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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配方博弈-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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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群得意地说:“一位西方的刑侦专家说过,他拿走死者多少东西,就会留下他的多少东西。” 
  “上帝保佑。”他假装要画十字。 
  苏群拉住他的手:“对着我画,我就是你的上帝。” 
  警官过来,很正式地报告初步勘察结果。他赶紧问是否有重大发现。 
  警官看看苏群,直到苏群说这其实是周鞍钢的案子后,才说:“有重大线索。” 
  两个人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第十五章 
   
  在检察院的会议室,苏群很熟练地操作着电脑,向众人解释KG样品被毁根源:一种新型的遥控强酸溶剂,一旦被激发,它便会呈现喷发状。在销蚀了样品之后自己也被销蚀,随后便成了气体。最后,他不无得意地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跟周鞍钢同志讲过,罪犯从犯罪现场拿走多少,就会留下多少。” 
  苏群讲解结束后,周鞍钢简单地介绍此案轮廓:“此案源于隆德集团公司前任董事长于建欣。随后是金秋子被杀。然后KG送审样品被调换,库存样品被毁。” 
  接着发言的是徐纲,他先批评调查不力。然后说库存样品被毁,显然是阴谋无疑,坏事变成了好事,可以大张旗鼓地搞了。 
  周鞍钢针对徐纲的论点,讲了宁水郊区一个乡党委书记贪污的故事:“此人贪污的主要渠道,就是这个乡里的一个香烟辅料厂。”他拿起苏群面前的香烟,边说边解析烟盒,“香烟辅料指的就是香烟外面的玻璃纸,里面的锡纸。诸位不要小看这些东西,净利润就是成本的三倍。”苏群很不满意地把他解析得差不多的香烟取回来。“一个巴掌拍不响。很自然,这个辅料厂的厂长作为这个案子的从犯也被捕了。如果单从检察院的角度看,这是一个破得不错的案子。周期短,且一网打尽。但从全局的角度看,问题就出来了。因为主要领导的被捕,辅料厂就垮台了。没有和尚的庙,连佛像都会被人盗走。破产清算的时候,只有一万多块钱的实物财产。而这个厂鼎盛时期,光流动资金就将近千万。资产流失不说,三百多个就业岗位也随之丧失。所以我建议在办理隆德药业这个案子时,必须从大处着眼。惩办职务贪污,不是目的。发展经济,才是目的。” 
  苏群发难道:“你的意思是,宁肯放过贪污犯,也不能搞垮一个厂?” 
  周鞍钢知道苏群是故意挑衅,笑着说:“我从来没这样说过。以改革开放为例,过犹不及是右,矫枉过正是左。必须找准中间地带,突破之。” 
  苏群的嘴巴动了动,但没能反驳。 
   
  袁因很虔诚地把女儿的胎发和相片放在妻子的遗像前,点燃一炷香,退出一步后,他深深地向着遗像鞠躬。然后他朗朗地说:“你们两个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女人。子丹,女儿是你我爱情的结晶,你我生命的延续。你我的肉体都化成了尘土很多很多年之后,女儿,当然,还有咱们的外孙、重外孙还会在阳光下幸福地生活着。为了这些,我愿意牺牲一切。”他擦了一下泪水,“女儿现在在一帮匪徒手中,我必须救她出来。我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但我知道林恕,你可能不知道这个人。我告诉你,这个人就是绑架女儿的罪魁祸首。他给我寄来了一根手指,我去作了DNA分析,结果根本不是女儿的手指。我得出结论:绑架女儿的匪帮,是林恕雇佣的。庆父不死,鲁难不已!”他改用很郑重的口吻,“林恕是病灶,我要对他施行外科手术。”
 会议在激烈地辩论中进行。 
  徐纲认为李帅作案的可能不大。原因是李帅是掌握配方的唯一一人,且其人既没有妻子,父母也已经故去。总而言之,他想要钱的话,完全可以趁某一次出席国际会议的机会,溜之大吉。所以应该把怀疑的重点集中到袁因身上。袁因已经到了五十九岁,很可能发生五十九岁现象。他见有人看高策,赶紧解释说,“我指的是在经济领域工作的人。” 
  高策微笑着摆摆手,示意徐纲说下去。 
  徐纲继续自己的推论:“袁因需要样品和配方。没有这两样东西,他出去就无法立足。而且,他有动机,唯一的女儿在美国读书。太太几年前去世,他孤身一人要在美国养老,没有钱是不行的。” 
  众人基本上同意徐纲的分析。最后的总结,高策让周鞍钢作。 
  周鞍钢的总结很简短:“破案只是一方面,关键是经济建设。这也是我党的工作中心,一切都要围绕这个中心。不能就案论案,要有全局观。” 
  散会后,周鞍钢留下了苏群:“昨天跟我说的时候,还是一位西方的刑侦专家如何说,今天就变成了‘我和周鞍钢同志如何说》了。” 
  苏群笑着说:“你天天说自己是正牌的本科生,其实很一般。连‘化》都不懂。这叫融化在血液中,落实在行动上。” 
  “算你化了。” 
  “隔着门听你说话,根本不像一个反贪局长。”苏群学周鞍钢的腔调说,“我们不要就案子论案子,我们要有全局观。这话就算不是永康书记说,最少也应该由高检来说。”周鞍钢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合适。“你上过本科,老哥我可当过兵。尉官、校官,是没有资格讨论全球战略的。最少也应该是少将一级的军官,否则你会遭到毫不留情的讥笑。”苏群拉开门。 
  “笑骂由你,我自为之。”周鞍纲的手机响,他看后说,“高检找我。” 
  苏群幸灾乐祸地说:“肯定是要狠狠地批评你。好,再见。” 
   
  袁因在一块磨刀石上,很仔细地磨一把锐利的刀。最后,他用手指试了一下刀锋,一股鲜血涌出来。 
  看着鲜血,袁因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高策正在练习书法。他写的大楷:老夫喜作黄昏颂,满目青山夕照明。见周鞍钢进来,便问:“怎么样?” 
  周鞍钢看了看,没有发言。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敢恭维,对不对?” 
  周鞍钢笑了:“您最喜欢叶剑英元帅‘八十书怀》中这最后两句,我却喜欢前面两句。” 
  “前面两句是什么,我一下子还真的想不出来。” 
  周鞍钢有腔有调地念道:“导师创业垂千古,侪辈追随愧望尘。” 
  高策看了他一眼:“你已经学会把自己的真实思想藏起来了,也好也不好。”他把毛笔放好,“丁肇中接受记者采访时说,搞科研最重要的就是选择方向。方向对了,其余的就好办了。记者问他,如果你选错了方向该怎么办?丁笑着说,我很幸运,从来没错过。记者又问此次项目进展最重要的是什么?丁说,这是一个要装在航天器上的仪器,最重要的是不能有问题。因为出了问题就没法修。” 
  他很敏感,知道高策认为方向选错了。 
  “具体情况我掌握的没你们多,我只是提醒你们注意。”高策很少严厉地批评人。他以为做一个领导,如同做老师,好的老师,应该循循善诱,启发学生自己找到答案。 
  他强调袁因确实有作案的动机。 
  “我太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搞来一些不知名的鱼。她出差前,让我照看这些鱼。于是我精心照料,一点儿不敢大意。”高策看着窗外说,“有一天,我发现这些鱼精神似乎不足。为了讨太太欢心,就留意观察它们。过了一个星期,我发现它们还是没精打采的。于是我得出了结论:它们缺少阳光,万物生长靠太阳嘛。就给它们换了一个有阳光的地方。谁知道第二天,也就是我太太回来的前一天,它们都死了。好像接到了什么命令一样,一天之内统统死干净。” 
  “这您可要挨骂了。” 
  “挨骂是自然的。我要说的是不要把自己的想法,强加于人、强加于物。你看着可能的事情,也许不可能。你看着不可能的事情,也许可能。”高策顿了顿,又说,“马克思》韦伯曾经说,一位政治家,必须具备三要素:激情、责任心、对形势清醒地判断。” 
  “你以为我缺哪样?” 
  “哪样也不缺。” 
  “倘若如此,您就不会说这话。” 
  高策笑着说:“如果你的问题足够多,那么答案就一定在问题里。” 
   
  袁因在东海酒店约见小牛。小牛在电信局工作,为了弄清林恕所在,他需要他提供线索。 
  小牛很确定地告诉袁因,林恕在宁水。 
  虽然他没有很多的电信知识,也能通过呼叫时间的长短知道林恕在宁水。但目前的关键是要知道具体的地点,起码要精确到一个小区。针对此问题,小牛含糊地说:“从理论上讲,是可能的。” 
  他烦躁地挥挥手:“不要说理论。我最讨厌理论了!”见小牛反复强调这归另外一个部门管。他就拿出一张卡,声明用上面的三千块钱,换一份林恕电话使用分布图。 
  小牛接过卡,在手里玩弄着。他感觉出钱的分量,答应成交,然后说要去一趟洗手间。 
  在他离开之时,袁因点了一瓶人头马XO。他极少喝酒,更没有喝过如此昂贵的酒。他看着杯中酒,喃喃自语道:“红得像血,红得像血啊!”然后扬脖喝干。 
  小牛回来坐下:“袁叔,对不起。我碰到了一个熟人。”他的父亲是袁因的好友,故有此称。 
  袁因已微有醉意:“算了吧。我从小看你长大。你那点儿心眼儿,还能瞒得过我?你肯定是去查询这卡上有没有钱了?”小牛当然矢口否认。他也就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伸手要使用分布图。 
  小牛说明天才能搞到。 
  他喝了一大口酒后,命令道:“拿出来吧!” 
  小牛磨磨蹭蹭地拿出一张计算机打印的纸,递给袁因:“袁叔,这可要保密啊。泄漏用户资料,是砸饭碗的买卖。” 
  “你是个好人,你不会说谎。”袁因口齿不清地说,“下次你再见到你袁叔时,你一定不认识了。” 
  他这种状态,让小牛害怕起来,央求他不要喝了。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袁因很是兴奋,思路已经不很清楚。摇摇晃晃地走了两步,重新返回,把手里的若干张百元钞票天女散花一般扔到桌上,“我差点忘了结账。” 
  “袁叔,要不了这么多。” 
  “剩下的你留着花吧。你袁叔要它没用了!”袁因说罢离开。 
   
  周鞍钢目光虽然停留在计算机屏幕上,但脑子里一直在思考高策刚才那番话。他边敲击着键盘上的问号,边自言自语:“不要把自己的想法强加于人。什么意思?”门突然被打开,张琴怒气冲冲地站在门口。他诧异地问:“你怎么来了?” 
  她生气地说:“你还有脸问?” 
  他这才想起来,两个人原本约好去见八一学校的夏校长的。他看看表,对余怒未消的张琴说:“今天已经不早了,要不咱们明天再去?” 
  她恨恨地说:“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周鞍钢知道此刻必须服从:“那就赶紧走。” 
  张琴问:“就这么空着手去?” 
  “在路上买点儿水果就是了。” 
  “水果?你以为是看我爸呢?”她把一个小包递给周鞍钢,“把这个东西送给他。” 
  他打开一看,是一块欧米茄手表。她说这表是托她姐夫在香港春节大打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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