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方博弈-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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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牛打了一晚上牌,回来后,准备睡觉。进入卧室发现小姬睡着了,但电视机没有关。他嘟囔了一声,就准备去关。但一下子,就看到了袁因的相片。他赶紧推醒她:“快看,袁叔!”
她睡眼惺忪地问:“哪个袁叔?”
他说着,起身穿衣服:“能有几个袁叔?袁因。隆德药业的总工程师。我要去提供线索。”
她拉住他的衣袖:“和公安局掺和到一起,是很麻烦的。”
他悲哀地说:“袁叔死了,你知道吗?他死了。可就在他死之前,我还在和他讨价还价。我真该死!”
“也许他卷入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袁叔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就是因为你。如果那天晚上,我给公安打电话,袁叔现在一定还活着。”
她生气地说:“你想去就去,不要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见他径直往外走。她吼叫道,“你要走了,就别回来。”但得到的回答只是重重的关门声。
见到方兴,周鞍钢一边倒水,一边埋怨:“方总您的架子可真够大的。我登门造访若干次,您却从来不来我这。”
方兴当然不会像一般人那样说“反贪局,没有人会主动来。”之类的俗话,而是说:“你没有邀请啊?”
“不邀请你就不能来?”
“周总理逝世,由‘四人帮》主持起草的讣告说,中国政府原则上不邀请国外友人。不邀请,就无法获得签证。没签证,就谁也来不了。不跟你说这些了,那时候,你还小。”
“已经十多岁了。很懂事了。”
“你再懂事,也没有到了懂政治的份儿。我有件正事跟你说。”
周鞍钢用毛主席语录中“只要你说的对,我们就改正。你说的办法对人民有好处,我们就照你的办。”来表态。
方兴笑笑:“是关于袁因的事。”
麦建在睡梦中被丁尼叫醒,听完她说,大惊失色:“我怎么没看见?”然后赶紧去开电视。
“别开了,已经播完了。”她用遥控器关闭电视,“你每天酗酒女人的,哪有心思看这些?”
“你胡说什么呢!这些日子别说跟女人睡觉,连看都没有看一眼。一门心思在隆德药业上。”他在屋子里乱转,“五百万啊!这是我的身家性命啊!不行,我要撤回来。”
“撤就撤吧。撤完了,把公司关了。”她在试探资金的安全。
麦建懊恼地说:“我的钱不全在新公司里。”
“在哪?”当初,她说要派人监管,不过是虚晃一枪,吓唬麦建而已。
“鼎立基金。”
“你认识申井?”她大惊。
“铁哥们儿。”
“这钱怕是难出来了!”得到袁因的死讯后,申井表示绝不撤资,要干到底。
“我有黑道背景。”
“这个申井也绝非善良之辈。”她判定申井与麦建交往时,绝对不会不提到她。这当然不是因为她同时是两个人的情人。在这些男人的眼中,情人就像是养的马,不仅能牵出来比较欣赏,甚至可以交换。而且因为她是他们各自的生意伙伴,生意伙伴是稀缺的资源,绝对不会与人共享。
他笑了:“他在美国读博士,我在宁水摸爬滚打,他当然不是我的对手。”
“你错了,有钱能使鬼推磨。”
“我也有钱!”
“但你的钱没有他的多。”她拿起包,既然底已经探明,就可以走了。“我认为,不一定要把资金抽走。”
“方兴能过去这一关吗?”
“他这个人心思太深了,我一直看不透他。”
他嬉皮笑脸地说:“你和他睡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看透?”
“他老婆和他睡了二十多年,都没能看透他。”她打开门,“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是不走回头路的。”
周鞍钢与方兴的谈话在股票上升之动力的问题上,发生了分歧。
方兴认为:股民的信任,是股票的升力。如若反复播放,会引起股票下跌。
周鞍钢则认为股票真正的升力,是企业的业绩。并以巴菲特为例,说他经过认真调研后才购买,并不轻易出手。最后的回报相当丰厚。
他假装不知道,反问:“巴菲特?何方人氏?”
“美国券商沃伦》巴菲特。”
他笑着说:“原来是美国人啊!”
周鞍钢知道上了当:“还是你狡猾。”
“美国有美国的国情,中国有中国的国情。这中间也没有谁好谁坏之分。不是一种东西,就没有比较的可能和必要。巴菲特持有的股票,即使二十年后盈利,只要他活着,就可以分红。可二十年后你我在哪?”他自觉说得够多,便打住,“你也许还在岗位上,我是肯定休息了。”
周鞍钢从他一进门,便知道他的来由:“你需要政绩。所有的公务人员,都需要政绩。但是你的,就跑不了。”
“但有些东西,必须在一个特定的时间出现,方才有意义。”他提出论点后,又以原宁水计委主任张普为论据,“这是一个很能干的干部,有思想、有魄力。已经内定提拔副市长,准备在人代会通过。可就在这时,有人告他的状。于是,就展开了调查。等查无实据,结论出来,人代会也已经结束了。副市长的位置也有人了。”
“调查是我的工作。”
“我不是不让你们调查。以法治国嘛!我只不过想让你们缓一缓。给我一个月的时间。”
“调查组是一个班子。有预定的计划、程序,不可更改。”
“你这话要是说给圈外的人听,也许说得过去。但是你我都是一个机构的负责人,还是主要负责人。机构在多大程度上能被操纵,都应该心里有数。”
“我可以把这事提交会议讨论。”周鞍钢虚与委蛇,“我只能做到这么多了。”
他虽然不满,但还很客气:“那我也只能在遗憾之余,表示感谢了。再见。”
戴平已经在方兴的办公室里等了一会儿。见他回来,迎面就是一剑:“为了银行的资金安全,我应该停止向鼎立基金支付其余的款项。”
“你这即使不是见死不救,起码也是釜底抽薪。”虽然丁尼向他汇报说,一个亿的资金,已经成了隆德药业和其余两个陪衬的药业公司的股票。但他依旧面带微笑。
“银行家从来都是锦上添花,至多是雪中送炭,绝对见死不救。否则,银行就会跟着完蛋。”
他知道主动权在戴平手里,便说:“风险与利益共存。说吧,多少?”
“百分之三。”
“纯利润的百分之三,可以接受。”他认为不多。
戴平很不以为然纠正道:“是总金额的百分之三。”
他知道这是近千万的现金,但还是同意了:政绩必须出,此乃其一。放出去的钱,要是想收回来,损失比这还要大,此乃其二。
戴平靠近他,低声说:“你把我看得很透。我不是银行家,我只是一个小商人。小商人从来都是一手钱一手货。”
他往后躲了躲:“你自己选择方式,然后与丁尼联系。”
周鞍钢正在苏群的办公室,商谈如何妥善处理,减少袁因事件对隆德集团的影响时,一名警察进来递给苏群一份报告。苏群看完,默默地递给周鞍钢。他迅速看完后,兴奋地一下子站起来:“林恕在宁水!太好了!”他转向苏群,“我命令,即刻缉拿林恕。”
苏群做出无动于衷状:“那你就下令吧!”
他知道自己又犯规了,赶紧更改:“我不过是提议。”
苏群起身:“这还差不多。”然后对送信的警察说,“布置全市范围内大搜查。”
周鞍钢说:“重点是大饭店,尤其是豪华大饭店。林恕是一个享受惯了的人。”
苏群白了他一眼:“我告诉过你怎么查账吗?这是我的专业。”
秦芳进入林恕房间时,他已经收拾完毕,正准备走。她问:“回香港?”
“KG不到手,本人无颜见江东父老!”他把取电卡拔下来,“要转入地下。”
她问具体地点。他不肯说。她很不满,“你怕我出卖你是不是?我告诉你,咱们是一条战线上的战友,一根绳上的蚂蚱。”
“你肯定不会主动出卖我。但万一公安局把你抓住了,他们总有办法叫你说出来。可你要是不知道,就没有办法说。”
因为取电卡的延迟时间已到,房间里一下子一片漆黑。
她在黑暗中忙问今后如何联系,但她没得到任何回答。
戴平走后,方兴把丁尼叫来,下令全面启动,在一个星期内,将隆德股票价格拉升百分之十。
“消息面对隆德很不利,是否暂缓?”丁尼将若干位证券分析师的报告放到他面前。这是申井拟定的计划一部分,旨在试探方兴的决心。
“所有讲如何写文章、如何发财、如何当官的书,都是不会写文章、发不了财、当不上官的人写的。”他根本就不伸手。
但丁尼仍然不肯就此罢休,不断地强调风险。这是申井试探计划的第二步。
“风险在百分之三十以内,我以为就是安全的。去落实吧。”他一眼就看穿丁尼在撒谎,只有百分之五的人,能够从人的面部肌肉,细微的变化当中,识别出对方在说谎。
她这下子完全放下心来,看来方兴执意一条道走到黑了。
林恕下台阶的时候,一辆警车高速且无声地停在台阶前。地面上,长长的刹车印。两名便衣警察跳下车,快步进入酒店。
他当然不会像普通罪犯那样,见了警察就会下意识地躲避,而是目不斜视地坦然与之擦肩而过。
前台的服务员,只看了一眼林恕的相片,就告诉警察:“这个人一分钟之前,结账走了。”
两名警察,扭身跑出门外。但林恕已经没入了人海。
李帅在召开有关KG的记者招待会前求见,方兴便预料到他是来谈条件的。李帅在KG问题上,承担如此之多的责任,不向他交换某些东西,不符合人的本性。此时不谈,更待何时?他认真考虑了半个小时,把问题想透彻,才请李帅进来。
他不等李帅坐定,就很有力度地开篇:“袁因之死,简化了很多事情。到了揭开盖子的时候了。你是一位科学家,科学家从来都有伟大的构想。你同时又是一位很好的工程师,所以你一定有一个精密的计划。”他走到李帅面前,“KG的配方在你的手里,因此,我相信那块被调换的样品,”他绕到李帅的背后,“也一定在你手里!”
这些当然不是他临时想出来的,而是他长期深思熟虑的结果。作为一个机构的首脑,必须洞察部下的内心。他当然要给李帅一些东西,但绝不能太多。如此做法,能够有力地遏制李帅之需求。
有人在背后与你说话,感觉很不好。但李帅强忍着,没有说话。
“孟不离焦,焦不离孟。”他用《杨家将》中的孟良、焦赞的关系作比喻,“配方和样品,也不会分离。换言之,必定在一个人的手里。从逻辑推论:如果在袁因手里,他就不会死。你说对不对?”
“也许是凶手为了不付钱,杀人灭口呢?”李帅此来,确实是要向方兴摊牌。但没想到被方兴占了先机。因此不得不在方兴的盘上,展开博弈。
“假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