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的修道日记-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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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跟师父恒久在一起的梦想真的能实现。
XX年9月4日星期二,农七月廿三日
宜结网入殓 不宜诸吉事
财神正东 喜神西南,冲马53岁
才半夜呢,师父就无聊把我摇起床,发现他又穿得像是要出门踏青似的俐落,我脑袋立即警醒,跳下床使用赖皮老招抱住他。
「带我去带我去!不管你去哪儿我都要跟!」
「也不问清楚就一股劲地缠,真是的,我去阿鼻地狱跟不跟?」拧我的脸,师父下手可不留情。
我吓一跳,师父从来不开玩笑的,难道真要下地狱?害我一时心慌松手,窝回床上,用棉被紧紧盖住头。
「快起来刷牙洗脸,我们要出门。」他简单两句话交代吵我起床的理由。
听他话跑去盥洗兼梳头,接着规规矩矩坐在餐桌前吃早餐,师父也意态悠闲陪着一起吃,照旧,不准我把土司切边,整个要吃掉,还逼我灌下两大杯全脂牛奶。
我一向讨厌喝鲜奶,不过师父老是放狠话威胁我,说我个子太矮了,又值发育期,不喝鲜奶就真的会变成笨蛋小明。听他这麽一说,我反驳不了,通常都会泪眼汪汪吞下去,安慰自己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不过,最近好像真长高了几公分。
「好了,出发吧。」师父用完他自己的一份早餐,就好整以暇地站起身,向我招招手。
「嗄,真要下地狱啊?」我愁眉苦脸,想起以前听婶婆说她曾经搭阴间游览车到地狱观光的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唬我们小孩子?总之她描述的活灵活现,所以我印象中的地狱绝对不是约会踏青的好地方。
师父见我一脸为难,笑了:「你想去地狱也要看我高不高兴,笨蛋,随便讲讲你都信。」
我一时惊疑:「真是开玩笑?吓死我了,还以为师父真那麽变态,要带我下地狱观光呢!师父,以後别轻易开玩笑,你没那个天赋,随便一件事情经由你的嘴巴说出来,我都以为是真的。」
我帅气潇洒的脸又被拧了,力道比刚刚还重。
总之,我也换上了出门的装扮,站在黑漆漆的庭院中,猜测师父究竟要上什麽地方?算了,脑袋空空想不出来,心一横,想说地狱也跟了!往师父怀里一钻抱紧他,感觉脚离地,风将我们包围,直到好几分钟後,才又有踏上实地的触感。
感觉身周的气流燠热沉闷,我放大胆伸头往外一看,天!跟师父居然站在一条大河边,夕阳的金光反射在河面上,将景物点缀地奕奕生辉,所有的景色与植物都是陌生的,天色也由黑暗变成光明,难道师父又带我出国了?
仰头询问他,他将眼光远望,悠悠说:「……尼罗河……」
我恍然大悟:「噢,“姥姥死吧”的尼罗河!」
师父一愣,也才两秒钟,他就叹口气:「真是服了你,埃及的尼罗河全长有6648公里,居然让你用这种方式给背起来。」
我很得意:「大考的史地徒儿之所以拿高分,还不就是拜这颗聪明灵活的脑筋来的?」
「算了,过程如何的确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他说,随即拉着我沿着芊草緜长的河岸缓缓步行。
不知道师父为何会半夜发神经的把我抓来大河边溜达,也不错啦,台湾的河流向来湍急而细,我初次看见这样宽宽淼淼的平静河水,绿洲是镶边的河岸,远方则是金到耀眼的沙漠,觉得自己又开了一次眼界。
许多穿着长袍的埃及人在身边来来去去,可是他们对我跟师父的突然出现没露出太多讶异的表情,或许已经习惯了鬼魅般晃悠的观光客。
「师父,既然来了,就带我去见识金字塔吧!就上回某个女明星在拍摄MTV时遇到强盗的那个地方,我看电视上拍出的画面好美。」涎着脸求师父。
师父看看天色,说:「嗯,如今看落日正好。」
又是一揽,把我扣到他怀里,还来不及抱怨他说怎麽都不通知一声,人就已经站在金字塔顶端了。
站在那麽高的地方很可怕,只好紧抓住师父,什麽落日美景通通丢到脑後;突然想起,咦,还以为金字塔顶端会是尖尖的呢,居然不是?大着胆子往下看,塔底也爬着好多金发蓝眼的观光客,不过,顶端只有我跟师父。
高处果然不胜寒。
「……万物终将消逝,金字塔却恒久留存……」师父说:「阿拉伯世界流传的谚语。」
「师父真好笑,我听学校老师说:金字塔从建造完成到现在也不过经历了四千年的时间,跟师父你这个万年修行的老妖比起来,小巫见大巫啦!」
拳头又敲下:「想要我的白痴徒儿增点见闻,让心灵意象深远些,结果是对牛弹琴!」
生气了?我才不怕呢,皮皮地说:「有啦,我比以前有气质多了,都是师父教得好!」
一顶高帽子戴上,师父立刻龙心大悦,说:「怎麽会碰上你这麽个古灵精怪的人呢?」
师父今天的心情还真的不错呢!真奇怪,不过我也不敢多问甚麽,他要看落日,我陪他便是,见到黄金般闪亮的太阳渐渐西沉,灿烂的圆盘也缓缓黯淡、变成橘红色,然後与荒凉的沙漠浑然成一体,让人联想到那个死烂太阳。
想到死烂太阳就开始担心师父的归期要到了,听说埃及人很崇拜太阳神的,我却很想脱下鞋子往天空处砸。
就在我横眉竖目、想像要怎样将太阳星君给挫骨扬灰的时候,听到师父对我说:「小明,时候到了……」
「什麽时候到了?」我心突突跳,有点明知故问。
夜色来临前的刹那,异国的香氛神秘而带着不可知的力量,被这样的气息感染,我又哇地一声哭出来,躲到师父怀里,然後他张起风的羽翼,很快回到家里。
又是时差的关系吧?这里已经晨曦初露;才刚在庭院中站稳,几道金光已经自天降下,将我们两团团围住,等金光散去,却是天庭派来的天兵天将。
「太阴星君,时辰已至,请即刻起程至天庭复位。」为首的将军说。
师父也没抗拒,哼了一声後答:「我自己认得路,何需烦劳角木蛟将军亲自前来带路?」
「此乃太阳星君额外要求,说太阴星君近日耽於凡间情爱,误了其监督天地秩序的任务,所以天帝特别派下我等迎接星君归位。」
「太阳果然爱饶舌。」师父轻叱一声,又说:「我懂分内之事,也不敢误了将军时间,那就请稍待,我交代劣徒一些事後,立即启程。」
将我拉进客厅,师父摸摸我头,表情淡然,说:「事已至此不得不然,我走了之後,你继续留在这里护住我的身体,要是有一点损伤,我绝对把你的屁股打烂。」
我一听大喜,不是为了会被他打屁股而高兴,而是听师父的言下之意,他一定会回来?
「记得要见君替我向学校请假,先请一个月……这事重要,别忘了,学校方面如有刁难,让他带着狐狸去──狐狸天生就有媚惑的本能,有他出面什麽事都谈得成。」
见师父冷静地交代事情,我这个笨脑袋赶紧把事项一一记清楚。
「你的明镜存思之术尚未学成,无妨,等功成之日,召唤我,知道吗?」他谆谆叮咛。
我点头,虽然不清楚他打算让我做什麽事。
「……唉,真不该来人间走这一趟的……」最後,师父这麽说,脸色却很高兴,跟他话里的後悔之意一点都不相符。
心里一个感动,我抓住师父吻了过去,他回得更是热烈,简直是……怎麽说?难舍难分。
可是,外面的天兵天将没耐心等了,他们开始叫唤:「星君?太阴星君?」
师父放开我,闭上眼,从他头上直直射出一道金光往上而去,然後软倒在我怀里。 感应到庭院外的仙气也都消失不见了,我拖着师父的身体回到床上,帮他换过舒适的衣服,又到书房中找出他早先交代的一块蝉形玉石,放到他嘴里,他说这块玉有灵性,可保护他的身体不至因为魂魄的失去而销毁。
写完日记我就要去陪着师父了,可是不敢跟他同床睡,因为他说我的睡相比想像中难看,还很暴力,每到半夜我都把腿放在他的肚子上,有时甚至会对他拳打脚踢。
有吗?我记得每天早上都很安份地抱着师父啊?〈还是他抱我?分不清了。〉不过,要是我睡姿真那麽难看,还是别跟师父一起,他现在没有自保的能力,真要被我踢下床,等哪天他回来发现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我可爱的小屁屁就真的不保了。
XX年9月10日星期一,农七月廿九日
宜祭祀入学 不宜诸吉事
财神正西 喜神正南,冲牛47岁
嘿嘿,见到师父了,心情特好。
本来今天是大学的开学日,可是依照目前师父这个样子,我也没心情去学校,乾脆让季老师帮我一併请了假,好让我专心照顾师父的身体,而且,我的明镜法已经练到颇有小成了,今天就是试功效的时候。
师父不在,我根本不想上学,就算去了学校,也会担心死烂太阳会不会趁这个机会过来把师父的身体给毁了,那可不行,最近这具身体归我管,我有照顾保养的义务。
说到师父的身体,这几天帮他换衣服才发觉,他不是都要四十岁的人了吗?怎麽身体保养的比普通年轻人还要健美?平常也没见他出去锻链身体,真是,我忍不住偷摸几把,手感之好啊,真是爱不适手。
要不是想到他一向神通广大,搞不好在天上也偷偷用明镜法监视着我,一定把那麽漂亮的身体多捏个几分钟。
对了,听说照顾躺在床上的病人要常常按摩对方的手脚,帮忙血液循环,待会我就去好好帮师父按摩。有这麽正当的理由,他总不会说我吃他豆腐吧?搞不好见到我这麽有诚意又有孝心,会想办法早点回来呢!
嗟,就说这个品牌的中性笔不好,这回不过滴了几大滴口水,字又晕开了啦!
对对对,先别老想着要怎麽照顾师父,还是先把今天看见他的细节写出来。
我学明镜存思法已经好一段时间了,像这样高深的道术要是让普通人来修行,没有个几年绝对修不到小成,可是我的底子不错,加上被金丹转化的体质,还有师父教授的特别口诀,很快就到了身如意通的地步。
刘神童的名号本人果然当之无愧,师父收我做徒弟真是捡到宝了。
总之,为了验证自己的功力,我使用两面镜子,称为日月镜,端坐中央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