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散尽-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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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好!你归队吧!”
“谢谢军长!”赵富林抬起手臂,毕恭毕敬给陈卅敬了一个庄严的军礼。
在包二柱的搀扶下,陈卅慢慢向住所走去。走着走着,突然双膝一软,身子踉跄着撞在一棵白杨树下……
“大胆!”
一零九
“军长!”
凤凰和包二柱都惊呆了,凤凰抱着陈卅吓得面如银箔,“当家的!你咋啦?你可别吓唬我……”最后一句话,她基本上是拖着哭腔喊出来的。
“没……没事!不要紧的……”陈卅手扶着树干,艰难地摆摆手,“噗……”一口鲜血从陈卅的口中泉涌而出。
“大胆!当家的…….”凤凰慌了神儿,她手足无措抱着陈卅大声喊道,“来人哪!快来人哪!军长出事啦!”
“不许喊……”陈卅抱着树干,勉强支撑着身体不让自己倒下。“我陈大胆是不会倒下的,就是死,我也要站着死!一定要站着死!”他嘴里反复念叨着这句话,然而,左胸上一圈血迹正在逐渐扩大……
第19章
情况危急,陈卅的伤势已经不允许再耽搁。救国军主要领导成员经过短暂的讨论,决定马上送他进北平治疗。在随后确定的护送人员名单中,凤凰自然是雷打不动的人选之一。(因为凤凰办事不需要征求别人的意见,所以在场诸位也都很自觉地没有意见)。另一位人选当然是郭仲良,北平的情况他最熟悉,所以一切活动安排必须由他来负责。梁飞率领一个班的短枪队化装成保安队进行护送,不过这些人随身携带的家伙却超越了保安队的范畴——不但有歪把子机枪,还有几支三八式大盖。
“你们这是去护送军长吗?我看你们是想去攻打北平!”郭仲良瞧着这群小子手里的家伙,立刻火冒三丈。
“参谋长,这你就不晓得了。手里有了重家伙,心里才能托底不是?”梁飞强词狡辩。
“你知不知道这目标有多大?”郭仲良掂着三八式说道,“你当守城的国军全是傻子?他们不认识日本硬通货吗?”
“只要不管咱们闲事就由他去,要是胆敢在老虎头上拍苍蝇,那咱就干!妈个巴子的,都是两个肩膀扛一颗脑袋,谁他妈怕谁呀?”
这群小子近来多了一股子傲气。的确,两个中队的鬼子居然被他们几十个人给平了,放眼中国,哪个对手还能值得让他们正眼瞧上一瞧?
“你给我一边呆着去,”郭仲良没时间和他费口舌,挥了挥手叫道,“不行!不行!赶紧换人!”
新换过的一组还不如梁飞叫他省心,那群家伙不但更牛气,而且在梁飞小组的装备基础上,还增设了两门小钢炮和四杆掷弹筒。
“纪律严明,作风硬朗的铁军。”郭仲良怒极反笑,冷嘲热讽地问道。
“没办法!实力决定一切。”带队的张宝库严肃地回答,“有了这家伙,我保准万无一失。我就不信北平城还有哪个鳖犊子敢动咱们军长?”
“是啊!是没人敢动,”郭仲良苦笑道,“但是咱们也甭看病了,干脆直接把北平给打下来你看行不行?”
挑来选去,郭仲良最后不得不重新选择了梁飞。他拍着梁飞的肩膀,声音几近哀求:“老梁啊!我现在已经是够上火啦!麻烦你就让我少操点心行不行?”
“没啥球问题!”梁飞一仰骄傲的头,“我早就说过,在咱们救国军里,就属我还算是个老实巴交的主儿,你再看那些人,那现在牛啊!牛皮烘烘的,是不?你就是没给他们条船,要是给了船,他们都能上日本把鬼子天皇给做喽!”
“行啦!少他妈扯淡!”郭仲良不耐烦地打断他,阴沉着脸吩咐道,“反正军长这条命就在你们的手心上攥着!过头话咱就不说了,总之,你们要把他给我看好喽!出了差错,你梁飞就给我提头来见!”
“是!您就瞧好吧参谋长!”梁飞答应得挺痛快。趁着郭仲良不注意,他从武器库又捡出一门小钢炮和两杆掷弹筒……
四辆大车缓缓驶出了河源镇驻地。杨雨扯着凤凰“唧唧咯咯”唠个没完,一边说,还时不时掉几颗眼泪。陈卅被包二柱搀扶着向送行的战友敬礼,宋玉昆拉着陈卅的手止不住地落泪,他用袖子擦拭着陈卅嘴边的血迹,一声接一声地叮嘱:“大胆啊!你一定要给我完好无缺地回来。”
“嗯……”陈卅应了一声。
“路上要盖好被子,可别着凉。”
“嗯……”
“别使性子,有事要和老郭商量着办。”
“嗯……”
“要按时吃药,别耍你那睡凉炕的脾气。”
“嗯……”
“还有啥没交代的呢?”宋玉昆皱起眉头苦思冥想……
“回去吧!”陈卅向他摇摇手,“队伍就交给你了,我回来的时候,希望能看到一支纪律严明,作风硬朗的铁军。”
“嗯!”宋玉昆含泪点着头,眼镜片上全是斑斑泪痕。
“兄弟!”站在木窗后的郑东贵,面向镇口号啕大哭,“兄弟,你咋这么狠心呢?咋不叫哥哥送你一程呢?呜呜…….”
“嚎啥嚎?闭嘴!”哨兵不耐烦地训斥他。
“你个小王八羔子!敢跟老子这么说话?信不信老子出去后剥了你的皮?”郑东贵对哨兵破口大骂。
“你省省力气吧!”哨兵不屑地说道,“怕死老子也不干救国军!有种咱就一人挑一个小鬼子,看谁先把狗日的小鬼子给放倒?”
“妈个巴子的!这他妈都是谁带出来的兵?”郑东贵差点没气昏。
从此后,救国军就有了与其他部队不同的规矩,那就是部队不禁赌:而且打赌的方式也很特别——一人挑一个小鬼子,看谁在最短的时间内能把鬼子给放倒。
陈卅等人告别了部队,趁着夜色向北平进发。凤凰今天打扮得像个少奶奶,她守在陈卅身边,握着陈卅的手一刻也不肯放下。这女人要是爱上了男人,你就是让她把心掏出来都行。
“当家的,你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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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零
“不渴……”
“你冷不?”
“我烧得难受……”
“那我再给你打一针。”凤凰从杨雨那里临时抱佛脚学了点护理技术,在她看来,打针和拿刀子捅人没什么区别,不过就是出血量的多少而已。
“凤儿啊!别着急,慢慢来,噢!”陈卅鼓励她。
“嗯……”满头大汗的凤凰点点头。
“凤儿啊!你说我咋就不知道疼呢?”
“杨雨说扎进肉里就不疼了。”
“凤凰姐!你扎的是我的胳膊!”包二柱扯开嗓子“哇啦哇啦”连声呼痛。
“哎呀!对不住!对不住!天黑,没看清。”凤凰尴尬地连声道歉。
“凤儿啊!别着急,看准了再扎,噢!”陈卅依旧耐心地鼓励她。
“这回好了,一定行。”
“哎!哎!凤凰姐,你好像没灌药水?”
“哎哟!是的,是的……”凤凰撩起袖子擦擦汗。一番忙乱之后,“进去啦!这回进去啦!”凤凰快乐得像只小鸟,“咦?这下边咋就湿了呢?哎哟!对不住!对不住!扎透了……”
忙活了半天,弯了三根针头,废了两管药水,终于把这一针给陈卅扎上了。
“凤儿啊!你看,这不是有进步吗?”陈卅仍是耐心地鼓励着小情人。
“你真是的,扎坏了咋就不吭一声?”凤凰低头埋怨着陈卅。
“我就喜欢你那个俏皮劲,真的,”陈卅摸着凤凰的小手,情深意切,“这辈子,你不许离开我。”
“你可真傻……”凤凰杏眼含笑,一闪一闪,“哪有人一辈子都不分开的?”
“你真傻……”陈卅痴迷了。
“当家的,你白天说的那些话都是跟谁学的?我咋就觉得不对劲呢?”凤凰问道。
“有啥不对劲?”
“好像……好像……我说不出来。”
凤凰问这句话的同时,一旁的郭仲良也不由自主竖起了耳朵。
“凤儿啊!以后不要再问我这么没学问的问题行不?”
“为啥?”凤凰闪动了一下眼睛。
“不为啥,那都是我自己琢磨的。”陈卅叹了口气,闭上眼睛默然无语。
“噢……”凤凰乖巧地点点头。
“军长!你快看!”梁飞向车后一指,只见一个横搭在马背上的黑影飞也似的追上来。
“瘭子!是瘭子!”陈卅来了精神头,“我兄弟来了,快停车!”
“吁……”赶车的战士将骡车停下。
汤二瘭子接近大车,连滚带爬从马背上跌下,嘴里“呵呵”地傻笑。
“瘭子,你咋来啦?宋先生知道不?”凤凰问道。
汤二瘭子没有吭声,双手插在袖筒里眼巴巴瞧着陈卅。
“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上来吧!”陈卅向车上一努嘴。
“呵呵!”汤二瘭子愉快地爬上了马车。
“瘭子,跟着咱们可要听话,噢!”凤凰解下自己的围巾,亲手给他戴上,“瞧你冻的,鼻子都红了,你怎么不带个帽子出来?”
“驾!”大车在众人的簇拥下,继续前进……
天亮之后,众人赶到喜峰口,此时的喜峰口并没有像后来防范得那么严密。众人将陈卅和凤凰装扮成少爷和少奶奶,还别说,受了伤的陈卅匪气渐失,远远望去,还真像是那么一回事。郭仲良把自己装扮成保安队长,领着几位弟兄和守关的国军士兵亲切地套近乎。
“兄弟们都辛苦啦!”郭仲良从口袋中掏出香烟递过去。
“呦!您客气!”国军班长接过香烟,一边在自己银质香烟盒上轻轻敲动,一边仔细打量着郭仲良。“兄弟是哪个部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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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一
“兄弟是平泉保安团的,这不,车上是我们团长的少爷和少奶奶。”
“你们少爷?你们少爷这是要去哪儿啊?”班长不冷不热地问道。
“嗨!”郭仲良叹口气说道,“我家这少爷就是让人不省心。你说没啥事骑什么马呀?这不,摔着了不说,还把自己肋条骨给弄断了。把我们团长急得啊!就差没上吊了。听说蓟县有一个专治跌打损伤的名医,叫什么……叫什么来着?你瞧瞧我这记性!”
“叫孙瘸子!”班长提醒他。
“对!对!对!好像是这么个人。团长说了,一定要把他宝贝疙瘩给治好,要不然,以后咱弟兄可就没啥好日子过了。你说说,这兵当的还有他妈什么意思?”
“老弟,”国军班长拍拍郭仲良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劝道,“现今这鸟世道就是那么一回事,想开些就好啦!在哪混不是个混?你瞧瞧我们西北军,虽说顶着个正规军的牌子,那不也是要人没人要枪没枪?三个月都没关饷啦!哎呀……弟兄们这个急啊!可有啥法子?谁叫咱是后娘养的?要我说,你老兄就算是不错啦!你瞧瞧你这身衣裳,就连我们团长也穿不起啊!保安团是小了点,可那毕竟还有点油水不是?兄弟我就是没有那福分,要是搁在一年前,我他妈就不干这倒霉国军了,真想挟着枪上你们保安团混个差事。”
“那是!那是!哎呀!忘记问了,老哥您贵姓?”
“啥贵不贵姓的,你叫我老孟就行!”
“我说孟大哥,待会儿过关检查的时候,还得请您下手轻一些,我家少爷身子骨薄,经不起折腾……”郭仲良从老孟的口袋中轻轻收回了手。
“好说!好说!”老孟眯缝着眼睛笑了笑,不由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