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火京介 -制造暴力-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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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马上明白过来,在信州的旅行袋的另一侧也有一个同样的侧兜,当我正准备拉上拉链的时候,发现了在这个侧兜里面有一个比五百日元硬币稍大一点的白色物体。
什么东西呢?我伸手过去拿了起来。
那是一把白色的猫爪裁纸刀。
大块头的智慧(2)
'日'不知火京介
滋贺县大津市的小客栈中。昨晚的开幕战结束后,本庄并没有回集体宿舍。而是和外国摔跤手一起出去花天酒地去了。今天早晨七点回来后,只小睡了两个小时的本庄,又和我们一起来到了大津市。
也许是本庄昨夜太过劳累的缘故,今天的比赛中,我一个抱摔将他制服,和我昨天一样,他也在擂台上摆出“大”字的姿势站不起来了。可是我并没有获胜的喜悦感,心想本庄一
定是故意输给我的。今天,本庄的踢腿一点也没有效果,首次见到本庄踢腿的大津观众一定以为他是个门外汉。第二场比赛是丹下对毛利,结果和昨天一样,毛利轻松取胜。简直和昨天他们俩的比赛一模一样,只是比赛时间和地点不同而已。就像换了个舞台演出同一场戏。昨晚的赛季开幕战电视台进行了转播,当然,前两场垫场赛是不会转播的。所以我对本庄、丹下对毛利的比赛,电视机前的观众是无法看到的。因此,只要昨晚没有到大阪现场观看比赛,那么大津的观众就不会发现丹下和毛利的比赛和昨天的几乎完全一样。
我向本庄问了关于信州的白色猫爪裁纸刀的事。
“那叫果汁。”
果汁?这也是暗语吗?
“果汁怎么处理?”这是佐佐木被担架抬来的时候,具志坚说的一句话。看来他说的不是地上的补养剂瓶子。在那样紧急的时刻,能联想到地上空瓶子的人恐怕只有我一个。
“是自己割的。”
我大概已经想到这一点了,但是被本庄清楚地说出来,我还是感觉很不舒服。
昨晚的主要比赛是信州对“明尼苏达狂犬”疯狗?莱恩,信州被疯狗?莱恩把前额打出了血。他们俩的比赛非常激烈,从擂台上打到了场外,信州被疯狗?莱恩抓住头发撞向了蓝角的铁柱。信州倒在了擂台下,这时我们的保障人员担心地把信州围了起来,当信州起来的时候,额头就已经被鲜血染红了。在休息室电视机前看到这一情景,我连忙准备湿毛巾和急救药箱,我顺便在信州的旅行袋里翻了一下,结果发现那个白色猫爪裁纸刀不见了。
“但是,也不都是选手自己割的,大部分是裁判员正村割的。”
听了这话我立刻愣住了,这比听到选手自己割自己更令我震惊。裁判员应该站在中立的角度对比赛进行公正裁决呀。
“仔细观察你也许就会发现,正村裁判手指尖缠胶带的时候,比赛肯定会发生流血事件。”
胶带的里面藏着剃须刀刀片。
“当一方选手遭到另一方持凶器攻击时,当然选手持凶器攻击只是演戏而已,而正村裁判员利用检查被攻击选手的伤处时,会悄悄把他割出血。”
我回想起来了,正村裁判确实经常会在手指上缠胶带。但是,垫场赛裁判员剑持就没缠过。
“为什么会这样?”
“当然是为了让比赛更加激烈精彩,尽管如此,如果让对手互相割的话,那是很危险的,因为比赛中选手的动作都很剧烈,如果掌握不好分寸很容易出伤亡。但是又不能说:‘你别动,让我割你一下。’那样让观众看穿了,比赛还有什么吸引力了?佐佐木短裤上有松紧带是我瞎编出来的,是为了让你觉得发现佐佐木短裤里的裁纸刀很自然。因为那时你还不知道‘果汁’这回事。”
现在,我终于明白本庄为什么不怀疑甘地了。而且,可能也正是因为有“果汁”这样的事情,武田才会那么早就提出佐佐木自杀的猜测。
我终于知道了,原来职业摔跤中有很多表演的成分,因此才会有人持凶器攻击对方,甚至有人还会从嘴里喷火。虽然这也叫职业比赛,但是如果在相扑或者拳击比赛中使用这种手段,马上会被判违反规则,甚至会遭到终身禁赛的处罚。但是,在职业摔跤的擂台上,只要在裁判员数秒数到五之前,停止这种行为就不会被判为违反规则,还可以继续进行比赛。当然也不会因伤害罪而被追究刑事责任。当然这不说只要在裁判员数到五之前,用手枪把对方打死也是没事的,其中还是有非常严格的规定的。虽然说是安排好的表演,但我认为在规则之内可以使用自己的招势,因此会出现意想不到的情况。所以当甘地拿出凶器时我手心里攥出了汗,还大叫一声,结果还被信州训斥了一顿。但是,如果自己或者裁判员故意制造流血场面,那就已经不再是比赛了。
“这不是假比赛。”本庄说,“所谓假比赛就是必须真刀真枪地拼,只是当事者之间进行比分的交易。”这和镜子的解释是不谋而合的。“但我们的职业摔跤本身就不是真刀真枪地打。可以说是舞台艺术,把我们的运动说成是艺术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舞台艺术?”
“就是和歌舞伎、歌剧或者电影类似的表演。”
“有剧本吗?”
“恩,特别是重大的比赛,还要进行详细的安排,因为观众的期望值很高嘛。这些都是比赛安排者负责的。”
看来比赛安排者不仅仅只安排谁在哪个场次出场,连整个比赛的内容甚至细节都安排好了,就像电影导演一样。
以前本庄曾经说过他也想安排比赛,我还以为他只是想安排一个他想要的比赛顺序呢,没想到原来是这个意思。
“这么说,完全是演戏了?”
“是的,所以职业摔跤才有意思呢。如果每天每场比赛都拼命地打,一年你能打两百场比赛吗?而且都是那一套的话,观众肯定也不爱看呀。”
确实,如果每场比赛都真打的话,那受伤肯定是难免的,一年怎么可能打那么多场比赛呢?所以虽说是比赛,但大家心里也都有数。职业摔跤和相扑或者拳击不同,不会出现在报纸的体育专栏里,因此与体育运动相比大家更倾向于把它当作一种表演来看待。
“不仅要使每场比赛精彩刺激,还要把整个赛季安排得吸引人,就像电视连续剧一样。”
这确实是职业摔跤的魅力所在。但是这全是事先安排好的事情,我曾经认为是经典的比赛,在我头脑中统统褪了色。我受到的震动太大了。
“成龙的电影我很喜欢。那也不过是演戏而已,但是我们谁也不能瞧不起成龙。”
我也特别喜欢成龙的电影,虽然有的镜头是胶片处理的结果,但能有他那样的功夫确实厉害,实际上他也是很厉害的。但有比他更厉害的武术家,可是把武术家们比武的场面录成电影,肯定达不到成龙电影那种震撼观众的效果。
我理解本庄想表达的意思,但是,心里的某个地方还是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
“其它的职业摔跤队也这样做吗?”
“这个嘛,多余的话我不想说。总之,职业摔跤是从美国学来的,基本形式都是一样的。在美国大多安排正面角色对反面角色的对决。”
善与恶的对决,孩子也能看得懂。实际上,根据地设在美国东部的EWF,明显地体现出了表演的性质,但是依然受到了观众的欢迎。
“美国这种善与恶的较量在日本被改编成了日本摔跤手与外国摔跤手的较量。日本摔跤手把高大强壮的外国摔跤手打倒的场面非常能煽动观众的感情。现在,日本摔跤手之间的较量也很受欢迎,因为这些摔跤手在和外国摔跤手比赛的过程中已经确立了在观众心目中的形象。”
现在,像帝都职业摔跤队那种老牌摔跤队依然以日本人之间的比赛作为主流。给观众的感觉是逐渐变成了一种体育运动,于是失去了像马戏、魔术那样的特殊魅力。而新大阪职业棒球队则一直坚持日本人对外国人比赛的方针。说实话,我加入新大阪职业棒球队之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把高大的外国选手打倒。
“职业摔跤比赛就是出售梦想的买卖,和电影一样。最近有一些独立的职业摔跤团体进行了一些实验性的尝试。我对这些职业摔跤团体进行了考察。其中有两个团体采取真打的方式。但是,一家的比赛非常没意思,规则的束缚太多,喜欢的人也很喜欢,不过要是这样的话还不如去看柔道或者业余摔跤比赛呢。另一家则是按照职业摔跤比赛的规则进行真打。给人一种血腥屠杀的感觉,有的观众处于一种极度兴奋的状态,眼睛中似乎要喷出火来,高喊着:‘杀了他!杀了他!’我真想逃出来。和看斗鸡、斗狗没什么区别。”
职业摔跤手就像斗鸡、斗狗一样吗?
“那种形式不会长久的。因为选手被当成了消耗品。要知道制造一个明星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想制造让女性、孩子都能喜欢的摔跤比赛,我想可以加入杂技和魔术。”
我理解本庄对职业摔跤的看法,因为这和我的观点相差也不是很远。虽然有“果汁”那样的事情,但是流的血也是真实的鲜血呀。因为比赛中一旦出错就会带来极大的危险,所以事先安排未必不是一种避免风险的方法。我这样联系也许有一点牵强附会的味道,杂技表演中的高空走钢丝,下面不也有一张安全网吗。
尽管如此……
“那武田和职业拳击选手的比赛应该是真的吧?”
“你是说真打吗?当然不是了。”本庄用手指顶着黑色面具把玩着,在巡回比赛中他也带着它。
“可是,后来墨菲不是因为被武田打败而宣布引退了吗?”
“反了。是墨菲先决定要引退的,然后我们才把他请来和武田比赛的。当时我们摔跤队的收视率正处于低迷时期,如果在秋季节目改组之前,我们无法挽回收视率的话,那电视台将中断对我们比赛的转播。于是会长想出了和其他格斗门派进行对战的主意。当时墨菲的腿已经有伤,所以不可能在擂台上打太长时间,而且演出时间越长出场费也会越高。”
他把那叫做演出时间。
“但是,太早被打败岂不是对自己的名誉不利吗?”
“墨菲认为职业摔跤对拳击完全是表演性质的,所以他并不觉得假装失败会有损自己的威名。结果,观众对这场比赛的好评超出了预期,确实得承认武田有本事。”
对于武田的那场比赛,我一点也不了解。
如果和也知道了会怎么想呢?因为这是武田的工作,他就能理解吗?
工作?刚才我确实这样想了。我不明白。什么?我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武田不厉害吗?”
“厉害,至少比现在的你厉害多了。”
我多少安心了,虽然他说我还差得远。
“我已经说过了,武田是个天才,有他那样才华的摔跤手,目前我们队里还没有第二个。从这个意义上讲,信州、龙神等人谁也比不上他,武田是最有才华的。”
但是,他不是最厉害的。
“如果说谁能与武田的才华匹敌的话,那只有全盛期的达利乌斯?佐佐木能做到。佐佐木早就发现了武田是个天才,如果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