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戮,1398之大明锦衣卫-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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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谲的火光中,家洛略带阴鸷的目光足足在月峨身上停留了几分钟,当月峨被这莫名的目光射得生疼,几乎不能自持的时候,疏然,家洛厉声说道:“把这该死的贱货绑了!带回去,好生看着!”
月峨不知自己犯了哪一条,怎待辩解,立时走上来两个壮丁,像揪鸡似的已是将她胳膊反扭,左右架住。月峨哪还有气力,冤枉之极地喊道:“为什么?为什么?——”只是挣扎着喊了一会,便已是声嘶力竭了。
家洛呵斥道:“你这贱人,仗着自己会些狗屁医术,就做些乱七八糟的事来,怎的不知道!?带走!”
家风见家洛突然向月峨发难,心想,现在应该以商议立约为头等大事,什么犯不犯贱的事哪还有心思管?眼看利润之羹就要被人巧取瓜分,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管什么杂七杂八的闲事来?真是寡妇门前是非多,随时都有戏看一样。也真是。想到这些,不免着急,随说道:“大哥,我看还是回去抓紧商量下一步的事要紧,这等子鸡毛蒜皮的事,犯不着咱们来操心吧?”言下之意还有族长呢。
家洛仍然忿忿不休地:“操!看着他妈的村长那模样,老子就气不打一出来!纯粹是讹诈!”见架着月峨的壮丁似乎还在等候命令,不由得火气更旺,扯嗓子骂道:“他妈的,还等什么?等土匪来啊!?”
“是!”壮丁一边应道,一边提拎着月峨,忙不迭地的往下桃花坞方向快步走去。
路上,家洛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家风只好心事重重的与几个壮丁跟在后面。心下却在嘀咕:“这回,村长这老家伙可开心了,他妈的!”自己竟也忍不住嘟哝了一声。
村长家,灯火依旧。
没有了秦家二兄弟,气氛又渐渐恢复,虽说时候也不早了,但是此刻,村长正与云阳道长、徐霆等正是话兴正浓。
而此时,徐霆与村长似乎已经一见如故,也无先前那般拘谨了。自然话题还是扯到了秦家二兄弟。
徐霆道:“老村长,那秦家二兄弟看样子多有得罪了?”
村长不以为然道:“未必,得罪也没甚大不了的,看他是怕土匪。哼,这点心思老夫还不清楚!?”说罢,闷哼一声。
徐霆疑惑地:“此话怎讲?”
说起秦家二兄弟,村长就心生厌恶,便一语道破天机:“他啊,不过是怕寨子一旦被土匪攻破,那些白垩泥从此就被土匪把控而已。”
事实上,对于白垩,徐霆略知一二。据说,那白垩是含55%以上氧化钙和43%以上二氧化碳成分的助熔剂,它能降低釉料的熔融温度,促使釉层玻化,提高釉的光泽度和透明度。因此,好的瓷器取决于好的白垩泥。自从产生了瓷器以来,历朝历代最精细的瓷器,都是为统治阶级制作的专利产品,民间不可用,也用不起。所以,最精细的瓷器,都具有统治阶级的专用属性;普通的瓷器,不被统治阶级采用,是民间普遍需要的生活器具。故而,普通瓷器瓷具有被统治阶级的属性。
瓷器因其属性,根据客观实际情况来看,又分原始瓷器、成熟瓷器和标准瓷器。最终划分为官窑瓷器和民窑瓷器,而谁拥有最好的白垩,也就拥有了大把大把的金银!
“秦家二兄弟,以及已经按奈不住,蠢蠢欲动的土匪也想参与其中,为什么我们就不能——”蓦然,徐霆脑子中倏忽一闪这奇怪的念头!当下暗自思忖道:“谅这秦家二兄弟发的也不是什么正财,无非是把持寨子一切事物,操控一切,暗下中饱私囊而已。如果在桃花坞待上一年半载的,仅靠筹措一些粮秣和那几句棺材里的饷银,还不足以完成大业,倒不如利用资源,短期和长期内形成一条利益的铰链,或许今后又意想不到的好处,不过……”心中已然有了主意。再看看云阳道长和村长,见他们好象都各怀心事,一声不吭地瞅着自己。于是,沉吟道:“恕我冒昧直言,刚才秦家二兄弟来此商议共同防御土匪,实则是怕既得利益的损失。说通俗点,就是怕白垩泥的开采控制权的丧失。”
见徐霆直言不讳地直击关于白垩泥的话题,村长和云阳道长均是两眼一亮,异口同声说道:“唔,说透彻点,我们正想听听。”(奇书网|Qisuu)
徐霆振振有辞道:“个人以为,这白垩泥实际就是软黄金,它的好处在于内行知其价,外行看其貌,只当是普通的观音土而已。因此作为一种财源,可以说是无尽之宝藏,天赐机缘。而秦家二兄弟实际上已经将这种共有资源独占独吞,掠为己有。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这次土匪对下桃花坞寨子突然发生兴趣,说白了,是对寨子里拥有的白垩泥感兴趣而已。攻掠寨子,不过是放羊带耧草,顺便的事情,攻破寨子,安营扎寨,夺过白垩泥的开采权,才是这些土匪的初衷和最实际的想法。更何况,这桃花坞四周皆山,又远离凡尘,惟一两个通道,又不易被人察觉,加之这里气候怡爽,土肥水美,物产丰饶、自是个不可多得的地方。”
“有道理!”众人纷纷点头。
徐霆接着说:“这次我们一行路过桃花坞,想必云道长已经告诉老村长了,这里也就不多说了。目前,我们的情况大致是:其一、现在已近初秋,正是稻粟收割季节,我们可以筹措粮秣,看今年的收成,应该自是不在话下;其二、云道长曾经在这个地方住个一段时间,与老村长有不解之缘,关起门是一家,徐某就斗胆说一句,借老村长上桃花坞贵风水宝地,我们暂时待上一段时间,少则两三月,多则半年。这样一来,既可以避开朝廷那些锦衣卫一路上的跟踪纠缠,又可以在秋收以后,聚草屯粮,操练兵马,一捱时机成熟在使定夺!至于下桃花坞有了白垩产出,自是一件好事,与其被土匪掠夺控制,倒不如想个更好的办法,通过上下两桃花坞立约,将其纳入统一的管理开采,毕竟这秦家二兄弟有求与老村长啊。”
徐霆说的头头是道,老村长不禁连连点头,沉吟道:“不瞒徐庄主说,老夫有一子,现就在燕王身边做事。承蒙燕王器重,做了心腹。徐庄主既是自己人,老夫也不多说,你和云道长就视这桃花坞为根据地吧,也用不着考虑时间问题,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再说,老夫年事已高,大有蒙退之意。只是近来土匪猖獗,老夫才暂时继续代以村长之职。如若不嫌,老夫志愿听凭几位差遣,其余时间,闲洒垂钓,游于山涧野壑,倒是老夫一番心意啦。”
“不可,不可。”云阳道长噌起身来说道:“村长怎可临阵换帅呢?万万不可,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呀。”
只见老村长坚决地摇摇头,目光坚定地说道:“云道长,您不会就忍心让全寨子一百多户人家的身家性命,都寄托在我这七老八十糟老头身上吧!?虽说,这村长之职暂时由你们担当,但老夫我还可以出谋划策嘛。这样吧,云兄你的个性老夫也略知一二,不妨你我两个就配合徐庄主,委屈他担当着这村长一职吧,你看如何?”村长呵呵笑道:“徐庄主的名字,也不是浪得虚名的。”
事已至此,再有推辞反而有些虚名了,见云阳道长含笑看着自己,气势闲定地说道:“既然老村长临阵易职,看好徐某,晚辈也不便再推托,只是怕辜负了老村长的重托啊。”
“张虎、张豹二兄弟听令!——”突然,老村长一声喝令!
噌噌走来两个敦敦笃笃的年轻后生,只见二人身背弓箭,腰挎单刀,虎虎生风走了进来,拱手抱拳道:“张虎、张豹听令!”
徐霆云阳一看,却是白天在随老村长藏在稻田里朝他们射箭的那两个带头的后生,不禁暗自喜欢二人的英武之气。
老村长道:“传令下去,从即日起,徐庄主代老夫行使村长一职,你二人既众人须听命于徐庄主,共同抗匪,不得有误!”
“得令!”张虎、张豹二兄弟稍微一愣,便毫无条件地服从了。
徐听笑道:“二位,还是叫我徐庄主吧,这村长一职,改日还会奉还老村长的。”
村长一捋灰须,笑道:“徐庄主不是笑老夫小气吧?”
潜踪隐迹 第十六章 牯牛岭(一)
一路上,整个行进的队伍很少有人说话。除了偶尔一两声马嘶和叮叮当当兵器的碰撞,以及坠入山涧的落石声和一两声嘟哝,随后,一切都归于沉寂。谁也不会看出蛇带一般微弱闪亮的火把下,是一支悄然夜行的土匪队伍。
土匪队伍沿着蜿蜒崎岖的山路,往黑黝黝的大山深处走去。冷凛呼啸的山风,将火把吹得火苗乱舔,噼噼啪啪直响。本就微弱的光焰,一时间几乎不能照路。即使用来照脚下的路,似乎也只是依稀可辩而无济于事。不过这些土匪个个似乎都对进山的路很熟悉,尽管走在一边是陡峭的山壁,一边是万丈深渊的狭窄山道上,仍能够保持整个队伍的完整性,而无一人掉队。
“看样子,这不是一般的土匪啊!”走在土匪中间的天灏见状,不由得一阵感叹。更令他感到不解的是:这些土匪好象一点也不难为他和介川,表情也不似传说中的那些凶神恶煞。而那个匪首自始至终都不吭声,也不知道面具后面那张面孔是什么表情,只是提着乌黑沉重的长槊,跟在二人后面,若即若离地保持着距离。即便如此,天灏也暗自警惕,并提醒介川不得大意,随时作好准备。好在介川的两把武士刀仍留在身上,从这一点来看,或许到目前为止,土匪还没有加害他们二人的意思。
不知走了多久,万籁俱寂中,晨星稀疏,一抹晨曦浮现天边。
“快到啦。”队伍中,有人低声嘟哝一句。本就有些马困人乏的土匪门,精神为之一振。
天灏默默地算了下,从下桃花坞一路走来,少说也有三四十来里路,走了进一个晚上。而此次土匪直奔而来,仅仅是一番骚扰,下个帖子(不知是甚内容),也未见什么烧杀掳掠,或是有什么大动作,就辗转几十里山路,也不知土匪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就这样心下嘀咕走了半里多路,远远见一座似牯牛一样高山,半锁在一层朦胧雾蔼中。真是峰峦叠翠,冈岭拖青,峭壁悬崖,极其险峻!天灏看罢,心中暗想:“这就是牯牛岭?冷不丁看去,外面却是瞧不出来,如果不是真的,谁会相信这偏远之地,竟然藏着一个匪巢?”正想间,已到了谷口,当下心里已有了主意,便与介川随着大队人马进去。
走了半里路,两边地势逐渐高升,形成了一条狭长的甬道,宽度正好能容下三四骑。而两旁已是陡峭笔直的山壁,光秃秃的已然无法攀攀越。天灏不经意抬头瞥了一眼峭壁上方,但见天空已被茂密的树叶覆盖,叶隙之间依稀露出了不少用来防守的擂木、成吨的巨石等。倘若这个时候上面有人发难,料想也是插翅难逃,死无葬身之地!又往前继续走了百十米远,霍然眼前一片开阔,却是一块有几亩地大小呈葫芦形的空坝子,尽头是三两丈高、环抱粗的栅栏。栅栏上方各有两个箭楼,洞开的窗口直接对着来路。天灏暗道:“这土匪能攻能守,又能溜,倒不可小觑啊。”正自感叹,一阵沉重的“轧轧”声起,栅栏已是两边开启,已有喽兵呼喝出来,赶紧列队恭候,齐声喝道:“大王,大王,鸿福齐天,威震四方!所向霹雳!”
介川忍不住扑哧一声偷笑,转身对旁边天灏悄声说道:“比我们幕府将军还神气呢。”话音未落,那匪首骑马上前,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