapya itir ”(此中,“ itir ”
                正是「行」之義)之後所產生的。
        ( 裕7)  依 Pradhan 的校本,在「緣起」之詞義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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