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云-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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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笑了笑,一扬双手,又道:“如果梁朋友不怪,薛某愿以一双肉掌接梁师傅几手枪法……”此言一出,那神枪梁惠常,好生不悦,暗骂老贼你也太狂了,马上叫你尝尝我梁某这条链子枪的厉害2遂哼了一声:“既如此,梁某无礼了!”自己气纳丹田,全神贯注在对方身上,己索性豁了出去,要凭师门这手绝艺,就与大漠双雕中金翅雕薛铜一挤生死。
只见他踏中宫而进,够上步眼,脚尖一点地腾身跃起,掌中链子枪“流星赶月”,刷啦啦挟着劲风,直奔这薛铜顶上砸下。金翅雕薛铜喝了声:“来得好!”这老儿果然名不虚传,真个厉害,双掌全是骈着五指,向外猛一翻,竞横奔这枪身上碰了去,须知链子枪为一软兵刃,薛铜竟以双掌硬击这链身,若非有超人内功,岂敢这么施为?
梁惠常见对方一亮掌是“翻天掌”式,就知这老儿功夫不弱,哪敢怠慢,不由一收手腕子,翻身“拨风盘打”,这神枪梁惠常二次欺身,已把链子枪展了开来,点、扎、崩、刺、锁、、拿、砸,招术精绝,凭神枪梁惠常这杆链子枪,得陕西沙星五的亲传,武林中动手过招,也确是会过不少成名英雄,后随金剪手伍天膨,蒙其从旁指点,更是受益不少,很为伍天麒器重,只是今日遇见了强敌,这金翅雕薛铜,不仅身轻体快,这一亮开掌,竟是南北独创一家的“篙阳大九套”,八十一手掌法,独揽各派拳术的精华,这一亮开式子,非但那梁惠常心惊肉跳,就是一旁的金剪手伍天麒,也不禁替他捏把冷汗,暗付梁惠常绝不是他的对手。
这时那梁惠常己认出这薛铜施展的是“嵩阳大九套”,暗讨我命休矣……
他这一气馁,更犯了武家大忌,链子枪威势立减,那薛铜却是击虚攻隙,变化莫测,此时正逢梁惠常施了一招“乌龙穿塔”,直扎薛铜小腹。
就见他猛一拧腰,“双推手”宜往这粱惠常的后腰猛劈了过去,其势是又疾又劲。
梁惠常一枪走空,背后劲风袭至,他哪里不知道这一手的厉害?
就见他向前一伏腰,银光一闪,掌中链子枪“老树盘根”,淬然向后就搂,那薛铜此时见久战不胜,心中也自火起,哼了一声道:“你是活腻味了!”淬见他双足上拔一尺,不容对方枪身收了势,他竟一错双臂,“嗅2”一声纵至梁惠常背后,淬然一抖双手,但听“咳咳……”一阵响,那梁惠常惨叫一声,踉跄出去了四五步,手中链子枪竟自出了手,面色一阵铁青,竞自一统栽倒在地。
这金翅雕竟在他双肩下,以“分筋错骨手”把他骨环给硬生生地钳捏下来,手段是又快又毒,此时已有二镖师纵身上前,把这梁镖师扶了起来,那梁惠常此时竟痛昏了过去,牙关紧咬,面色铁青,金剪手伍天麒看在眼里,内心一阵难过,他这张老脸此时可有些挂不住了,冷笑了一声:“薛师傅好厉害的分筋错骨手,伍某不才,要领教’一二。”说着先至那梁惠常身前,平伸双掌抚在那梁惠常两肩之上,只见他猛—搓,那梁惠常又是一阵惨叫,跟着又是格格两声骨响,竞自把伤骨给合上了,一面挥手道:“把梁师傅抬到车上歇歇!没什么大不了……”遂回头点了点头笑道:“薛师傅,请赐招吧……”那大漠双雕此时冷眼旁观这位金剪手伍天麒,举手之间,竞能把这梁惠常卸下的骨环给接上,心中不由俱是一惊。
此时这金剪手一发话,薛铜也不由笑了一声道:“薛某能会伍镖头,可说是荣幸之至,不过我兄弟是受人之托,话不离本题,今日和你老人家过招,自然是败多胜少,可是镖主—”
他笑了笑又接道:“我兄弟如败了,自然无话可说,转身就走,可是如果万一侥幸赢了呢?”
金剪手伍天麒心里想:“好狂的东西……”想着不由冷然地道:“任凭你二人处置!”
薛铜闻言,侧脸看了——旁的拜兄一眼遂又回头道:“好!
一句话,镖主真是快人快语了……”
此时那一旁的抽烟老者,闻言笑着走近,连连笑道:“这才是好戏呢……好极了!好极了!兄弟!兄弟!你可很小心点,镖主的金风剪可不是好惹的咧!”
金剪手回头怒视了这岳兮五一眼,心中是恨透了这秃雕岳今五,心想等会儿一定要施煞手,给这家伙一个厉害的,当时哼了一声,没说话。
那薛钢此时显得很紧张,已把一件蓝绸外衫脱了下来,露出一身疾装劲服,双手一抱拳,道了声:“镖主请。”
伍天麒见状仅把一双大袖上卷了一些,并未脱去,丁字步一站道了声:“请!”这举动看在薛铜眼内未免不悦,心道好个金剪手伍天麒,你竟敢对我薛钢也如此狂?日不给你些厉害,谅你也不知我们大漠双雕是何如人也!
心念及此,一滑右腿,已至金剪手伍天膨面前,口道了声:
“伍膘头!薛某得罪了。”话落骈指就戳,直往伍天麒“肩井穴”就点,哪知指尖已经沾到了对方衣裳,那伍天麒纹丝不动,这薛铜见状心内不由一惊,俗称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那伍天麒如没有超人制胜的把握,他绝不敢如此沉著地接自己这一招。
这薛铜有见于此,果然不等指尖沾上对方,竟猛一回收,却闻那伍天麒一声冷笑,猛一利腰,竞以“燕子钻云”的轻功,淬然将身子拔起,身起空中“细胸巧翻云”,在半空中一个翻身,反向那金翅雕薛铜的背后落下去,这种出奇制胜的闪避,也不由薛铜不心惊肉跳。
伍天感足才沾地,不容那薛铜转身,竟自双掌一错,以“龙形穿心掌”,猝然向外一抖,那种沉实的内功,竞使薛铜背后猛觉得一阵发麻。
但这金翅雕称雄南疆已有二十年,岂是弱者,他竞自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向前一踩步,伍天麒只当他要前纵,不由掌心向外猛一登,想以迅雷不及掩耳手段,将对方败之学下。
但就在他指尖才一微扬之时,那薛铜竟自一个“黄龙翻身”,肩头向后一拧,左掌用掌缘一抓伍天麒的脉门,右掌骈食、中二指“龙采珠”,直往伍天麒面上点来。
伍天此时才知道这金翅雕薛铜手上有真功夫,不容自己轻视,此时右掌向外一沉,翻左掌由下往上,向对方“曲池穴”上劈去。
薛铜倒踩莲枝步,“螳臂挡车”甩右臂,向伍天旗肋下就挥,那伍天麒口中喝了一声:
“来得好!”竟自双掌往当中一合,身躯往起—‘长身“莲台拜佛”式,猛往外一撤,双掌是“排山运掌”式,直往薛铜“华盖穴”上击去。
这一招来得好快,那薛铜不由一惊,想用“如封似闭”之式,身躯向左一斜,但那伍天麒是存心不想叫对方躲开这一式,竞自一上步,口中嘿了一声。
掌心猝向外猛然一登,那薛铜再想换步,可就晚了一步了,伍天膨因知这等成名的绿林道上朋友,不能当众羞辱他过甚,所以中途吸丹田,硬把发出之劲收回了三成,就如此那金翅雕,猝觉左腿一阵发麻,他猛然往上一抬腿,虽躲开了伍天麒这一掌的实力,可是竟被对方凌厉的掌风给荡出了七八步,才拿桩站稳。
伍天麒方道了声:“伍某一时收手不及,承让了……”那金翅雕此时脸红过顶,二十年来他还是首次受辱于人,不由一时气血上涌,恼羞成怒,仰天一阵狂笑道:“好厉害的排山掌力……”遂收笑声冷然道:“薛某在拳掌上果然是甘拜下风,可是伍镖主得意的金风剪名扬四海,今日薛某幸会你老人家,如不见识一番,在你老人家剪下学两手高招,那是大大的遗憾呢!
“镖主!我薛铜这一点不成理的请求,不知镖主可否应允?”说着话,竞不容伍天麒答允,二臂后探,已把背后用黄绫包扎,交叉的那一对凤翅金铛取在了手中,冷笑了一声:
“镖主请。”此时伍天麒知道这薛铜对自己尚不肯甘心,不由深为不悦,后悔方才为何不施全力,给对方一个厉害的……
念至此也不由无奈,冷冷地点了点头道:“好得很……伍某早已存心一见薛师傅这对流金挡,既然薛师傅一再要见见在下那一对不成名堂的玩意儿,伍某也只好献丑了,不过结果恐怕还是令薛朋友失望……”言下之意是明告诉那薛钢:“你在我这金风剪下更讨不了好去。”
那薛铜哪能不明白对方的意思,脸色猝然一阵青,当时顾了自己拜兄弟一眼,冷笑道:
“那也不见得……”
此时伍天麒已朝自己女儿伍青萍一招手道:“青儿,把我那——
对剪子拿来,咱们不能叫好朋友失望。”伍青萍此时已恨透了这两个老头,巴不得父亲给他们一个厉害,闻言答应了一声,走至父亲的马前,在鞍边解下了一个青绸长包,双手递上。
伍天麒接过这绸包,那一旁抽烟的秃雕岳今五,此时一阵咳嗽呛出一口浓痰,运劲往外一吐,接着哈哈笑道:“好家伙,亮剪子了,这可叫我老头子开了眼界……兄弟,镍头这副金风剪可是真金子打的呢!你可小心你那两把破家伙,别把人家的给碰坏了,卖了咱两个的裤子也赔不起呀!”
这一番风凉刻薄话,直气得伍天麒再也忍不住,当时回头哼了一声冷笑道:“岳朋友请你口上积德,我伍天麒可不容你这么开玩笑呢,等会过这位薛朋友,少不得尚要向阁下请教两手高招。”
言罢再不给他多话,一回头已把这副金风剪亮了出来,这兵刃一亮出来,除了在场极少数人见过,就连局子里的镖师,有的尚未见过镖主这对家伙,此时一见,俱不由都是一惊。
原来伍天膜这一对金风剪,每支都长有三尺左右,一色紫金所铸,形状就似一面大剪花的剪子分成两面,头刃处有寸许宽雪亮的白刃子,最奇是一剪刃中有一小孔,另一刃上却多一凸出钢柱,二者在内一合,犹如一面大剪,把柄一色雪亮,看来确实是上好精钢所铸。
伍天麒这一对金风剪亮出,那薛铜不由暗暗吃惊,心知今天恐怕难以在他这副剪下讨了好去,但至此时已不容许他再后悔了。
伍天膨此时一合双剪,“喀!”的脆响了一声,这老头子身形微矮,剪交左手,右手往这双剪上轻轻一搭,口中道了声:
“薛朋友档下留情。”
那薛铜此时一翻双腕,各以小指挂住了档柄扣圈,一抱拳道了声:“请!”说着话往上一抖双腕,同时握住了这一双风翅流金钱的把柄,向前一上步,“棒赶羊群”,这一对紫金铛,带起一片紫光,挟着疾劲之风,直朝伍天麒横腰劈斩了过去。’说时迟,那时快,那金剪手伍天麒此时一抛手中双剪,双双飞起,他本人竟自一拔双腿,上蹿八尺,正好蹿过对方那一对凤翅铛。
同时两手上扬,金光闪处,已把—对金剪握在了手中,此时但见他白眉上扬,一双细目闪闪放着精光,确知这伍天麒已是在盛怒的头上。’果然他就空一滚身,长大的绸衫带起一阵劲风,手中金剪“长虹贯日”喇的一声,直往那薛铜当头剪下,同时左手剪“平分春色”,淬然抖出,直奔那薛铜后颈就扎,这一招双式,相当厉害。
薛钢一招落空,就知道对方定有厉害的招术施出,果然猛觉当头劲风扑下,不由一偏身,掌中双铛“脱袍让位”向外猛一抖,金光闪处,这一对凤翅金档双双磕出,一片铿锵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