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地惊变-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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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报的第五层意思,意在说明迫不得已之时,才实行下策,即右路军南下与左路军一道。但笔锋马上一转,“如能乘敌向北调时取松潘、南坪仍为上策。”这仍然是北进的去向,终希望左路军北上。
看来,毛泽东等人在与张国焘关于北上还是南下的问题上,在拟定一份电报时,也是煞费一番苦心了。
十一、草地“设宴”
毛泽东深夜请彭德怀吃羊下水
铁了心坚持南下与党中央北上方针相抗衡的张国焘,接到徐陈电报,不为电报上中恳的言辞所动。因为他早有自己的打算,对革命前途悲观失望,欲避免大的斗争,保存自己的实力,偏安一隅,暂时作个“西南王”,然后窥测革命潮流的动向而取决自己的行动与归宿。。
张国焘认真分析了一下电报的内容,措词虽然婉婉转转,但明劝暗催,还不是要我放弃南下的打算,和毛、周、张、博一道北上。不管是毛泽东、洛甫的意见也好,周恩来的主张也好,无非是抬出来压我,要我张国焘就范。什么只要南进有利,可以交换意见,这完全是毛泽东玩的花招,想骗我和他们一道走。如果说可以交换意见,为什么自两河口开会以来,我的意见,他们总是不听,非按他们的主张一意孤行!北上就是对的,南下就是大逆不道!谁对谁错?让历史来作结论吧。中央正确,为什么八、九万人的部队,现在只剩下一两万人,我张国焘才不信哩,走着瞧吧!北上,到底有没有前途,有无出路,还是一个大问号。左路军不愿跟着你毛泽东等人去做冒险的事,什么陕甘根据地,简直是一句空话,一句鬼话。我张国焘自有我的考虑。
于是,张国焘在接到徐、陈电报的当天,立刻致电徐向前与陈昌浩,以总政委的身份命令他们率右路军南下,措词相当激烈,没有丝毫考虑的余地。
陈昌浩先看到张国焘的电报,心里暗暗吃惊,感到张国焘南下的意志十分坚决,没有一点儿可商量的地方,他感到问题的复杂性和严重性,左右为难,十字街头,真不知怎么办哩。
陈昌浩1926年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后,党即派他到苏联莫斯科中山大学学习。1930年转为中国共产党员,回国后任共青团中央委员、共青团江苏省委常委兼宣传部长。1931年春,到鄂豫皖革命根据地,即开始与张国焘共事,始终是张国焘的左右手,得到张国焘的信任与重用,任中共鄂豫皖中央分局委员兼共青团鄂豫皖中央分局书记。接着担任红四军政治委员、红四方面军政治委员。与徐向前一起组织黄安、商城、潢川、苏家埠、潢川光山等战役,取得重大胜利。1933年初,红四方面军到达川北地区后,陈昌浩兼任西北革命军事委员会副主席、西北军区政治部主任,参与张国焘领导创建川陕革命根据地的斗争和多次反“围剿”的重大战役。在张国焘将开创鄂豫皖苏区和红四军的另一领导人曾中生被打下去后,张国焘、徐向前、陈昌浩自然便是这块根据地和这支部队的领袖。陈昌浩个人奋斗的历史,他的出名,他的功绩,虽然来自于他本人的才能。但与张国焘的提携,与张国焘的关系,也不无相连。以致在一些重大问题的处理上,他总是追随张国焘,和张国焘一致。他自编入右路军,成为前敌指挥部的政委之后,由于和中央一道行军,直接在中共中央的领导之下,他不得不听从中央的号令。在中央与张国焘关于北上与南下两个相对立的战略方针的尖锐冲突下,何去何从,对于陈昌浩来说,真是进退两难,举棋难定。依了中央的,得罪了张国焘,他始终不愿意;依了张国焘,又如何向中央交代?怎么办?他拿着电报找徐向前,看徐向前如何处置。
徐向前阅罢张国焘来电,也大为吃惊,心上好像坠入一块大石头,沉重万分。感到党中央的北进方针同张国焘的南下路线已经发展到针锋相对不可
调和的明朗化地步,成为牵动全局和影响红军命运、前途的斗争焦点。事情发展得如此严重,徐向前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他没有思想准备,心想他和陈昌浩给张国焘的电报,多少总会起一点作用,张国焘会听众人的规劝,率左路军北上。但和徐向前的预料恰恰相反,张国焘根本不接受他们的意见,却坚持南下,以总政委的身份,向他们发布命令。事关重大,不可贸然从之,徐向前心情极为复杂地对陈昌浩说:
“这样重大的问题,不向中央报告不行,你还是跑一趟吧!”陈昌浩听了徐向前的话,带着这份与红军命运攸关的电报,策马跑到阿西中央队驻地,见到洛甫、博古,把电报交给他们,让党中央决定。
当天晚上,陈昌浩自阿西给徐向前打电话,通知徐向前到周恩来驻的地方开会。周恩来大病未愈,身体十分羸弱,起不了床,徐向前接到电话,不敢怠慢,草草吃了一点东西,便扬鞭催马,朝阿西赶来。
一路上,徐向前心情颇不平静,前思后想,心像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一种不祥的预感包围着他,折磨着他,使他为之忐忑不安。心想,事已至此,只有听中央的了。
徐向前跑到周恩来的住处,已是晚上,马灯光下,见毛泽东、洛甫、博古、王稼祥、陈昌浩都在,大家的表情极为严肃,平时比较随便的毛泽东,脸上也仿佛收敛起了昔日诙谐的情致。他手里燃起一支袅袅的香烟,并没有抽,好像也有许多难以诉说的隐忧。
周恩来半躺在木板床上对走进来的徐向前致以深情的一瞥。徐向前向周恩来亲切地点点头,算是问好。要在平时,他会走近周恩来身边,问问他的上级、红军的统帅的身体健康状况,但在这个时候,好像这个必要的礼仪都须免了,因为关系着红军命运的头等大事代替了一切!
毛泽东对徐向前说:“就等你来了,我们马上开会。”接着洛甫对大家说:“国焘同志来电,叫前敌指挥部率右路军南下,大家看,怎么办?”博古说:“北上的方针,国焘同志是同意的,现在又叫南下,是何用意?”毛泽东问陈昌浩:“昌浩同志,你说说看。”陈昌浩回答道:“既然是中央的既定方针,还是要说服张政委北上。”毛泽东又问徐向前:“向前同志,你的意见呢?”徐向前说:“我同意昌浩同志的意见。不过,张政委既也下了南下的命令,我们也
要想个办法回答他才好。”周恩来说:“立刻给国焘同志去一电报,以我们七个人的名义再劝劝他。”王稼祥接过周恩来的话说:“目前只有这样,别无他法。”洛甫接着对大家说:“我已拟好一份电文,是个草稿,念给大家听听,如果没有意见,即刻给国焘同志发去。”毛泽东说:“赶快念来听听。”
朱张刘(伯承)三同志:目前红军行动是处在最严重的关头,须要我们慎重而又迅速地考虑与决定这个问题。弟等仔细考虑的结果认为:
(一)左路军如果向南行动,则前途将极端不利,因为:(甲)地形利于敌封锁,而不利于我攻击,丹巴南千余里。懋功南七百里均雪山、老林、隘路。康口、天芦、雅名、邛大直至懋抚一带,敌垒已成,我军绝无攻取可能。(乙)经济条件,绝不能供养大军,大渡河流域千余里间,亦如毛儿盖者,仅一磨西面而已,绥崇人口八千余,粮本极少。懋抚粮已尽,大军处此有绝粮食之虞。(丙)阿坝南至冕宁,均少数民族,我军处此区域,有消耗无补充,此事目前已极严重,决难继续下去。(丁)北面被敌封锁,无战略退路。
(二)因此务望兄等熟思深虑,立下决心,在阿坝、卓克基补充粮食后,改道北进,行军中即有较大之减员,然甘南富庶之区,补充有望。在地形上、经济上、居民上、战略退路上,均有胜利前途。即以往青宁新说,已远胜西康地区。
(三)目前胡敌不敢动,周、王两部到达需时,北面仍空虚,弟等并拟于右路军抽出一部,先行出动,与二十五、二十六军配合行动,吸引敌人追随他们,以利我左路军进入甘肃,开展新局面。
以上所陈,纯从大局前途及利害关系上着想,万望兄等当即立断,则革命之福。
恩来、洛甫、博古、向前、昌浩、泽东、稼祥九月八日二十二时洛甫念毕,毛泽东问陈昌浩:“昌浩同志你有什么意见?”陈昌浩说:“同意电报内容,建议力争左右两路军一道北上。如果不成,是否可以考虑南下?两路军最好不要分开。”毛泽东点点头,然后问徐向前:“向前同志,你呢?”徐向前因对南下问题考虑不成熟,没有表态,不置可否。给张国焘的电报发出后,毛泽东摸黑回到驻地,深深为之不安。他思考着懋功会师以来与张国焘打交道的种种经过。深感这个人实在不好对付。张国焘不愿北进,不是他一个人的问题,关系广大的四方面军,关系全局、关系革命的前途。张国焘之所以不跟中央保持一致,无非是自恃人多枪多,在这个时候,千万不能跟张国焘闹翻,要尽量说服他接受中央的方针,团结四方面军一道前进。在与张国焘关于战略方针之分歧的争论上,不能采取任何过激言行,这个时候,稍有不慎,将导致革命的损失。右路军越过草地之后,损失又颇为惨重,活着的指战员的体质都很差,需要恢复。还要对付敌人的进犯。如果红军内部再出现大的矛盾,不能团结一致,将更会铸成大错。。今晚虽然给张国焘发去电报,促他北上,但张国焘是否接受?还是个问题。根据这几个月与他打交道的情况看,他是难以改变态度的。如若张国焘不愿接受北上的方针,下一步又该怎么办了。。
毛泽东认真思考着、琢磨着,想找出一个万全之计,团结张国焘北上。
但思索半天,一无所获,香烟倒抽了好几支。“砰砰砰砰”,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毛泽东纷繁的思绪。毛泽东开门一看,见是彭德怀,问道:“老彭,有事吗?深更半夜的还没休息?”彭德怀颇为忧心地说:“睡不着啊。”毛泽东关心地问道:“想些啥?”彭德怀慎重答道:“林、聂亲率一军开到俄界地区,听说他们找不到向导,问不到路。茫茫草原,何处是俄界呢?我们准备了电台,另编了密本,对外边说是为了与一军联络,实际上是为了防止突然事故。我已派武亭同志带着指北针寻找一军走过的踪迹,务必把电台密本交给林聂。”
毛泽东莞尔一笑:“老彭呀,有人说你是个粗人,我看你一点不粗。”彭德怀继续说下去:“懋功会师以来,我看张国焘的气味有点不正,还有那个黄超更成问题。
左路军为什么迟迟不来?张国焘想搞什么名堂?我们简直等得有点不耐烦了。”毛泽东苦笑了一下说:“今晚又给张国焘发去电报,催他迅速北上。”彭德怀不安地说:“这些天来,四方面军的一些同志听了张国焘、黄超等人的煽动,对一方面军的同志很不友好。一方面军的同志也对四方面军的同志说过一些过头的话。两军的团结是个问题,发展下去,会更加严重。”毛泽东解释道:“下边的同志,主要是不了解事情的真象,不能怪他们。一方面军的同志,要主动的与四方面军的同志搞好团结,不利于两军团结的话不说,不利于两军团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