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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白如云-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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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着这人在外稍停了一刻,一矮身,“飕!”的一声,轻如狸猫地已纵了进来。
  白如云虽在布下,可是对这人行动,了如指掌,当时看清了这人六十上下的年岁,黄焦焦的一张脸,唇下留着短短的三菱羊须。
  矮矮的个子,一身黑色紧身衣,靠胸前红彩带,扎着十字结,背后是一口空的鳖鱼皮剑鞘,右肋下却佩着镖囊,白筒高袜云字履,由来人这一副打扮上看来,已知来者不凡了。
  南水和北星一顾之下,相继惊心,两人俱看出来人,正是白日前来送药的老人!一时都暗自提防着!
  这人轻身尖足,很快地在堂屋里走了一转,他的目光移在供桌之上,似乎吃了一惊!
  他看了一会儿,脸上似微露喜色,随着轻轻把剑插回到鞘中。
  二小见他身形向下一矮,向前一伏,也不知他用了一手什么功夫,已把头伸到了白如云这间房中了。
  一对三角眼,炯炯地放着光,在室中左右看了几转,二小清晰地见他嘴角上挑着,带着无比的欣喜之色,跟着打了个旋风,整个人都进来了!
  白如云暗道:“好大胆的贼子……”
  当时停住了呼吸,这人进室之后,先不奔床前,竟自往放药的茶几上行去!
  他由几上,把那装“冷玉膏”的空竹管子拿了起来,仔细看了看,又倒过来看了看,证实管中药已空了,脸上霎时带出了一副阴森森的得意微笑!
  他放下了竹筒,回过头来,那一双精光闪闪的阵子,死盯盯地看着床上的白如云。
  二小见他慢慢走到了床前,都不由暗自力贯双臂,随时待发。
  这个人倒也是内行得很,只见他以二指把白如云面上白布轻轻一揭,立刻现出了白如云青白的面孔。
  他轻轻以手在鼻下试了试,又细看了看白如云双眼,这才又把白布盖了上来。
  二小直吓出了一身冷汗,有几次都差一点要动手。
  这人放下白布,想是已判定白如云已死,去了戒心,竟自微微冷笑了一声道:“这笔账怪不得我丘明,你来生找三百老人去算账吧!”
  他说着似乎不愿在此久留,一连后退了三四步,不想足根正碰着了矮几,发出了“碰!”的一声。
  二小早就想动手了,只是苦无机会,这时如何肯错过,这声音一响,南水首先开目,大叫道:“北星有贼了!”
  他叫着,猛然身形一纵,已用“虎扑”式,朝着这丘明猛扑了过去。
  银翅子丘明一时也吃了惊,阴笑了一声道:“小王八,你叫什么?”
  他哪里会想到,这两个小孩,是白如云手下得力弟子,只以为是普通会个三招两式的小孩,哪里把他们放在心上!
  南水这一扑去,丘明居然不逃,反倒往下一矮身,用“金剪手”,照着南水两肋就插。
  南水厉叱道:“害死了我的主人,还要来害我们,今天小爷爷跟你挤了!”
  他说着已旋向了一边,这时北星早已是一声不哼地由右向左,右掌用“劈空掌”,一声不出地猛然劈出。
  银翅子丘明一式末逞,心中不由一惊,看不出这小孩居然还有如此功夫。
  他这里一急末完,猛然右肋后一股极大劲风劈来,当时大吃了一惊,暗道:“不好!”
  还算丘明四十年来末把功夫扔下,此时一觉不妙,本能地向上一挺,拔起三尺,但这是室内,可不比室外如意施展!
  就如此,北星这种劈空掌力,仍然由他右股扫了过去,以丘明这种功力,竟痛得忍不住口中“唷!”了一声,身形往下一落,踉跄了四五步,才算站稳。
  急痛攻心之下,一瞧暗袭自己之人,竟是那另一小童,丘明这一霎时气可更大了,他冷冷一笑道:“好小辈,有种外面来!”
  他说着身躯一拧,己窜出房去,南水这时已扣好了一掌“丧门钉”。
  他身子向外一纵,口中已自喊道:“打!”
  跟着用“阴把”向外一翻手腕子,这一掌五枚“丧门钉”两上两下中间一枚,只一闪,已临近到丘明身后,丘明向下一塌腰,用“铁犁耕地”式,贴着地面一转,五枚暗器全算打空了。
  这时北星已尖啸一声,扑身而上,双掌用“龙形穿身掌”向外一送,丘明识得这一手厉害,厉哼了一声:“好!”
  他向外一滚腰,可是猛地里南水又已双掌扑到,双掌上是“黑虎伸腰”,直奔丘明后心击去!
  银翅子丘明作梦也没想到,这看来毫不起眼的一对小童,居然有如此身手,一时不由大为惊心动魄!
  又因为刚才为北星劈空掌所伤,这条右腿连举步都难,一时调转大为不灵。
  这时北星,南水双攻之下,他可是不能兼顾了。
  南水这双掌一闪而至,丘明“翻天”式向外一领,不想北星劈空掌已到。
  丘明一声长啸,倏地腾身而起,可是二小这时已把丘明恨之入骨,此时见他想逃,哪里容得?
  商水一扬手,又打出了两枚“丧门钉”,银翅子丘明在空中猛一扭,可是南水的丧门钉仍然由他双腿边上擦了过去,划了两道血槽!
  银翅子丘明自出道以来,何曾受过如此凌辱?顿时怪哼了一声,身形在空中一挺,用“八步赶蝉”的轻功,飘出了三丈以外!
  他身子向下一落,嘿嘿冷笑道:“你们两个娃娃报上名来!”
  南水这时向前一蹿身,冷叱道:“你家小爷爷南水、北星也!”
  丘明这时自知受伤,对方又是二人合力,久战下去定要吃亏。
  当时一咬牙,恨声道:“好!你家丘爷爷早晚取你们小命!”
  他说着一声尖啸,双臂一抖,竟自向乱石如云的山峰之下直泻了下去!
  南水、北星不约而同,跟着他身影打下了一掌暗器,隐闻得那丘明“吭!”的一声,知道竟又令他吃了亏,一时心喜不已!
  短时的静寂之后,南水检讨道,“这家伙总算挂了彩了!”
  北星恨声道:“气人,叫他跑了!”
  南水一面转身,一面道:“少爷说不可致他死……叫他回去好报信!”
  北星兀自愤愤不已,二小方自进门,却见裴大希已含笑外出道,“真行!我都看见了。”
  南水咧着嘴笑道:“要不是少爷要留他活命,我早就把他打得趴下了!”
  北星嘻嘻一笑,比了一下手式,结巴道:“我……劈空掌,打中……”
  裴大希笑着拍拍二小的肩膀,一面笑道:“你们辛苦了,白如云真料事如神……我算真服了他了!”
  说着三人一起进室,只见白如云正自痴痴地看着屋顶,他的脸色变得益发难看了。
  这时见三人转回,淡淡一笑,有气无力地道:“他……跑了么?”
  裴大希黯然点了点头道:“南水、北星把他打伤跑掉了!”
  他遂走到了床前,叹了一声道:“想不到居然为你猜中了……看来这药中定有诡诈了!”
  白如云唇角微微上弯,似嘲笑又似骄傲地笑了笑,裴大希这时把预先倒出的,细细拿在灯下观看了一阵,白如云呐呐道:“老裴,这药应如何施用?”
  裴大希放下了药管道:“这种冷玉膏应是顺血而行,用时以金针刺穿两脉,徐徐注之!”
  白如云点了点头,裴大希这时细细以手搓之,又就近灯下看了看,不田脸上突然变色,口中哦了一声,自如云惊问道:“什……么?”
  裴大希膛目变色道:“原来这药中竟掺有这东西……”
  他冷笑了一声道:“毛刺!这是竹筒上的东西……”
  白如云眨了一下眸子道:“好毒的东西……他想这么害……我却偏偏不中他的计。”
  二小这时吓得频频变色,裴大希再把另几支取过,一一开视之,俱是一样,当时不由摇了摇头道:“好阴险的计谋,这要是注入血液之中,不出一个时辰,周身麻肿而亡……
  幸亏!幸亏……”
  说着忙把这几管紧紧包扎了起来,搁置一边,他走到白如云床前,叹道:“吉人自有天相,小兄弟!你再坚持个三五天,一定会有救的!”
  白如云苦笑了笑道:“天下没有愿死的人……我还要留着这条命找三百老人算账呢!”
  裴大希不敢在他床前久待,怕他伤神,当时悄悄退下,对于白如云这种毅力,他深为感佩,只是老道还不来,一切的希望都成了泡影!
  第二天的黄昏,白如云的病态已经由平静而转入剧烈了,他不停地在床上颤抖着!
  可是他只是紧紧地咬着牙,至死也不出一声……在旁边侍候的二小早已哭了个失魂落魄,有几次裴大希硬要把他们劝着,可是当他们目睹着白如云这种痛苦的神情,又怎能遏止住自己的悲哀。
  可怜的白如云,想必他己知自己,将是不久人世的了,所以对于二小的哭声,并末加以制止,他那双明亮的眸子,只是透过了窗,向遥远的天边望着,也许他是遗恨着尚有未了之事吧!也许他是在期待着谁吧?
  这一霎时,他脑中闪过了一些人影,最令他切齿的,却是那霸占他母亲的陆老虎!
  他仿佛听到了母亲痛苦的呻吟,以及陆老虎的狂笑之声!
  多少年了,他一直不敢去想这件事,对于母亲,他也有一种说不出的冷漠之感,因为他觉得她太软弱了,软弱得令人生恨,可是这一霎那,他觉得自己完全错了,母亲是无辜的,也许她早已盼着自己这个儿子,能把她拯救出苦海,而自己却是犹豫至今……
  往事一一从他脑中经过……
  他回意着当自己尚是幼小的生灵之时,所身受的一切,还有陆老虎狰狞的笑声。
  白如云只觉得一股热血上冲脑门,候地张口大喝一声:“伧父,我杀了你!”
  随见他一阵颤抖,竟自昏了过去。
  这一下可把隔室的裴大希及二小吓坏了,慌忙赶了过来,裴大希见状,只当他是死了,不由得猛跺了一下脚,咧口泣道:“完了……”
  二小更是一扑而上,伏床号陶大哭不已!
  “少爷……少爷啊……”
  在距离这房子顶多十丈以外的山道上,一个发如乱草的老道,正在疾行着。
  这种断肠的泣声,传入到了他的耳中,就像是打了一个晴天霹雷。
  他抖颤地停住了身子,口中喃喃道:“天啊……这是怎么了……这是不可能的啊……”
  忽然,他像发疯了也似地,一声大吼道:“小鬼头……你怎么了?”
  只见他身形扑纵着,如惊雷骇电地扑向了这座石室之中。
  那堂屋的门紧紧关着,老道厉吼了一声:“徒弟!徒弟啊!”
  只见他双掌向外一翻,这扇门“轰”的一声巨响,震了个粉碎。
  随着老道的躯体,似疯神也似地闯了进去。
  这时裴大希已发觉出白如云并末死,听见了这声巨响,吓得扑出来看,正巧迎着了老道的冲势!他口中惊喜地叫了声:“老道……你!”
  可是这一霎那,这道人的两只眼已完全红了,他一分双手已把裴大希双肩抓住了,一抬双臂,裴大希已被举起来。
  遂见墨狐子咧口大哭道:“他怎……怎么了?”
  裴大希被秦狸这种突然如凶神般的态度,吓得一证,一时张口道:“他……他,没有……”
  话尚未完,老道已大吼了一声,就手一抛,可怜老裴这身皮包骨头,如何经得起他这种神力,如同一个皮球也似地被抛了起来,“砰!”一声,撞在了屋顶之上,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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