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金堂 by 尼罗-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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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病了这些日子,二人一直没能相见。如今骤然来了,就把曼丽欢喜的不知如何是好,恨不能搭块板子,把他高高供起来拜一拜。
金世陵端着杯汽水往床上一歪,两只脚拖在地上。一边让曼丽给他脱鞋,一边大喇喇的问道:“这些天你还好吧?”
曼丽抬头笑着向他飞了个眼风:“不好,想你想的心疼!”
金世陵仰头想了想,又问道:“巷口那条小野狗还好吧?”
曼丽不同他一般见识,随口答道:“它好着呢!李妈总给它倒剩饭吃——都长成大狗了!”
金世陵点点头,举着汽水瓶子伸了个懒腰:“还是在你这里舒服——家里太冷清了,像座庙似的,住着不自在!”
曼丽在他脚上套了拖鞋,然后起身坐到了他的旁边:“我这小院子,倒比金公馆还好了?”
金世陵见她穿了件鸡心领子的薄纱裙子,领子挖的极大,露出前胸后背的雪白皮肤,没有袖子,两条藕似的胳膊也是齐根划出,看着倒是非常的肉感,便忍不住伸手去来回抚摸,由上而下,由外而内,不多时,便把那曼丽摸了个衣衫尽褪。
他这回在家中蛰居养病,许久不曾出门,真是憋的很了,家中几个丫头,面目又不可喜,瞧着还不如杜文仲好看,让他也提不起兴趣,如今总算抱了这香喷喷的曼丽了,哪还顾得许多,一边在曼丽的身上脸上胡亲胡咬,一边就手忙脚乱的给自己脱裤子。那曼丽独守了许久空房,瞧着这三爷也是有些流口水,此刻便哼哼唧唧的,做出许多风骚态度来凑趣逢迎。
这两个淫人凑在一处,直快活了小半天,把那最结实不过的大铜床都晃的吱嘎乱响。后来都累的骨酥筋软,实在动不得了,才鸣金收兵,各自躺下歇息。金世陵一面喘息一面笑道:“你是不是又胖了?刚才简直要把我坐扁了!”
曼丽在他大腿上扭了一把:“少来得便宜卖乖!一个爷们家,偏喜欢让女人到上面,偷懒偷到这上面来了!”
金世陵没有话说,就只是笑。心思却忽然转向家中,不知他二哥是如何应对那周丽娜了。
第 9 章
金世陵身为一个有钱有闲的少爷家,太安逸平淡的日子是他所不能忍受的。他那生活里,总需要一点小小的滋味来调剂,欢声笑语虽然必不可少,但偶尔的哀而不伤、乱而不烦,也是一道短短的串场戏,可以让他的头脑运作一番,免得提前老化生锈。
比如此刻,他刚刚恢复了健康,淡化了心事,发泄了欲望,便开始腾出闲心来琢磨他二哥的情感生活。
其实说起私人生活,他是解放过头了的;然而谈到婚姻,他那思想却是偏于传统。他觉着像金世流这样的老实人,顶好就不要在外面拈花惹草,以免打不着鹰,反让鹰叼了眼睛。尤其是像周丽娜那样的鹰,瞧着像个白鸽似的温柔美丽,危险性更大。可是这种事情,旁人尽可以干涉,但做主的还得是本人。金世陵空有一肚子御女之学,在这里却是全然用不上的。
把双手枕在脑下,又把一条腿搭在曼丽的身上,他哼哼呀呀的开始唱起《天涯歌女》来,这是他的保留曲目,调子与歌词都记得最准,待到又要和郎一条心之时,他忽然翻身坐起来,并且拍拍曼丽道:“你给我拿条湿毛巾来擦一擦,我要穿裤子。”
曼丽翻身坐起来:“你要干什么去?”
“我得回家看看。我二哥有点书呆子,兴许就让人给骗了去!”
曼丽听的一头雾水:“这是怎么话说的?谁还能去你家里骗人?”
金世陵以手撑床半坐起来,望着自己那一片狼藉的下身道:“你别多问了,快点给我收拾收拾,我要穿裤子!”
曼丽无法,只得匆匆套了长衫,然后出门兑了一盆温水端进来,用毛巾浸了水,把他那下身擦的清爽干净了,然后又把内裤外裤一齐递给他,口中抱怨道:“这又是发什么疯?好端端的就要走……不累么?”
金世陵提着裤子跳下床,一面系腰带一面答道:“怎么不累?腿都软了!可是没法子嘛!家里来了只狐狸精,专门糊弄我二哥那种傻子——什么话剧明星,不过是拿罗曼蒂克那一套骗人罢了!我二哥也是,喜欢写字,就找个衙门去当文书好了,包他写个痛快!何必非要天天坐在家里写什么剧本子!写的那叫一个差劲——看一行,吐一地!”
曼丽听他诋毁的有趣,就笑着把皮鞋放到他的脚旁摆好:“怎么又骂起你哥哥了?”
“我对他真是恨铁不成钢!见了个周丽娜,就连话都不会说了!”
金世陵虽是个男人,可是在出门之前,那准备工作也是非常之多的。待他总算回复了油光水滑的常态之时,已是过去了二十多分钟。曼丽追着为他扯了扯西装的后衣襟,口内还问:“杜文仲今天怎么没跟着来?”
金世陵边走边答:“他这两天告了假,我要自力更生了!”
金世陵护兄心切,开了汽车便是一路疾驰。在院门口下了汽车之后,又快步穿过院子走入楼中,大声喊道:“二哥!我回来了!”
金世流正垂头坐在大客厅内的沙发上,听到了他的叫喊,便慢慢的抬眼向他望去:“你怎么回来的这样快?”
金世陵脱了西装上衣,一边卷起衬衫袖子一边坐下来,眼睛盯着他二哥问道:“周丽娜走了?”
金世流弯着腰,手肘支在膝盖上,手就扶了头,显出很苦恼的样子:“早就走了。”
“她找你干什么?”
金世流叹了口气,慢吞吞的答道:“也没什么事,就是谈了谈闲话,还有……她说她前些日子受了桂如雪的引诱,如今醒悟过来,感到很是后悔,而这话又不能对旁人讲,只好同我说一说,还让我不要因此而笑话轻视她。”
金世陵轻轻的推了他一下:“那你是怎么想的?”
金世流晓得若是实话实说了自己的想法,定会引来这三弟对周丽娜的一篇污言秽语。所以犹豫了一瞬,他答道:“随她怎么说吧!个人过个人的日子,我对她现在也没有什么牵挂了。”
金世陵眨着眼睛,仔细的打量了金世流的脸:“你真是这样想的?”
金世流勉强一笑:“我骗你做什么?”
金世陵一拍巴掌:“这就对了!二哥,欢场上的女人,玩玩就算了,如果动了感情,那可是你找死。你在这一点上,得听我的!尤其是同周丽娜一流的人打交道,顶好是账目分明,睡过就算,可千万别打什么天长地久的主意。不信你看大哥——大哥那样玩,可是末了不还是找了个女学生吗?”
金世流听他说到了敏感话题,便抬手向楼上一指,压低声音申斥道:“你小声点!”
金世陵一伸舌头,果然把声音放轻了许多:“别说正室,就是姨太太,也不能找那些不三不四的交际花!否则就随时有一顶崭新的绿呢帽子等着你戴了!你不信我的话?”
金世流微笑着看了他一眼:“原来你还有这么一套理论——那曼丽怎么算呢?”
金世陵把嗓门又降了一个调:“她算我什么人?等我以后腻歪了,给她两个钱打发掉就是了。”
金世流摇摇头:“我怎么会有你这样无情的弟弟,到时她的好年华都过去了,恐怕嫁人也不容易,以后可怎么——”
金世陵没等他说完,伸手就在他腿上拍了一巴掌:“你怎么这样说话?我无情?我要是无情,就不会下了床就急急忙忙的跑回来看你了!”
金世流见他急了,便赶忙摆出一副好面孔来抚慰他:“好好好,我说错了。我知道你是关心我。算了,不说这事儿了。免得我们兄弟两个再伤了感情。”
金世陵听到这里,立刻就又转怒为喜,转身从沙发上拿起一份小报来打开看了看,口中说道:“今晚上我陪你看电影去,报上说现在有个新片子,叫做《百宝图》。”
金世流并没有看电影的兴致,可是心中郁郁的,倒也愿意有这么个活泼弟弟陪在一边。便答应下来。
两人同乘汽车,金世流坐在后排座位上,嘱咐金世陵道:“你慢一点开车,注意安全。”
金世陵正是满腔的高兴,听了这话就不耐烦的一挥手:“少婆婆妈妈的,难道没了杜文仲,我还出不了门了?”
金世流也觉着自己有点嘴碎,不过在金世陵发动汽车之前,他还是下车坐到了副驾驶座上:“我实在是信不过你……要不然找别人来开车好了,万一碰到人的话……你瞪我干什么?好了好了,走吧走吧!”
金世陵哼了一声,略有不满。
金世陵没有想到,他这二哥一语成谶,在那电影院的门口,还真是惹出了车祸。
其实说是“车祸”,那是不大准确的,因为汽车本身并没有受到伤害,两辆车迎面相对,都很及时的踩了刹车,所引出的最大的伤害,也无非是让车内之人的身子颠了几颠罢了。所以后面引出的事端,应该被称为是“人祸”才对。
当时这金世陵作为司机,眼看着就要平安达到目的地,正是得意的时候,忽然受了这样一个惊吓,就摇了车窗探出头去,蛮横骂道:“眼睛长到哪里去了?”
金世流觉得他这言语实在无理粗俗,简直同家中听差一个水准了,便伸手拉了他一把,劝道:“老三,别闹事,快找地方停车吧!”
不想他话音刚落,对面汽车内也伸出个人头来,没有接他的话茬,而是另起开端骂了起来:“你他妈的瞎眼了?赶紧让路!”
金世陵可是从未在外面挨过骂的,所以一听此言,当即就涨红了脸,不假思索的就回骂过去:“混蛋!你敢骂我?你是活腻歪了吗?”
这时对方车内的司机下了车,走过来昂首斜睨着他说道:“我骂的就是你!车上坐着的是我们陆院长的大少爷,刚才那么一刹车,可把我们大少爷给颠了一下。我也不和你计较,识相的就别挡路,赶紧滚蛋!”
金世陵推门跳下车,直走到那司机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而后冷笑一声:“陆院长是谁?陆选仁吗?”
那司机听他直呼家主名讳,便皱了眉头:“是啊,怎样?”
金世陵抬手就是一个耳光:“狗养的混账!陆选仁的奴才也敢在我面前撒野!你以为这是上海?王八蛋!我今天饶不了你!”
那司机挨了一个嘴巴,刚要反击,可听对方那话中的意思,仿佛也是个权贵子弟,心里便怯了许多,捂着脸回头向车内望去:“大少爷,您看这……这小子打人啊!”
这时只见那汽车的后排车门也开了,从里面下来一个衣冠楚楚的青年。那青年不是别人,就是同金家兄弟有过一面之缘的陆新民。这陆家的司机嚣张,陆家的少爷倒是相对要温和一些,见自己的人被打了,也并未愤慨叫骂,只一手插进裤兜里,意态悠然的踱到二人旁边,上一眼下一眼的看着金世陵,半晌方道:“金三少爷是吧?你打人干什么?”
金世陵因为挨了骂,气的眼睛都红了,根本就不打算再给任何人面子,张口便答道:“打人干什么?你说我打人干什么?你少跟我装傻!混账东西!敢骂老子,老子今天非得宰了这条狗不可……”
他把这陆大少爷同司机混编在一起,非常流利痛快的骂了一顿,兼之声音清亮,简直响彻了半条街。金世流坐在车内,见那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