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的怪物-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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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你很有个性。”
她抓起装有红汁的瓶子,几大口喝光了剩余部分,然后趴到盘子上方,把大片羊排拨进嘴里,其速度之快,堪称狼吞虎咽,形象颇为差劲。
为了显得和谐和同步,徐福加快速度,三两下把盘子里的烤肉消灭干净。
她不是人
离开饭店,徐福感觉到背后有些凉快,伸手一摸,发现衣服上有五条细长的破口,仿佛刀片划的一样。
“咦——,这是怎么回事?”他大惑不解。
“可能出租车的座位靠背有问题,没准藏着刀片什么的。”郎心慧如此解释。
徐福想起那个可怜的小女孩趴在门边往里看的时候,指甲缝里挂着几根与自己衣服颜色相同的线。
难道是她企图攻击自己?
而郎心慧救了自己?
想来整个情况大致如此。
他开始认真考虑郎心慧的身份,她是人么?
仔细想一想,怪异的地方甚多,无论他怎样迟钝,此时也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她很可能并非人类。
他不打算核实此事,应该留下一些秘密,有的是时间,一切都来得及。
他对此并不在意,无论她是什么生物,他眼里只有她的美丽。
教室门口,他与她道别。
他能够肯定一点,她对自己有好感,并且喜欢与自己交往。
与一个异类生物如何展开爱情,对此他毫无把握。
周末,郎心慧应邀来到徐福家里。
“哇,好漂亮,真宽敞,家具也不错。”她兴致高昂,东张西望,“你家一定很钱。”
“我爸被称作山京市的民间股神,用十一年时间从小散成长为大户。”他若无其事地说。
最近几年来,他身边的成年人,校长和班主任以及一些熟悉或陌生的人,全都没完没了地向他打听,问知不知道父亲这些天买的什么股票。
他对财经和证券毫无兴趣,一无所知。
近两年来,他与父亲每月平均见面一次,每次不超过二十分钟。
去年,继母生了一个小弟弟,婴儿满月时他回去吃了一顿饭。
他有一张借计卡和一张信用卡,上面总有几万块钱,从未花光过。
参观过所有房间之后,郎心慧扔下随身携带的小包,干脆地说:“我想洗个澡,你不许偷看。”
“关上门的话,从外面什么也看不到。”
水声哗哗响,徐福忍不住开始想象她沐浴的模样,躯干下方立即出现了反应。
他到阳台上看远处,让自己平静下来。
转头看卫生间,他不无开心地发现,门居然虚掩着,没有锁上。
难道她想让自己开门看看?他激动地猜测。
最终他还是无法鼓起勇气那样做。
他乐观地想,或许她出来之后有意外之喜,应该为此做准备。
走进自己的卧室,整理好乱七八糟的床铺,然后他把数码摄像机打开,放到衣柜顶上,用一件衬衫做了简单的隐蔽。
如果在这里发生什么,将会被记录下来。
他感觉到有必要这样做,因为记忆并不可靠。
吸血
郎心慧离开卫生间后身上只披着一片大毛巾。
她走到他面前,笑容温柔而亲切。
然后她把毛巾拉开,纤细修长的身体一览无遗。
一瞬间,徐福只觉得天旋地转,幸福来得太突然,他甚至没有对此做任何准备,无论思想还是身体。
她走近,伸出双臂,微笑像天使。
一切如此快乐,徐福沉浸在从未领略过的美妙体验中。
迷乱中,不知亲热了多久,他终于精疲力竭,沉沉睡去。
醒来时,他发现她没有躺在自己身边。
已经是下午十七时,他颇为惊讶,时间流逝得为何如此之快?
她穿戴整齐,坐在电脑前看动画片,同时通过QQ跟人聊天。
他不知应该说点什么,但又觉得身为男人,发生这样的事之后总得有所表示,不然会显得很不负责任。
犹豫了一会儿,他鼓起勇气,含糊不清地说:“我爱你。”
“METOO。”她回头笑了笑。
门铃响,透过猫眼看,是校足球队的主力守门员和后卫,手里拿着DVD碟,估计又是很辣的毛片。
两个进来后的第一句话就问屋里有没有其它人,能否好好看电影。
“不太方便,改天吧。”徐福摇头表示拒绝。
郎心慧出现在身后。
两人看到她,立即摆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笑嘻嘻地说不打扰了,原准备约徐福去帮忙,因为马上就要开始的比赛缺乏一名巡边员。
关上门,徐福准备来个热烈的拥抱,郎心慧微笑着表示反对,轻轻把他推开。
这个突如其来的拒绝让他感觉到手足无措,不知接下来要如何面对她。
“那架望远镜好大,可以给我看看吗?”她仿佛什么事也未发生一样轻松自如地说。
在徐福把望远镜安装到架子上的同时,她从柜子里把狙击步枪挖出来。
“哇,好沉重,是玩具吧,做得与真枪几乎一样,可以拿着这东西去抢银行。”她枪口指向他。
“别指着我,当心走火。”徐福紧张地说。
“是真家伙?哇,太刺激了,可以让我放几枪玩玩吗?”郎心慧两眼放光。
“可以,明天去郊区找一处没人的地方射击。”
“你这人好神秘,深不可测,我突然有点怕,知道了你这么多事,你会不会——杀我灭口?”她显得有些恐慌。
“当然不会。希望你能保密,不要说出去。”徐福决定配合她把戏演下去。
他发觉自己已经被这个可爱的小妖精给彻底迷住。
“还藏着什么好东西,全拿出来看看。”她兴高采烈地说。
“没什么了。”
“真的?我不相信。”她偏着脑袋,作可爱状,“我猜在某个柜子里肯定还有一套蝙蝠侠或者蜘蛛侠的行头。”
“这个想法不错,改天我去订一套。”
天色近黄昏,郎心慧说还有事,约好明天见面然后离开。
徐福找到数码摄像机,看记录下来的情况。
他失望地发现,她离开卫生间之后从未解开大毛巾,根本不曾露出身体,而自己一直像个傻瓜,一丝不挂,坐上床上莫名其妙地笑着,两腿间硬梆梆的部分显得特别刺眼。
他觉得最为可悲的就是,在她用输液管吸血的时候自己也是同样的表情。
献血无损健康,只需小小勇气
失去了多少血液?他估算了一下,从整个过程看,时间很短,一分钟零五十秒。
大概被吸掉一百多毫升吧,损失不大,身体甚至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脸色也很好。
这算不算某种意义上的手下留情。
徐福坐在地上,因为沮丧而用脑袋轻轻撞墙。
他摸索自己的腿部,找到一个小红点,录像里清晰地显示,她用针扎在这里,吸自己的血。
所谓热烈的爱情,其实全是虚幻,身体的亲密接触未曾真实发生过,思维中留下的记忆是她安排的。
她是如何做到的,催眠术吗?
他并不在意自己的血被她作为食物消化掉,只为记忆里那些幸福和美丽的情爱竟然不存在这一事实感到非常愤怒。
城里这样的标语随处可见,‘献血无损健康,只需小小勇气’。
徐福年仅十六岁,不够资格,从未做过这样的事。
由此看来,反正不会伤害到身体,让心爱的女子(怪物)喝点血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几分钟过去。
徐福猛然想到,大胖墩校长的遭遇肯定与自己完全相似,只是作为食物出现在真实身份不明的美少女郎心慧身边。
怪不得那家伙最近脸色极差,估计是失血过多的缘故,他为这个新发现高兴起来。
心里一块郁闷已久的疙瘩突然烟消云散,郎心慧仍然是纯洁的,与她的外表完全一致。
他兴高采烈地下楼,到餐馆里吃晚饭。
就在三个月前,家里还是两个人,除他之外有一名乡下来的姑娘。
那时他不用出门吃饭或者叫外卖,一切自有人打点。
偶尔他会想起那位纯朴温柔善良的小保姆,两人曾经度过一段美好的岁月。
一年零五个月前,徐福刚满十五岁,身体发育状况正常。
她受雇于他的父亲来到家中,那时她十七岁。
半个月后的一天夜里,她勇敢而主动地钻到他床上。
徐福在睡眼朦胧中接受了份意外的礼物。
他觉得自己很幸福,大部分同龄人都在为异性感到深深的苦恼,充满了憧憬却不知机会在哪里,他却已经痛快地体会了一切。
那段时间他的学习成绩突飞猛进,超过了同班最优秀的几位书呆子,全是因为保姆每天的监督和强迫,她常常这样说,不做作业就不让抱,不背出这篇英语课文就不许上床等等。
两人共度了许多荒唐却动人的愉快时光。
一天早晨,父亲开门进来,看到他和她相拥而眠,于是她被赶走。
五天后,保姆打来电话,说已经找到新工作,在一家地下食品厂用不好的猪肉作为原料制造香肠,她不敢再与他联系,因为他的父亲严厉警告过,决不许再次出现在他面前,否则就雇人宰了她。她叫他不用牵挂,再过两年她就得回去结婚,他的父亲给了她一些钱,做嫁妆足够了。
徐福为此难过了整整十天,然后渐渐重新适应了独自一人的生活。
每逢周五,会有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女人出现,做一番全面的清扫,把所有需要洗的纺织品洗一遍。
夜间零点,徐福背着装有步枪的吉它盒走上天台,开始寻找目标。
五名飙车族坐在路边花坛上喝啤酒,按照以往观察总结出的经验,这帮人在离开之前会习惯性地把酒瓶扔到大街上。
徐福选中其中一名看上去是头目的青年男子,一枪打爆了他的脑袋。
另外四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身边同伙脑袋上的洞,不知躲避也没有打电话。
既然如此,他决定再送其中一名到地狱报到。
这一次击中了目标的心脏位置。
杀死两名坏蛋很有成就感,他入睡前心情因此挺好。
食物
“希望你在进食的时候不要催眠我,我并不在乎你是什么,也不介意让你吸血。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希望能与你真正亲热一次,而不是通过思维引导来体验那些美好的东西。”徐福坚决而镇定地说。
郎心慧的笑容突然凝聚在脸上。
“你怎么知道的?”她问。
“以前发生了什么全都没关系,我只希望将来能有一些好的变化。”他直视她的双眼。
气氛极紧张,空气中仿佛充满了可燃物,一触即发。
“你怕不怕我?”郎心慧面孔显得异常苍白。
“很怕,恨不得马上跑到派出所里寻求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