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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梁祝+聊斋同人)祝家小十 作者:揽清月(jjvip2012.11.23完结,灵异神怪)-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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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地上爬起来,走上前蹲下|身子,将小狐狸抱在怀里,“呵呵”笑道,“可怜的小家伙,走,跟我回家吧——我给你取个名字,小翠,叫小翠怎么样?”
  元丰脑袋里混混沌沌,喃喃自语着。也不知为何,便将“小翠”的名字脱口而出,似乎很久以前,有一个人唤作小翠,这个人对他来说很重要,但要细想,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唯有紧了紧手臂,将小狐狸紧紧箍住。
  小狐狸乖巧地伏在元丰怀里,伸出粉色舌尖,轻轻舔了舔元丰的手指。
  昏迷的军士陆陆续续转醒,犹如梦中惊醒,恍然不知身在何处。见着身旁袍泽,四下里一问,皆是一问三不知,竟皆不顾招朋引伴,惶急离去,不敢多做停留,心中不约而同地决定,对今日古怪之事守口如瓶,谁问都不告诉。
  至于英宁与马昱,早在元丰醒来的时候,便已消无声息地离去……
  




☆、倩女

  尼山书院;学子们住宿的院子里。
  平日里衣冠楚楚的书生学子们;这会儿有的带着遮阳帽;拿着镰刀锄头给花木松土除草,有着卷高了衣袖;手执着笤帚扫地除尘。
  单看他们的衣着装扮;还真像那么回事,只再一看他们的动作表情,就不那么美好了。
  “欧阳兄,我等来此是学圣人文章,可不是拘泥于这等蝇头小事。王大人要来视察考评,来便是了,何需我等亲自除尘净室,以示欢迎?”一黄衫学子躲在树荫下;手中镰刀有一下没一下地挥舞着,“刷”一下将一棵小草拦腰斩断,再“刷”一下殃及了边上一株兰草,“书院里仆妇帮佣不少,再不济还有我等书童,真不是山长怎么想的,陈学监这一回居然没有反对。”
  欧阳姓学子打了个哈哈,手中锄头拉划着,说是松土,实则是一下一个坑,最新的一个土坑,已被他接连挖了好几下,“秦兄,君子若不能扫一室,何以扫天下?王山长想必正是这么想,亲自动手,这才显示咱们迎接王大人的诚意嘛。”
  这两名学子,欧阳姓学子全名叫欧阳远,秦姓学子唤作秦京生,皆是出自家中富庶,稍有势力的家族,只老家并非在杭州。
  “说的也是。”秦京生挪了挪身子,换了个方位,继续挥着手中镰刀,“说起来,那宁采臣告假已超过十日,王大人来他又缺席,这品状排名估计不怎么妙了——我听说,王大人为人方正严明,最是看不惯偷懒耍滑之辈,宁采臣这回可有苦头吃了。”
  “品状排名?原本我还有些担心,有宁采臣垫底,倒是让我放心不少。”欧阳远挥动锄头,用力稍微大了些,“噗”的一下深陷土中,竟有些不着力,他也没有多想,提起锄头续道,“日后我等参加科举,这品状排名皆会写进履历——咱们虽也出身士族,却不似马兄、王兄等人家学渊源,便是不走科举,仕途亦会一帆风顺……”
  说到马昱、王蓝田等几个出身世家大族,朝中人脉通天,能量不凡的学子,欧阳远、秦京生皆是一脸艳羡。正说着,欧阳远手中的锄头又是“噗”一声轻响,这一回,不但欧阳远,便是旁边的秦京生都听出了异样。
  “咦,下面有东西。”
  欧阳远一脸惊讶,随即兴奋起来。在这挖了一上午的土,出了一身汗,吃了一鼻子灰,他早已不耐烦得很了,此时这个意外的发现,让他无聊得快要长草的心,仿佛注入了一股清流,整个人神清气爽,全副注意力到了手中的锄头上。
  秦京生再顾不得除草,起身来到欧阳远身侧,满脸的兴致盎然,紧紧盯着土坑看,“快挖,看看是什么。”
  锄头的刀刃切进土中,刨出潮湿的土来,两下之后,沾着泥土的白色棉布露了出来。
  欧阳远、秦京生兴奋更甚,更多的白色被翻了出来。此时已能清晰地看清出,白色棉布的体积不大,呈厚实的长条状,夹杂着一块块暗红色污浊。除了这一堆不明用途的白布条,不管欧阳远如何刨着土坑,再没有其他物什被翻出来了。
  “哪个缺德的将绷带埋在这里,都什么玩意儿,真晦气!”欧阳远狠狠唾了一口,正要抬脚将白布条踢回土坑,原样埋回去。
  “等等,欧阳兄!”秦京生手托着下巴,紧盯着那一堆布条,若有所思,“欧阳兄,这可不是包扎伤口的绷带。”
  “不是绷带,那是什么?”欧阳远又瞧了一眼,还是没有瞧出什么异样,只觉得这厚实的白棉布条用来包扎伤口,是不是太厚了一些。
  秦京生将欧阳远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道,“欧阳兄,欧阳兄还未娶亲吧?”
  欧阳远一脸奇怪,“这有什么关系?”
  “欧阳兄,小弟虽然还未有正妻,家中却有两个侍妾,曾经偶然见过这东西。”
  欧阳远愈发惊讶,满头雾水地瞧着秦京生,“侍妾我也纳了一个,可从未见过这种东西。秦兄,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跟我说说,这到底是什么?”
  秦京生神秘一笑,凑近欧阳远耳边,低声嘀咕了两句。
  欧阳远的面色一下子变得古怪起来,像是受了惊吓般往后跳了两步,手中的锄头差点儿扔下,结结巴巴地道,“你说这是女人——这、这书院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总不能是师母跟王小姐的吧?”
  山长王世玉的妻子,众学子自然称之为师母。这位师母深居浅出,一向极少出现在学子们面前,倒是那位王小姐王兰,因着医术的关系,时常有跟学子们接触的机会,众学子对她相对熟悉些。
  “这不可能!”秦京生摇摇头,“这里是什么地方?师母与王小姐若是无事,会来么?更不用说将这些……埋在这树下。”
  “那是什么?”欧阳远忽而一笑,“我说秦兄,你这是大惊小怪、疑神疑鬼!依我看,定是秦兄你瞧错了,这里满院子的男人,怎可能出现那种东西?秦兄,你是不是太久没有碰女人,心里头火旺,见着什么都往女人身上想。这好办,趁着王大人还未来,今晚飘香楼,兄弟给你包两个最美的姑娘,保管将你这火儿泄得干干净净!”
  “呸!欧阳远,这么说你是不信了?”秦京生面色微变,心头暗怒。
  欧阳远不在意地笑笑,“没可能的事儿,你让我怎么信?”
  “好!欧阳远,你敢不敢跟我打赌?”秦京生指着自己的眼睛,“我别的不会,就这一双眼睛从来不会出错,我不信我会看错。我就赌,咱们这些人里混进了女人,是她,将这些东西埋在此处。”
  “赌就赌,还怕你?”欧阳远哈哈大笑,“秦兄,这一回你输定了!秦兄若是输了,我也不要别的,只你那一副文渊先生的字,借我欣赏两日便是。”
  文渊先生全名唐枢,字文渊,乃当世大文豪,一手行楷笔走游龙,如行云流水,让人一见,如入幽静山林,沐和暖春风,听小溪潺潺,受到世人吹捧。文渊先生本人却很低调,传世之作并不算多,真正算得上一字难求。
  书生学子能有一副文渊先生的字,绝对是倍有面子的事。秦京生手中的那副字,还是机缘巧合所得,平日里宝贝得紧,欧阳远早已眼馋许久,这会子说是借,但若是秦京生真个输了,那便是有借无还了。
  秦京生沉默片刻,猛地一点头,“一言为定!我若是赢了,你那方和田玉的印章便归我了。”
  “你可真会挑东西。”欧阳远一阵肉痛。这方印章主体的和田玉倒算不上极品,但却是前朝大文豪李纾随身私印,他也是花了极大代价才拿到手,自是欢喜得紧,时时放在手里把玩。
  要这么拿出来当做赌注,欧阳远还真有些不舍得。
  只欧阳远想到打赌的内容,心道自己绝对不会输,想到赢了之后,能得到文渊先生的字,便也点头了。
  “行!只有你能证明,咱们中间混入了女子,那方印章给你又如何?”
  不得不说,对待这次打赌,欧阳远还是极小心的,特意重申了是“咱们中间混入了女子”,如若是其他原因,比方说有学子违反学院规定,偷偷带了女子进来,混在书童中间,那便是不算数的。
  在欧阳远想来,书院对于招收学子之事,不可谓不严格。能得到尼山书院推荐名额的人,不是身居高位,便是德高望重,他们怎么可能推荐女扮男装的假书生来书院求学呢?需知推荐文书发出去,他们本人对学子们是有担保责任的,要是被人当众拆穿,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了。所以,那些爱惜羽毛的大人物们,谁会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儿呢?
  秦京生却是怒意散去,重新露出笑来,“欧阳兄忒的谨慎。不过欧阳兄无需担心,我说的正是这一批学子之中,混入了女子。”
  秦京生说得自信无比,欧阳远又有些犹疑起来,“秦兄,你该不是早已发现了什么吧?”
  “我只信自己的眼睛,以及一点小小的推断。”秦京生摇头,“我敢保证,我看到的一切与欧阳兄看到的,没有什么两样。”
  “怎样,欧阳兄还赌么?”
  “赌!怎么不赌!”欧阳远一狠心,便与秦京生击掌为誓。一方面他确实很想得到文渊先生的字,另一方面也是相信自己的判断。
  “秦兄、欧阳兄,两位这是做什么?”
  王蓝田手中提着一桶污水,恰好经过秦京生、欧阳远身侧,正听得两人打赌,眼睛一下子便发亮,放下水桶,也不急着去倒了,笑嘻嘻地凑了过去。
  秦京生与欧阳远俱是一惊,见是王蓝田,这才松了口气,待再想将那一堆白布条掩回土中,已是来不及了,所幸便大大方方地对着王蓝田拱手,口称王兄。
  “这是什么?”果然王蓝田一眼便瞧见了那堆白布条,细细打量了两眼,瞪圆了眼睛,惊道,“这、这不是——这是你们挖出来的?”
  




☆、倩女

  王蓝田可不同于欧阳远与秦京生;在遇到马昱之前;也便是一遭受难;救回“艳鬼”之事发生之前,他是真正万花丛中过;对于女儿家的玩意儿;瞧上那么一眼,自然是认了出来。
  这不是女子月事时,用的那啥嘛,瞧着模样,还是都用过了的,就是不知道哪个龌龊之人,将这东西埋在了院子里。
  再一细想,不对呀;这是学子们的住宿区内,满院子的男人,哪里来的这玩意儿?
  王蓝田立马就亢奋了,实在是这些日子过得无聊。自从那日马昱勒令他没事不要外出,尽量呆在人多的地方,十几日过去,他一直老老实实窝在书院。
  王蓝田是个闲不住的人。
  早先还有个梁山伯,能让他欺负欺负,只梁山伯是个软包子,无论谁掐他一下,他都不会给出什么反应,无聊透了。他就喜欢热闹,有人跟他斗嘴、跟他闹腾,他才会觉得浑身是劲。这些日子不知怎么回事,梁山伯的那个小跟班儿祝英台,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不管他怎么挑衅梁山伯,她都不再像往常那般跳出来,跟他针锋相对,伶牙俐齿说得他下不来台。
  王蓝田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受虐倾向,这耳根子好不容易清净了,他倒觉得不习惯、不自在起来,尤其是这两天,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发霉了,再不找点事儿弄点乐子,他怕自己会成为第一个被闷死的家伙。
  此时此刻,王蓝田终于发觉自己活过来了。他四下里一看,发现其他人都各司其职,各干各事,没有人注意他们这边,便指着那一堆白布条,压低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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