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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名家科幻选-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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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箴言报》上读过的一则评论:
                      
                  “假如大食慧星的轨道只下降50万公里--这对太阳系而言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数字--按照轨道推算,它将撞上德黑兰,巴格达或特拉维夫,撞击能量足以把一亿生灵(不管是什叶派穆斯林,逊尼派穆斯林还是他们的共同仇敌以色列人)送到同一个天堂。感谢耶和华或安拉又一次保佑了他的子民,下一次地球是否还会有同样的好运?”
                      
                  他对这段评论印象很深,因为那个假设饶有趣味,假如阿拉伯人和犹太人、什叶派和逊尼派都进了同一个天国,他们之间根深蒂固的仇恨会不会消弭?安拉或耶和华是否有耐心听一听双方的申辨?
                      
                  那时的阿卜拉·肖卡德觉得,人世间的争斗是何等可笑。更可笑的是,即使他早已彻悟,但只要尚在人世,只要坐在首相这把椅子上,他仍然得煞有介事地继续那场可笑的游戏。
                      他按一下电纽,对进来的秘书吩咐道:
                      “今天没什么公务了,我想回去看一看法赫米。他已经走出囚笼十天了,病情没有反复吧。”
                      
                  “没有,听夫人说这十天他几乎不回家,每天陪着皇甫医生在外边游玩。夫人说他已被囚禁了十年,就让他痛痛快快玩几天吧。首相先生,真要感谢那位从中国来的神医,正象先知说的,要学习知识就到中国去。” 
                     

    四、初逢女神
                      
                  法赫米把车子开得飞快,晃过了达斯曼王宫,经过了首相宫邸。汽车七拐八弯,驶进了狭窄嘈杂的汉·吉费尔小巷。他好容易找到一块停车之地,把车倒进去,回头笑道:
                      “皇甫,你不是说想要尝尝阿拉伯的小吃吗?这里就相当于北京的天坛或天津的小吃一条街。来吧。”
                      
                  他们兴高采烈地向小巷里挤过去,街道上人声鼎沸,两旁的房屋低矮古旧,墙外种着阿拉伯橡胶树和长春藤,空气中弥漫着阿拉伯香料和印度香料的清香。各种饮食滩点在灯光中一直延伸,摊上的铜食盆里摆着酸渍柠檬、蜜饯、坚果、一种叫巴斯卡斯的糕点、酥糕、加白糖的麦片粥,也有花椒盐、胡椒面、辣椒等各种调料,还有种种不知名字的阿拉伯小吃。小贩把阿拉伯人爱发誓的习惯发挥得淋漓尽致,他们指着先知、先知的女儿法蒂梅、外孙女泽娜卜和外孙侯赛因发誓,声称自己卖的是全世界最美味最便宜的食物。顾客大多是穿着阿拉伯长袍的男人,也有一些戴着布拉戛、只露出两眼的阿拉伯女人,有包着缠头的印度人,面色黝黑的巴基斯坦人。法赫米说:
                      
                  “来这儿吃饭的大多是国外侨民,科威特人倒是很少来。不过,十五岁前我常常和妹妹来这儿--当然是瞒着父母。你说吧,愿意吃什么?”
                      皇甫林已经目醉神迷了,他与其说是喜欢这些饮食,倒不如说喜欢这种情调。他笑道:
                      “咱们从这头开始,一路吃过去,直到塞不进肚子为止,行不行?”
                      “好,就这么办!”
                      于是他们在每个摊位上扔出一个第纳尔,依次吃过去。皇甫林一边吃一边评价:
                      “这个好吃,象中国的核桃酥。这个也不错,象中国的怪味豆。呀,呸呸,这是什么玩艺儿?太难吃了!”
                      
                  他忽然呆住了,离他们十几步远的巷口立着一位阿拉伯少女,大概也是刚到。她穿着米拉叶丝裙,质地和做工十分精致,恰到好处地展示出她高耸的胸部,浑圆的臀部及臀部上方凹陷处的优美曲线。透过丝裙,可以看到金银线绣的内衣,装饰着金银箔片,耳朵上、脖颈上带着红宝石首饰。更要命的是,她还带着细细的铜丝面纱,面纱后的美貌给人似无穷的遐想。
                      
                  灯光昏暗,月光清泠,一个洁白无瑕的少女立在嘈杂纷乱的背景上,恍然是“一千零一夜”中的女神伊齐丝回到了人间。皇甫林被完完全全征服了。生在21世纪,他看过太多的女人人体,长岛、夏威夷的裸泳海滩,悉尼和斯德哥尔摩富人区的裸体社交聚会,连教规禁严的科威特,在海滩上也偶然可见穿三点式的女郎,风化警察则佯装没看见。但是只有这一刻,他才彻悟到女人的美应掩在羞涩和朦胧之后。
                      法赫米发现了朋友的失态:“皇甫,你发什么呆?”
                      
                  顺着他的目光,法赫米也看见了那个少女。这时一个头顶红色大肚罐的男人打着响钹走过来,喊着“阿尔格苏斯,谁喝阿尔格苏斯!”少女立即唤住他,要了一杯,然后微微掀开面纱,把这种传统饮料送到口中。面纱的半遮半掩中可以看到秀挺的鼻梁,湿润的嘴唇,还有一双象羚羊一样明亮的眼睛。皇甫林如遭雷殛,似乎听到了自己心脏的爆裂声,他近乎痛苦地呻吟道:
                      “我的天,千寻百觅。原来我的女神在这儿啊。”
                      法赫米漾出谐谑的笑容,他揶揄道:“原来我的朋友被爱神之箭射中了啊。”
                      皇甫林仍直直地盯着那儿,坚决地宣布:“对,我一定要把她娶到手!”
                      
                  “你知道吗?她一定是科威特本地人,出身豪富,她的天性保守的父母决不会同意她嫁给一个--请原谅我的直率--食不洁食物的异教徒。”
                      
                  皇甫林目光狂热地说:“为了她,我可以舍弃一切!我从明天就皈依伊斯兰教,我决不会再吃大肉、自死物、未诵安拉之名宰杀的牲畜,我会笃信五信①,笃行五课②,我要变成一个最彻底的穆斯林!” 
                  (注①五信:阿拉伯人信天使、安拉、经典、先知、后世)
                  (注②五课:念清真言、礼拜、斋戒、纳天课、朝觐)    
                      
                  法赫米摇摇头笑道:“今天我才知道什么是中国式的一见钟情。碰巧我和这位小姐很熟,她是父母的掌上明珠,自小接受西方教育,她的面纱后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个人至上主义者,反对任何形式的桎梏。你知道吗,她曾穿着这身服装化名参加悉尼的世界小姐竞选,当她把面纱揭开时,评委们在震惊中一致投了她的票,甚至通融她不必再作泳装亮相。不过她随之就失踪了,令评委懊丧不已。她今年19岁,父母很早就想把她许给一位萨巴赫王族子弟,但由于她本人坚决反对,婚事迟迟未定。所以,很可能她与你心目中的女神并不吻合。”
                      皇甫林固执地说:“绝不会,她就是我的女神!”他忽然敏感地问:“你同他很熟?是不是你和她……”
                      
                  法赫米大笑道:“不不,很高兴我与你不会成为情敌。这位少女,”他有意停顿一下,“就是肖卡德首相的小女儿,我的亲妹妹。她的名字叫艾米娜。”
                      皇甫林惊讶地瞪着朋友。法赫米庄重地说:
                      
                  “朋友,如果你真的爱上她,我可以为你尽力,我很高兴能有你这样的妹夫,你的才华和医术完全配得上她的美貌和嫁妆。用不用我把她喊过来介绍你们认识?” 

                      “不不,千万不要!”皇甫林急急地摆手。他从最初的亢奋中慢慢沉静下来,沉思一会儿,平静地说:
                      “佳人不可唐突。我会在一个更庄重更神圣的场合去见她。现在把咱们的活动进行完吧。”
                      他仍往前走去,一个摊位前一个第纳尔,专心地品尝着,偶然回头,看见白衣少女已经走了,很可能是她看见了哥哥和哥哥的医生。
                   
                  第二天皇甫林没有让法赫米陪伴,他向法赫米要了5000第纳尔现金,便一个人上街去了。晚上,法赫米来到医生下榻的房间,惊讶地发现皇甫林已变了模样,他穿戴着崭新的阿拉伯长袍和缠头,正捧着古兰经在孜孜攻读,俨然是一位阿拉伯学者。法赫米在惊讶好笑之余也很感动,看来这个狂放的中国医生真的中了爱神之箭,而且一箭穿透心脏,无药可医了。
                      
                  皇甫林放下书,郑重地说:“法赫米,我的朋友,请你告诉我,按阿拉伯风俗该怎样向你妹妹求婚。我听说求婚应由男家父母来做,但我的父母不在这儿。”
                      
                  法赫米认真地考虑很久,才郑重地说:“我的朋友,我想先不告诉我父母,尽管他们很器重你,但是是否肯把爱女嫁给一个没有财产的异教徒?恐怕不容易。我先向妹妹转达你的求婚,如果你能打动她的心,事情就比较好办了,我父母对她是百依百顺的。但艾米娜的眼睛向来长在头顶上,你能否让射中你的那支利箭再把她的心脏穿透,只有靠安拉保佑了。”
                      皇甫林低眉道:“大哉真主。我既然皈依了安拉,安拉一定会慈悲并赐我幸福。”
                      法赫米说:“好,你在这儿等着,我现在就去找艾米娜,那个骄纵任性的公主。”
                      法赫米走后,皇甫林一直低声吟诵着清真言,尽力平静自己的思绪:
                      “万物非主,唯有安拉,穆罕默德是安拉的唯一使者。”
                      
                  他生在宗教气息淡薄的中国,更生在一个具有叛逆基因的家庭,所以一向是以哂笑来对待任何宗教。现在,他努力收束自己的狂放,把它纳入对安拉和穆罕默德的虔诚中。大约半小时后,法赫米匆匆赶回来,面上稍有喜色:
                      
                  “好,艾米娜愿意见见你,这可是从未有过的慷慨。”他笑道,旋即郑重叮咛道:“她是一个很难对付的姑娘,但愿你的爱情能攻破这座要塞,真主保佑你。”
                  皇甫林义无反顾地走了,就象一个视死如归的勇士。
                      
                  按法赫米的指引,他穿过棕桐树掩映的曲径,来到艾米娜的闺房前。他肃容停立了片刻,才去按响门铃,听见门后暗藏的通话器用汉语问:
                      “是皇甫林先生吗?”
                      她的汉语说得很不流利,但声音甜美,象是深山白云中飘出的银铃声。在那一瞬间,皇甫林几乎热泪盈眶,他强抑激动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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