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方博弈-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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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因此刻不得不说:“我只提出了副本的建议。监督的意见,不知道从哪里来。李总如果觉得不愉快,可以换个人。”
他冷冷地说:“怎么会呢?再说这是公司最高层的决定,无可更改。”
袁因对李帅的嘲讽,一点儿不在意:配方到手,女儿就没事了。
苏群断然否决周鞍钢的提议:“我不能为一件莫须有的事情而派两个人去。”
周鞍钢试图说服他:“这样说吧。一个重要证人可能被杀,你派不派人去。”
“派,当然派。不过这有个前提,此人确实是重要证人,确实可能被杀。”
“据我所知,咱们市从来没有发生过抢劫运钞车的恶性案件。可你们每天都荷枪实弹武装押送。”
“阅为如果你不这样干的话,就会有人铤而走险。”
他得意地笑道:“你不想想,一车钞票才多少钱?而这个KC制剂又值多少钱?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再说,前面有金秋子被杀,现在又有海外势力加入。我说过,这是一场博弈。博弈,你懂吗?”
“我没工夫研究这些玄学。”
他解释道:“假设一个礼堂,有两扇门。一扇好走,一扇不好走。这个时候;发生了火灾。你说你应该走哪扇门?”
苏群知道他喜欢捉弄人,便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那还用说。”
“于是大家都奔向那扇好走的门,鲁迅说的不对,应该是地上本来有路,因为走得人多了,反而没有路了。这扇门,也因此变得很拥挤。而那扇本来不好走的门,却相对好走了,根据别人的选择而选择,这就是博弈论的实质。”他当然不会因为炫耀自己的知识,而开罪苏群。结尾的时候,转了回来,“就如同你刚才说的,如果不对运钞车加以保护,就会有人铤而走险。”
苏群为难地说:“你说的这些,确实也有道理。不过我实在是抽不出人来。用《空城计》的话说,我这里是左右琴童人两个,打扫街道的都是老弱残兵。要不这样行不行?我给海北市警方打电话,让他们从下飞机起,就负全责?”
“关于此事,永康书记亲自作过批示的。”周鞍钢威胁道,“你应该知道我是谁!”
苏群笑笑:“你会讲故事,我也会讲。有一位前NBA明早,现任美国参议员,去参加一个冷餐会。冷餐会每人只有一块牛排,但他的胃口大,想再问侍者要一块,侍者委婉地拒绝了。谁知道他的明星脾气上来了,质问道,‘你知道我是谁?》接着,他得意地报出自己的身份。侍者反问,‘那你知道我是谁吗?》他下意识地问,‘你是谁?》侍者说,‘我就是那个分配牛排的人,我说一块就是一块》。”
周鞍钢苦笑着说:“一块就一块吧,聊胜于无。”
苏群也觉得有些对不起周鞍钢:“我送你回去。”
“别假仗义了。”
苏群开玩笑道:“你要是当上检察长,也就顶多比我这个公安局长高半格。”
“我要是当上市委书记,你这个公安局长就做不成了。”
“你要是当上市委书记,让我当我也不当!”
袁因从保险柜里取出样品后,小心翼翼地放进一个钢制的手提箱内。
隆德集团公司办公室主任把手提箱锁上后,分别递给一直在监督整个过程的李帅和袁因各一把钥匙。并且声明这只德国生产的移动保险箱必须要两把钥匙同时插入,才能打开。
李帅客气道:“方总深思熟虑。”
袁因扭身去锁保险柜。他刚要关门,突然想起什么,重新打开:“我差一点把钥匙忘在里面。”他从保险柜里取出钥匙后,重新关闭保险柜。
办公室主任代表方兴,向两个人解释此举并非对两个人不信任,而是兹事体大,不得不如此。
李帅说他也认为这样做很好。与此同时,他把钢制手提箱锁在自己的手腕上,然后把钥匙递给袁因。见袁因犹豫,他说:“我提箱子,你拿钥匙。公平合理。”
袁因这才接过钥匙。
“方总下车伊始,就制定了一整套制度。其核心就是假设被监管者是坏人。”李帅对着办公室主任说,“如果我是坏人,想盗窃这里面的东西,但因为钥匙在一个可靠的人手里,所以我只得打消这个念头。不要相信人,只能相信制度。”
一个很尴尬的场面。
方兴的“兵不厌诈”的策略挺管用。与麦建熟悉的那位民航官员,想尽办法也没有搞来票子。麦建却以为他在拿搪,让他随意开价。
民航官员赶紧辩解:“麦总待我不薄。要是花钱就能行,我连口都不会张。”
他根本就不相信还有钱办不成的事:“实在不行,就让机长偷偷把她带上。”
民航官员无奈地说:“飞机不是公共汽车,多—个少一个没关系。再说,我们是机场,管不了飞机。他们分属于不同的航空公司。”
“这是一万块钱。你去找一个顾客,买通他。让他坐下一个航班,不就结了。”他拿出厚厚的一个信封,“一万块钱,普通干部半年的工资。你快去,我就在这死等。”
民航官员很快地在飞往海北的34号臀机口处,选中了一位穿着比较随便的旅客:“您能不能把您的机票让给我?”
旅客看看他的民航制服,笑着说:“这是我有生以来听到过的最荒谬的建议。”
民航官员知道此刻必须拿出杀手锏了:“时间就是金钱,金钱就是时间。我给你六千块钱,买您八百块钱的机票。”
旅客饶有兴趣地看着民航官员:“您怎么选中了我?”
民航官员打量着旅客:“看您像商人。商人奔波千里万里,最终还不是为了钱。”
“你的基本判断失误。”旅客拿出了一个证件。
民航官员看了一眼封皮后,赶紧说:“对不起。对不起。”然后迅速离开。
送李帅与袁因的汽车,到了李帅家门口时,李帅声称回家拿两件换洗的衣服。袁因并不认为这是请示,没有表态。李帅却主动邀请他上去。
袁因赶紧说:“不必了。”
李帅讥讽道:“不怕一万,您还不怕万一?”
袁因知道裂痕一旦产生,短时间内很难弥合。只好不说话。
“要是我,我就一定上去。”他话虽这么说,但不等袁因反应,径自走了。
李帅进了门后,携带着箱子,欲进卫生间。宁夕让他把箱子放下再进,他表示不可能。
宁夕不高兴地说:“你是不相信我?”
“我相信你,可它不相信你。”他指指手腕上的链子。
她心疼地埋怨道:“这才真是的。‘文革》的时候,我爸爸设计完一条通讯线路。到了施工的时候,硬是不让他下坑道,说是怕他泄密。可出了问题,就让他在地面上指挥。后来他说,这东西就和长在我身上一样,我要是想泄密,谁也拦不住。”
“你赶紧给我准备两套内衣、两件衬衣。”李帅说罢,进入卫生间。
他进去后,她趴在门上听,没有听到任何异常的响动。
满头大汗的民航官员把一张机票递给麦建:“我今天算是遇着鬼了,第一个对象就找错了。”
麦建检查机票的姓名和航班:“怎么?”
“竟然是个世界货币基金组织的高级官员,拿的是外交官用的红护照。”
他笑了说:“有一次,一个算命的非要给我算命。拗他不过,给了他十块钱让他算算我是干什么的。他观察良久后说,你是一个体力劳动者。我大笑着说,你不认识面相也就算了。怎么连皮茄克、皮鞋也不认识?体力劳动者有穿万宝路茄克、登喜路皮鞋的吗?再见。改口请你吃饭。”说罢,他扬长而去。
拐过弯,他把机票递给一直在那里等侯的秦芳。秦芳显然很着急,如果不能与李帅同机抵达海北,就无法知道他下榻何方。计划的第二步,也就无从谈起了。为此,她特地亲吻了一下麦建。
李帅要出门前,宁夕特地从一个陈旧的盒子中取出一个绿色的戒指,坚持要他戴上。他不肯,说自己从来没有戴过这些东西。
她说:“此乃家传之物,戴上能避邪。”
他不以为然地说:“避邪?哪来的邪?”
她给他戴好:“我是怕失去你。”
“该失去的戴手铐、脚镣都没用,铁窗难锁钢铁心。”
她柔声说:“人家的一片心意嘛!”
“心意我心领了。我戴上这个像什么?不像科学家倒像一个暴发户,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那好。”她要往下拿戒指,“随你的便。”
他赶紧说:“好,好。我戴,我戴。”
她这才笑起来,在李帅脸上吻了一下。
他挥挥手中的箱子:“戴着这东西,干什么都不方便。”
李帅刚走,宁夕便接到了林恕的命令:坐下一班飞机去海北。宁夕说:“我走了,他会发现的。”
“两边都是虚拟的声音,你把住宅电话转移到你的手机上就行了。”至于任务是什么,林恕没有说。
第七章
李帅与袁因并排坐在商务舱中一言不发,袁因几次试图打破沉默,但未能奏效。
飞机起飞前最后一刻,秦芳才穿越商务舱,进入普通舱。因为她戴着墨镜,李帅没能认出她来。
飞机起飞后,周鞍钢才放下望远镜。接着,肩膀就受到苏群重重的一击。他揉搓着发疼的肩膀说:“你这根本不是亲热的招呼,而是日本著名武士宫本武藏说的,致命一击!怎么?雨后送伞来了?”他不等苏群回答,又问,“海北方面安排好了?”
“司马懿在和诸葛亮对峙的时候,抓住了一个蜀兵。他问蜀兵,你们丞相都管什么?蜀兵说,丞相事无巨细,都管,司马懿又问诸葛亮的起居饮食。蜀兵答曰,吃的不多,睡得很少。司马懿一听就笑了。对部下说,看来诸葛亮不久于人世了。”
“你希望我不久于人世?”
“你不要狭义地理解我的话。我是说一个人的精力有限,不可能什么事情都管。”
“苏局长是举重若轻,周局长是举轻若重。不可同日而语!”他回头看看飞机远去的方向。
苏群笑着说:“孔雀东南飞,十里》徘徊。”
“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我不像你,上过什么政法学院。”
周鞍钢纠正道:“是政法大学。”
“我考警校,当警察,不过是为了早些找到工作,好给家里减轻‘些负担,后来想深造,领导又不让,只好自己胡乱找一些书来读。”
“当时你是不是立志就要当局长?”
“人们老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其实没一个士兵,上来就想当将军的。他不过是想当班长,当上班长之后才排长、连长一级一级地想。”
“有道理。飞机是一个密闭的空间,可暂时放心,咱们去喝一杯,我请客。”
飞机确实是一个封闭的空间。但这不保证在其内部,不发生运动。李帅去了卫生间之后,秦芳赶紧过去占领住候补的位置。大约有三分钟左右的样子,卫生间的门开了,
就在他开门的—刹那,秦芳看见他锁钢制手提箱链子的最后一个动作。
李帅看了秦芳一眼,但依旧没有认出来。
周鞍钢和苏群坐在一张小桌子前,喝啤酒。
苏群虽然表面上不服周鞍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