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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龙凤再生缘-第17章

小说: 龙凤再生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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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侦探,并无京报。孟小姐屡对苏映雪曰:“公公征番,必有大凶,故此父亲不肯实言,未知终身如何结局。”苏映雪亦不知其细,只劝吉人自有天相,不须扰虑。这一日孟士元闲暇无事,忽听女婢在楼下叫曰:“县府差人来报,称祁本相带诏,须臾便到,请大老爷伺候迎接。”孟士元暗吃一惊,慌忙下楼,来到后衙,只见公子已穿了公服。孟嘉龄问曰:“祁相莫非来捉妹子么?”孟士元曰:“正不知何事?”即穿了公服。忽又报祁相驾到。孟士元父子立在府前,只见祁相坐在轿中,并无背诏。孟士元父子奔到轿前一躬,口称:“卑职父子,不知太师驾到,有失远接,伏乞恕罪。”祁相在轿中答了半礼曰:“劳老先生父子远接,老夫何以消受?”孟士元让祁相轿先进中门,父子随后方入。祁相直到庭中下轿,众官就在府中下轿迸内。孟士元请祁相坐在上面,家人献茶毕,祁相就对孟士元曰:“老夫特来与令嫂恭喜,现有沼旨,请孟先生观看,好备嫁妆。”回顾役人,道:“把诏书送与孟先生一看。”孟府家人接来送与孟士元,嘉龄忙上前同看诏书,止不住心头火发,将诏书交还从人。孟士元对祁相曰:“老丞相,此事尚容商议。”祁相闻言不悦曰:“老先生有何相议?”孟士元即把刘奎璧只中两箭实情言明,道:“卑职已受皇甫少华聘礼,不料刘国丈助子为恶,举荐皇甫投征祷,忽又报皇甫敬降番,弄得家破人忘,今又仗皇后势力,奏主赐婚。虽强弱不敌,我乃诗礼之家,岂有一女而受二夫之理,尚容商议。”祁相面上变色曰:“你我既为大臣,朝廷赐婚,谁敢不遵?且老夫又难交旨。若早完亲,方尽臣子之职。”孟士元见祁相变脸,又怕欺君罪大,只得答曰:“卑职非敢逆旨,实惧闲议,蒙一女受两家聘礼之羞。”祁相方才和颜悦色曰:“先生错了主意,今皇甫家罪在不赦,令媛有误终身﹔且刘国舅才貌双全,况是圣上主婚,有何闲议?今老夫即回公馆,待刘家择日,再来通知,完亲后十二日,便要国舅进京奉职。公须速备嫁妆,免临时慌乱。”孟士元曰:“多蒙太师执教,难得太师远到,待备酒与太师接风。”祁相曰:“不劳先生费心,另日领情。”说罢,辞别上轿。

  盂士元父子送众官去后,方退入后衙,只见韩夫人。孟小姐,苏大娘并媳妇方飞凤俱在后堂伺候消息。孟士元父子进来,一同坐下。韩夫人问曰:“祁相前来,有何事故?”孟士元对小姐曰:“一向不敢对女儿说皇甫家事实,恐尔伤心,今事已临头,不得不说。”遂将山东巡抚具奏皇甫敬、卫振宗被妖术所擒,归番邦为官,现引番军攻城,主上听信,差官往湖广捉拿皇甫少华,满门处斩等情言明,道:“因恐尔震惊,故不说。”小姐曰:“莫非刘捷奏主,说我是皇甫家媳妇,特差祁相拿我进京同斩?女儿与婆婆同死无恨!”孟士元曰:“今幸皇后奏准朝廷,将尔赐婚配与刘奎璧,故娄祁相主婚。我想刘奎璧才貌不逊皇甫少华,今又加封镇国大将军,定亲即为夫人,我儿须当顺从,一则可免欺君逆旨,二则可完终身大事。”孟小姐闻言,气塞胸膛,叫声:“气死我也!”一跤跌倒,昏绝于地。苏映雪暗恨命苦,梦中既已拜订婚之约,今虽皇甫少华满门灭亡,誓必守节。止不住泪下滔滔,忙同孟家满门上前叫了半晌,孟小姐方醒,拭泪曰:“公公身居大臣,怎肯降番,始累满门至亲?谅必被禁番邦。此必刘捷父子串通山东巡抚冒奏,以便夺婚,今仗皇后势力,奉主赐婚。公公满门实由我而死。我恨乃是女流,不能手刃刘贼父子之首,以与丈夫雪仇,怎肯失身于逆贼?不若一死,以明贞节。”孟士元劝曰:“今幸有皇上主婚,可无外议。”孟小姐哭曰:“爹爹此乃良言,但女儿岂不晓得女守一节,重若泰山。女儿自有打算,断不砧辱祖先。”说罢,仍然泪下。韩夫人对苏大娘曰:“烦大娘与令媛劝小女回阁,不可悲伤。”苏大娘母子扶了小姐,回阁而去。

  孟嘉龄见妹子退出,谓父母曰:“儿想此必刘捷父子定计,谋害夺婚。我等若听从结婚,却亦辱及祖宗!不若上表奏主,就将小春庭放火,谋害皇甫少华不遂,因而挟恨,托父亲举荐征番等情及今冒奏夺婚等情奏明。此表一上,天子方知委曲,或者收回旨意,亦消我们怨气。”孟士元摇头曰:“不可,古云‘识时务者为俊杰’,皇甫家何等势力,一旦被害,合家被捉。我若上表,就是欺君逆旨,先已有罪。况刘奎璧的才貌与皇甫少华不分甲乙,今已封官,与你妹子结亲办无玷辱于我,何苦冒险,以惹不测。”孟嘉龄曰:“若如此怕事,何苦做官,惹此闷气?不若辞官,退处林泉,却亦干净。”孟士元不悦曰:“时势使然,不得已耳!尔何必多言。”孟嘉龄见父发恼,遂不再言。韩夫人曰:“待我劝女儿顺从,方好备办妆奁。”孟嘉龄夫妻回到自己房,谓曰:“家父如此怕事,依我主意,便与刘捷碰一高下,纵然革职,亦无所恨。”方氏劝曰:“公公主意,亦出于无奈,但姑娘性烈,若闻此语,岂不自尽?你我只宜苦劝姑娘顺从为妙。”孟嘉龄终是少年负气,只是叹息而已。

  且说孟小姐回阁只是哭泣,苏大娘百般苦劝,那里肯听。苏映雪痛恨刘奎璧入骨,只不敢说出,亦只悲泣。二人茶饭不吃,孟士元夫妻好不着急,正在房中议论,恐怕女儿夜间自尽,即叫小婢荣兰入房来,孟公夫妻嘱曰:“小姐性烈,恐夜间自尽,我等难以提防。你今夜不能安寝,须要跟候小姐,不可稍离,挨日间自有苏大娘母女照应,你方可安眠,若得小姐无事,我自有重赏。”荣兰曰:“小婢自当小心提防,决无差错。”即下楼去。及至黄昏,女婢呈上酒饭,孟小姐哪里肯吃,苏大娘无计可使。及上灯后,苏大娘密嘱荣兰留心照顾,母女回房安睡。

  且说荣兰跟随小姐,坐至二更后,劝曰:“夜深了,请小姐安睡,免得伤了精神。”小姐曰:“我有心事,怎能睡下。你不必伺候,速去睡罢。”荣兰曰:“小婢那敢忍心独睡,愿随小姐相伴。”孟小姐寻思,我若自尽,徒死无益,不若把首饰收拾,密同荣兰女扮男装,假扮主仆进京,变卖首饰,捐纳京监﹔幸本年正是乡试之期,若得侥幸,来年会试再得高中鼎甲或二甲,便在朝居官,除了刘捷父子,代夫报仇,又好救拔丈夫满门,后流芳百世,岂不是好!但刘奎璧怎肯干休,必上表奏称我家匿女欺君,我父岂不有罪?又转一念曰:苏映雪却亦美貌,且能作文吟诗,虽比不得我,亦才貌双全,况又姻缘未定,待我临行时写书,教我父亲把苏映雪充作奴家代嫁,便可抵塞。我必侯临嫁方逃,使他难以推辞。主意定了,遂不悲伤。孟小姐曰:“荣兰,尔乃我心爱女婢,料无泄漏之理。”荣兰曰:“小婢多蒙小姐相待,犹如至亲骨肉,凡有言语,自当秘密、怎敢泄漏于人?”小姐曰:“此事你若泄漏,我惟一死而已。”

  未知说出何事,且看下文分解。







第十七回    孟小姐画图慰亲 刘国舅备聘逞势

  却说荣兰对孟小姐曰:“多蒙小姐恩待,有如骨肉,有言岂有泄漏之理?小姐不妨实说,免使小婢惊恐。”孟小姐曰:“我今欲与尔一同女扮男装,作为主仆,把所有首饰带往路上变卖,进京捐纳京监,入场考试。若得高中,来春春阉再侥幸,便可居官除剿奸贼,救夫满门,那时夫妻团圆,方遂吾愿。”荣兰慌曰:“小姐说得好容易,莫道求取功名,就是此处往北京,不知几千里路,小婢闻之,亦觉胆寒?小姐乃金枝玉叶,怎到得北京?”小姐曰:“此乃薄命所致,然我们既扮男装,虽天涯海角,亦可到得,何愁北京遥远。”荣兰曰:“难得小姐贞节,皇天庇佑,但你我衣服何处而来?”孟小姐曰:“今乃夏天时候,我自己现存绞缎纱罗,尔与我相帮,赶做几件衣服,却是容易。来日我多发数银两,与尔兄赵寿,诈说公子叫他立买一双靴,尔侯他买回,拿来交我。至于你的衣服,你兄定然有余,你来日偷取一套衣服靴袜前来,有何难处?”荣兰曰:“偷取农靴,却是容易,但使我兄买靴,恐我兄往间公子,岂不败露?”孟小姐曰:“你有所不知,凡托人买物,务须多发银两,使其有余带回,自然无话。银两不足,买靴不下,方要回来取足,此乃人之常情。来日我多给银子与尔兄,自然无话。”荣兰曰:“小姐料得有理,但日间祁相到来,老爷已应承完姻,今小姐忽然逃遁,刘奎璧必奏老爷匿女欺君,老爷怎当得欺君大罪?小姐须当打算,免累老爷。”

  小姐曰:“此事我亦思量停当,待我临行,写一书荐苏映雪代嫁,刘奎璧与我素不相识,定信为真,就可无话”。荣兰叹曰:“难得苏姑娘前生种下福田,能得良缘,真是造福。”孟小姐曰:“你说苏映雪造化,依我看来,他未必肯代嫁。”荣兰曰:“苏映雪乃小户人家,若嫁刘奎璧,入门就是夫人,小姐怎说他不肯代嫁?”孟小姐曰:“苏映雪和我情重,不忍分离,必求家父把他同嫁皇甫少华为妾﹔况苏映雪深有义气,见我被刘奎璧迫走,定然愤恨,焉肯嫁与刘奎璧?”荣兰曰:“小婢知道此乃小姐念旧之心,苏映雪受享刘府富贵,分明是他的造化。”小姐曰:“我但愿自全名节,父兄免祸,我愿已足,还管甚么造化。此事尔叨不可泄漏,除此别无计策。”荣兰曰:“小婢知道,安敢多言。今已夜深:须当安睡。”小姐称是,各营安歇。

  到了次日起来,夫人恐女儿自尽,一夜睡不合眼。次早间荣兰曰:“小姐昨夜甚时方睡,可曾啼哭?”荣兰诈言曰:“小婢百般苦劝,至黄昏后便不悲伤,初更后即便安睡。”夫人闻言,心中稍安。正言间,适遇媳妇方氏前来,夫人曰:“贤媳可同我往劝姑娘,免其悲伤,我方好备办嫁妆物件。”方氏领诺,婆媳同上幽香阁门口。孟小姐梳妆已毕,忙出接母嫂入房坐下。夫人曰:“前年比箭定亲之时,我曾见刘奎璧与皇甫少华面貌无分上下,今既奉旨匹配,亦算嫁得其人,女儿不必悲伤。”孟小姐曰:“女儿非嫌貌美丑,因受皇甫家之聘,今乃改嫁刘门,惹人耻笑,故此伤感。”夫人曰:“女儿此言差矣,既有圣旨主婚,谁敢多言?女儿知诗识文,怎说这混话。”小姐假作笑容,答曰:“女儿实恐改嫁失节,故此羞愧。初尚未知圣旨主婚,梗无重娟之嫌,今既知道,任从爹爹母亲主意便是。”夫人只道女儿真意,满心欢喜,即同媳妇下阁回房。孟士元父子花在书房侯信,就间曰:“女儿可还悲伤么?”夫人笑曰:“女儿虽是能巧,终属年轻,孩子气,易于欺骗。”就把方才安慰言语一一说明:“女儿不但不悲,且有喜容。”孟士元大喜曰:“女儿既不悲伤,我就好办嫁妆。”夫人称是。孟士元随退出,命家人备办嫁妆。

  且说孟小姐送母亲下楼去后,即开箱取出绞罗,亲自裁剪,取出针线,同荣兰动手作起男衣,毫无悲伤。早饭后,取出五两银子,与荣兰往付他兄买靴。不一时买了一双小靴。荣兰送上阁来,孟小姐看过收藏,主婢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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