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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千面千辩 第一部 于无声处听惊雷-上-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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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了……可是为什么……) 
心中的酸楚难以名状。 
凌云当然不会明白玦心中的想法,他只看见那个千变万化,令人无法捉摸的少年,用凄恻的眼神看着他,在薄薄的晨光中。 
忽然心痛。在自己也无法理解的情绪中,拇指划过那双水色的薄唇。轻轻地,慢慢地,好似在试探着什么。 
少年全身一震,却没有推开之意。眸中波光潋滟,无从辨识,然,这只是一瞬间,就合上了眼。那一刻,凌云几乎以为他会流下泪来,顺着那条长长的伤痕滑下。这伤痕,宛若当日他没有流出的泪水。 
仿佛被鼓惑了般,他低下头,轻轻地吻上了这个孩子。 
柔软而冰凉的感觉从唇上传来,少年安静地承受了这个本不应该的吻。 
从小就是看着父亲背影成长,对玦而言,父亲依然是他的憧憬,是有一天渴望超越的目标。即使发生了那么多事,初见时的印象依然留在了心里。就像小兽对初次见到的活物有着天然的印随心理,父亲高大可靠的背影曾经是他的信仰——到头来真正的信仰却只有自己的力量。 
(过了这么久还是忘不掉啊……难怪璜和珩都说我固执……) 
执念真的是一种可怕的东西,对面不应该的事情,不应该的人,还是沉溺了下去。 
之所以不反抗,是因为一旦拒绝,就没有留在他身边的理由了吗?也许吧。然而有一件事是清楚的,他想要那在童年时就渴求的事物,即便早已知道终究会是镜花水月一场。 
心是骗不了自己的。 
11 
少年的气息出乎意料的清新甜美。让他错愕了一下。 
掌下的身躯也预料外的清瘦,带着少年特有的骨感和纤细。 
真的应该么?答案是无解。然而已经无法停下来了,既已不由自主地给出了一个不应该的吻,那就无法当作一切皆未曾发生过。停止的话,只怕连些微的亲情友情都不剩下。选择一条路的同时,就失去了作其他选择的权利。 
接下来的事,必须去做。冷静地想道。 
坚定的手指伸向少年的腰带。握住,缓缓拉开。 
一件件衣服弃于床下,玦只是安静地靠在凌云怀里,默许着那人做的一切。 
究竟是出于对父亲的顺从,还是对偶像的尊敬,又抑或是对对心爱之人的宠溺? 
没有答案。只是永远无法反抗这人。即使是拥有与之相比毫不逊色的力量的现在。 
光裸的肌肤接触到床上的竹簟,不禁为那舒适的触感颤了下。微凉的竹簟,近于人类肌肤般丝滑。 
抬起眼。那人眼中没有情欲的狂乱,仅见一片清明,或者,还有一些占有欲。单单只没有爱情…… 
(你始终不是因为爱我才想要我啊……你眼中到底所见何物?) 
少年的身躯是冰凉的。他安静地看着自己。美丽的眼眸中映着自己的身影。这感觉太过美妙,让他甚至有一瞬间的失神。 
他不喜欢璜和珩,也不喜欢霜心,甚至不喜欢玦那未曾见面的师傅。但现在,玦的眼里只有他。 
内心某个地方叫嚣着,渴望着被填补,却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 
要留住他,这是唯一确定的事,他身上定有那渴望的事物。 
手掌抚上那单薄的胸膛,引来那人不适地想缩起身子。当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微微用力地压上他,满意地看见他如他所愿地努力打开身子,用那双凉凉的手抱住了自己。 
(留下来,为我留下来,思远。) 
(这是最后了,父亲。这是最后的机会。如果你再次背叛,我再不会见你。) 
随着撕裂的疼痛而来的是丝丝渗入的安心之感。没有泪,因为没有悲痛和狂喜。心跳正常,惟有四肢微微发热。即使要付出那么多才能得到些微的温暖,也还是愿意呵…… 
初次的拥抱,没有狂热的激情。一切如若理所当然般平静。二人俱是极冷静的人,“失控”二字必不见于他们身上。不是为了爱情,也无欲望,只是想从对方身上汲取一点点温暖,让自己可以度过寒冷的长夜。 
初次的拥抱,两人怀着不同的心思,过程中,除了喘息,没有交流过一句。相互联系的身体,和无法交流的心思。在过早的时候结合了身体,这对他们而言,到底是是喜是忧?只是,现下此二人都没有想到这一点。 
情事过后,两具汗湿的身体靠在一起,听着对方的心跳声,二人俱生出了以前未有的亲近感。 
“接下来你准备何往?我陪你同去。”凌云替玦整理着凌乱的发丝,他现在爱上这种感觉很亲密的小动作了。恰才的余韵仍在,满足感充盈着,那一丝不安早已被已遗忘。 
浑身无力地趴在凌云胸前,任他摆弄自己的头发。“我要去安葬娘亲。” 
皱了下眉头。“她生前有表示过希望葬于何处吗?” 
不意外父母的感情疏远,身上若是没有凌家直系的胎记,连玦自己都怀疑二人的关系。“没有。但是她不说我也知道。我会用自己的方式为她达成。” 
男人低下头,看见玦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还有,别再叫我‘思远’,我不再是凌家大少了,我,只是玉玦。”低低的声音,听不出感情,倒像是在陈述简单的事实。 
知道这个问题多谈无益,凌云没有再说下去。反正,他不在意玦是否属于凌家,只要他属于自己就够了。 
“快点睡吧,天都大亮了。”轻轻在少年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温声说。 
“嗯。”玦其实并不是很喜欢方才的激烈运动,倒是情事前后那些温柔的触摸和淡淡的亲吻让他迷恋不已。 
被宠爱着的感觉。 
把头埋在那宽阔的胸膛里,展开了一个满足的笑容。 
12 
玦睡得很沉,这也许是他一生——包括以后的岁月里,睡得最沉的一次了。 
再次醒来时,已经过午了。身上早已清洗干净,被子也换过了。凌云坐在窗边看书,见他已经醒来,说道:“你终于醒啦?想吃写什么?”话语中,有着即使是以前也不见的温柔。也许身体的交流真能拉近两人间的距离。 
“不想吃~还想睡~”翻了个身,继续。 
“别睡了,你还没吃什么东西。”说话间,凌云已经行至床前,作势要揭他被子。 
玦自然是不肯的,二人就这么打闹了起来。结果玦竟然把被子都卷在自己身上,硬是把自己裹成了一条春卷。 
只见那少年因为刚才的攻防战而离开了枕头,现下就只露出一双晶亮的眼睛,得意地看着他,随后开始像臃肿的青虫一样,向枕头蠕动。一旦到达了目的地,就马上把眼睛也藏了起来。凌云看着玦从来没有的孩子气之举,心里觉得说不出的安稳。 
坐在床沿上,隔着被子摸摸他的头,“现在还疼吗?”倘是以前,是打死凌云他也不会相信自己口里会出如此柔情的话语的。 
“早就不痛了。”闷闷的声音从被子中传来。带着些须甜蜜的味道。 
“喔?”虽无经验,但江湖经验多了,也听人传说第一次会让人疼痛不已的。 
“别把我和一般人比。这些年,为续起经脉,用过了不计其数的药毒之物,倒是意外地把自己变成了一个药人。”本应怨忿的,但玦竟是完全没往心里去的样子。 
“药人?”故老的口耳相传中,确实有过这件事物。传说是有些泯灭天良的炼丹师,为了制造极品药材而…… 
“正如你想象的。我现在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是极品药材,无论入药炼毒,都是药师们可遇不可求的珍品。”清澈眼睛的注视下,凌云只是张张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口。还能说什么呢?一切都已经发生,伤害也早已存在。道歉本就无用,况以凌云的性子,也不会把那三两个字说出口的。所谓的“年少轻狂”不能成为理由。 
(虽说表面上努力装作不在意,可他心里终究是怨着我的吧?否则也不会总提起那些事。) 
凌云没有注意到,他如是想着之时,抱着怎样的宠溺和少少的无奈。同样,他也未注意到,无意识中他用了“怨”这个字,而不是“恨”。如果他现在就注意到的话,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吧? 
——只是所谓“命运”,就是指那些必然性的“偶然”。世界上,是没有什么偶然的,那些人说的偶然,都是有其必然性的。 
见他不说话,玦探出脑袋,伸出舌头,然后……舔了舔凌云的手背!凌云一惊,连忙缩手,却见玦在那娇憨地笑着,像只心满意足的猫儿在撒娇着说:“跟我玩,跟我玩~” 
“别闹了,继续睡。”不知要如何应对,最终只说出了这样的话。 
“喔~”扁扁嘴,委委屈屈地把头缩了回去。 
于是玦继续去补眠。毕竟只睡得一二个时辰,想不疲惫也难。 
凌云只是看着他,直到夏在外面轻轻出声道:“庄主,庄主!” 
“什么事?”刻意压低了声音。 
“剑门掌门求见。” 
本不想见的,但转念一想,还是去看看吧。反正玦还在睡,无聊得很。现在都快要记不起以前是怎么打发时间的了。明明是一个月不到的以前。 
毫不客气地在主座上坐下,不紧不慢地抿了口茶水,这才开口道:“刘掌门如此气势汹汹,不知所为何来?” 
那刘清言虽是气急,却也不好发作,拱拱手道:“凌庄主,书不相瞒,刘某此次前来,是想请教一下,那住在你们院中的三个人与庄主到底是何关系。”这话说得忒不够圆滑,倒好像是兴师问罪来的。在剑门势力虽不变但威信大减的现在,实在愚蠢。 
凌云在上首细细地看了刘清言,只见他满眼血丝,微现疲色,神情却显是悲愤。知道他恐是刚刚处理了女儿的后事,就过来了。即使如此,他也没有半点同情之意。 
“莫说玦是我儿子,即便不是,这凌庄范围之内的人,可不是你想要如何就如何的。”最看不惯没有实力的人强出头。 
脸色一变,刘清言正要说话,却见堂外飞来一件事物,所到之处还带着劲风。连忙望旁边一闪,左手稳稳接住了那样东西。 
凌云看了,便暗想:果然是剑门的掌门,虽然人品低劣,武功却是不赖。 
另一边,刘清言展开手心,只见一只精致的玉唅蝉安静地躺在那里。 
玉唅蝉,乃是置于亡者口中之物,唯一的功用就是陪葬品,虽不多见,但也绝不少见。而看见玉唅蝉的刘清言又为何大吃一惊呢?这其中就另有缘故了。 
今天进度神速,主要原因是因为一边玩游戏一边打,每次挂掉就写一点,然后……很可耻地,我挂了N多次…… 
更正:古琴有七弦,不是十四弦……当时边吃东西边打字,一时不察终成大错……今天回过头审文时才发现……大家原谅我罢~~ 
13 
玉唅蝉,玉唅蝉,取蝉冬眠后再次复苏之意。本是王公贵族、富贵人家的陪葬之物,若是几年之前,江湖草莽之辈怕是没有多少知道世上原来还有这一物的。只是近三年来崛起的听雨楼把它当作了一种象征。 
凌云记得当时初次听说时,还在心里想:不知那听雨楼的主事者竟如此风雅,料想应是个极精彩的人物。 
玉唅蝉,是听雨楼最高级别的索命符!姑现身次数虽少,却已名动天下。此物一出,听雨楼大小杀手蜂拥而至,江湖中赏金猎人而闻风而动。但这不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那些杀手并不全然是要取你性命,他们只是在享受狩猎的乐趣,慢慢地,一步一步地,把猎物逼入死角,看着他们痛苦哀号。 
究竟是谁,向堂堂剑门之主作此等挑衅? 
向外看去时,来人早已不见踪影,只听得衣裳带风之声猎猎,远远听得一女子娇声道:“家主素不喜贵门行事,今又有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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