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炮楼-第4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大娘的红肚兜,咱大娘在咱大爷的抚摸中躺在了床上,并神秘地闭上了眼睛。咱大爷毫不留情地一手就将灯打灭了。咱大娘轻轻地呻吟了一声,念念有词:“这才是俺男人,这才是俺男人。”
四十八 咱大娘之三(2)
咱大爷和咱大娘弄出来的声音像是在打架。咱大娘哦哦的呻唤和咱大爷粗野的动作把睡在旁边的天生惊动了。天生不得不帮娘了。天生用手去推咱大爷,一边推一边骂:“日你娘,你敢打俺娘;日你娘,你敢打俺娘。”
咱大爷也不说话,一只手撑着自己,另一只手去捂天生的嘴。让天生觉得奇怪的是,娘这时却帮别人,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胳膊不放。天生的胳膊被娘抓疼了,天生一急便咬住了咱大爷的手。咱大爷被咬疼了,拔出手掐住了天生的脖子。咱大爷掐住了天生的脖子这很有效,天生的声音立刻就小了。天生没有了声音,可还不老实,在被窝里乱蹬。天生越挣扎咱大爷就越用力。
在咱大爷和咱大娘走向高峰的狂癫过程中,两个人是齐心协力的。两个人的力量都往手上使,竭尽全力地抓住天生,一个抓住天生的胳膊,一个掐住了天生的脖子。两个人正向一座高山攀登,在登顶的关键时刻,那生长在山上的像胳膊一样粗的小树正是攀登者的依靠。抓住了就不会前功尽弃,就不会滑落山下。
天生已经停止了挣扎,而咱大爷却在咱大娘的鼓励下进行最后的垂死挣扎。随着咱大娘的一声畅叫和咱大爷的一声惨叫,一瞬间屋里一片寂静。
咱大娘身子渐渐松懈下来,也恢复了平静。她推了推身上的咱大爷,咱大爷却死沉死沉地压在她身上。咱大娘觉得自己像沐浴在水中,源源不断的水丰沛、充盈、温暖地滋润着咱大娘,这让咱大娘感觉很好。咱大娘就让咱大爷在自己身上压着,体会那沉重而温暖的幸福。
后来,咱大娘就沉沉地睡着了,一直睡到天亮。
第二天,咱大娘早早醒了。咱大娘见咱大爷和儿子天生都躺在身边,静静的。咱大娘想起了昨夜的事,觉得很幸福。咱大娘独语道:“咱仨还是头一回睡一个床。”咱大娘摸摸身下全是湿的,自己的红肚兜也是湿的。咱大娘借助晨曦看看自己的红肚兜,红得更是鲜艳。咱大娘脱下红肚兜穿上衣服,又说:“咦,咋流恁多汗。”咱大娘走出房间时没忘了将咱大爷和天生都往床里推了推。咱大娘一边推一边说,“往里、往里,外边湿。早点起,俺好晒被子。”咱大娘说着走出堂屋,打开院门,然后去灶屋做饭去了。
早晨的炊烟不久就弥漫了整个小院,显得安详、平静。这时的整个村子也已经彻底清醒过来了。人们觉得这一天和以往没有什么两样。
咱二大爷和咱三大爷来到咱大爷的小院,他们是来和咱大爷商量解散黑马团白马团的事的。既然八路和中央军都不要黑马团白马团,鬼子又投降了,那还要黑马团白马团干什么?看家护院守寨子也要不了这么多人。其实解散黑马团白马团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在鬼子投降前长枪队本来就是分散在四乡的,短枪队也就是胡子队又基本都是贾寨人,所以黑马团白马团说散也就散了。只是咱大爷一直不同意,想带领黑马团白马团出去捞个一官半职的。
现在好了,八路和中央军都不要黑马团白马团,咱大爷也该死心了。咱三大爷和咱二大爷私下商量好了,该是解散黑马团白马团的时候了。
兄弟两个一前一后来到咱大爷院里时,咱大娘正在灶屋里烧火做饭。咱大娘见了咱三大爷和咱二大爷笑着打招呼,声音很清脆。
“哎呀,他二叔、三叔来了。他爹还在睡呢!”咱大娘起身,“俺去叫醒他爷俩。”
咱三大爷和咱二大爷互相望望,也不理会咱大娘,觉得咱大娘怎么都不像一个疯子。咱二大爷问咱三大爷:“你说天生娘到底疯不疯?”
咱三大爷说:“她是一会儿清楚一会儿糊涂。”
“唉——”咱二大爷叹了口气,“你说她将来咋办?还是请郎中给她治治吧!”
咱三大爷说:“治啥,治也治不好。她还是疯了好,不疯就不能活了。疯了啥也不知道了,还能活着。”
兄弟俩说着话走进咱大爷住的东房,东房却没人。两人互相望望觉得蹊跷,却见咱大娘一阵风似的去了西房。两人出东房刚到堂屋当门,便听到咱大娘一声尖叫。
“啊,血呀!”
咱大娘满手是血从西房里奔了出来。咱大娘张开五指,一手的红,表情恐怖,目光呆滞。她盯着手掌,发出凄厉的尖叫。
咱大娘的尖叫声穿过早晨的晴空,显得格外锐利。叫声刺破轻慢的炊烟,使炊烟在无风的清晨终于找到了飘荡的方向。于是,正在做饭的女人便一身人间烟火地往叫声发出的方向奔去。
咱大娘尖叫着跑出堂屋,跑到院内。咱二大爷和咱三大爷却冲进了西房。在西房两人见咱大爷和天生都躺在床上,像是熟睡着。只是两人觉得他们睡得太安静,安静得让人心慌。咱三大爷走到床边碰碰咱大爷,喊:“大哥,大哥醒醒。”咱大爷僵硬在那里一动不动。咱二大爷爬上床凑向咱大爷想看个究竟,双手一摸床上全是湿,伸出手一看全是血。咱三大爷将盖在咱大爷身上的被子掀开,发现咱大爷赤裸着下身,下半身被鲜血都染红了,伤口裂开了像小孩的嘴。咱大爷的一根阳物还直挺挺的。咱大爷生命中的最后一勃显得不屈不挠,如擎天一柱,死硬到底。咱三大爷对咱二大爷说:“大哥死了有些时候了,身上都凉了,身子都硬了。”
四十八 咱大娘之三(3)
咱二大爷说:“大哥在东房睡得好好的,咋会到这边睡呢。”
“你说大哥咋会到这边睡?”
咱二大爷叹了口气,说:“大哥不该呀,伤还没好咋能干那事。”
这时,村里人已挤满了院子,有几个胡子队的弟兄也已进了堂屋。大家围在西房门口问咋回事?咱二大爷回答:“贾文锦死了。”
啊!胡子队的弟兄都进来围到了床边。咱二大爷说,好了,别看了,咱先把他移到东房,办后事吧。咱三大爷说,把天生叫起来,这孩子还能睡得着。咱三大爷揪住天生的耳朵,喊:“天生,起床。”咱三大爷只喊了一句,嗓子就哑了,咱三大爷发现天生身子也硬了。咱三大爷喊,“快,快看看天生这孩子……”咱二大爷摸摸天生的鼻子,连一点气都没了。
“这孩子死了。”
啊!在场的人都愣了。天生张着大嘴,翻着白眼,一脸的苦恼和恐惧。两条腿绷得直直的像砍伐后的竹子。天生身上没有血迹,却最后尿了一次床。
“血呀——”
咱大娘捧着自己的手在村里奔走相告。咱大娘用清脆的声音宣布这红色的消息,让人听来像喜从天降。在后来的一段时间咱大娘把这两个字挂在了嘴上,在村里四处游荡着念念有词,像一句谶语。
在某一个普通的早晨,咱大娘玉仙突然又清醒了,她身穿黑色的旗袍出现在村里人面前。当时咱大娘手里没有端洗衣盆,空着手婷婷玉立地从正吃早饭的村里人面前走过。正吃得兴高采烈的村里人见了咱大娘突然都停住了嘴。人们望着咱大娘走出村,向炮楼走去。有好奇的孩子跟踪而去,发现咱大娘已经爬上了炮楼的楼顶。在孩子们的呼唤中,村里人纷纷起立朝着炮楼看,人们发现咱大娘站在炮楼上像一个黑色的幽灵。
咱大娘站在炮楼上向张寨望望,又向贾寨望望,凄厉地喊了一声:
“娘——”
咱大娘这最后的一喊无论是贾寨人还是张寨人都听到了。咱大娘的最后一喊让村里很多人都留下了泪。咱大娘喊过一声娘后,从炮楼上栽了下去,把自己摔碎在河边的碎石滩上。
贾寨人后来把咱大娘玉仙和咱大爷贾文锦合葬在松树岗上。村里人为他们立了一块最大的墓碑。在碑上刻着:“抗日英雄贾文锦、贾玉仙之墓”。咱大娘玉仙本来姓张,村里人改她姓贾,这说明贾寨人承认了她是贾寨人,在心中永远接受了她。
四十九 咱三大爷之六(1)
咱三大爷贾文清和咱二大爷贾文柏解散了黑马团白马团。不过,解散了黑马团白马团的长枪队却没有解散黑马团白马团里最精干的短枪队,也就是胡子队。胡子队的人胡子是剃了,但人还在枪还在。在解散黑马团白马团的长枪队时,咱二大爷对大家说,大家抗日有功,本来应该论功行赏,可是贾文锦死了,有谁来赏大家呢?所以每个人手中的枪从今天开始就算是个人的了。缺钱的可以拿去换钱,不缺钱的可以用来护身。
长枪队的弟兄虽然心中不满意,认为这枪打鬼子时有用,鬼子投降了这枪有个屁用,还不如一根烧火棍,当烧火棍俺还嫌重呢。不满意虽不满意,那又有什么办法,最终还是散了。咱二大爷对大家说,抗战胜利了,大家可以回家好好种地了。
解散了黑马团白马团的长枪队,短枪队都是贾寨的子弟就好办了,各回各家,也不用养。短枪队的弟兄对咱二大爷说,你还是带着咱们找一条发财的路吧。咱二大爷贾文柏望望咱三大爷贾文清,笑笑。咱三大爷贾文清说:“如果大家信得过俺,那俺就带大家去南阳贩牛去,那是一本万利。”
短枪队的弟兄一听欢呼雀跃。
后来,咱三大爷贩牛发财了。咱三大爷成了著名的牛贩子。在抗战胜利前咱三大爷带领短枪队为贾寨买过牛,那是为了解决贾寨的犁地问题。如今咱三大爷是为了赚取才去贩牛的。张寨人、南李营人、马楼村人纷纷都都找到了咱三大爷,让咱三大爷再跑一趟,再跑一趟,愿意出双倍的价钱。咱三大爷贾文清没有不动心的。抗战期间特别是在闹灾荒时,咱那一带的耕牛基本杀了吃光了,抗战胜利了,老百姓要过日子,牛是少不了的。这样,咱三大爷一年多时间里从南阳到信阳跑了四五趟,一次赶四五十头南阳的大黄牛。一本万利。
在咱三大爷最后一次带领短枪队到南阳贩牛时,回来贾寨都解放了。
咱三大爷可不知道贾寨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咱三大爷当时正率领着黑马团白马团的短枪队赶着牛群行进在旷野之上。
咱三大爷贩牛发了财,为短枪队的弟兄一人又买了一匹马。马买得也考究,不是白马就是黑马。咱三大爷又打起了黑马团白马团的旗号。咱三大爷骑着白马走在前头,二黑骑着黑马压后。牛群走在中间,左边是秋收带队骑白马,右边是万斗带队骑着黑马。衣服也是黑白相间的,腰里别着双枪,盒子枪上的红缨子一抖一抖的。咱三大爷的贩牛队一路上可谓是威风凛凛,一般的土匪强盗躲得远远的。没人敢惹。
咱三大爷沿路也不骚扰老百姓,从不进村,一路都是风餐露宿。这样,黑马团白马团的贩牛队名声挺好,口碑颇佳,还能惹得大闺女小媳妇眼热。老百姓都说,这黑马团白马团打鬼子都赫赫有名,现在改贩牛了,那还不是小菜一碟,相当于杀鸡用了宰牛刀,打狗用了迫击炮。
咱三大爷贾文清的贩牛队吆吆喝喝地走着,极为招摇,泛起的灰尘好几里地都能看到,这就引起了一支正在开进的国军的注意。长官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