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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王者已逝-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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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埃布尔做过了。」
  一个弟弟预谋杀害哥哥,不做任何被别人发现的预防;而另一个弟弟发现了之后——最不可思议地——要做一次根本不必要的核实,甚至不惜千里万里地请来……
  「也许,」警官轻轻地说,「也许朱达是被陷害的,埃勒里,埃布尔知道,但拿不准。」
  「可这就能说得通吗?」埃勒里说着,啃了几下自己的指关节,「在这城堡一样的主楼顶层,在这富贵人家的一个成员的私人空间里?就这么一件事还要飞到纽约把『专家』请来?何况他们有完整的一套执法系统,且配有无疑是当今最先进的设备来辨别这是不是陷害。爸,他们可以动用的手段简直太多太多了。作个指纹鉴定就全解决了。」他摇摇头,「这是说不通的。」
  「可不这样说也说不通!」
  埃勒里耸耸肩。他把手伸进胸前口袋,摸出一把折刀。
  「你要干什么,埃勒里?」
  「做点儿手脚唤。我还能干什么?」埃勒里打开折刀,用锋利的刀刃小心地在字母『0』上面刻起来。
  「这有什么意义?我们已经知道那些信都是在这台机器上打出来的。」
  「也许它们都是很久以前同时打出来的。如果下一封信里『0』是缺损的那我们还有可能及时交差。如果是未缺损的,那就得来个全方位的地毯式搜查,看看另外还有谁进入过这个房间……」
  埃勒里对值日官说:「给我接通斯普林上校的电话。」
  值日官挺直了身体说:「是,先生!」
  其他警卫也都比刚才站得更直些。
  「上校吗?我是埃勒里·奎因。我是从……」
  「我知道你在什么地方。」斯普林上校高声大气地说,「寻访工作顺利吗?」
  「我宁愿当面回答你这个问题,上校。如果你知道我在什么地方,你最好立刻到这里来。」
  「有什么不对头吗?」上校的声音警觉起来。
  「我会等你的。」
  六分钟后斯普林上校拉长着脸进来了。现在,他的表情有些难以捉摸。
  「什么事?」他直截了当地问。
  「这些警卫有多少是可以信任的?」埃勒里以问作答。
  警卫们,包括值日官,身体更加僵硬,眼睛瞪得溜圆。
  「这些人吗?」斯普林上校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把在场的每个警卫都扫了一遍,「百分之百。」
  「也包括那些在这里换班的所有人吗?」
  「是的。为什么这么问?」
  但埃勒里仍然说自己的:「他们全都对大王忠心耿耿吗?」
  这个在黑黄相间的制服衬托下才显得神气一些的矮胖子,把一只手支在腰胯部位,鱼一样的脑袋歪向一边:「你是说对本迪戈大王吗?他们可以为他牺牲自己的生命,为什么问这个?」    
  「只有这样我才能放心。」埃勒里小声说,「你问为什么,上校?因为,从此时此刻起,我要你们报告一天24小时内每个进入朱达·本迪戈私人套间的人是谁。」
  「朱达先生?我可以问为什么吗?」
  「你可以问,但我不能回答,斯普林上校。」
  矮胖子掏上一颗雪茄烟,叼在嘴上。上尉趋前一步用打火机为他点燃。
  「谢谢,上尉。」斯普林上校说,「这可是经过授权的,奎因先生?」他急速地猛吸两口,然后长长地喷出一大口烟。
  「与埃布尔·本迪戈核实一下。如果他不授此权就告诉他,奎因警官和我希望在一个小时内安排飞回纽约的航班。可他不会那样做的……我要的这个报告,上校,是绝密的。任何人——除了埃布尔·本迪戈,我倒真希望他也不例外——都不能觉察到这次行动。为了报告得精确,女仆和杂役都不能以任何理由进入朱达·本迪戈的房间,直到有进一步的通知。如果发生任何纸漏或玩忽职守,上校……」
  斯普林上校铁青的脸上表情更加复杂。但他只说了一句话:「我还没有受到过任何抱怨,奎因先生。」
  在电梯里,奎因警官冷冷地说:「我倒是怀疑他在多大程度上是可以信任的。
  埃勒里也这么想。
  第七章
  第二天的下午,第四封信到了。
  这一天是从大王的卫生局以诙谐的语气发出的最后通碟开始的。斯托姆博士在住宅区占据的侧楼实际上相当于一所医院,专供本迪戈家族的人使用。这里,不但设备是最先进的,而且各种科都有,包括牙医和各类实验室,每天早晨都由斯托姆博士亲自监督对本迪戈王朝的君主进行每天一次的身体检查,一般都是在他进早餐之前。
  在这个特殊的早晨,粗壮的小个子博士挥舞着手中几张检查报告,摇摆着走过警卫身旁进到餐厅,正赶上大王和他的王后从桌旁站起身来,他突然宣布他尊贵的病人今天不工作了。
  「有什么不对吗?」卡拉很快问道。
  「开什么玩笑,」大王吼道,「我感觉很好。也许有点儿累……」
  「有点儿累,也许。」期托姆博士重复道,「当然会觉得累!今天早晨你可不让我高兴,一点儿都不高兴。这又是阴沉湿闷的一天,对你不好,在你这个年龄。除了放松什么也不要做。」
  「走开,斯托米。」本迪戈大王皱起了眉头,「埃布尔必须飞一趟华盛顿,而我们日程表上还有数不清的事情要处理。那是不可能的。」
  「我会走开,」卫生局长说话时露出尖细的牙齿,「而且不再回来。你以为我喜欢背井离乡吗?噢,这是有理由的,有理由。」
  「那什么使你留下来了呢?」大王微笑着问。
  「因为我不喜欢千篇一律。因为我已经征服了他们小小的天地,完全猜透了他们的小心眼儿,彻底动摇了他们无病呻吟的伦常道德,也因为你给了我一座伟大的医院让我摆弄——这里面可做的事情很多。还因为,我的主人,我已经爱上了你。你今天不能走近办公室,听见了吗?一步也不行,不然的话你就另找个傻瓜吧。」
  「可我预约了面谈,斯托米……」
  「那又怎么样?一个王朝就会垮台吗?你会少挣一亿吗?让你的面谈见鬼去吧。」
  「亲爱的。」卡拉乞求道。她的手放在丈夫的胳膊上,眼睛异常明亮。
  「你也站在那边吗,卡拉?」伟大的人叹息一声,转脸面对镜子审视自己。他把舌头伸出来,「啊——啊,看上去颜色……」
  「根本不是舌头的问题,是你的肌肉紧张度和脉管系统。是你留下,还是我走?」
  「好吧,好吧,博士。」大王宽容地说,「你下的医嘱是什么?」
  「我己经说过了。除了工作想干什么都行,放风筝,喝个烂醉,和你的妻子做爱。随你喜欢。」
  所以,当天下午,在神经高度紧张地磨了半天嘴皮子,不停地在高温下东跑西颠之后,奎因父子撞上了难得一见的一幕。当他们经过住处的体育馆时听到里面有人使劲地叫喊,往里一看,正赶上皇家运动会。靠近室内游泳池有一个标准拳击台,围绳内,一岛之主正和马克斯一号摔跤。两人都穿着用带子系紧的高腰靴子和紧身衣;两人的上半身都赤裸着。马克斯一号一身厚毛;大王的身上像孩子一样光滑。在另外那个人的衬托下,他看上去要苗条一些。
  奎因父子进门时,本迪戈正用一个后空翻动作挣脱对手凶狠的反扭手臂擒法,紧接着他用一个双肩下握颈,令马克斯一号的身体旋转了一百八十度。马克斯一号的粗胳膊抬起来,手握成拳,拼尽全力顶住向下的压力。但大王已面露得意之色,将优势牢牢地把握住。这时,马克斯一号终于瘫软下来,他开始使劲摆手。
  「投降了,马克西姆斯?」
  「是的,是的。」  
  放声一笑,大王更加了一把力。马克斯一号的脸扭歪了,鼓起的眼珠几乎要从眼眶里掉下来。然后,多少带着点儿轻蔑,大王松开手,起身走开。那多毛的庞大身躯烂泥一般瘫在垫子上,一动不再动了。过了一会儿,马克斯一号连滚带爬地来到绳圈一角,颓然坐下,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开始舔他的伤口,一个劲地揉着自己的脖颈。
  大王在越过绳圈下拳台时看到了他们,喜形于色地挥了挥手。
  「你摔跤吗,奎因?」
  「看了刚才的一幕之后,我得说『不』,谢谢!」
  大王开怀大笑:「卡拉,咱们到处逛的客人来了。」
  卡拉抬头。她穿着法式游泳衣,戴着护目镜,躺在池边的一个太阳灯下。她很快坐了起来。
  「你们终于来了。我叫人四处找你们,想让你们也来玩一玩。你们藏到哪里去了?」
  「好多地方,本迪戈夫人。这是很紧张的一天。」
  本迪戈大王面带微笑,俯视着他们。埃勒里心里冒出一个念头,不知这么一位目空一切的权贵在向妻子求欢时是怎样一种腔调。
  马克斯一号现在也站起来了,样子傻傻的。
  泳池里有朱达·本迪戈,但没有埃布尔的影子。
  朱达苍白削瘦的身体上穿着一条绿色的游泳裤,像一块撕碎的睡莲浮叶在水面上漂动。池边放着一瓶塞贡扎克和一只高脚杯。当埃勒里看定他时,朱达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混浊的、布满血丝的眼睛,但它们一眨也不眨。令埃勒里惊愕的是,其中一只眼睛闭了一下又睁开,这是一个明确无误的示意,然后,两只眼睛都闭上了,轻轻划水,朱达懒洋洋地向酒瓶和酒杯靠拢。
  卡拉又说话了:「你们何不也下去凉快一下?往那边走不远就是更衣室,我们有专为客人准备的房间,里面该有的都有。」
  「我不会在一位美丽的女人面前亮出我的骨瘦如柴,即便是在我这个年纪,」警官说,「就算热死也不干,你们就别管我了,」他对刚刚推过一个移动式吧台的侍从说,「但我的儿子在这里,他是那种对自己的体格很感自豪的人……」
  「那是这以前。」埃勒里说着,瞥了一眼大王。
  大个子男人又笑了:「你是比我轻些,但达赖厄斯——我办公室的接待员——告诉我说你很厉害。你打拳吗,奎因?」
  「这个嘛……是的。」
  「别让凯恩把你诱到拳台上去,奎因先生。」卡拉说,「陈列室里有一张照片不知你们注意到没有,画面是我丈夫站在倒在他面前的冠军跟前。」
  「冠军?」警官问,「什么冠军?」
  「世界重量级拳击比赛的冠军,」本迪戈大王咯咯地笑着,「那是很早以前了——当时我还不到20岁。他作巡回旅行到我们那里,在各种各样的场合大出风头,在当地的我的一些朋友怂恿我上拳台和他过几手。20秒钟不到,我幸运地打出一记右手钩拳,他趴下,我的一位在报馆工作的朋友按下快门,把那一刻留在了底片上,他拍完了就跑,可我还是把它要了回来!那张照片是令我最自豪的收藏之一。喂,马克西莫!你感觉怎么样了,这会儿?」
  「咱们再摔,」马克斯不服气地说,「这次我非把你的胳膊撅断。来吧!」
  「不,我现在想炫耀一下自己。咱们戴上拳套吧,马克斯一号。我打算把你的脑袋敲掉。」
  「噢,这可真是最可爱的一天。」卡拉叹息道,「来吧,马克斯一号,敲掉他的。我很想看到你的脑袋被人敲掉是什么样,亲爱的……」
  「你们听听这位女士嘴多巧。」本迪戈大王咧咧嘴,「把我的拳套拿过来。」
  绳圈柱上挂着两副拳套,都是八盎司重的。其中一副是普通常见的颜色,另一副是象征帝王权位的紫红色。马克斯一号不服气地扔给他的主人的就是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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