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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马尔法年代记-第3章

小说: 马尔法年代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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扩展到全体朝臣,如何将耐不住试验的朝臣集合起来处刑的计划,那种让人听了就作呕的计划。

  “父王,你实在是……”

  大公声音当中有着些微的颤抖,与其说是愤怒,毋宁说是决心的具体表现。在这个多事之秋,卡尔曼在经过百般的折磨以后终于作出了决定。这个决定挟带着熔岩渲泄时的热度与气势,将内心的犹豫强压制住。他伸出了自己的手,从父亲那细瘦丑陋的身体背后拿起了大枕头。

  衰老的皇帝被儿子按住、拿枕头闷住脸的时候,一点儿也无法抵抗,只能够从枕头底下发出粗鄙的喘气声。

  “你应该要死的,父王。”

  当察觉到老皇帝反应的迟钝与虚弱,卡尔曼又一次感到讶异,但是他继续低声地说着,使尽全身的力量把枕头紧紧地压住。

  “像你这种用诈术拐骗自己的儿子和朝臣来试探忠诚度的行为,像你这么不信任别人玩弄人心的人,根本没有资格头顶皇冠。你应该要死的,父王,为了所有的人好。”

  父王苦闷的呻吟声透过卡尔曼大公手中的厚枕头传了出来。这时一阵恐怖的感觉像冰针似地刺进了卡尔曼的心脏。尽管他有自己的一套主张和决心,但是他,此时的他竟然企图要谋杀自己的父亲。背离人道的忧虑从胸中一点一点地往上推到了咽喉,卡尔曼松开了倾注在双手上的力气。

  但是,事到如今,如果再让父亲复苏的话,那么等在前面的必定是父亲的报复,以及卡尔曼本身的破灭。于是他重新再使出全身的力量,用双手拼命将枕头压在父亲的脸上。压着、压着、用力地压着,一直到完全不需要再压住为止。

  又厚又重的橡木门打开了,卡尔曼大公的身影出现在朝廷重臣的面前。以骁勇而为人所讴歌的年轻大公,此时却脸色苍白,完全像是彼疲劳与失意给彻底打垮了。贵族、贵族夫人、书记官、侍从,像是一道道人肉与衣裳所形成的墙壁,将卡尔曼团团地包围住。尽管有些迟疑,不过该问的还是问出来了。

  “大公殿下,对已故皇帝的参拜仪式已经完成了吗?”

  “……啊……”

  卡尔曼像是机械木偶般地点了点头。在旁人的眼里看起来,以为是父亲的死给了他沉重的打击,所以他的表现是理所当然的。于是在他们当中有人同情地劝慰着。

  “臣等非常了解您的心情,殿下。”

  一有人说出这句话之后,接着许多对年轻大公与死去的皇帝表达哀悼之意的礼貌性言词,像是雨点般地纷纷落下了。聚集在大厅中的极少部份人,被请进病房参拜皇帝的遗体。就在全体人脸上流露出沉痛表情的时候,有着一个、惟一一个眼睛睁得雪亮的人物。

  那就是全帝国仅有六位的选帝公其中的一位,金鸦国公蒙契尔,年龄与卡尔曼同样是二十六岁。金褐色的头发、蓝灰色的眼睛、中等身材,有着看起来似乎非常纤弱的容貌,是个怎么也无法令人将他与威严感或有力感联想在一起的年轻贵族。但是,如果将他覆盖在外表上的纤弱外衣给剥下来的话,便可以发现他体内脉搏的跳动充满了强烈的知性与活力,了解到这一点的仅有极少部份的人,而卡尔曼便是这极少数人当中的一个。他们两人在少年时代,曾经是一起在王立学院里求学的同学。

  年轻的金鸦国公蒙契尔,远离了那群喧嚷的贵族们,独自靠在墙边伫立着。看来似乎纤弱的面容上,却浮现着一丝丝的尖刻。突然间,他的表情蓦然一动,眼睛用力盯在那个从寝床上被丢出来的大羽毛枕头上,接着假装若无其事地朝着那个枕头走过去。

  金鸦国公蒙契尔把那个羽毛枕头拿在手上,看起来似乎在发呆,而且没什么特别理由似地盯着枕头的表面看,但是他的眼睛确实捕捉到了,捕捉到了残留在枕头上极少许的唾液痕迹以及齿痕。

  “难道说……”

  蒙契尔低声自语着,随即从较低的位置投出视线,观察着那群悲痛欲绝、或者假装悲痛欲绝,那群无论男女老少都在身上裹着昂贵丝绸,手中握满财富、地位、与权力的庸俗人们。

  这时另一道视线在空中与蒙契尔冲突了。那是来自卡尔曼。两道视线在这瞬间像是两把细长的刀刃相互纠缠似地黏在一起,但卡尔曼首先移开了他的视线,这并不是基于内在,而是外在的理由,原来宫廷书记官来到年轻大公的耳边,询问应该要如何将皇帝的讣闻传达给各国大使知道的事情。

  卡尔曼点了点头,踏着充满意志力的脚步走过琢磨地十分雪白的大理石地板。蒙契尔锐利的视线,一直追踪着卡尔曼的身影,直到视线被橡木材质的门给遮住了为止。

  蒙契尔的双眼就像两把强烈得近乎不驯的火炬熊熊地燃烧着,但是他立刻就把视线垂到地面上,脸上挂起了一层无色的帘幕,藏去了他内在的活力。

  “果然没错,卡尔曼杀害了他的父亲。虽然没有充份的证据,但绝对错不了。”

  有了这个确认之后,一条潜伏在蒙契尔内心的小龙仰起了头。这条龙的名字就叫做“野心”。野心的龙张开了口,企图要吞噬整个马法尔帝国,以及支配帝国的宝座。内心潜伏着野心的这个人物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然后发出另一个声音低低地说:

  “那么,接下来要怎么采取行动呢?冰既然已经碎裂了,那么就再也无法恢复原状了……”

  Ⅳ

  马法尔帝国之所以也称为连合帝国,是因为帝国内部有着六个与皇帝中央支配体制并存的公国。这六个公国分别称作龙牙、虎翼、金鸦、银狼、铜雀、黑羊,而每个公国的主君则称为国公。而这六位国公同时也担任选帝公,在皇帝易位之时,拥有选出新皇帝的资格。

  这个奇特的、但是也具有某种程度的开明的政治体制,是从人称“征服帝”的开国皇帝阿尔巴德开始的,世代相传到现在已经是历经二十四代了。

  根据代代相传的说法,马法尔族原本生活在大陆的东北隅。在那一片森林和草原交错的大地上,饲养羊群进行狩猎。但有时也会入侵南方的农耕各国,掠夺谷麦、丝绸、甚至于女人。大约在五百年前,有一个英雄出现了,他不仅统一了南方的农耕各国,并且还指挥大军北上,攻打掠夺者的根据地。在一连串的战争中,马法尔族虽然也时有战胜,但终究不敌国力上的差距,族长战死了、根据地被征服了,全族的人只好舍弃了故地,转往西方过着流浪的生涯。所到之处也多有战事,但为了寻找那个“位于太阳沉没处的新天地”,全族的人不断地向西,再向西前进。

  之后,马法尔族分裂了,其中一派的人仍继续向西前进,而另一派的人则转而往北前进,越过了万年积雪的高山地带。在前进的过程中,许多同伴因为被卷进暴风雪、或跌落到断崖深谷中丧生了,这一段艰辛的长途跋涉持续了十年之久。在这段期间内所流传的“勇气与苦难的记录”,占去了马法尔建国传说的前半部篇幅,即使到了今日仍然是众人所耳熟能详的。

  马法尔的土地就在这个东西南北全为万年积雪的高山所,环绕的广大盆地上,土地中央还有一个湖。不,应该说是内海来得恰当些。经过长达十二年的测量,这个湖拥有东西横宽二千斯塔迪亚(约四百公里),南北纵长八百斯塔迪亚(约一百六十公里)的规模,湖中同时还有二百多个大小岛屿。如果向湖中撒网的话,还可网起身躯像个小孩一般、而且鳞片会在阳光中闪闪发亮的巨大鲑鱼。虽然冬天酷寒且漫长,但是肥沃的土壤却能够让作物在短暂的夏天里迅速地成长。

  马法尔族于是以自己的族名为这块土地命名,打算永远生活在这里。定居之后,当初全族在大移动时的指导体制也自然而然地延用下来。但是不久之后,便出现了一个对于该指导体制有所不满的年轻人。这个名叫阿尔巴德的年轻人,因为受到不公平(他认为)的裁决而被同父异母的兄弟夺走了土地。一番争执的最后,他杀死了同父异母的兄弟们,因而以重罪的罪名被拘捕,判处以乱石击毙的死刑。但是他逃离了监狱,成了不折不扣的叛逆者。

  在这个时候,从前的六个朋友对孤立的阿尔巴德伸出了援手。有了这六个人的协助,阿尔巴德在连续的大小四十回战斗中连战连胜,有人形容当时的苦斗,“使得刀刃的厚度因为血渍而变成原来的二倍”。最后,马法尔所有土地的权力都落入阿尔巴德的手中。但当时马法尔的人口也因为长期的争乱而减少了一半,许多的市镇、村落也变成了无人居的废墟。阿尔巴德至此一改过去“族长”的称号而改称为“国王”,并且战胜邻国耶鲁迪,以及库鲁朗特,在他这一代中建起了邻近地方最庞大的国土和势力,最后终于自称“皇帝”。

  权力确立之后,阿尔巴德为了对过去协助他的六个朋友表示最大的感谢之意,所以特别将特权赋予给这六个朋友。马法尔一百三十州,阿尔巴德赐予每个人十州的土地,称之为公国,每个公国各自拥有独立的内政自治权、征税权、征兵权、司法权、以及立法权。其余的七十州则是由皇帝统辖的直辖领,各州当中设置有知事,以及军司令官一名。在阿尔巴德一番巧妙的配置下,各个公国的边境都没有互相连接。

  就这样,一个甚至可以说得上奇特的皇帝选举制度产生了。皇帝与六位选帝公的共存,成了支撑马法尔帝国的无形岩磐。这个用来维系阿尔巴德与六位朋友之个人信赖关系的制度产生时,阿尔巴德还运用巧妙的婚姻政策,将皇室的血统注入六个选帝公家。这么一来,帝国与公国,皇室与国公家便成了一个命运的共同体,必须要互相协助以促进马法尔帝国的强盛。

  但是随着岁月的流逝、人们的衰老,权力也逐渐地腐败了。

  从征服帝阿尔巴德历经二十四代之后,现在来到了波古达二世的时代。在这段漫长的岁月中,支撑着马法尔广大土地的人力资源岩磐渐渐出现了冲突与裂痕。皇帝与选帝公会议不断有对立之后又融合的情形发生。为了削弱彼此的力量,选帝公有时会故意选立愚蠢的人物来就任皇帝,而皇帝有时也过度介入选帝公家的传承。在这些冲突与裂痕的最后,是波古达二世的暴卒。

  “接下来要登上马法尔帝国王位的人会是谁呢?”

  诸侯关心的焦点很快地已经移转到这个话题上来了。毕竟对于死者只要掉些眼泪、送送花,就可以把一切束之于过去的高阁。现在与未来是生者才应该拥有的。

  究竟要让谁头顶皇冠呢?

  依据众人所见,眼前能够继承皇帝位的候选人只有两个。那就是先帝波古达二世现存惟一的儿子卡尔曼大公,以及惟一的孙子鲁谢特大公。年轻的叔叔、以及年幼的侄子。那年幼的鲁谢特其实也才刚满三岁,根本谈不上要对国政负责任。

  但是鲁谢特是先帝波古达长子威拉皇子的遗儿。就长子相传的这一点来说,鲁谢特可说是最有力的候选人。此外,鲁谢特的年龄,很讽刺地,也正是他继承皇帝位的一个有利点。因为一个三岁的幼儿既然登上帝位,那么实质的权力就理所当然地要落入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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